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府門,沿著大街,往西華門方向行去。


    一路上,馬車顛簸,搖晃的淩姿涵胃都快被晃出嗓子眼了。她本就不舒服,加上有了身孕,這前頭就要加個更字。為此,本應在前頭騎著高頭大馬引路的軒轅煌,此刻竟然充當起貼身大丫鬟的角色。他把流雲給轟了出去,跟嚴修遠並排騎馬,在前頭引路,自己則躲在車裏,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掖被披衣。若不是時間不對,他還真想在給她揉肩捏腿。


    無疑,他在用行動表示著自己的愛意,不是因為那個孩子,而是因為兩人此刻好容易重歸於好的溫情。


    他對淩姿涵,可以稱得上是嗬護備至,體貼入微。這種種,看在眼裏,無一不讓人羨慕。放在現代,那絕對是新時代,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典型代表啊!


    “看你,見過淩老頭,就心事重重的。我不是和你說過嗎,讓你不要太過操勞,不想應付,就交給我。你倒好,偏要逞強!”


    遞上一碟子青梅,軒轅煌伸手握住淩姿涵抱在懷裏的暖爐,順勢將她往懷中一帶,圈住。嘴唇若即若離的貼著她的臉頰,輕輕磨蹭了下,旋即往下壓去,下巴緊緊地挨著他的肩膀,在淩姿涵偏頭時,他的唇就貼在了她天鵝似的脖頸上。借機偷香,輕吻她的脖頸,用舌尖描繪著那浸透著淡淡香味的肌膚。


    “嗯……別動,癢。”朝後躲了躲,淩姿涵伸手擋開他的進攻,在他耳邊低聲道:“那老頭的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登了哪有退回去的理?既來找我,自然見不到是不會罷休的。所以,我就去應付了他一番,對了,我好和他頂了幾句,你沒看他當時那臉色,瞬時變得跟炒熟了的豬肝似的,嘖……”


    似乎在回味淩辰立生氣時,想要吹胡子瞪眼,卻又憋屈的模樣。淩姿涵的眸子裏,都洋溢起了一層歡愉,掩去方才的那份沉重。


    “豬肝……今天中午,讓膳房再給你準備一道菜心炒豬肝,給你補補。”玩味的笑著,軒轅煌看著淩姿涵彎彎眯起的眼睛,伸手撫摸著她的發跡,從她的額心一點點的移下,落在她眼角火紅的朱砂痣上。


    “你啊!”他無聲的歎了口氣,轉即眼神也變得有些晦澀難解,微微怔了怔,才緩緩開口:“就是個不聽話的倔脾氣,可別把這毛病,傳染給我們的寶寶!”


    “我的倔脾氣,隻對某些事。”說到寶寶,淩姿涵的眸色就變得宛若一杯紅茶那樣,浸透著香醇,與溫暖的氣息。她伸手撫摸著小腹,目光凝聚在腹部,稍頓,轉頭看向軒轅煌,便將今日見了淩相的事情,合盤托出。


    他聽著,始終保持著那抹寵溺的微笑,原本放在她腰際,拖著她柔軟腰肢的手,徐徐攀上,撫在了她的手背上,指尖摩挲著她的手指,在慢慢地,與之交扣,緊握。


    “……把孩子逼上絕路的人,我絕不同情。所以,逸,不管他淩相有多大通天本事,這次,我都要讓他親自嚐嚐,自己種下的苦果。即使,這個時間恐怕會很長遠,我也相信,我們活的,比他,比那些人,都要久!”她,要把那些人,踩在腳下,將曾經所遭受的,一一討回來。


    “你準備怎麽做?”沒有反對,軒轅煌無聲的支持著她的想法,即使,這個想法,恐怕會讓他們已經鋪好的路,產生細微的偏差,他也沒有任何異議。撩撥著她耳邊的碎發,軒轅煌忽然勾起邪肆的笑,在淩姿涵的嘴角親了下,道:“和我透個底,也好串謀一番。若是出了什麽披露,我也好幫你擔著一些。”


    “我答應了淩辰立,帶著二姐姐進宮,但我可沒說,他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至於辦法……我還沒想好。”


    淩姿涵才微微蹙眉,就被軒轅煌敲了下腦袋,在他示意的目光下,她又一次勾起了笑容。他最近常說,母親愁眉苦臉,生下的寶寶會沒福氣。於是,她最近有事沒事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即使不樂,想想陪伴著她的軒轅煌,想想他們的愛的結晶,或許這笑容就真實了。


    而這個孩子的到來,也將兩人之間的那層隔閡拋開了。


    不過,淩姿涵想過,那隔閡是因為他們彼此隱瞞的緣故,若然有一日,拋開的隔閡再回來,那他們豈不……哎,罷了罷了,等這樁惱人的事情過去,她一定與他坐下來好好談談,將她所隱瞞的一切都合盤托出。畢竟,她選擇了信任他,那就,再給自己一次信任的勇氣。


    “看你這笑容,我便知道,你有十全的把握。”軒轅煌伸手握住淩姿涵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睛,狐狸似的目光,邪魅無比。轉即,有意無意的說了句,“哦,對了,之前忘了告訴你。今天宮裏還有使臣,是吐蕃的小侯爺,據說是來求親的。還聽說,東陵和北燕和親送嫁的人,都已經到了,現如今,在城郊的驛站,估計過幾日就會進京,入宮見駕了。”


    “小侯爺?”淩姿涵的眼睛亮了,一計上心。“我請你看出好戲,怎麽樣!”


