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不由開始歡呼大笑,病房的護士過來嚴肅地警告他們,要把他們驅逐出去,兩人連忙閉上了嘴巴。


    湯姆克魯斯拿出菲爾麗準備的新的代理照片的協議,放到她麵前讓她看看題目:“這內容條款,還是我逐一念給你聽好了。”


    “噓——”秦青警告他噤聲,伸手拿了過去,“我替她看看,這上邊哪些條款發生了變化?”


    “分成比例。”湯姆克魯斯有些無奈的攤攤手,誰讓秦青這家夥在合同上一貫精明的,再說他也瞞不過去。


    “怎麽?”桑紅問。


    “一般銷售代理商的分成比例都是隨著營業額的增長,呈現梯度增長比例的情況,可是,當初簽訂的第一份協議,因為沒有能夠預料到後邊這些突發性的因素,簽約的時候,覺得三五十萬壓根兒就不可能,索性她就偷了個懶,然後就後悔得要吐血;她以前和我說過,我讓她按著協議上的內容執行,現在那份協議已經將要到期了,新協議上,為了鼓勵銷售商的積極性,咱們是不是按規矩來,把這個梯度等比增長酬勞比例給補充上來?”


    湯姆克魯斯覺得菲爾麗這女人真是會給人添麻煩,賺多少錢她從來都沒有滿足過,他還在擔心,黃一鶴是不是願意把照片繼續交給她讓她代理,偏偏那女人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地告訴他,黃一鶴會答應的。


    秦青靜靜地把協議看了一遍,然後沒有說話。


    “有沒有什麽問題?”湯姆克魯斯說。


    “沒有,這協議很規範,沒有什麽貓膩。”秦青回答。


    “那把簽字筆給我,我這就簽了,主編回去也好有個交代,隻是照片的數量必須嚴格控製住,主編也要把好關,那照片都還在甜水鎮的公寓裏,鑰匙美林那裏有。”


    桑紅交代得很仔細,生怕這兩個人利欲熏心,為了賣錢,會把她有些不能見人的照片也拿過去。


    秦青抬手把筆遞給她,看著她簽字,然後告訴她:“放心好了,所有的照片歐陽先生都讓我帶了回來,他說你現在是攝影師,有了名氣,不是什麽照片都能流通到外邊的,我們倆把能看的篩選了一下,隨身帶著,很不怎麽樣的照片,都粉碎了丟垃圾了;你別怪他自作主張,他這是想保護你的聲譽,免得我們不在,有竊賊進入就更加麻煩了。”


    湯姆克魯斯聽說他們已經帶了過來,頓時高興極了,因為他也有同樣的擔心,而且菲爾麗那女人,如果隻是讓他們倆挑選的話,那女人的主意要是打定了,他是很難改變的,畢竟桑紅是甜水鎮報的攝影師,他不想有任何的不利因素威脅到她。


    桑紅笑得很舒心,歐陽先生想得真周到,她以後會有機會報答他的。


    於是她簽完字,把協議書遞給了湯姆克魯斯:“主編,多謝您了,一會兒,你跟著秦青直接去拿照片,告訴菲爾麗我很感謝她,對了,記得讓她及時地交個人所得稅,發票賬目,你都要幫著做好,我不想有任何麻煩。”


    “放心好了,菲爾麗那女人雖然愛錢,不過的確是個極好的經紀人,請相信她的職業操守。”


    湯姆克魯斯連忙給菲爾麗的人品做保證。


    秦青嗬嗬笑了道:“上千萬的交易,交的稅會讓人很肉痛的,最終淨利潤已經存入黃一鶴的戶頭裏,報稅的發票或者複印件都沒有帶過來,她這樣說隻是告訴你,要承擔起監督的責任。”


    湯姆克魯斯一驚連連點頭:“是,我回去就問她要,不然的話,新的協議書不會給她,我會及時地向稅務稽查部門核查,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那就太麻煩你了,謝謝。”桑紅鄭重地道謝。


    之後的幾天,桑紅的精神狀態一點點地好起來,林汗青問了醫生,得知她已經徹底脫離了危險期,就聽著她的話,專門空出了一天的時間,接受媒體的采訪,接受粉絲們的探望。


    一直諱莫如深、受到偷獵分子迫害的女攝影師,願意在公共媒體上露麵,接受采訪,這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她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最初的那張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變成了現在的光頭接受手術後的模樣,一時間各大媒體紛紛轉載,很多都特意地放在了頭版頭條,以顯示對這位熱心公益、熱愛自然、尊重生命的年輕女攝影師的崇敬之情。


    林汗青特意提前派人去歐陽清柏的莊園把黃一鶴的父親專程接了過來,殷勤接待,讓他當著媒體陪著桑紅演出一場慈父弱女的戲碼,歐陽清柏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人物,麵對眾多媒體,桑紅黃一鶴的新身份再一次徹底地得到了證實,那些攝影發燒友,也選出了一些素質極好的代表,過來看望桑紅,並給她先上粉絲們精心準備的禮物。


    等一切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完成之後,桑紅就出院了,她堅決拒絕再住到另外一家醫院,堅持回家輸液治療,於是林汗青終於結束了華sd市的苦旅,帶著父親妹妹和外甥女回到了住慣了的鳳凰城。


    m國亞利桑那州四月的鳳凰城已經有了夏天的味道了,棕櫚樹隨風搖曳,熱帶植物氤氳著香味,歡快詼諧的墨西哥音樂會餘音嫋嫋,到處都是洋溢著濃濃的異國情調和浪漫氣息。


    靠北的地方,這裏以傳統文化區和豪華度假村聞名,殖民式樣的建築鱗次櫛比,林家就住在這裏的山頂別墅裏,這是在上一次經濟危機浪潮席卷的時候,林汗青的爺爺出資購買的,當年不過是一片荒山野嶺,買了便於弟子們耕種養殖,圖個溫飽,有個活動手腳的地方,哪裏想得到幾十年過去,這裏竟然會興起商業旺鋪。


