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煜拿起手機撥著桑紅的號碼,聽著那讓人討厭的客服聲音。


    惡狠狠地按了一遍又一遍。


    秦洛水驚訝地看著他那充滿發泄感的動作,有些無語地呲呲牙,看向宋大有。


    宋大有看看這個死腦筋的孫子,無語半晌,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要不,咱們爺兒倆現在就殺到林府,讓他們把桑紅交出來?”


    這回輪到宋書煜笑了,他無奈地望著宋大有,一臉的無助:“爺爺,你都胡說什麽啊,咱們憑什麽!”


    宋大有點頭:“你還沒有失去理智嘛,是啊,咱們憑什麽!桑紅那丫頭身邊有媽媽,有舅舅,有疼她的外公,在她的名字沒有寫在咱們家的戶口本上之前,她的家長是有懲罰她的權利,再心疼你也得忍著。”


    “爺爺,林家不會舍得懲罰桑紅,那丫頭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懲罰隻會讓她更加鐵了心跟著書煜,林老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再說寶寶都有了,又那麽聰慧可愛,這婚事是早晚都會得到成全的,我琢磨著林家一定是好好安撫了桑紅,讓她明白娘家是她的靠山,做什麽都是為了她將來婚姻生活的幸福,至於關了手機,不過是不想她輕易給你透露底牌;免得你有恃無恐,以後輕慢了她。”


    秦洛水連忙說話幫宋書煜寬心。


    “你的意思是,林家早晚都要答應婚事的,隻是會設點障礙,掙點麵子?”宋書煜聽他這樣一說,心裏的壓抑憂慮不再那麽難以承受了。


    “是這樣的,所以,無論林汗青什麽態度,為了桑紅,你都得好好地忍耐下去;多不過是擔心以後一旦桑紅在你身邊受了委屈,他能理直氣壯地向你興師問罪而已;或者以前因為桑紅的事情,對你怨懟已深,偏偏師出無名,連上門質問你的資格都沒有,現在好容易扳回一局,他自然得把這上風穩穩地拿了。”


    秦洛水告訴他林汗青可能性的動機。


    宋書煜點頭,覺得這也無可厚非,回想當初林家連桑紅那個所謂的葬禮都不讓他靠近,就能體會到林汗青當時的氣憤和痛苦了。


    “爺爺,我覺得洛水說得很有道理,林汗青滿肚子的火氣不舍得衝著桑紅發,這會兒不定多生氣,你要是明天去了,估計他作為晚輩也無法朝你發火,不定生出什麽鬼主意讓林老打發了你,你這大牌就無法發揮預期作用了;要不還是再等等,等我探探口風,讓他出口惡氣泄瀉火氣,之後你再出麵好了。”


    宋書煜當然不舍得讓自己年邁的爺爺去受林家的冷臉。


    秦洛水也讚同道:“書煜說的對,您老是底牌,這麽一照麵就打出去,被為難或者回絕,後邊就無以為繼了,還是我和書煜一起過去探探口風為好,我們就說您和張姨已經在盡快往這裏趕了;這樣足以表示家裏的重視程度,也讓林家的人鬆口氣。”


    宋大有抬手摸著胡須:“也好,回頭在好的飯店訂位置,給林玄玉父子下請帖好了,往他家裏去說親,那氣勢上就被他們占足了上風。”


    宋書煜想想林家那七姑八姨的成群的親戚和黑壓壓一片的弟子,覺得進入林家完全就是深入虎穴一般的感受,爺爺說的太對了,請他們出來談,當即就讚賞地點頭。


    秦洛水笑道:“這主意好,地方我來安排,你們就不要費心了,保證他們挑不出刺來。”


    “行,這樣林汗青的怨氣可能會少一些;哎呀,提起這個人我就頭痛,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難對付的油鹽不進的家夥,送給他的見麵禮,絲毫未動地交給桑紅打理了;這樣一來,咱們還欠人家搬運的天大人情,真真是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願意給我,我都要被他氣瘋了;你們不知道每一次硬著頭皮上門,我那心裏都恨不得和他一照麵就拳腳相加,估計他也是這樣想的,一看到我,他的臉就發綠,連睬我一下都不願意,一揮手弟子就圍攏過去和我直接動武,就差喊一句關門放狗了。”


