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水果然情場失意,事業上就高奏凱歌,雪片一樣的訂單,讓他簽得手軟。


    國內的妖孽大師,對秦洛水的才能敬佩得五體投地,越發覺得自己把秦洛水從商業服務業挖出來拽到時尚界,簡直是中國服裝史上最可歌可泣的一個伯樂。


    他不嫉妒秦洛水賺的錢有多少,他隻知道,靠上這棵大樹之後,他多年的衝擊國際,塑造中國高端品牌的夢想在他的合夥人身上實現了,當初秦洛水說要在國外注冊公司發展的時候,他覺得兩個人的事業剛剛起步,穩紮穩打才能不至於敗走麥城。


    他清楚自己沒有那個大胸襟,自然不能享受那份巨額的財富,這點他還是很有操守的,再說秦洛水傳入國內的訂單,給他帶來的收益絕對不菲。


    當然欣喜之餘,他也偶爾會想起那個當初幫著他說動秦洛水加入時尚界的有趣的小丫頭,那麽甜美聰明的女孩子,怎麽會是短命之相,簡直是滔天的富貴,竟然沒福享受。


    那天博覽會開幕式,秦洛水讓人全程錄製,製作成優質宣傳片寄給他了一份,讓他做廣告宣傳之用,大師那天激動得雙眼含淚,情不自已,他們的服裝模特在t台上走秀的時候,大師有一瞬間的晃神,他好像看到了那張甜美的小臉。


    再認真看,那張臉粉妝之下,五官雖然肖似桑紅,可氣質卻差異很大。


    秦洛水當然想過對那張碟子進行修改,不讓桑紅的臉出現在國內的媒體上,但是,最後他還是和宋書煜商量了一下,不曾那麽做,畢竟桑紅是要回國的,提前做點鋪墊也好,算是試探一下媒體的敏銳感。


    大師雖然心底疑惑,但是他當然不會在屬下麵前多嘴,隻是等散會之後,把紀錄片拿到房間細細過了,認真端詳,最後,他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就把越洋電話打到了秦洛水那裏。


    “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怎麽那麽像那個女孩子呢?”他的話很委婉。


    “桑紅?你是說她嗎?”秦洛水倒也沒有繞圈子。


    “對對,她明明已經——”大師不忍心說出那些傷人心的話,他是個愛美之人,對曾經欣賞過的女孩子,心很柔軟的。


    “你知道還問?”秦洛水反問。


    “實在是——太——太像了。”


    大師也覺得自己有些神經病,死了的人怎麽可能複生?


    假死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不應該發生在即將和部長舉行大婚的、即將一步登天的準新娘身上,什麽樣的女人會舍得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榮華,去選擇假死?這念頭一萌芽,就被他自覺地掐了苗頭。


    回想桑紅死去之後的紀念形式和隆重的葬禮,那簡直是十裏長街飄飛雪之嚴肅悲傷,據說那個癡情的部長曾經一連在那沂江大橋上不畏風寒癡癡夜夜重遊,渴望一遇芳魂而不得,這幾個月幾乎不曾見到他在媒體上邊露麵,聽人說傷心過度,出國療養去了。


    “確實是太像了,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起來這個模特和桑紅還是有些淵源的,竟然是她同母同父的雙胞胎妹妹。”秦洛水輕飄飄地撂過去一個炸彈。


    爆得大師張口結舌:“這——這也太狗血了吧?和電視劇有得一拚!”


