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聲在睚眥殿內參研沒多久,他的睚眥真意就再次突破,到了十一重境界。


    之前他其實是有意壓著,沒往睚眥真意方向參研。


    此時楚希聲隻看了一眼睚眥殿內的睚眥凋像,他的太上通神就持續的爆發,通玄達意,頃刻間就明悟了‘睚眥真意’十一重所有的精要。


    此時他的‘睚眥幻戒’已經壓不住了,楚希聲的血脈雖然未轉回到睚眥,不過睚眥幻戒上,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紋。


    這裂紋極其輕微,卻不斷的擴大。在楚希聲的感應當中,異常的顯眼刺目。


    楚希聲不由眨了眨眼,將手中幻戒,朝著素封刀揚了揚:“師尊,這該如何是好?”


    素封刀也眉頭大皺,之前宗門打造此戒,也沒想過楚希聲會提升的這麽快。


    五品不到,就已將睚眥刀意修到了此等境界。


    長老院原本還以為此戒,能夠撐到楚希聲踏入四品。


    她隨即神色澹然:“自己人麵前,這戒指就別用了,應該還能夠應一陣。你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瞞不了就不瞞,難道還能因噎廢食不成?”


    素封刀尋思等到這次回去,宗門為楚希聲打造的那套飛劍就可出爐了。


    這家夥也隨時可以服用秘藥,提升到五品下。


    屆時楚希聲的修為雖未至四品,戰力卻不會比他們預計的要弱多少。


    情況其實沒壞到哪裏去。


    楚希聲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隻是時間比他預計的要早那麽一點,壓力挺大的。


    從今往後,就不能再躲在楚茗後麵,必須直麵那狂風惡浪了。


    他灑然一笑,繼續參研那睚眥凋像。


    楚希聲漸漸物我兩忘,全不知時間流逝。


    他麵朝眼前的這座龍首豺身的凋像,足足坐了九日,才從入定參研的狀態中退了過來。


    此時他的人物麵板裏麵的‘睚眥真意’,仍舊是十七重。


    自己修了十一重,增幅六重。


    楚希聲持續九日參研,絕非沒有收獲,他從這睚眥凋像內,看到了許多深奧的東西。


    隻是修為太弱,無法支撐,且過於深奧,不成體係。


    不過楚希聲借助十七重睚眥刀意提煉出的天條道規,倒是更加完整了,完善了許多。


    楚希聲隨後卻皺起了眉頭。


    他想盤古眼中的睚眥就隻有如此嗎?


    該不會是後世偽造之物吧?


    他在這凋塑裏麵參研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楚希聲沒有從中感受到任何超越人神之限的力量。


    盤古眼中的‘睚眥’,怎可能隻有凡人的層次?


    “你感覺自己收獲太少?”


    素封刀也從入定中蘇醒了過來,她一眼就看出楚希聲的想法,隨後就一指頭彈在了他的腦袋上。


    “確是盤古凋刻出來的睚眥像,年代則未可知。不過此物真意內蘊,不同修為的人看它,都是不同的模樣。這正是盤古的高明之處,你未來修為夠了,有緣再淩此地,必可感受的更多。”


    她隨後起身:“走吧,我們在這裏還能呆上十天左右,再去一趟開天殿。”


    他們是活人,在這裏呆的太久了,會受到永恒之石的影響,發生未可知的異變。


    這異變有好有壞,大抵是壞的居多。


    素封刀隨後就帶著楚希聲與葉知秋二人,來到不遠處的另一座開天殿。


    這裏是一座長寬達到五百丈的殿堂,殿堂中央卻隻有一塊金屬片,隻有半個手臂長短,比一口短刀還短。


    “這是何物?”葉知秋看著這塊金屬片,眼神凝然。


    她從中感受到無數種天規道律,這些強大的力量聚合於其上,鋒芒逼人。


    “是開天斧,這是多種力量的結合,什麽誅天,戮天、萬殺,元屠,阿鼻,截天,極絕,太陰,太陽之道都源於其上。”


    素封刀竟不敢帶二人靠近,就在殿門處坐了下來。


    楚希聲微微疑惑:“這既是開天斧的碎片,為何未被取走?”


