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以元默了默,看了程兆兒一眼,摟著她的肩膀,坐在椅子邊,才道:“秦家已經先得了消息,怕是外頭戰事又不好了!”


    程兆兒隻覺得全身一僵,立刻抬起頭來,望著耿以元,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出點兒玩笑的痕跡來。.しwxs


    耿以元也回望著她,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模樣,一手還輕輕的拍著程兆兒的脊背,企圖替她稍稍放鬆一下。


    隻是,此時的程兆兒哪裏還能放鬆的下來了。


    當下,就急切的抓著耿以元的衣襟,聲音緊張的又再問了一遍:“怎麽會?”


    耿以元垂下一隻手來,有力的握住她抓著他的衣襟的手,道:“這次不是南離國那邊了,而是突厥聯國。”


    “突厥聯國春日裏遭了旱災,本來一個冬天就讓他們元氣大傷,春日裏好不容易能稍稍種點兒糧食,結果天災降臨,因此,他們便突襲了我們大夏朝和他們接壤相鄰的詹虎城!”


    突厥聯國所在之地均是高山草原,他們是遊牧民族,到處是成群的牛群和羊群,聽起來是個很美的地方。


    隻不過,現實和理想是存在差異的。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隻存在於詩書裏,實際上是,那裏的人除了牛羊,連個好點兒的屋子都沒得住!更是沒有大夏朝這般肥沃的土地,更何況遊牧民族的人壓根對於種植一點兒都不在行。


    再者,他們本就是侵略性極強的民族。骨子裏就有掩不去的掠奪天性!


    每到冬日,他們沒有的吃的,就開始打起了大夏朝人的注意。和突厥聯國接壤的詹虎城每到冬日都苦不堪言。


    他們會闖進來搶奪食物和女人。


    但是,總也不算很過分。以往太過分的時候,大夏朝的皇帝總也派兵鎮壓過,也沒出過特別大的亂子,隻是,今年卻是很有些不同了。


    又低頭看了程兆兒好幾眼,發現她沒作聲,隻是認真的聽他說話。他一手繼續拍撫著程兆兒的背。一邊繼續說道:“突厥聯國今年的作戰風格大變樣,往年他們也擾民,隻是從來都不算嚴重。前幾年,他們的盟長死了,更是無暇擾民了!聽說引起了他們各部落之間的爭奪盟長大戰,一直內戰不休。要不是那檔子。南離國一直在搗亂,大夏朝沒準能夠在突厥聯國出狠狠的分一杯羹了。隻可惜。時也運也,到底是被南離國給攪合了。沒能騰出手來收拾了突厥聯國!”


    說著皺了眉頭,“今年,他們尋了大旱的由頭。居然把詹虎城給屠了城了,全城百姓無一生還!”


    “此事當然不能善了了,皇上當場大發雷霆。聽說直接噴出了一口血!他強撐著病體,派了廣澤將軍柳雲澤前去清繳。隻是,今年突厥聯國聽說橫空出世了一位將軍,外號:‘活閻羅’,極為驍勇善戰,而且行蹤詭秘,廣澤將軍居然吃了敗仗,現在皇上已經準備擬了旨意,要各衛所增援了……”


    這次,皇上是下了狠心了,突厥聯國如此的不按照規矩辦事兒,想必又要兩軍交戰了!


    程兆兒心情蕩到了穀底,“各衛所增援!”自是要從所有的衛所裏抽調兵士迎敵征戰。


    他們這些從離國取勝回來的將士,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了。如此,可怎麽得好?


    那位突厥聯國的將軍有這麽可怕的外號,足可見不是善茬了。


    廣澤將軍是誰程兆兒卻是知道的,廣澤將軍就是離國征戰的時候的主帥,聽說是一位沙場老將,經驗極為的豐富。如今,已經位列國公爺的身份。


    這樣一位老將,居然一上來就吃了敗仗,足可見這次戰爭的殘酷了。


    頭一次,程兆兒興起了怨憤和恐懼的情緒,頭一次,她發現戰爭居然離她如此的近,饒是平日裏她無論多麽的鎮定如斯,多麽的聰慧多智,這會兒也完全慌了神了。


    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中的一片孤舟,隨時都有被不知道從哪裏打來的暗潮擊打的粉身碎骨的危險!


    她一把攥緊耿以元的手,直念叨:“可怎麽是好?可不可以不去?”


    如此說著,她覺得也是有可能的,“對的,也許情況還不是那麽嚴重,整個大夏朝那麽多的衛所,也不一定就派到你們了,廣澤將軍雖說是吃了敗仗,但是,反敗為勝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如此自語著,程兆兒才覺得自己的心裏稍稍的安心了一點兒。


    耿以元“嗯”了一聲,沒在說什麽。隻是把程兆兒緊緊的摟在懷裏。


    他知道程兆兒嘴上這麽說,但是,聰明如她豈會心裏不知道:消息能從秦家傳出來,大夏的皇上都已經開始擬聖旨了,足可見他們這些衛所的兵士去增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哪裏有可能不去呢!


    正如耿以元所說,程兆兒哪裏就是真不知道了,她隻是想著多騙自己一下。


    晚上,耿以元倒是沒有回衛所,好在他今天也沒什麽任務,一晚上,程兆兒就拉著耿以元的手沒放。


    也沒睡,就是坐在床榻上,她倒是想睡,但是,也不想耿以元離了她去,她心裏的害怕已經沒辦法壓下去了。


    到了此時此刻,身臨其境,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的害怕戰爭,她多麽珍惜如今這父慈子孝,越過越好的日子,唯恐再出現任何的變故。


    任何的變故都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耿以元陪了她一整夜,兩人一夜沒睡,也一夜沒有說話,但是,隻覺得心卻貼的更緊了。


    到了天剛微微露出魚肚白,太陽剛剛從雲層裏透出一絲紅豔豔的光澤的時候,程兆兒才低沉著早已不成樣子的黯啞聲音道:“你還能在家待多久?”


    耿以元拍拍她的背,歎了口氣,沉吟了片刻道:“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吧!”


    程兆兒點點頭,又定定的望了望窗戶逐漸發亮的天色,才道:“如此的話,倒是夠咱們把成親給辦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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