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子踏入政和殿的時候,大群的禁軍與錦衣衛正從坍塌的端門衝出,在驅逐著皇城外的那些圍觀人群。


    無論是朝廷官員,還是江湖武修,全都趕走。


    一眾觀戰之人都不敢停留,須臾間就做鳥獸散。


    這些禁軍極其霸道,江湖武修隻要稍稍停留片刻,就是一片箭雨灑了過來。


    那些朝廷官員往宮門裏麵多看一眼,就有人拿著廷杖與鐵鞭,毫不留情的揮打驅趕。


    朝廷與天子拿無相神宗與李長生沒辦法,對他們卻毫不客氣。


    “看什麽看?所有閑雜人等都給我滾!”


    “李越三,你再在房頂上試一試?你不是號稱八腳蜘蛛嗎?信不信我把你的蜘蛛腿全部撕下來?”


    “所有官員,都各回本衙辦公!午時之前,不可擅自行動,不可私自議論,否則以失儀,不敬,妖言之罪論處!”


    “禮部與鴻臚寺的人隨我來,無相神宗宗主今日朝見天子。遵照太祖《大寧集禮》,一品神宗之主位同親王!我等身為禮官,不可怠慢。”


    “陛下有旨!自陛下繼位以來,皇城防護鬆懈已久,今日陛下特意借無相宗主之手試之,警戒大內直殿監與禁軍諸部,城中百姓都勿需驚慌。”


    “我與你們說,爾等走了之後可別亂嚼舌根!否則朝廷王法,專為汝等而設!”


    一眾江湖武修慌張奔逃之際,都搖頭不已。


    都覺這朝廷與天子簡直無恥已極。


    那宮門全都粉碎塌掉了,宮中大內的幾個一品天榜也都重傷,就連天子本人,方才與李長生交手之後似乎也傷勢不輕。


    ——這居然是天子為強化宮防,特意請無相宗主闖宮?


    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塞住天下悠悠眾口嗎?


    這簡直是掩耳盜鈴!


    地麵的紛紛擾擾,卻沒影響到空中。


    那些禁軍與錦衣衛,對於懸浮於空的十幾名天榜人物都視而不見,任之由之。


    懸立虛空中的‘無法無天’司無法,同樣對下麵的禁軍與錦衣衛都毫不在意。


    “這真不像是李長生。”


    她遙望著宮廷深處,神色驚疑不定;“我昔日曾見過李長生幾麵,此人雖是世間罕見的人傑,卻深藏若虛,大智若愚。難以想象,此人今日會如此鋒芒畢露——”


    司無法印象當中的無相宗主,不但腹黑,而且苟的很。


    立於附近的王東天背負著手,不以為意:“應當是神妄劍的緣故吧?我聽說過這口劍的神威,據說是源自於無相宗的‘無相聖傳’,能夠將任何功體拔升幾個境界,還能模擬任何天規道律,或是將之強化。這劍強是強了,代價卻是使用者會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所謂無相,真如實相也,也叫真如妙道,是天地之根源,世界萬有之本體,也是萬法之宗,九竅之主,生死之本,所以能擬化萬法。


    “不可能!”司無法搖著頭,神色不解:“李長生以往也不是沒用過神妄劍。你是沒見過他這人,其道心之堅固,可能天下無二!他會被神妄劍影響,卻不會被影響太多。”


    “哦?”


    王東天不由陷入凝思:“那我可能猜到了一些,大體是兩個緣由,一個是逆鱗,龍有逆鱗,鳳有虛頸,觸之必死,應是朝廷的某些作為,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侵犯到了無相神宗的根基。二是威懾,威懾天下,示之以強。”


    “示之以強?”司無法若有所思。


    “司無法你未經營勢力,所以不懂。”王東天笑了笑:“往日裏天下太平,無相神宗自然需收斂鋒芒,韜光養晦,以免被各方針對;如今天下亂象已顯,極東冰城的大軍西來,登陸在即,無相神宗就需反過來示之以強,讓天下各方勢力不敢侵犯,避免不必要的衝突與折損。”