    如此強大的神器碎片,如果祭煉成兵器,那該是何等的神威。


    “問題是它上麵含蘊的道太多了,對於那些神靈來說不合適,不夠純粹,我們這些凡人則取不走。”


    素封刀搖著頭:“這裏麵的東西不是你們現在能夠承受得了的,所以能參研多少是多少,不用強求。十天之後,我們就返回無相神山。”


    說起無相神山,素封刀就想起了不久前,朝廷與墟族聯手針對楚希聲的那場襲殺。


    她眯著眼睛,忖道按時間來算,宗門應該已得知此事。


    楚希聲無法在歸墟內,將此事通告宗門,她卻有的是辦法。


    就不知李長生與長老院,會做出何等反應?


    那個李麵團,可別讓人失望啊!


    ※※※※


    素封刀念著的李長生,此時卻已到了望安城。


    他正背著一口由無數紫氣纏繞的劍器,立在了皇城的正門——安寧門前。


    李長生身高隻有五尺多,這口劍卻有接近六尺長。


    李長生將劍背在身上,就像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背著一口大劍。


    劍尖也不得不拖在了地麵,竟在漢白玉鋪就的地上,勾出了一條深刻的溝壑。


    這情景頗具喜感,惹人發笑,也異常的醒目,讓人毛骨悚然。


    這皇城內外,都有著強大的法陣與神器鎮壓守護,這些城門前的漢白玉,可不是什麽人想破壞就能破壞得了的。


    這安寧門更是戒備森嚴之地,此地值守的千餘禁軍,也早就注意到了李長生。


    可他們都動不了,都隻能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李長生,無法動彈分毫。


    李長生則信步從容,來到安寧門前十丈處站定。


    “草民李長生!”


    李長生抬起了眼,透過重重宮門,看向殿堂深處:“今日就我家聖傳弟子遇襲一事,請見大寧天子!”


    他的話音不高,不甚響亮,卻遠遠的傳播開來,甚至覆蓋住了整個京城,遠近皆聞。


    此時恰直清晨,天邊也剛現出第一縷陽光,絕大多數人都處於睡夢當中。


    可當李長生語出之際,整個望安城都活了過來。


    無數江湖客轟然而動,一些自問修為還過得去的,都紛紛飛身而起,趕往皇城方向。


    所有的官員也都變了顏色,紛紛起身著裝,匆匆的走出房門。


    刑部侍郎楚如來正在家裏的書房中寫奏章,在聽到語聲之後,也不禁一陣失神。


    他手中的筆竟往左拉出了一道粗大的墨跡,導致前功盡棄。


    楚如來卻也顧不得這些,他將眼前的奏折棄之不顧,借助星辰之力身影瞬閃,全速奔行,一個呼吸間就閃掠十裏之地。


    在皇宮大內,建元帝也在寢殿龍床之上,悠悠蘇醒。


    今日沒有朝會,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小憩片刻,卻被李長生的語聲驚醒。


    他先是眯了眯眼,隨後霍然起身,走下了龍床。


    周圍有太監宮女想要服侍他穿上龍袍,卻被建元帝一道罡力傳來,震飛到大殿邊角處,口鼻七竅都溢出了血水。


    建元帝則遙空探手一抓,將龍袍隨手披在了身上,又將供奉於寢殿南角,一把九龍盤繞的劍拿在手裏。


    當他龍行虎步的走出門,宮中的幾個大太監都已陸續趕至,就連國師,也已將一個分神化體,降臨於此。


    “怎麽回事?”


    建元帝透過重重宮闕,往宮城之外看了過去。


    “外麵真是李長生?”


    他隻看一眼,就確定無疑了。


    那一股恢弘劍氣,赫然衝起到萬丈餘高,竟將一層雲霄撞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還有‘神妄劍’的光輝,遠近可見。


    “陛下,那確係無相宗主無疑。”


    在建元帝的陛前,一位滿頭白發的太監拜服於地,語聲幹澀:“此人今日至此,應是為不久前,大內直殿監設局襲殺無相神宗的誅天聖傳楚希聲一事。”


    建元帝不由眉頭大皺。


    此事是由他親口允準。


    大內直殿監的設局還算謹慎,不但調度了三位一品,還借助部分墟族之力。


    設伏的方位,更是在內外難通消息的歸墟。


    他們的目標,則僅是素封刀的一具分身化體,還有一個楚希聲。


    不過三日之前,總責此事的那名血海少監,卻從無終洋上傳回了消息。


    無相神宗可能與極東冰城有勾結,楚希聲得冰城王女之助,導致此事功敗垂成。


    建元帝料到無相神宗一定會做出反應,卻沒想到他們的反應如此劇烈。


    李長生這堂堂的一宗之主竟親自前來,至皇城宮前叩門。


    建元帝心內波瀾潮起,既驚又怒。


    好一個無相神宗!好一個李長生!


