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榮稼如今也說了親事,定了年底成親,他手上畢竟有些手藝,平日裏給人打打零工倒也能夠勉強糊口,隻是打雞罵狗的習性改不了了,對程長貴和周氏也不甚孝順,好在程長貴和周氏這兩個做人爹娘的心寬,大約是覺得自家不止一個兒子,壓根還不到無依無靠的地步,因此,除了隔三差五聽到周氏滿村叫罵程榮稼的聲音,日子倒也過得還算平靜。


    程榮啟勉勉強強念了兩年書,就自己回來了,任程長貴怎麽打罵都不願意繼續念書了。不過這孩子是個頭腦靈活的,他自己出去尋摸了一個雜貨鋪子,如今在雜貨鋪子給人打雜,他說以後想當個掌櫃的。


    在忙碌中,程兆兒才恍然發現,自己和耿以元已經分開三個年頭了。恰好,德喜公公借著送被聖上禦覽過的流民所的規章製度歸來,就跟著提了一嘴,耿以元已經被提轄為正二品的副將了。


    隻是這消息也有些時候了,如今仗打了三年,無論是大夏朝還是突厥聯國,都疲憊的很,兩方都失去了耐心,就等著最好的時機把對方一擊必殺了才好。


    聽德喜公公的意思,此時前線戰爭非常的慘烈和急迫,而如今,明顯是大夏處於弱勢當中。


    聽說,突厥聯國那邊鉗製了運送消息的渠道,消息的運送變得很困難,就是前方的戰報,突厥聯國都有法子進行幹擾,如今聖上震怒的緊,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而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南離國、北突厥的聯合,讓整個大夏陷入了兩麵夾擊中。


    聖上是個驕傲的君主,他豈能忍受這樣的牽製,即便內憂外患,聖上也忍過來了,本身之前就一直磕磕盼盼的打著,有勝有敗。南離國和北突厥一度相互聯合,戰況一度膠著。


    一年多以前,聖上大約厭惡透了這樣的兩麵夾擊!下了狠心,力排眾議。禦駕親征了南離國,大敗南離,斷了南離國和北突厥的狼狽為奸,才給大夏朝留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隻是,南離敗了。聖上也沒太多的高興,不說虎視眈眈的突厥聯國,倘若再往前倒數五年,以大夏國的實力,完全能夠吃下南離國,把這個邊陲小國納入大夏的領土,但是,連年的災荒和突厥聯國的虎視眈眈,讓聖上無力至極,須知如今是最好的時機。南離國正值國衰之時,倘若過了這個時機,誰知道哪一天南離國重振旗鼓,又給大夏引來諸多的麻煩。


    隻可惜,大夏損失也大,突厥聯國沒了南離國這個盟友,反而更顯凶猛!如今大夏才打了南離國,掉過頭來,馬不停蹄的回頭繼續和突厥聯國交戰,實在也是到了身心俱疲的境地!


    就憑如今大夏的國力。需得全身心的投入到對付突厥聯國的戰事中來,還不一定能夠取勝,實在令人擔憂。


    德喜公公和程兆兒算是比較熟識了,這些年下來。程兆兒每年都不會忘了給德喜公公的孝敬,而德喜公公也投桃報李,每年給程兆兒在金都也介紹了不少的生意。


    幾年下來,兩人一來而去的,倒也處出了一些真心。


    程兆兒是政治圈子外麵的人,嘴巴也緊的很。為人最是識趣,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有時候還能有一些讓人耳目一新的想法。德喜公公有些話和程兆兒說一說,一者排解排解,知道程兆兒嘴上不說,心裏很是擔心自己的丈夫,他也就做個順水人情!二者他自己也知道分寸,不該說的是一句也不會說的。


    德喜公公說,如今朝堂上也是風波乍起,分成兩派,一派是力挺聖上的作為的,還有一派卻是有些埋怨聖上之前氣不過,去滅了南離國,從而折損了國力,害的如今在和突厥聯國的戰事上,原本好不容易稍稍扭轉的局麵又回去了,再次進入連連失利的境地。


    隻不過,聖上如今也憋著一口氣呢,聽說又想著禦駕親征了,隻不過,被群臣給勸了回去。


    想想也是,一個皇帝,總是禦駕親征也不好,如今太子還小,聖上真個有什麽三長兩短,那整個大夏可就要再次陷入動蕩之中了。


    到時候,敵人還沒打進金都,大夏自己先亡國了!


    隻是這麽一說,一下子把程兆兒的心咯噔一下吊到了半空中。


    程兆兒忽然想起,耿以元還在家的時候,跟她說過,突厥聯國橫空出世了一位將才,非常的驍勇善戰,外號人稱“活閻羅”。


    雖然再也沒有細說什麽,但是,聽得這麽可怕的外號,足可見突厥聯國主帥的可怕。


    當時,大夏和突厥聯國的邊境小城,詹虎城,不就是被這個活閻羅給屠城的。


    想到耿以元和這麽可怕的人在交手,在搏命!程兆兒整個人又陷入了恐慌之中。


    那是一種無助,孤寂,想要大喊大叫,卻又叫不出,哭不盡的感覺。仿佛一葉扁舟在巨大的海浪中沉浮,沒有人能夠幫忙,也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恐懼,也許下一秒,自己就將滅頂。


    這幾年來,除了忙碌,程兆兒時時有這樣的感覺,如今又聽德喜公公說這些,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再也扛不住了。


    看到程兆兒瞬間變得難看異常的臉色,德喜公公一愣,又似乎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道:“咱家曉得慈心夫人如今的心情,隻不過夫人還要撐下去,興許再過段時間,勝負就要見了分曉,耿副將就要回來了!”


    程兆兒默了默,最終她還是失禮的站了起來,匆匆的行了個禮,道:“公公要是不忙碌,請先小憩一會兒,鴻濟大師過一會兒就來了,還望公公見諒,我實在是……有事,先行告退了。”


    德喜公公點點頭,道了一句:“夫人去吧。”


    程兆兒知道自己特別失禮,但是,她如今心裏的絕望和沮喪讓她連笑臉都要維持不住了,她哪裏還能顧及其他?回到自己的臥房,她躺了下來,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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