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姿涵這輩子,沒幹過什麽好事兒,但壞事兒吧……還真沒少幹過。於是,這就遭了報應!


    大晚上的,她睡得好好的,還是抱著軒轅煌那個香香軟軟的大抱枕,怎麽著就被綁票了呢?最倒黴的,還是和他一起被綁的!


    還有沒有天理了,這天下間,難道真有比他邪王,更囂張的主?!


    試問,有誰能夠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潛入皇宮,把他們給迷倒帶走?


    最可怕的是,這**,竟然對她起了效用!


    黑暗中,淩姿涵努力回憶著……


    冬至的家宴結束後,她和軒轅煌回到安壽宮裏,她先前將養的地方休息。睡前,被軒轅煌連哄帶騙的喝了半碗特別苦的藥膳,然後就就寢了。


    按理說,他們吃的食物,都是經過嚴格檢驗的,不會有問題。而她對草藥也略有研究,真要是吃下去的東西有問題,她也不會傻到不知道。可這解釋不了,他們怎麽就莫名其妙的……


    “哎呦。”


    晃晃蕩蕩的馬車突然刹住了。


    淩姿涵一腦袋撞在了車框上,吃痛的低呼一聲,就趕緊伸手抵住車框,身體則依舊縮在軒轅煌的身邊。可這一動,她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綁著,而且這繩結打得極為技巧,怎麽掙,都掙不脫。


    等馬車穩了下來,淩姿涵屏氣凝神的聽著外頭的動靜,除了那幾乎不可察覺的腳步聲,就隻剩下馬兒吃草時發出的咀嚼聲了。


    漸漸的,那腳步聲遠了些。


    淩姿涵費力的,盡量放緩速度,慢慢的調轉身形,伸手推了推軒轅煌,用極低的聲音喚他:“喂,軒轅煌,你醒醒……喂……”


    沒有用,軒轅煌像是幾輩子沒睡覺似的,睡得是那樣的沉。這讓淩姿涵看了,都不忍心去叫醒他。看來,綁了他們的人,對他們用的應該是同一種**,隻不過,用在他們倆身上,對她的效果明顯沒有對軒轅煌的好,而這也許正是他們的意圖。畢竟在他們兩人之中,軒轅煌若是醒著的,一定是最難對付的那個!


    也不知道,其他人還好不好,流雲她會不會……


    此刻,她無比的痛恨自己失去了武功,若是內力還在,也不會弱到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至少……能把這破繩子給解開吧!


    “誒,大哥,你瞧這荒山野嶺的,哪裏有個人的影子?你說,哪個付了錢,讓我們把車趕到這裏的人,不會是耍我們吧!還有,這車上是啥玩意兒啊?隻得那人出那麽大筆銀子,就隻讓咱兩趕趟車,你說,會不會是什麽金銀珠寶?不如,咱們打開看看,就此分了,還管那人幹嘛!”


    車外突然傳來一陣粗豪的聲音,惹得淩姿涵眉梢直跳。感情,這些不是綁架他們的人,隻是收了錢,負責趕車,把他們送到地方的人。可那付了錢,讓他們出力的到底是什麽人啊?又是要把他們送到哪裏去?還有,那些“高人”到底要綁了他們去哪兒啊!


    總不會是被拉去作什麽人體實驗吧!


    前世的經曆告訴她,人世險惡,實驗室裏是最安全的。不過那些報道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再加上,這輩子她沒少受過的罪,也算是看透了世態炎涼,心下也就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裏有問題,便將耳朵貼近車框,細細的聽著。


    另一道微顯沉重的聲音傳出,聽上去,說話的人比之前那個更為穩重,的確是個當大哥的料子。


    “你個龜兒子,老子和你說的事兒,你全給狗吃肚子裏了是吧!我讓你貪財,讓你貪財,你要敢動那車子分毫,就算你今晚能逃到天涯海角去,照樣被抓回來,片成肉,給人下酒!”


    這人嚇唬人的話倒是一套一套的,而另一人微微瑟縮的埋怨,卻讓淩姿涵是又好氣又好笑。


    “嘁,大哥,你糊弄誰呢?還片成肉下酒喝?!你當這人人都是邪王啊,殺人飲血,無惡不作。還是當他們都是妖女,吃人肉,喝人血?!您甭價想糊弄我,看您這架勢,這車裏的銀子,每個千百,也有萬把兒了。大哥,你開開竅吧,靠江湖規矩吃飯,那點死銀子還不夠喝壺花酒的呢。你要是不敢,我可就上了,別怪兄弟我不分你!”


    淩姿涵無奈的撇了下嘴,那人若知道,他嘴裏,那個殺人飲血的貨,正在她背後睡得死死的,而所謂的吃人肉喝人血的家夥,就是像她現在這樣一個,除了使心眼,和躲在安全的地方操控全局,運籌帷幄,把人當棋子,事兒做棋盤看待的,什麽武功都沒有的,十足廢柴的家夥。那人會不會樂得會不會一頭撞死在車轅上?


    “閉嘴,你要是在崗上前一步,別怪大哥我心狠!”