    “生活比電視劇狗血的多了,等你見了真人,就明白雖然長得像,那氣質類型壓根兒不是一路人。”


    秦洛水不急不躁地說閑話。


    “你把人挖到咱們公司來,讓她當簽約模特,身價讓她開,這女孩子站在t台上,真是光彩四射,讓人移不開視線,假以時日,會大放異彩的,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大師不由垂涎三尺,真的很想麾下多出這樣一員幹將。


    “嗤——”秦洛水失笑了,“大師,你做什麽美夢!挖她來當衣服架子?她能上台,一方麵是好奇站在t台上的感覺,另一方麵是真心喜歡咱們的衣服,當然還有其他人情,總之,挖她的人多了。”


    “國際上很多重點大賽的秀我都看過,明明是一副生麵孔,能有多高的身價,你那頭腦,想要辦成的事情還能砸了?”大師顯然不想輕易放棄。


    秦洛水揉揉額頭,歎息道:“這女孩子壓根兒就不是混時尚界的,目前是m國著名的西部攝影家,州長都不請自到,給她的攝影展覽增添人氣,第一張照片拍出的價格是兩萬,還是美元,後邊親曆西部火災,幾乎葬身火海,那照片更是被炒作得轟動一時,成為收藏家最親睞的百萬難求的珍品;挖她的人很多,都是世界知名的上市的雜誌社和媒體,身價嘛,哎,無法估量!你確定咱們能雇傭得起?”


    大師驚得張口結舌麵紅耳赤:“果然是極品啊,可這也太極品了,難怪那一身氣勢光華,無法掩飾,原來有這樣不凡的底氣!”


    “不要歎氣了,說不定還真有緣分見麵,咱們的癡情部長,國外散心,竟然遇到她,鬧出大笑話,天天追著人家看。”


    “這追到手了沒有?”


    “你說呢?”


    “當然追到了,她再有出息,可那也是一個年輕英俊的部長,雖然追她的男人可能一抓一大把,但是部長級別的,估計就這一個,她是中國血統,自然嫁給中國人了。”大師笑嘻嘻地鬆了口氣。


    “是,追到了,一口地道的m式英語,那風采,嘖嘖,和當年的桑紅相比,各有千秋;追到了不久,不僅結婚了,而且現在已經當爸爸了。”秦洛水主動爆料。


    大師瞠目結舌,險些從椅子上滑落到地麵:“當爸爸!他最早也是今年五六月份出國散心遇到,兩三個月能當爸爸,這不是笑話嘛。”


    “不是笑話,孩子是便宜白得的。”秦洛水失笑,覺得今晚這家夥一定要被這無法說出去的八卦憋得發瘋。


    “白得的?是那姑娘和別的男人的孩子?”大師艱難地說出這番話。


    “嗯。”


    “那他家裏同意嗎?”


    “他是成年人,家裏誰能管住他。”秦洛水無語。


    “強悍,這部長的肚量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這對姐妹花確實和他有緣分。”大師沉默良久,長歎一聲,歎惋不已。


    秦洛水坐在車裏,因為頭痛,他才回憶這難得開心的往事,琢磨桑紅和宋書煜回國之後的事情,想著大師一定不會有耐心等著他們打道回府,就會得意洋洋地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在當地貴婦人的圈子裏悄悄散播一下,這壓根兒就不要他們再浪費任何力氣了。


    想到大師聽到宋書煜白得別人的孩子,更多的是敬佩,他的心裏不再那麽堵了,旋即想到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頓時不爽極了。


    “秦總,現在是去酒店休息一下,還是直接去宋家?”前邊的司機問他。


    秦洛水低頭看看身上,抬起衣袖嗅了嗅,這都兩天沒洗澡了,他可不想一副落拓的模樣出現是宋書煜麵前,那不是沒事找抽嗎?


    輸人不能輸陣!


    當即就說:“回酒店,在酒店門口等我,我半個小時就下來。”


    “去哪裏吃晚飯?”司機看他這麽急,以為他餓了,知道他吃東西講究,覺得有必要安排飯點。


    “宋家。”


    “讓我電話預約嗎?”


    “不用,他們家還能沒有我吃的一口飯?”秦洛水說著就下車,步履矯健地走向酒店大廳。


    司機抬頭看看已經黑了的天色,有些囧囧然,這時間你能確定宋家還沒開飯?


    他當然隻能在心裏問問,反正自己是吃過飯了,餓肚子的不會是自己。


    片刻之後,這家夥竟然就容光煥發、煥然一新地出現在車邊了。


    司機愣了一下,抬起手腕看看時間,靠——哪裏有半個小時,竟然不足二十分鍾,這家夥是他們那泡在按摩浴缸裏不按一遍就不打算起身的妖孽秦總嗎?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讓您老竟然連衝個澡都像是打仗?