    宋書煜想到兩次到林家那難堪的遭遇,一陣頭痛。


    秦洛水雖然聽他說過林汗青不待見他,但是顯然也想不到竟然不待見到這樣的地步,一照麵就讓弟子過去群毆,靠,這林汗青也算是奇葩了。


    “他動真格的?你有沒有傷到?”宋大有顯然被林汗青不友好的方式嚇到了,當然宋書煜說這些也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提前打打預防針,免得被氣到。


    “怎麽可能被傷到!不過打得不過癮罷了,你想想,打傷了他們更壞交情,打不傷他們又拳腳密集,很費腦筋的。”


    宋書煜苦笑著攤攤手。


    “你胳膊上的傷好了?”宋大有擔心地抬手捏捏他的肩膀。


    “差不多了,那個肩胛器我還戴著,要是雙臂都能用,我也不至於窩火了。”宋書煜也抬手輕輕捶捶那個受過傷的肩膀。


    “下次去我陪著,他要是再過分,你幹脆就硬闖好了,憑著拳頭什麽時候想去看桑紅,就去看她,看林汗青那光頭男能怎麽著你。”


    秦洛水笑著,唯恐天下不亂。


    宋書煜鄙視地“切”了一聲:“要見桑紅,我何必和他們硬碰硬傷了情麵,我自然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秦洛水不解,一副好奇的神色。


    “暫時不打算泄露。”宋書煜一本正經地拒絕吐露任何信息。


    秦洛水也不再問,隻是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笑得毛骨悚然的:“很快我就會知道了,別說我沒有給你交代的機會。”


    “妖孽,別那樣笑了,早晚會有人代我收了你,你的蘭維斯女士怎麽樣了?”宋書煜磨牙毫不示弱地反擊。


    “切,蘭維斯是誰呀?能收了我的女妖不知道還在哪旮旯裏躲著修煉哪!”秦洛水也反唇相譏。


    宋大有看著他們倆忽然就毫無征兆地鬥起嘴來,不由含笑感歎道:“真是寂寞啊,連個鬥嘴的人都沒有。”


    宋書煜視線一掃棋盤,馬上就幫著爺爺瞅到一招好棋,當即不露聲色地指指棋盤,在秦洛水詫異的視線之下,幫著爺爺移動了一下被當做炮架子的馬來,一下就讓秦洛水的穩操勝券變得被動起來。


    秦洛水一瞪眼:“觀棋不語真君子,你這家夥太陰了。”


    宋書煜得意洋洋一笑,氣他道:“我隻是幫著爺爺走了一步棋,並沒有說什麽啊!”


    秦洛水視線凝聚在棋盤上,開始尋找對策。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道了一聲歉走到一邊接了電話,旋即看看宋老太爺滿臉遲疑之色,最後掛了電話,轉身又回來坐了。


    宋書煜看他回來,爽氣地站起身,對宋大有說:“爺爺,替我虐死他,殺到他片甲不留,讓他裸奔。”


    “行啊,你不觀戰嗎?”宋大有看著棋盤上的形勢一片大好,搓搓手樂得眉開眼笑。


    “他輸到裸奔我再來觀戰,現在我要去看看你的寶貝孫子醒了沒有。”說著起身就走出了花棚。


    兩個人都看著他的背影,不解他這是要去做什麽。


    秦洛水笑道:“爺爺,商量個事兒啊,咱們是不是需要修改一下籌碼?”


