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聲!”


    鐵笑生看著楚希聲,神色複雜萬分。


    既有欣慰,驚喜,也有無奈與愧疚。


    他落地之後,就一聲苦笑道:“我不久前發乾坤飛劍過來,是想讓你暫忍一時之氣的。你這家夥,怎麽如此衝動?”


    楚希聲則不以為然的搖著頭:“我如果忍下這口氣,鐵旗幫的許多兄弟就得星散支離,甚至是喪命敵手,於心何忍?太守司空禪為人心狠手辣,陰冷歹毒,我們現在讓了,就等於是把刀柄遞到別人手中,從此淪為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楚希聲隨後又眸光陰冷的看向了秀水城方向:“何況就司空禪拿出的這點陣仗,也沒什麽好讓的,我們又不是撐不住。此人敢設局殺我狂叔,我必將他千刀萬剮,才能泄恨!”


    鐵笑生聞言心慰不已,忖道他與狂人真沒白交這兄弟。


    楚希聲也確實有底氣這麽說。


    秀水城內數萬兵馬都已被西山堂全數擊潰,餘部隻能躲入城內苟延殘喘,在西山堂兵鋒下瑟瑟發抖。


    這是他們兄弟事前絕沒想到的。


    小楚竟能接替鐵狂人,撐起這片天。


    鐵笑生搖著頭道:“問題還是無相神宗,你現在起兵抗拒官府,輕則被官府通緝,登上黑榜;重則被打成逆匪,淪為反賊。無相神宗畢竟是正道神宗,他們對你很重視,卻不會重視到破壞他們的門規,收你入門。”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楚某豈會為了一個無相神宗的弟子名額屈折己意?”


    楚希聲啞然失笑:“狂叔待我推心置腹,肝膽相照,又數次救我性命。如今他被人害死,我又怎能坐視?至於官府——


    古人雲‘成王敗寇’。如果我不能將司空禪掀下來,你我自然是逆賊,是大盜;可如果我們把天捅破了,捅到江南郡的那些高官遮不住,他們自己就會將司空禪解決,用他的人頭來安撫我鐵旗幫。那些罪名不是問題,至不濟也是招安的局麵。何況形勢未必會惡化到這地步,鐵叔不妨放寬心。”


    鐵笑生聞言微微頷首,忖道如今這局麵,也隻能如此了。


    關鍵是楚希聲已經大破秀水郡軍,既然已走上了這條路,那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要麽是他們逼迫東州官場處置司空禪,要麽是司空禪將他們鐵旗幫趕入絕境,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還是說說正事。”


    楚希聲神色一肅:“總舵幫眾損失如何?他們目前在何處?”


    “他們還在西山!”鐵笑生搖著頭道:“損失倒沒有多少,當時內府軍為圍殺老六,幾乎投入了所有的軍力人力。所以我們突圍的時候很順暢,隻折損了三百餘人,大部無損。


    不過他們現在還在西山裏趕路,即便夤夜兼程,也得明天淩晨才能趕到西山鎮,你暫時指望不上。我是擔心你這邊的局麵,先行趕赴至此。”


    楚希聲先是微覺失望,可隨後就壓下了心緒。


    他猜總舵精銳也沒這麽快趕到西山鎮,這裏距離糜家堡,隔著好幾百裏路呢。


    楚希聲語聲凝重:“我想請鐵叔即刻前往上遊坐鎮。一個時辰前,潯陽堂主陸九離已連發兩枚乾坤劍符,向我求援。上遊十七連環塢已經聚集一百六十艘大船,順水攻下,此外他們還發現了江南郡水師營的水師戰船。


    陸堂主力不能支,他聚集所有潯陽郡的兄弟,也不過四十五艘大船,五千人左右。陸堂主說他們現在已不是撤退的問題,如果沒有援兵,他們很可能在江麵上全軍覆沒,所以發信求助,希望我西山堂施以援手,接應他們退入九刀河,在九刀塢暫時藏身。”


    當時陸九離發送乾坤劍符的時候,西山堂還沒有擊潰秀水聯軍。


    這位大概是絕望了,所以想到了九刀河與九刀塢。


    九刀塢地形險要,兩側高山夾控水道,內部還有小湖,可容納大船八十餘艘,確實是鐵旗幫眾避難的絕佳地點。


    唯獨此處的糧食不能自給,沒法供養大量人馬。


    “鐵叔你必須盡快召集我鐵旗幫的兄弟與船隻,前往上遊支援陸堂主,並主持與十七連環塢的戰事!”