    連忙跳下車繞過去開門,看著秦洛水一矮身坐入車內,順帶著嗅到沐浴液的淡淡香氣。


    果然是妖孽呀,這樣的時間,竟然能洗完澡還能連頭發都吹幹了,從頭到腳收拾得一絲不苟!


    難怪人家說做模特的脫衣服速度快,看來這穿衣服的功底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宋家的警衛看到門外的車子裏竟然是多日不曾出現的秦總,都知道他經曆過什麽事情,當即就有人出來熱絡地招呼放行,有人已經電話聯絡,告知正在餐廳吃飯的那群人。


    宋書煜挑了眉尖,放下手裏的筷子,拿餐巾抿抿唇,對桑紅不可置信地笑笑:“還真讓你猜對了,他這是背著飛行器過來了?”


    “反正人已經來了,願賭服輸,記得你欠了我什麽就成。”桑紅笑得眯了彎彎的月牙兒眼睛,看著宋書煜不爽地轉身離開,側頭對飯桌邊吃相優雅的琳達笑了笑,“你媽媽的男朋友來了,你要見他嗎?”


    琳達一聽提到秦洛水,她乖巧地放下手裏的筷子,有些擔憂地看著桑紅:“阿姨,媽媽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傷心,才這麽久都不理睬媽媽的?”


    桑紅看著她懂事的小臉,一陣心痛,點點頭。


    “你覺得他會原諒媽媽嗎?”琳達很認真地問。


    桑紅搖搖頭:“這有點難說。”


    “唉,都是因為我,惹得他們倆生了隔閡;秦先生看著就像王子一樣優雅,他一定很難原諒媽媽背著他傷害他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我出事媽媽竟然沒有和他商量就做出了決斷,這一定讓他生出不被信任的感覺;王子不被公主信任,我想這才是他傷心的關鍵原因。”


    琳達像模像樣地歎口氣,說得有條有理,更多的是一籌莫展的擔憂模樣。


    小萌仔很認真地看看她們倆,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煞有介事地說:“琳達,你已經代你媽媽向我們道過歉了,我們都看在你這麽可愛的麵子上,原諒你們了,你能不能也代媽媽向他道歉,說不定他也有可能原諒你,秦爸爸最喜歡小孩子了。”


    琳達認真地想想,搖搖頭:“可是,我想的不是讓他原諒媽媽就成了,我想的是他能夠和從前一樣喜歡媽媽,最好能向媽媽求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是我遇到的和媽媽最般配的人,也是對媽媽最好的,我不希望媽媽失去他傷心難過。”


    桑紅看著兩個奶氣稚氣未脫的小家夥說出這樣一番話,真真是被感動得心地發澀。


    可是,秦洛水那人看著和善,那是對親近的人才有的感情,現在他恨著蘭維斯,對她們母女的態度就說不定了。


    剛剛吃飯的時候,宋書煜告訴她說,蘭維斯聽到他提起秦洛水的真心,傷心得暈了過去。


    桑紅連忙抬腳踢了他一下,看了眼琳達讓他閉嘴。


    飯桌邊的琳達絲毫都沒有擔心的意思,隻是迎著他們擔憂同情的神色,說了一句讓他們傷感不已的話——媽媽能暈過去一會兒挺好的,至少暈倒的這時間,她的身體和大腦能夠得到休息,她已經很久都不說話,不睡覺了,請不要讓醫生打擾她好嗎?


    兩個人為這樣冷靜理性的小丫頭絕倒。


    桑紅從琳達的話裏判斷出蘭維斯對秦洛水的感情有多深,於是,為了安慰小丫頭,她就和宋書煜打賭,秦洛水一定等不到明天早上,就會趕過來看她的。


    偏偏宋書煜不信,一個都說出死了給她收屍的話的人,怎麽可能會巴巴地跑來見折磨得他痛不欲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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