    “修改籌碼?剛剛不是說得好好的嗎?”宋大有對這小子裸奔不感興趣,反倒是對他剛剛提到的服裝展走台興味很大。


    “爺爺,那木頭如果知道我讓你輸得當免費的模特,估計我會死得很慘。”秦洛水苦著一張臉。


    “想避免也容易啊。”宋大有被他贏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在宋書煜的幫助下占了點上風,就嘚瑟起來。


    “您老同意改籌碼了?”秦洛水笑得明媚。


    宋大有一臉困惑:“想避免很容易,不是隻有改籌碼那一條,你可以把前邊贏回來的棋局再輸給我呀。”


    “啊?這是什麽餿主意啊!”秦洛水無語地瞪大了眼睛,有木有這樣沒有棋品的為老不尊的家夥,竟然明目張膽地讓他放水,估計剛剛是輸得急了眼吧。


    “這主意多好,贏棋不容易,輸棋多容易啊!”宋大有一副很開恩幫他著想的模樣。


    秦洛水無語地單手托腮,有些牙疼,他眼神飄忽,很想說,宋家老太爺啊,求求你行行好饒了我行不?


    你那棋技實在是太不敢讓人恭維了,輸給你對我來說實在有難度。


    他冷眼觀察著這個下棋下得樂滋滋的毫無節操的老家夥,想起很久之前的那個傳說來了——據說當年宋大有闖蕩江湖,剛剛混到天津衛的時候,看到天橋上有個老人在擺擂台下棋,引人圍觀。


    他愣是穩穩當當地坐在一邊,從東邊日出看到夕陽在山,一連看了三天,早上攤子擺開準點來,收攤子時他準點走,卻一句話都不曾說,不言不笑,不吃不喝,直看得那個擺擂台的老人心裏直打鼓,每下一步棋都戰戰兢兢、如坐針氈。


    生怕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在那麽冷靜地在尋找他的破綻,尋找著踢倒他招牌的機會。


    最後殷勤卑怯地擺了酒宴請宋大有高抬貴手,不要踢了他的攤子。


    宋大有糊糊塗塗地混了一頓大餐,聽明白對方的要求竟然是讓他不要再去那棋攤邊看棋了,就很豪爽地答應了,因為他那三天隻是在苦苦地想著怎麽帶走心上人的招數。


    要是那人知道他以為深藏不露的家夥,竟然是個隻知道馬走日象走田的白目,一定會氣得吐血。


    宋書煜堂而皇之地走回了主樓,回頭瞅著看不到秦洛水那貨坐著的花架了,就從容地一閃身從另一側繞到了房後。


    簡易窩棚內亂糟糟地坐了一幹渾身帶著土末子的警衛,看到他進來,都打起精神起來和他招呼。


    宋書煜擺擺手:“都隨便一些,大家辛苦了,誰現在把下邊的情況說一下。”


    當即就有人拿著草圖鋪到他麵前的地上,開始解說附帶標注大家匯聚起來的數據,推測那塊遇到的大岩石的麵積。


    “這個位置向上不到五米就是目的地了,爆破拿不準的話,會給上邊的人帶來無法預知的災難。”


    “向下挖十米依然是石壁。”


    “左右兩邊十米的距離也都沒有絲毫變化,還是石壁。”


    “對,目前要想到達目的地,爆破是最有效的手段。”


    “可是對於不明體積的障礙物,這裏又不是山野之外,上邊又是您最關心的人,你要求一點風險也不準有,還要進度,這實在是有點為難。”


    宋書煜蹲下身,眯眼盯著那張草圖:“七號查到的資料,這障礙物不會是小型的石壁吧?”


    “不是,準確地說這裏是一座土質的丘陵,並沒有大型石脈存在的跡象,這塊障礙物有著明顯的斷層,我們初步確定是在四米見方的範圍,厚度不低於兩米。”


    七號探手指著那關鍵點比劃著。


    “頭兒,他們說你有一個強悍的爆破技能,是不是給我們傳授一下?”


    “就是,當初你連火藥都沒有,怎麽能憑著一輛重型鉤機就那合金鋼板門給弄出了洞來?”


    “當時你被救走之後,我們也專門花心思研究了那個重力撕裂的破洞,真的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您是怎麽弄破的。”


    那些手下七嘴八舌地說著。


    “你們這群家夥到底是來偷師學藝的,還是真的遇到了困難?”宋書煜覺得這些家夥的笑容都有些賊賊的。


    “這不是一回事嘛,遇到了困難,我們的招兒有風險,專程向您討教來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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