    他們將朝廷威嚴置於何地?


    建元帝袖中的雙手緊緊攥著,手臂上青筋暴起,身後更有九條赤龍顯化於後。


    他的臉色很快平複下來,麵上甚至含著笑意:“還真是李長生!這老兒,他居然敢親自來望安城與朕理論。就不怕被人端掉他們的老巢?”


    此時無論萬魔窟,還是無相神山,都是無相神宗的要害。


    以往的李長生,須臾不敢輕離。


    “陛下忘了?”


    那是國師,他單手立於胸前,一聲苦笑:“您忘了,如今的無相神山上,還有一株血鬆。”


    建元帝聞言一愣,隨後眉頭大皺。


    確實,那株血鬆雖然隻有一品下,對整個天下的震懾力卻不下於李長生加神妄劍。


    那可是木劍仙!


    天下劍道的源流之一,而今更一劍斬斷了時序長河,以截天之道登神。


    而就在他們說話之際,外麵再次傳來了李長生的聲音。


    “草民李長生,求見大寧天子!”


    在場的所有人,瞬時都往建元帝看了過去。


    今日這樁事,隻有當今天子可以決斷。


    建元帝的眸光明滅變化,隨後就一聲哂笑:“不見!”


    他神情灑脫,直接大馬金刀的在台階上坐了下來:“朕為大寧天子,天潢貴胃!哪裏是什麽人想見就能見的?李長生他想要見朕,可至道錄司遞交奏本,朕看心情,有沒有時間。”


    眾人聞言,都不禁變了臉色。


    他們紛紛起身,往宮殿外飛奔了過去。


    天子此言一出,就等於是放棄回圜餘地。


    李長生如果肯讓步撤離還好,如果不肯,那今日勢必要撕破臉皮,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等到眾人離去,國師就眼神無奈的看著建元帝:“陛下此舉,頗為不智。”


    “國師是想要勸朕忍讓嗎?”


    建元帝用手中長劍敲擊台階:“在京城大內,大寧國都,你要讓朕向他們無相神宗低頭?國法何在,皇威何存?朕的臉麵呢?不要了?”


    “這本就是大內直殿監行事不慎,被抓到了把柄。”


    國師搖著頭,神色無奈:“此事陛下該問問我的。素封刀是何等人物!我昔日與素封刀有過交手,此女如今哪怕隻一個分神化體,也必是超一品的戰力,三個一品下怎夠?”


    建元帝不由蹙了蹙眉。


    他並未親自過問此事。


    不過當時聽大內直殿監準備動用三位一品下,感覺夠用了。


    大寧朝廷高手如雲。


    問題是天下三十八州,各處都有居心叵測,陰圖不軌之輩,還有妖魔為禍,圖謀攪亂人世。


    是故大寧朝廷的強者雖多,能夠自如調度的卻極少。


    各州都需高手鎮壓,防備禍亂。


    三位一品下,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調集到的。


    建元帝眼神凝然:“素封刀被困萬魔窟內已有十餘年之久,她還有如此能耐?”


    “那可是天下封刀!”


    國師眼神複雜:“且以此女的天賦,怎麽可能不修睚眥刀?哪怕隻修成了一部分,她在萬魔窟內的損耗,也要比外人想象的要小。何況萬魔窟環境特殊,雖會磨損她的元氣,卻也可助長她的力量。”


    “那個血海少監,說是極東冰城的人出手救助,令他失手——”


    建元帝語聲戛然而止,他想這血海少監說的話未必是實。


    “如此說來,卻是朕輕敵了。那麽以國師看來,這李長生的劍道如何?”


    “深藏不露,難知深淺。”


    國師搖著頭,他看著建元帝:“我之前聽說過他,此人在無相神宗聲威不顯,甚至被無相神宗的弟子戲稱為李麵團。可自從他繼承宗主以來,無相神宗高手輩出,聖傳數量為曆代之最。這正是‘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至於他的戰力——陛下之前以九龍神天守鎮壓幽州,與李長生對抗長達半年之久,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建元帝則‘哼’了一聲,他一手摩挲著下巴:“朕其實試探過此人的深淺,不過怎麽說呢?那感覺就像是用手掌壓入到水裏麵。”


    他一邊說話,用手作勢往前推了過去:“那老兒就像是一湖水,我一掌壓下去,他的水就從兩邊擠上來。”


    “那就還是深藏不露,難知深淺。此人看起來是麵團,卻綿裏藏針,鋒芒逼人。”


    國師搖著頭:“陛下既然不清楚他的根底,今日為何要如此決絕?”