    “來,獻個吻,本王就賞你這個麵子。”他伸手指了指嘴唇,又道:“不難為你,就親這兒,專屬你的,最幹淨!”


    “嘁,難道臉就不幹淨了?”淩姿涵佯怒的挑眉。


    她的嘴唇剛要貼上去,軒轅煌就忙用袖子蹭了蹭,還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吞吐吐吐的說:“天天洗是不錯……就是小時候,被我養的小狼狗舔過。愛妃若是不介意,就請吧!”


    ……


    車內,陸陸續續傳出些親密的情話,趕車的阿靖聽了,也故作聽不見,隻是嘴角的笑意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往上翹著。前頭領路的流雲和嚴修遠,看著前方高聳的城樓,轉眼朝後頭的馬車看了去,見阿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皆是一喜,不自覺的都笑了起來。轉眸,目光對在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前行。


    到了皇宮門口,這隊人馬迎麵撞見一頂小轎,就在門邊不起眼的地方侯著,轎子旁邊花團錦簇的圍了不少穿紅戴翠的小丫鬟,而在外圈四角,還站著幾個看上去很是強壯的婆子。看得出,這淩相在淩玥這唯一一個沒有出嫁的女兒身上,花費了多少心思。


    “奴才,給恪親王,王妃娘娘請安!”


    見馬車停下,轎子旁的一眾丫鬟婆子立馬迎了上來,跪了一地。隨後轎子中的淩玥,也被貼身丫鬟扶著下來,到轎子邊,朝轎簾施禮。


    “民女淩玥,見過恪親王殿下,見過恪親王妃。親王萬福安康,王妃長樂未央。”


    “流雲,讓她們都起來吧。”


    淩姿涵隔著車簾,對已經下馬,此刻就站在車旁的流雲吩咐了句,轉即又道:“你上來,我有話說。”


    一眾仆人,吩咐起來,卻都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流雲則上了車,坐在車櫞上,掀開一絲簾子,附耳過去,聽淩姿涵悄聲說了幾句話。等退開時,連連點頭,低聲答了句“是”,便合上簾子,下了馬車,快步走到了轎子那邊,對眾人道“我家王妃吩咐了,進宮不能帶陌生人,就請你們都回去吧!至於淩二姑娘,就委屈你,先上後頭的禮車吧!”


    不等淩玥行動,流雲又催促了句,“淩二姑娘,這動作要快些了,我家王妃可是要入宮陪伴太後的,若是耽擱了時辰,讓太後等急了,可不好。”


    “有勞姑娘了。”淩玥不急不緩的福了福身,也不再說話,自然貼身丫頭,將自己扶上了車子,便遣了眾人回去。


    很快,入了宮門,流雲他們立刻下馬,在那兒等候的小太監,則命人抬了轎子來,請淩姿涵和軒轅煌下車入轎,進入太後安養天年之地。


    巍峨的大殿,此刻被白雪覆蓋了屋頂,紅與白的搭配,別有一番獨特的風景。


    穿梭在宮牆間,淩姿涵幾次透過被風吹起的轎簾,打量外頭那個,與流雲並肩,走在她轎子旁的女子,淩玥。隻見她一直垂首,悶悶不樂,眉宇間又好似藏著化不開的清愁,便明白了,這女子應該是知道此次入宮的目的,而她,很不願意。


    到了安壽宮門口,淩姿涵執意下轎。


    流雲拿了披風,給她穿上,軒轅煌則伸手扶著她,小心的拖著她的腰,穩著她在雪地上走著。


    雪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響。


    淩姿涵玩的起興,卻聽軒轅煌道:“小心些,都快當娘的人了,還真貪玩!”醇厚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寵溺,語調卻微帶責備,“皇祖母都讓你坐轎子入宮了,偏你非要守規矩,這萬一滑到了可怎麽辦!”


    “有你在,我哪裏回滑到?再說,轎子坐著也掂的慌,想下來走走。也想……陪陪我許久未見的姐姐。”說著,淩姿涵轉臉看向淩玥,淩玥則在流雲的示意下,朝前走了幾步,跟在淩姿涵身側,卻微微比她慢上一拍。“姐姐,許久不見,家中可好?”


    “勞王妃掛記,一切都好。”


    “姐姐,我們姐妹也有些日子沒一同坐坐了,若有空,等我見過了太後,就陪我一起去後院賞雪吧!”


    望著淩姿涵懇切的眼神,淩玥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她想,若是淩姿涵的話,應該能給她指一條明路吧……


    “是,隻要不打擾王妃歇息。”


    一行人快步走去,迎麵與另一行人撞見。


    那行人穿著吐蕃服飾,繁複中透著股子粗獷,為首那人更顯傲人氣概。


    “恪親王,我們又見麵了。”那行人停了下,為首之人朝軒轅煌抱拳作揖,轉即將目光落在淩姿涵身上,略略掃過,點了點頭道:“早聞王妃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就連身邊的姑娘也是那般的……鍾靈毓秀。”


    打著招呼,男人的目光放肆的落在還是姑娘打扮的淩玥身上,眼神火辣,卻不輕佻。但從中,卻能讀出一種專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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