    楚希聲指了指對麵:“這裏隻需三十艘大船,三千兄弟,用於攔截天平軍渡江即可。其餘人等,你都可帶去上遊。還是那句話,盡量多帶兄弟,多帶船隻,聲勢越大越好。


    等總舵精銳趕回之後,我也會讓他們趕去增援。錢糧方麵你不用擔心,我會全力籌集,保障大軍作戰數月。我不求鐵叔將十七連環塢擊退,卻務必要將十七連環塢堵截於潯陽河界。”


    “此事我當仁不讓!”


    鐵笑生微一頷首,果斷的應了下來。


    如今整個鐵旗幫,也隻有他有能力有資格指揮這場江上大戰。


    這數萬人規模的水戰,舍他其誰?


    鐵笑生又尋思楚希聲的用意。


    楚希聲要他大造聲勢,應該是為威懾江南郡水師營。


    鐵旗幫的聲勢越大,船隻越多,越能讓這支州城水師投鼠忌器,從而減少戰損。


    此事倒也容易。


    鐵旗幫如全力動員,至少可在上下遊動員三百多艘大船,還有接近四萬人的苦力船工。


    不過這些都是烏合之眾,可以用來壯聲威,絕不能以之為主力。


    真正能與十七連環塢,與江南水師營對抗的,還是他們的總舵精銳。


    隻有以這三千五百人為骨幹,他們才有能力與上遊之敵爭勝。


    所以他得想辦法,將兩郡河界的戰局維係到明日淩晨,拖延到總舵精銳趕來。


    再就是高手層麵,他們也落於下風。


    鐵狂人死後,他們已經沒有了與十七連環塢龍首任道行抗衡的人物。


    鐵笑生忖道屆時他隻能合陸九離之力,勉力為之了。


    陸九離是六品上修為的高手,實力可與鬆風劍林石並駕齊驅。


    他年紀雖已老邁,氣血卻還未枯竭,近年又賺了許多錢,搗騰了不少強大法器。


    鐵笑生估測自己如與陸九離聯手,足以與任道行對抗一陣。


    此外他們的弓弩與大船較多,所以局勢雖劣,卻仍可維持。


    隻可惜,西山堂那些神秘高手都身份不明,見不得光——


    思及此處,鐵笑生又神色微肅,朝著楚希聲躬身一拜:“屬下鐵笑聲,謹遵旗主之命!”


    這一拜,不但是為定下雙方上下尊卑的名份,也是為安定鐵旗幫內的人心。


    就連他鐵笑生,都已經心甘情願的奉楚希聲為旗主,其他人有什麽資格挑戰質疑楚希聲的地位?


    楚希聲的眸中,則異光微閃。他不避不讓,受了鐵笑生一禮。


    鐵笑生大禮拜後,就起身大步往總舵大船走去,楚希聲忙抬手阻止。


    “鐵叔你先等等!”


    楚希聲打開了自己視野裏的武道寶庫。


    他投入了零點一個血元點,開始了百次連刷。


    楚希聲想要將‘鐵狂人模板強化卡(一階)’與‘鐵狂人人物模板卡’刷出來。


    以前楚希聲也為鐵狂人晉升四品一事心憂,很想對鐵狂人用一張模板強化卡,增強他升品的幾率。


    問題是鐵狂人與鐵笑生兄弟倆,都不是他的部下,而是他的上司。


    不過今日鐵笑生自稱部屬,雙方已定下主從名份。


    他想試一試,這模板卡能不能對鐵笑生使用。


    說來奇怪,這兩張模板卡挺常見的,以前他每刷新二十次左右就能見到一次。


    今日他連續投入零點五個血元點,連刷了五百次,都沒見蹤影。


    不過就在第五百二十七次時,楚希聲神色微愣。


    光陰瞬影之身(七階)————能夠讓人步如瞬影,直追光陰,在常人的基礎上,提升一倍的身法速度,一倍的跳躍能力,一倍的身體靈活性與協調力,並擁有‘光陰一瞬(微弱)’之能,需要33個血元點兌換。