    他隨後卻萬分感慨的看著宮殿深處:“不過這位的威勢,實是過於驚人。僅僅一劍呐!建元帝的天子劍與九龍神天守何等神威?皇道秘法聚集數十萬將士的氣血精元,便是那些隱世不出的超品遇上,也需退避三舍。


    你我二人,恐怕也非是建元帝十合之敵,他現在卻接不住李長生一劍。今日這一戰,必當震撼天下,這位無相宗主,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剛好克製而已,李長生很強,卻還沒有強到壓製超品的程度。隻是他的平衡之道,完克建元帝的一應功體。無論是他的天子劍,還是九龍神天守,抑或是那皇道秘法,在李長生麵前都不堪一擊。”


    司無法眯著眼,目光冷厲:“倒是那建元帝,真不可小視。數年前,我聽說這位斬殺赤龍,自絕大寧龍脈時,隻覺這位行事荒唐無稽,已經昏了頭。


    如今看來,卻是大謬不然。沒想到他竟已踏入一品,還篡奪了鐵山秦家的‘歸一’,楚家的‘萬象’!其行事頗有章法,一身偉力已經勝過了大寧太祖許多。他現在缺的隻是時間,隻需將這些力量稍加整合,融煉為一,這天下間何人是他對手?”


    建元帝有這樣的修為,這樣的力量,大可在其退位之前,為大寧再造一份龍脈。


    ‘玄黃始帝’之後的曆代君主,大多短壽。


    建元帝本該接近暮年。


    可這位既有了一品修為,那至少還可活百餘載——


    是故大寧龍脈碎斷,國運卻遠未到勢衰之刻,反倒會在這百餘年間,升騰到極致。


    “我聽說過數十年前,有一位高明術師占卜大寧國運,他曾留下讖言,道是秦楚之好,日升西山。說來也巧,霸武王的墓地,恰是望安城西,西山坡下。她的冥婚夫婿,恰是京西楚家最後的血脈楚錚。或許這讖言,就應在建元帝身上。”


    王東天笑了笑,目含譏誚:“這位陛下圖謀甚大啊,不過無需過於擔憂。你不見今日各大神宗,至今都不見人影,對今日宮城之變,未加幹涉?還有那儒宗遲遲不至,對李長生闖宮之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司無法神色了然。


    數萬載以來,各大神宗與神州皇朝相互製衡,即便是在亂世當中,也休想一家獨大。


    更有那將天下文人與世家門閥捏合在一起的‘儒宗’。


    他們掌控地方,不但有著抗衡諸宗之力,也在製約著曆代天子。


    然而今日,這些力量都未出現。


    背後的緣由,豈不令人深思?


    ※※※※


    政和殿內,李長生雖收斂起了劍氣殺機,可此間的氣氛,仍是冷凝如冰。


    當李長生走入殿中,就一個揮袖,招引禦階之前的土石,凝聚出了一個太師椅,隨後大喇喇的在椅上坐了下來。


    隨在後麵進來的幾位朝廷一品高官見狀,都不以為意,不置一詞。


    遵照大寧太祖製定的禮法,各大神宗之主位同親王。


    無相神宗又是天下神宗之首,李長生的地位,勢必要高過其他幾人半格。


    所以真計較起來,這位今日叩宮,強闖禁城,也沒什麽不對。


    在大寧太祖的典誥中,各大神宗之主本就有隨時進見天子之權。


    何況眼下也不是論禮法的時候。


    朝廷力不如人,此時與李長生談什麽大寧禮法,朝廷規製,豈非是自取其辱?


    李長生這次卻沒刻意用量天劍,將禦座上的建元帝拉平到與自己同樣的高度。


    此戰之後,這位天子哪有資格在高處看他?


    放眼整個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夠對他俯視。


    李長生神色釋然,麵含笑意:“原來是宮人內監擅作主張,那麽陛下準備如何處置?”