    似乎有什麽利器出鞘,淩姿涵隱約間聽見一聲金屬的摩擦聲。


    接著,就聽見一陣打鬥聲。


    “大哥,是你想不開,不能攔著弟弟的財路啊!再說了,那人到現在還不來,你就不怕,他是故意的,等我們等的都睡著了,再來給我們一人一刀,了解性命。何不趁著現在,能多撈點兒,就多撈點兒。若真有個萬兒八千的,也夠我們哥倆的後半生了!”


    “放屁!”


    劈了啪啦的又是一陣打鬥,但這打鬥聲在淩姿涵聽倦了的那一刻,突然間就沒了。


    淩姿涵心中一顫,隻覺一股淡淡的異香,穿透這都有些餿味的馬車,鑽入鼻中。


    眉頭不自覺的凝了起來,淩姿涵的心髒微微揪痛的縮了下。


    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紫宸。


    車簾,忽然被掀開,淡淡的香氣飄了進來,伴隨著颼颼的冷風。淩姿涵本能的瑟縮了下,好在這車廂空間狹小,且有黑暗,看不出來什麽。


    這時,另一個個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姐姐還好嗎?”


    淩姿涵下意識的咬緊牙關,那熟悉的聲音,分明就是她的“好弟弟”,淩清泊。


    “清泊,去車裏把我的披風拿來。”頓了下,紫宸的聲音又傳入耳中,“算了,還是我去吧,你在這守著。按理說,涵兒這孩子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


    “不是吧,我是按著**你給的法子弄得,不會被人發現的。姐姐不可能……”


    “你姐姐的體製,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紫宸伸手勾住睡得深沉的軒轅煌,架著他從車上下去。估計是要換到另一個馬車上,而這時,她的那位好弟弟,卻爬上了馬車,接著昏暗的夜色,伸手探向她的鼻端。


    淩姿涵拚命的,壓抑著自己那顆,近似乎瘋狂的心髒。不過,繞是誰也想不通,好好的,怎麽就被自己的弟弟,及她所敬重的人給綁了票呢!


    淩清泊試了試她的鼻息,似乎鬆了口氣,轉即又伸手撫摸她的臉頰,額頭,小心翼翼的。他低頭,縮在她身邊,伸手環住她的腰,腦袋貼在她心口上,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剛剛相認時那般,親昵的抱著。


    不過,這次,是他再拍著她的後背,故意壓低聲音,用那更顯嘶啞的聲音道:“姐姐,我的姐姐,我們就要回家了,回到屬於我們的家,找回真正的自己了。姐姐……清泊以後,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訴所有人,我們是紫家的孩子,是紫嶺的驕傲!”


    紫嶺?


    回家?


    這一瞬,淩姿涵果然抓到了什麽,腦海中迷迷瞪瞪的問題,陡然清晰了!


    原來是這樣!


    這突如其來的綁架,是要將他們帶回紫嶺?!


    可幹嘛用綁的,難道送回去就不成嗎!


    還有,紫嶺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就算是日以繼夜的趕車,也要走至少兩三天。難不成,他們已經昏睡了兩三天了?還是說,這裏並非紫嶺,隻是出了京城?


    此刻的淩姿涵,分外的想把淩清泊那死小子從身後給拖過來,暴揍一頓之後,把他送到孌童店去當清官展示一周!否則,實在難解心頭憤懣。


    不過,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紫宸到底在打著什麽算盤。自打上次他去追紫星後,就再也沒見過人影,而現如今,又突然出現,還是用這種方式,能讓她不懷疑麽!


    正想著,紫宸就登上了馬車,那熟悉的香味再度朝她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柔軟的裘皮,以及紫宸溫暖的懷抱裏的那股讓人安心的氣息。以前,這氣息,的確總是能夠讓她安下心來,但如今,她卻半點也安穩不下來,反倒讓那心髒是越跳越快,好像不跳的從胸腔裏蹦出來,他都對不起自己似的!


    “孩子,你已經醒了,是吧!”紫宸抱著她下車,支使了淩清泊去另一輛馬車那邊,鋪墊軟枕,自己則慢慢地走著,並在問了話後低下頭。


    如若月輝的眸子,凝視著她的臉。見她依舊閉著眼睛,不禁伸手戳了下她的腰肢,並將唇貼在她耳際,低語:“我知道你醒了,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這世間,還真有人能夠製得住邪王,論武功,練了大半輩子功夫的武林前輩大有人在,即使他的武功修為真的快夠得著劍聖的邊了,那也是拜他天資聰穎所至。至於內裏什麽的,都是日積月累的事兒,不可能一步登天。若論起藥理,仿佛知天下萬事的,神一般存在的國師,也自然比他指點出的小丫頭強,所以,栽在紫宸手裏,她認了,也服了。


    而她再睜開眼睛的刹那,隻問了一句話:“你,到底是誰!”


    四目相觸,猶如升起的朝陽般火熱的眸子,在這淒清的夜色中,對上那雙月輝似的眼眸。一觸,似乎在那一瞬,兩人彼此看透了心思,卻又什麽都沒摸得到。


    看著這個像極了愛人的女兒,紫宸第一次正麵的回答她——“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我要帶你回紫嶺,認祖歸宗!”


    這也是他想到的,唯一保護她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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