    光陰一瞬(微弱):可以打破光陰時序之限,使周圍的時序長河流速微速放緩,維持兩個呼吸。十二個時辰內,可借助血脈之力施展五次。


    楚希聲眉梢一揚,忖道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光陰瞬影之身’他已刷了一個月沒見到,今日倒是冒了出來。


    ‘光陰一瞬’是光陰瞬影之身進入六階時出現的能力。


    楚希聲曾經使用過,效果類似於電視電影裏麵的‘子彈時間’。


    施展之後,周圍的時間流速會放緩些許,約為五成左右。


    這等於是讓他的手速,身速與反應速度,思考速度等等,都全麵提升五成!


    這能力強大的不可思議。


    不過在六階的時候,楚希聲十二時辰內隻能施展一次‘光陰一瞬’,所以他一直當成殺手鐧與底牌藏著。


    七階之後,卻可增加到五次。


    楚希聲毫不猶豫的兌換了,隨後繼續投入血元點連刷寶庫。


    鐵笑生已經等了大約半刻時間。


    他的眼中滿含疑惑。


    楚希聲讓等一等,卻一句話都沒說,一件事都不幹。


    可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上遊的形勢已經危如累卵,多拖一刻,就更危險一分。


    “旗主?”鐵笑生心急如焚,正打算開口詢問,就見楚希聲唇角微揚,麵現喜色。


    楚希聲終於將‘鐵狂人人物模板卡’與‘鐵狂人模板強化卡(一階)’刷了出來。


    鐵狂人人物模板卡——此卡可對部眾使用,令其擁有鐵狂人所有的悟性與天賦。使用對象要求男性,年齡不超過四十,擁有仗義,鎮定,不屈,堅韌等性格特征,需要14個血元點。


    注:此卡使用後,隻在使用對象在你麾下時生效,一旦使用對象脫離你的勢力,模板卡會在三個月內失去效力,並回歸儲物欄,進入未使用狀態。


    ‘鐵狂人模板強化卡(一階)’——在鐵狂人人物模板卡基礎上再做強化,大幅增強天賦,悟性與血脈天賦,需要30個血元點。


    楚希聲其實略有遲疑。


    楚希聲都不知鐵狂人一階強化卡效果如何?能強化到什麽層次?能不能超過‘秦沐歌人物模板卡(五折版)的程度?


    如果沒法超越,還不如花二十個血元點,換二分之一的秦沐歌。


    不過楚希聲考慮到鐵狂人覺醒的諸多天賦,應該是最適合鐵甲混元功的,也就忍痛換取了。


    此時鐵笑生隻覺體內一熱。


    他感覺渾身發癢,癢入骨髓!還感覺有一團團的岩漿從骨頭裏麵鑽出來。


    這令他渾身上下都熱血澎湃,血氣激湧。


    “這是?”


    鐵笑生驚疑不定,體內這情況,似乎是血脈覺醒?


    他勉力運轉真元,平複著體內的異常,將那些‘岩漿’散化開來。


    可就在他勉力將那熱流散入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的時候,又有第二波更加灸熱的岩漿,從骨骼裏麵冒出來。


    鐵笑生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怎麽好端端的,就覺醒了血脈?


    是因傷痛老六的隕落,受了刺激?


    可為何是在秀水郡的城東碼頭?而不是在糜家莊,狂人隕落的現場?


    此時楚希聲卻微微一笑,向他看了過去:“我剛才想到了一個破敵之謀,不過想想還是不妥,鐵叔且去吧,上遊一應戰事,鐵叔都可自主決斷。”


    鐵笑生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不過他還是按下了疑惑,身影禦空而起,往總舵大船飛了過去。


    ——那是他們的總舵,也是一條威力巨大的戰船。


    就在鐵笑生飛行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眼神微微一愣。


    鐵笑生感覺自己的身法速度,竟然比以往快了將近四成。


    他隨後足踏虛空,細細的感應體內。


    片刻之後,鐵笑生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眼中漸漸的現出了一抹亮澤。


    他的血脈天賦竟在原有的基礎上強化了三個層次!