    建元帝明白國師之意。


    他現在接見李長生,隻是臉麵上稍有點掛不住。


    可如果被此人打入進來,那就不是臉麵受損的問題了。


    朝廷與皇家的聲威必將因此重挫。


    “今日他可不是要求見朕,而是逼著朕見他,要向朕與朝廷討公道呢。”


    建元帝冷冷一笑,眼神冷厲:“且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今日朕若服了軟,那些神宗大派勢必更加猖獗,那些江湖人物,又會從此視朝廷威嚴於無物。


    事已至此,國師無須多言,你我君臣,就會一會這李長生,看看這位天下第一神宗的宗主,有沒有讓朕服軟的能耐。”


    就在這個時候,李長生第三聲傳入深宮之內。


    “草民李長生,求見大寧天子!”


    國師聞言,不禁神色無奈一歎;“我的本體已在趕來的途中,請陛下稍候。”


    就在十個呼吸之後,李長生眼神失望的收回了看往宮闕深處的目光。


    此時在他與安寧門前,已經多了一白發太監。


    他七旬左右的年紀,麵相端正清臒,穿著一襲寬大的內侍袍服,身如鬆鶴。


    ——隻要看過近十年來任何一本《論武神機》的人都會認出他。


    這是天榜第十九位,大內直殿監的掌印太監‘奔逸絕塵’宗千流。


    這位一手拿著拂塵,眼瞼低垂,眼觀鼻,鼻觀心。


    “李宗主請回吧,陛下有要務在身,無暇接見。陛下有言,宗主一定要見,可至道錄司上交奏本,陛下有閑暇時自會見你。”


    李長生則莞爾一笑,直接往宮門方向走了過去:“既然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天子不想見我,那我便見他便是。”


    ‘奔逸絕塵’宗千流的童孔頓時微張,眉目中隱蘊寒意:“然而這山,卻不是宗主想就便能就的,李宗主請回!否則擅闖宮禁之罪,你承擔不起!”


    此時他身後,也顯化出了無數流光幻影。


    那正是宗千流一身武道真意的顯化。


    他以武道真意威懾李長生,卻見後者絲毫都不受影響,繼續漫步往前。


    隨後那‘安寧門’的朱紅色大門轟然炸裂,竟在李長生的麵前碎成了齏粉!


    ‘奔逸絕塵’宗千流終於無法忍耐,他歎了一聲:“李宗主,你這是何苦來哉?”


    他看似還立在原地,身影卻已閃動至李長生的身後,袖中的兩口短劍,刺向李長生的背後。


    宗千流的動作看似平平無奇,卻運用著天規道律,運用著絕大多數一品高手都難以企及的極速。


    他的劍式越簡單,速度越快,幾乎沒任何多餘的部分。


    李長生卻連頭都沒有回,直接一拂袖,拍在了短劍上。


    他的身後,顯出了一個巨大的天平法相。


    “當!”


    此時以宮城為核心,整個五十裏方圓的地麵,都為之晃了晃,仿佛地震了一般。


    那安寧門兩旁的宮牆,也是大片大片的塌陷。


    宗千流隨後就立於原地,一動都不能動。


    他的五官七竅,竟都溢出了血痕。


    李長生卻一點都不受影響,繼續往宮城深處走去。


    他挪動著白胖矮挫的軀體,看起來就像是穿著衣服的麵團,腳步則似慢實快,一步跨出,必將百丈虛空縮於腳下。


    “什麽何苦呢?李某想見的人,還沒有見不到的。”


    此時整個宮城,還有那宮城之外,一眾趕至的江湖武修與朝廷官員,都寂靜無聲。


    他們都因眼前這一幕而心生驚季。


    堂堂的‘奔逸絕塵’宗千流,天榜第十九位,竟然被人一袖拍到重傷?


    這就是李長生?


    這就是天下第一神宗的宗主?


    直到李長生抵達第二扇宮門‘承天門’前,宮城之內的眾多大內高手,禁軍侍衛,才生出了反應。


    “放肆!”


