那二人站在洞外,身上不見一處髒汙,看起來愈發般配,小魚再一瞧自己身上衣衫,隻比昨夜更破了,但不同的是,昨夜見他們這般幹淨又登對,心中還有一絲波動,但如今心緒竟如此平靜無瀾,大約是見慣了,又或許是認清事實看開了。


    夏婉安冷眼看過小魚,這次用她娘親要挾她,也沒能破壞她與皇上關係,倒反而促成了她與皇上,這女子當真是魚躍龍門了,她微握了下手掌,靜默走到白韶掬身後,回避了下。


    在小魚眼裏,大姐這次倒是難得的識大體。


    小魚又奇怪這二人怎麽這麽快就找到他們了,而且聽起來外麵有很多人的樣子,難道皇上早就料到梅九發會對付他們了麽?


    皇上看了看夏婉安那身潔白衣衫,本想叫她脫下來給小魚穿,但一瞥她旁邊白韶掬穿的也是白色,他就反感,現在不知為何白衫那麽討厭,他微擰了下眉,讓白韶掬出去,又指揮夏婉安出去給他和小魚找身合適衣裳過來,夏婉安心中不願,她竟成了那小賤.人的婢子了,但因是皇上命令,不願也隻敢放在心裏,這會兒去哪找合適衣物,隻能讓外麵挑了兩個士兵讓他們將外衣脫下,再折疊整齊捧著進了洞中魍。


    皇上正以手代梳,給她那妹妹梳頭發,溫柔地不像話。


    夏婉安不明白皇上為何這麽寵她這個妹妹,明明將她送進宮裏的時候,還是隻醜爆了的豬頭,她當初一度懷疑皇上眼光拙劣到無下限的地步檎。


    突地,她想到什麽,心中一慌,現在皇上這麽寵夏錦,若是夏錦告知皇上她是被自己下了毒丟進宮中的,皇上屆時自然會遷怒於她,但很快她就放鬆下來,不會的,有白韶掬在,夏錦不會在皇上麵前說錯什麽,白韶掬可舍不得她有事,可不是麽,昨夜臨危,他先是將自己護在懷中。即便夏錦變美又如何,即便白韶掬有娶了夏錦之心,可仍舊取代不了自己在白韶掬心中地位,白韶掬最愛的始終是她夏婉安。


    得第二,也是輸,不是麽?


    夏婉安嘴角浮出詭異又諷刺的笑容,讓小魚覺得這大姐當真太可怕,空有一副好皮囊,卻是如此陰險。


    皇上看都沒看夏婉安一眼,叫她將衣服放下,一撤手,讓她下去。


    待她出去後,慕容肆道,“我知你厭她,但這裏隻有她一個女人,我不能讓別的男人窺了我的嬪妃。”


    這名不正言不順的,連床單都未滾過,就大言不慚直呼她是他嬪妃,小魚嗅了嗅鼻子,當真臭不要臉,但也不會真的生氣,心中甜蜜如暖,這人總是什麽都為她著想,不止是男神,還是暖男。


    此刻,他正輕柔細致替她綰發,說實話他綰發技術真不怎麽樣,但他樂此不疲整了好些時候,才將她發綰起,隨意撿了跟地上細小樹枝給她固定好,又將她扳過身子,來回打量欣賞他微她設計的發型,唇角弧度越陷越深,這時,她竟覺得他笑起來像個孩童,純真美好。


    在二人換好幹淨衣物後,慕容肆發現了手邊有一雙襪子,這襪子還是濕的,想來昨夜好像發燒燒得迷糊,有人徹夜在他身邊照料,為他擦拭身子。


    見他盯著那雙白襪若有所思的樣子,小魚隻覺不好,想快步溜出去,但他長臂一攔,就將她撈進了懷裏,“秦小魚,你昨天拿你臭襪子蘸水來給我擦得身子,是麽?”


    這人當真眼太尖,小魚咬咬唇,不知說什麽好,慕容肆見她不出聲,那便是默認了,“你真是壞得厲害,連我也‘算計’?”


    這哪裏是算計,頂多也就是捉弄,誰叫他口口聲聲要納她為妃,還喊了別的女人一整夜,這讓她作何感想?


    “皇上,這可怪不得我,當時你發著燒,這裏沒盆也沒巾帕,我這是急中生智才脫了襪子來替你擦身子。襪子熱了又去蘸了涼水再替你敷,我可是一宿沒睡,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隻為讓你退熱,我如此好心好意,你卻還埋怨我?”