    鐵笑生不知這是什麽緣由,卻很想與十七連環塢的龍首任道行大戰一場。


    自狂人死後,鐵笑生心內一直都在滋生怒恨,它們鬱結成塊,梗塞難化,讓他氣血不暢,胸膛陣陣刺痛。


    而宣泄這些怒恨的最好方式,就是一場痛快淋漓的大戰。


    ——這一戰,他未必會輸!


    ※※※※


    太守司空禪則是在秀水郡那場大戰結束半個時辰後,接到秀水郡發來的敗迅。


    此時他正乘坐一輛馬車,奔馳在趕回秀水郡的途中。


    當司空禪接過那前後發來的三枚乾坤飛劍,看過飛劍尾部的信符,口中立時就嘔出一團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胡須衣襟。


    他體內本已壓下去的傷勢,再次惡化。


    司空禪隨後更是麵色猙獰,咬牙切齒的吐出了幾個名字。


    “沉周!上官神昊!豎子——”


    這三枚乾坤飛劍,分別來自於沉氏,上官氏,還有他屬下的長史。


    書信的內容雖各自不同,傳達的信息卻很一致。


    此戰秀水世家聯軍慘敗,秀水郡軍戰死高達五千餘,內城世家的族兵也死傷九千餘,另有五千餘人被西山堂俘虜。


    高品武修也損失慘重,六品武修戰死二十二位,五品高手也戰亡五人之多——其中還有數位世家之主。


    如今秀水郡城內兵不滿五千,高品武修數量也嚴重不足。


    郡尉沉周正強征城內壯丁上城守衛。


    此外西山堂術師,正於夜間持續施法召來雲霧,用於遮蔽月色。


    四月下旬正值陰雨連綿的天氣,西山堂術師施法召來雲霧額外容易。


    秀水郡城不得不啟出庫藏的一千五百枚下品靈石與三萬兩神金,一方麵鞏固城防法陣,一方麵供術師施法驅散雲霧。


    司空禪的童孔赤紅。


    那一千五百枚下品靈石與三萬兩神金,是他百般籌集,準備上繳給州城的稅賦!


    這些世家豪族沒錢嗎?竟敢擅自動用!


    更讓司空禪氣血攻心,五內如焚的卻是沉周等人的這場大敗,讓眼前的大好局麵毀於一旦。


    失去這二萬軍馬,這眾多高手,他該如何壓製鐵旗幫?


    形勢如果繼續惡化,鐵旗幫肆掠秀水,他該怎麽向上麵交代?


    此時無窮的悔意啃食心髒。


    鐵旗幫這塊石頭實在太硬,硬到讓他崩斷了滿口大牙,就連他的夫人,也喪命於鐵狂人之手。


    司空禪忖道自己這是何苦了?


    就任由鐵旗幫繼續壯大又如何?又何必為貪鐵旗幫那些產業,冒這風險。


    自己大可忍氣吞聲,再當個幾年太守,然後想辦法調任他職便是。


    然而木已成舟,他已沒有後悔的餘地。


    司空禪隨後就壓製住了胸中的怒火,還有那些許的慌亂,陷入了長考。


    郡尉沉周與秀水郡長史異口同聲,說西山堂有神秘高手數員。


    上官神昊更說其中有一女子,修持‘十三太保橫練金鍾’,戰力更在晉升前的鐵狂人之上。


    這應該是真的。


    幸運的是這些人的身份有問題,不願暴露身份,沒法光明正大的現於人前。


    也就是說,他還有希望解決‘西山堂’這個麻煩。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兩個中年人的聲音:“太守!”


    那是司空禪的大管家司空盤與鬆風劍林石。


    二人應該是已得知了消息,都麵含憂色的恭立在馬車外。


    司空禪眉梢揚了揚,隨後就一個拂袖,竟在頃刻之間就將胸前的血跡清理一空。


    “上來吧!”