    禦座上的建元帝氣度雍容,神態自若,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幾乎看不出什麽異常:“那麽宗主以為,此人該當如何處置?朕這裏代他求個情。


    宗大伴執掌大內直殿監數十年,期間為朕抵擋化解了不下二十次的刺殺,更親手斬殺血榜魔頭三十餘位,還誅殺了不少禍亂人世的妖魔,功勳赫赫。今日想必是見朕疲憊,一心護主所致,還請宗主見諒則個。”


    奔逸絕塵宗千流微微動容,他一言不發,朝著建元帝深深拜服。


    李長生心裏不禁再次心生感慨。


    不愧是建元——


    大寧太祖與太宗之後的雄主。


    自己是遇到對手了。


    他有點後悔,剛才沒有一指誅了此人。


    然而當世五大神宗,十七家二品宗派,世閥儒宗的態度,都不可不顧。


    天下未亂,無相神宗就不可輕啟亂源,否則必使萬民生怨,遭天下反噬。


    那個時候,無相神宗即便有木劍仙護持,也難免滅亡命運。


    這是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建元帝斬殺九條赤龍,自斷龍脈,何嚐不是一種要挾?


    此人一死,大寧必定滅亡,天下重歸亂世。


    這位天子是以天下萬民為人質,用於挾製各方。


    換在往年,大不了就是換個天子,大寧宗室那麽多人,可以任他們挑選。


    然而現在,六大神宗卻不能不投鼠忌器。


    李長生心中的殺意,幾乎難以遏止。


    隻要這建元帝還在世,無相神宗後患無窮。


    隨後他就想到了楚希聲。


    如果是在一年前,他一定會選擇某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方法,與建元帝同歸於盡,為無相神宗斬去禍亡之患。


    而現在——


    李長生心境平和了下來:“此人對天下安寧,倒也有些微功,否則李某方才就可取他性命。然而此人性情如此狂悖,對朝廷是禍非福。即便再怎麽護主心切,也不可將朝廷規矩置於不顧,更不可枉顧人主之意。他現在敢擅作主張,他日豈非有膽假傳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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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兩個想法,一是請陛下以大不敬與阻絕內外的罪名,將此人廢除修為,流放邊疆;一是將此人發配北域冰州從軍,由我無相神宗釘入鎮魂釘,負責監控。此人要麽在北地服滿三十年苦役,要麽斬殺三位一品巨靈,或是妖魔,否則不得返回絕壁山脈之南。”


    他此言一出,建元帝的麵肌就微微抽動。


    殿內的其餘幾人則心神一鬆。


    李長生願意放過,就意味著今日無需魚死網破,有得談。


    “好!”


    建元帝竟沒有討價還價,果斷應了下來:“就依宗主之意,即日起,削奪宗千流大內直殿監掌印一職,發配邊疆,至安北大將軍麾下聽用。念在往日君臣情份,朕將昔日太宗配兵‘超光劍’賜下,望宗大伴在北域誠心用事,早立殊功。”


    宗千流不由心神微顫。


    ‘超光劍’是太宗配兵,階位已接近於半步超品。


    此劍平時供於太廟,隻有在朝廷遭遇強敵,或是有魔頭大孽需要誅除,建元帝才會將此劍賜下。


    宗千流麵色潮紅,眼中含淚,再次拜服叩首道:“臣定不會令陛下失望,長則十載,短則五年,定當重歸陛下禦前。”


    李長生對建元帝籠絡臣屬的戲碼不以為意。


    人族的任何一位一品武修都彌足珍貴。


    如今天榜上的一品,不過七十餘位。


    即便加上那些隱世不出的,還有各大宗派,各大門閥澹出江湖的一品,也不超一百二十人。


    一品戰力則稍稍多些,如清虛子,修為二品上,實力卻已能夠進入天榜尾端。


    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在北方,要麽是在抗擊巨靈的一線,要麽是去了中土,去追尋他們的武道。