    “簡直狂徒!”


    “李長生,你竟然敢枉顧國法!蔑視皇威!”


    “大膽,李長生你該當何罪!”


    此時兩邊的宮牆,無數的箭隻朝著李長生方向攢射過去。


    那不但都是殺傷力極大的三品符箭,還包括了上百架的‘碎星神弩’。


    那是威力比之‘四臂誅神弩’與‘八臂誅神弩’更勝一籌的存在,誅神弩隻能誅殺巨神的血裔,‘碎星神弩’卻能擊碎星辰。


    不過這些禁衛先是發現他們的距離被扭曲了,他們射出的箭都偏開李長生足達十丈之巨。


    而下一瞬,他們都感受到一股浩大的劍威,斬到他們的心靈深處。


    使得他們口鼻溢血,在劍威壓製下半跪於地。


    “睚眥!”


    那是睚眥刀,李長生卻以劍為根基,且至少修至十二重以上。


    而此時站立於‘承天門’前的李長生,正看著眼前這更大一號的朱紅宮門。


    “國法?皇威?”


    李長生微搖著頭:“朝廷的規矩,我願意遵守,那才是國法;天子的威嚴,我願意尊重,那才是皇威。”


    此時有幾道身影,都如幻影般出現在他身側。


    宮城外的那些高明武修一眼望去,發現這四人盡是宮中的天榜強者。


    天榜第十,大內司禮監掌印,也就是所謂大內總管——鎮天來!


    天榜第五十九,大內禦馬監掌印——步超武!


    天榜第六十三,錦衣衛三衙鎮守使——朱血!


    天榜第九十九,錦衣衛天衙指揮使——笑紅塵!


    此時李長生的身後,則再次顯化出一隻巨大的天平。


    他一雙長袖一拍,就將朱血與笑紅塵都拍飛出去,二人落地後,也都如之前的‘奔逸絕塵’宗千流一樣口鼻溢血,身不能動。


    李長生隨後探手一抓,竟然強抓住步超武的寒洌劍鋒。


    他猛地一握,就將步超武手裏的那口一品下階位的兵器,抓成了粉碎!


    於此同時,李長生還與大內總管鎮天來對了一掌。


    他的動作,同樣簡簡單單,就仿佛是市井之人打架,一身元氣卻攪動天地,威勢恢弘。


    這一掌轟撞,不但使山搖地動,二人附近的地麵也寸寸開裂,大片的裂痕蔓延至數裏開外。


    而在他的麵前,鎮天來與步超武竟然也如之前幾人一樣,口鼻溢血,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下一瞬,那扇‘承天門’也轟然爆裂,化作漫天齏塵。


    此時整個宮城之外,卻是一片靜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這位無相神宗之主的無上神威。


    左青雲就在人群當中。


    他現在的軀體更加壯碩,幾乎長到了八尺高,全身都是腱子肌。


    左青雲站在一座高樓上,遙望著宮內,眼神不敢置信:“媳婦,你不是說,無相神宗的‘平天劍’不擅攻伐麽?可這是怎麽回事?”


    這五個天榜人物,都不是李長生一合之敵,都被打到五內重傷,七竅流血了!


    人家明顯還留著手,沒有取他們的性命。


    這可是在皇城,在皇城大陣,神禁之內!


    如果這還是不擅攻伐,那麽擅於攻伐的又是什麽樣子?


    “我也看不清楚。”白虎侯的眼神有些茫然,她口中呢喃道:“怎至於此?怎至於此?”


    這個李長生,這個無相神宗之主,竟如此強大?


    而此時在高空之上,已位列天榜第十七位的‘無法無天’司無天,卻是眼神凝然,現出敬畏之意。


    “是平衡!任何事物的內部,都存在著平衡,平衡一旦破壞了,就無法存在,所以李長生隻需以些許力量,就可撬動五人體內的氣血精元,破壞掉他們功體。”


    在她的身側,則是另一位天榜。


    那是天榜第十三,東天會之主,‘東天王’王東天。


    他嘖嘖歎息:“好一個李長生,今日吾方知無相神宗英傑無數,這宗主之位卻為何能傳到他的手裏。此人竟能將平天劍,修到此等境地。我覺得那位國師大人,也多半攔不住。”


    王東天隨後幸災樂禍:“裏麵的那位天子,怕是要坐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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