    當司空盤與鬆風劍林石二人登上馬車,隻見司空禪麵色雖是蒼白,神色卻澹定從容,毫無焦躁驚慌之意。


    “秀水郡的大敗,你們都知道了?”


    司空禪上下看了兩人一眼,隨後哂然一笑:“我也沒想到楚希聲竟性烈如此,更未想到西山堂的戰力如此驚人,這次本官的麻煩不小。”


    大管家司空盤麵上當即現出了怒容:“都是郡尉沉周等人無能,敗壞了大人的謀劃。”


    “確實無能之至!”


    司空禪微一頷首:“我看了三份戰報,料定他們即便招風驅霧,也是要大敗的。楚希聲此子,竟然還有辨識天象氣候之能,通曉兵法,比之沉周那廢物強得多了。這一戰,他們輸得不冤。


    不過楚希聲膽大妄為,殺官造反,倒是暗合我意。此戰了結之後,料無相神宗無話可說。”


    鬆風劍林石則麵色蒼白,小心翼翼道:“太守,這一戰,秀水郡輸得太慘。如今鐵旗幫正在全力動員神秀江上下遊的所有外圍幫眾,預計到明日淩晨,就可聚集四萬水師。那個時候——”


    他咽了一口唾沫,沒有說下去。


    林石身為鐵旗幫的秀水堂主與內務堂主,深知鐵旗幫的實力底蘊。


    原本他料定鐵狂人死後,楚希聲威望根基不足,不足以號令全幫。


    在官府重壓下,鐵旗幫外圍的那些苦力船工多半不會再聽從其命。


    然而今日西山堂一場大勝,不但讓鐵旗幫的局麵大為改觀,也使得楚希聲之名威震秀水,足以取代鐵狂人的地位。


    鬆風劍林石心中焦躁不已,驚惶難安。


    鐵旗幫竟有了轉危為安的可能。


    這對他這個叛徒而言無疑是一個噩耗。


    鐵旗幫越是強大,越是強勢,未來他的處境就越是危險。


    “此事已無法阻止。”


    司空禪搖著頭:“然而這世間再無鐵狂人,江上之爭也不是人多船多就有用。十七連環塢龍首任道行也是梟雄霸主一類的人物,鐵笑生與陸九離都不是他對手,鐵旗幫無論如何都沒法抵擋十七連環塢與江南郡水師營的攻勢。”


    他看鬆風劍林石時,心內暗暗譏嘲,卻未在言語神態中展露半點。


    “何況現在的鐵旗幫內憂外患,破綻無數,我們隻需從容應對,破之易爾。”


    司空禪微微冷笑,將手中一物丟給了他的大管家:“你稍後持此物,去尋血風劍李道規。告訴他,之前的交易,我答應了,我願加價十萬兩魔銀,讓他務必在三日之內辦成。”


    林石聽著他的言語,心裏竟莫名的就安定了下來。


    類似的感覺,他在鐵狂人身邊也體會過。


    以前鐵旗幫無論遇到什麽危險的局麵,鐵狂人都能夠在三言兩語間穩固人心。


    真不愧是本郡太守,能將鐵狂人逼入絕境之人。


    他隨後凝神往大管家手中看過去,發現那東西竟是一隻血色蝙蝠。


    林石見狀眼神一亮。


    現在東州地麵,敢於與楚希聲為敵的人已經不多了。


    血風盜卻是一股不懼鐵旗幫與無相神宗的力量。


    血風盜的實力也足夠,他們的身後可是五大一品魔門之一的血蝠山——


    他們反正是無相神宗的眼中釘,肉中刺,也不缺這一樁恩怨了。


    就不知太守所說的交易是什麽?


    此時司空禪又笑望林石:“此外我還想請林堂主幫我做一件事,此事一成,鐵旗幫的敗勢可再添數分!”


    ·


    鬆風劍林石心神一凜,凝神靜聽。


    而在短短片刻之後,林石的臉上就浮現出狂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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