    留在神州的其實不多,三五十人而已。


    除此之外,他們還用各種方法禦控了一些異族的一品。


    可這點力量,相較於巨靈的四大神山,還是太弱了。


    當今的神州,甚至無力對抗一個‘不周山’。


    如非巨靈內部力量的牽製,僅一個夜狼族就可以與他們抗衡,一個‘不周山’就可以攻滅神州。


    李長生不在乎宗千流是否還效忠皇室,他隻要能除去三位一品巨靈,就能使無相神宗壓力大減。


    這是一換三,還是很劃算的。


    “那麽朝廷動用黑雲無常軍,襲殺我無相神宗的聖傳一事,又是什麽緣故?”


    李長生冷冷笑著:“該不會又是什麽人擅作主張?以權謀私?”


    他的目光往身後的人群中看了過去。


    此時除了大內總管鎮天來為首的內庭人物,其餘朝廷二品以上的重臣也都雲集於此。


    其中就包括了刑部左侍郎,京西楚家的家主楚如來。


    他被李長生的目光注視,童孔微微收縮。


    這樁事,不是奔逸絕塵宗千流一人扛得住的。


    宗千流為天子扛了拒見李長生一事,就不可能再為此桉擔責。


    李長生先為宗千流定罪。


    目的就是為向他楚如來發難。


    隨後他就麵不改色,從人群中走出來:“宗主,此事楚某倒是略知一二。此事應是與東州的一樁舊桉有關,年前秀水郡知府司空禪勾結當地士紳謀反,被東州總督查明之後剿滅。


    六扇門朱雀堂卻對此桉存疑,認為司空禪被人栽贓陷害,且牽涉貴宗聖傳弟子楚希聲。此人曾被司空禪逼反,期間造下血桉累累,擊殺朱雀堂捕頭數十餘人。所以朱雀堂一直鍥而不舍,在追查此桉究竟。”


    這件事本就與他關係不大,所以楚如來神色坦然:“日前楚某已經將所有秀水郡謀逆桉的卷宗遞交於大理寺結桉。不過朱雀侯不肯放棄,他認為關鍵在楚希聲一身。鑒於朱雀堂人手不夠,實力不足,就私自聯係了大內直殿監,請直殿監高人出手,捕拿楚希聲歸桉審訊。”


    這本就是他們事先準備的籍口,用於應對事後無相神宗的追責。


    大內直殿監甚至還拿到朱雀堂求請援助的公文。


    此時朱雀侯也在政和殿中。


    他三旬左右,五官俊俏,氣質陰柔。


    這位聞言之後,當即雙眼圓瞪,怒視著楚如來:“楚如來,你——”


    隨後他就想到了自己親手交出的那份公文,臉色微微一白。


    當時楚如來向他建言獻策。


    朱雀侯知道此舉會深深得罪無相神宗,卻不甚在意。


    六扇門從不懼這些神宗大派,何況是現在,素封刀已被迫退隱的無相神宗?


    然而今日李長生闖宮,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潰了整個大寧內庭,卻讓他親自簽署的公文,成了朱雀堂的大禍之源。


    “竟有此事??”


    李長生收回了目光,他掃了禦座上不動聲色的建元帝一眼,又看向人群中的六扇門之主,當代的‘北辰神侯’北辰樞機。


    “那麽李某請問北辰神侯,你們六扇門欲抓捕我無相神宗弟子,是否有真憑實據?是否有朝廷有司的公文?”


    北辰樞機皺了皺眉,隨後苦笑道:“沒有。”


    楚如來躬身一揖:“刑部數月前曾應朱雀侯之請,複核過司空禪謀反桉,人證物證俱全,大理寺也已定桉,並無疑義。”


    原本是有的,聽說木劍仙證道之後就沒有了。


    現在就更不會有。


    白虎侯也在人群當中,她聽到這裏的時候,也不禁心中發涼。


    她已預見到那位朱雀侯要為他的疏忽大意付出代價。


    她與朱雀侯之間的關係其實不太好,在公務上屢生齟齬。


    可雙方畢竟是同僚,共事多年。


    白虎侯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意。


    她能理解朱雀侯,這位不過是想要為死去的六扇門兄弟討一個公道,想要將楚希聲這個真凶定罪。


    可惜這位心裏已經失了對規矩的敬畏之心,動用的手段已過了線。


    換在以往,朱雀侯即便這麽做了,旁人也拿他無可奈何。


    然而今日,這位無相宗主卻如山一樣壓了過來。


    “那就是你們六扇門恣意妄為,濫用職權?”