    小魚臉皮厚,裝無辜扮可憐,都是她必備技能,將慕容肆也是哄得一楞一愣的,心裏卻在想,老子沒脫褻褲來替你擦,你就該燒香了。


    慕容肆輕哼一聲,“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該如此褻.瀆一國之君?”說罷,就朝她那張伶俐的小嘴咬去,狠狠吮.吸,將她唇瓣又吻得紅腫刺痛才肯鬆嘴。


    這人報複心可真重,小魚突然意識到一點,這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她摸著自己那張總要挨刀的嘴唇,被他強行拉了出去。


    外麵晨光微曦,有些刺眼,小魚睜開眼來,隻見外麵黑壓壓一片人頭,站滿了林地,這是有千數人吧,身上穿的皆是軍服,怎麽一夜之間就多了這麽多援軍?


    而這些人正朝他們這般偷瞄而來,隻見皇上身邊那個唇紅齒白個兒不高的男子臉上紅潤,離得近的還看得到那清秀男子的嘴唇又紅又腫,顯然那是皇上的傑作,嘖嘖,這關係就男人尋味了去。


    自然,白韶掬也見到了這一點,他袖下拳拽得鐵緊,這個曾經他看不上眼卻為他以死保住清白的姑娘,竟真的成為了皇上的女人?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心中除卻憤怒外還有嫉妒,他想她怎就變心了呢?這段時間他可待她比以前好上百倍,他又想,也許隻是皇上逼迫她而已。


    但,不管是情願還是逼迫,總有一天夏錦會後悔,她沒有選擇他!


    他強忍著心頭怒火,麵無表情地向皇上稟告,“皇上,這一千人是臣虎豹營的精英,山腳下還有兩千士兵,已將這裏整座山頭給包圍,梅九發父子與那些賊匪衙役統統已被擒住。”


    小魚吃了一驚,這竟是白韶掬的統領的軍隊,這些軍士個個看上去精悍,訓練有素,不愧是征西將軍調.教出來的。


    卞儒璋與吳侍長雖負了些傷,但也都安然無事,又聽得卞儒璋說,“多虧了那日將軍讓我留下看守馬車,我發現白韶掬留在車裏的將軍令,才明白將軍用意,趁著你們去縣衙間隙,我去調遣了駐紮在碭山縣的軍隊。”


    白韶掬的十萬軍隊本是駐紮在平遙縣,但遇上洪水,皇上就下令讓這大軍撤離到平遙縣周邊幾個沒被淹沒的縣城,而碭山縣離平遙縣最近,往返也不需一個時辰而已。


    這兩人果是人精,原是早有準備,料梅九發會派人監視他們一舉一動,他們五人下車去縣衙引開梅九發注意,留了一個卞儒璋趁機去調兵遣將,也難怪他們會寥寥數人就闖進這山頭來,而她竟完全被蒙在鼓裏,還以為難逃出去。


    皇上眯眸笑笑,“不愧是朕的征西將軍,果是難得良將。”


    “良駒也得遇上伯樂,才能成為千裏馬,若非皇上早已安排周到,將計就計,又豈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連同盜匪的老窩都端了。”


    白韶掬言語間盡是恭敬,隻將自己比作良駒,而把皇上比作伯樂,這馬總比人次了一些,皇上聽得他那話,也是滿意笑笑,命他將那梅狗官等人帶上來。


    不稍一會兒,就有將士將梅賊等人押了過來,梅九發頭發散亂,滿是是泥,很是狼狽,而他那兒子大約也隻剩下小半條命是被抬著過來的,其他土匪大多受傷,被五花大綁綁得死死的,但人數確比昨日少了許多,想是那些拘捕反抗的都被當場殺了。


    梅九發一看慕容肆身後那龐大慘死的羆屍,又為之一震,一張老臉更是扭曲了一些,他原以為這二人一定會被這巨羆給生吞活剝了,哪料慕容肆卻能將之殺死,不愧是能將太子擎拉下儲君之位的人,究竟是小覷了他?


    “說吧,梅大人,這三十萬官銀究竟去哪了?”


    聽得慕容肆發話,梅九發咬著牙一臉痛苦像是便秘的表情,這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還不如豁出這條性命去,保住秦丞相,待得丞相大業有成,也是為他梅家出了口惡氣。


    “你這人無惡不作,現在死到臨頭卻還講道義了。你別以為朕沒見到交接薄就不知你們這其中勾當了麽,當日是吏部侍郎押送這三十萬官銀來平遙縣的,雖有交接,但你並未簽字,因為那銀箱子中都是空的。”


    梅九發又是猛地一撼,額上汗珠直掉,這些事隻有各種幾人知曉,皇上又是怎麽知道的?


    不止是梅九發,在場哪人不驚,皇上竟知道的如此清楚,卻瞞著他們所有人,皇上這人可謂城府至深。


    ---題外話---還有一更,寫好就傳上,謝謝寶貝們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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