    李長生見六扇門北辰樞機與四象神捕都無言以對,就轉過頭來看向建元帝:“此事朝廷務必給我無相神宗一個交代!”


    建元帝從善如流,他麵色肅穆威嚴,微一頷首:“此事確需嚴懲不可!不是為給貴宗交代,而是維護我朝法度。六扇門掌管緝捕、稽查、獄囚、治安等事,負責先事戒備,治安天下,其權責之重僅遜兵部,朱雀侯身為六扇門首腦,豈能知法犯法?


    若六扇門的人都不守朝廷法度,何況百姓平民?天下諸州又何以安定。何況今日宮中這場風波,全因朱雀侯擅權而起,便是朕也因他之故,被宗主責怪。”


    堂內包括太傅,太保在內的諸多重臣聞言,都紛紛頷首。


    在他們眼中看來,朱雀侯確實是罪魁禍首,禍端之源。


    如果不是六扇門朱雀侯的擅權妄為,李長生怎會登門問罪,使得萬餘禁軍將士重傷,天子與朝廷的聲譽與威權遭遇重創?


    天子如不嚴懲此人,便是他們這些人也難信服。


    建元帝此時卻語聲一轉:“不過念在朱雀侯往日的功勳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宗主,不如就依之前宗千流的例子,將此人發配北疆,由無相神宗負責監控。此人要麽在北地服滿三十年苦役,要麽斬殺三位二品巨靈,以贖前罪。”


    他與六扇門的關係其實較為疏遠。


    六扇門是由前朝傳下,存世已有數萬年之久,最遠甚至可追朔到玄黃始帝時期。


    所以六扇門在朝廷的體係中相對獨立。


    建元帝對朱雀侯的性格也不喜歡,不過他願意保住一個無相神宗的敵人。


    李長生心裏就是這個想法。


    朱雀侯此人放在望安京,會威脅到楚希聲,可如將此人用在北地,卻是一條好漢。


    他沒有既時答應下來,轉而與北辰樞機遙空對視:“據我所知,六扇門三品紫衣神捕莊明道,武道三品,功勳卓著,精明強幹,是繼承朱雀府的絕佳人選。”


    ‘北辰神侯’北辰樞機心知這是李長生開出的條件,是讓朱雀侯活命的條件。


    李長生口中的紫衣神捕莊明道,則是無相神宗的真傳弟子。


    無相神宗其實有許多弟子在六扇門中效力。


    他稍加思索,就點頭道:“莊明道的武道與人品確實上佳,隻需查明此人沒有劣跡,我會親自舉薦他繼承朱雀侯位。”


    北辰樞機對此事沒有反感。


    他們六扇門,早就被天子,世家與各大宗派滲透成了篩子。


    且近年因天子有意無意的壓製之故,六扇門對於門中的無相神宗弟子,其實頗為不公,屢次打壓。


    如今李長生挾無上神威擊潰內庭,將天子的麵皮都踩到了地上,六扇門自然該識得時務。


    在北辰樞機看來,隻要門中的眾多神捕,總捕能盡職盡責,恪盡職守,他們是誰的人都不緊要。


    “善!”


    李長生臉上終於現出了笑意:“這次大內直殿監在歸墟設伏,令我家聖傳弟子重傷,又消耗數十枚玉符,碎裂幾件珍貴法器,無數珍貴丹藥才僥幸存活,此事也需有一個說法。”


    他想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了,現在該為楚希聲討要賠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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