    林家的產業占了幾乎多半個大山頭。


    雖然想過林家很有錢,但是,當真的聽到林汗青在恭恭敬敬地給老爺子匯報著這樣繁華富庶的地方,眼睛能看到的房產和商鋪都是林家的,那份震驚別說讓歐陽清柏無語了,秦青和桑紅也覺得有些目瞪口呆。


    歐陽清柏當時厚著臉皮一定要跟著過來,說自己聽說鳳凰城那裏的風景極好,正好過去散散心,秦青也說自己要照顧他,兩個人都跟著林家的人一道過去,必須知道桑紅落腳的地方,這樣以後再找會輕鬆很多。


    林汗青當然知道他打得是什麽主意,一個曾經病入膏肓的家夥,突然被連自己都不知道存在於世的親生女兒給救了命,這麽乖巧聰明的女孩子,還有個那麽漂亮的媽媽,他要是放得下才怪。


    至於秦青,他倒是不討厭,畢竟有人陪著桑紅說笑散心,比她一個人呆著想些有的沒的的事情,要好許多,為了桑紅的健康著想,他也必須對秦青很熱情。


    對於林家來說,家裏住客人那是成年累月都有的事情,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幾天,林青燃一貫對歐陽清柏說話客氣、拒人千裏,從來不給他一點點說及舊情或者敘舊的機會。


    歐陽清柏也沒有什麽奢望,他覺得能活著看到這一切,都是他額外得來的造化。


    歐陽清柏在林家住下來之後,每一天他都很珍惜,那麽儒雅灑脫的一個人,對她們母女倆的感情絲毫都不隱瞞,殷勤備至、體貼入微,倒是桑紅看得出他心底的苦澀,看得出媽媽心裏的糾結,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不好,或許短暫的分別,會讓他們倆都冷靜地想一想,再見可能就會有不同的一番意境了。


    桑紅就主動地告訴他,等自己的身體好一些,就會到他的莊園裏住上十天半月的。


    歐陽清柏一聽大喜過望,一再請她一定要去。


    因為秦青還有學校的功課要做,不能逗留時間長,就委婉的和歐陽清柏商量,自己要先回去了,問他的意思。


    “我真想像劉阿鬥一樣樂不思蜀啊!可是顯然不行,咱們一起離開,不然有些失禮。”


    歐陽清柏歎息道。


    “我也想賴在這裏的,可是,據說做客的最合適時間段就是五天,再長就會讓人有厭倦情緒,這樣剛剛熟悉又尚未摸清咱們脾氣和底細的時候告辭,是最合適的時間,這樣她們會想念我們的;如果再賴著住上三五天,好感線就開始直線跌落了。”


    秦青說得煞有介事。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歐陽清柏很好奇,覺得他的話有點道理。


    “這是手腕高超的同學研究出來的泡妞心得,我覺得應該遵守;對了,你覺得以後桑紅回到甜水鎮生活的幾率有多大?”


    “零!”歐陽清柏十分肯定。


    “為什麽?那裏雖然留下了痛苦的記憶,但更多的是成長的痕跡,你為什麽一點都不看好我的問題?”


    “因為她是女孩子,真心喜歡居住在十分寒冷的地方的女孩幾乎沒有;再說,她去那邊做什麽?她追求的蟄伏期已經過去了,她現在也出了名,大都市更有利於她的發展。”


    “可是,那裏有個兩萬m元裝修的暗室啊!頂呱呱的暗室和攝影器材,她怎麽舍得下?”


    “舍不下你可以問問她怎麽處理,你為她做這些事情我想她會很開心,或者你可以問問她有沒有回去的意圖,不然離開後你可能會後悔。”


    秦青扁扁嘴,一臉的不舍得,他很想桑紅能再和他回去甜水鎮,那個地方沒有了她,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冷了,他的交換生生涯很快就會結束,到時候,他連m國都不可能再進來。


    兩個人商量好了一起告辭。


    歐陽清柏告訴桑紅,他回去會好好地給她整理一個女孩子喜歡的房間,讓她住得很舒適,再說這裏的夏天太熱,正好可以當做避暑。


    桑紅鄭重地答應,她心裏隱隱作痛,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即便這個男人沒有養育她,但是因了這血脈相親的關係,她就能感受到他的真實情緒和對她們母女的愛。


    不經意間自然就想到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連帶也永遠地失去了愛人。


    秦青看出她臉上的不舍,就笑著打趣:“要不我不告辭了,晚些天你陪著我到甜水鎮也住幾天,你的那麽多貴重器材處理一下,也和那些為你擔憂的鎮上的熟人打個照麵,知道你康複,他們會高興的。”


    桑紅歉疚地主動伸手和他擁抱,真誠道謝:“秦青,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那裏——那裏有我太多的回憶或者痛苦,那些東西,你看著處理好了,把我康複的消息告訴鎮上的人,謝謝他們對我的照顧。”


    秦青用力地擁抱了她:“好,你要保重,如果你身體康複,想要去y國留學,我會幫你申請學校。”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這裏風景好,我還是暫時在這裏住著好了;你要好好地打理咱們的報紙,需要的話,我會從網上協助的。”桑紅笑了,她覺得秦青單純善良又可愛。


    兩人走後,米蟲的日子更加的無聊!


    她又重新回到了一個人的時光,可是,此時的心境再也沒有了年少時候的憧憬和單純的快樂,倒是不經意地出現在腦海裏的曾經幻想出來的一家三口的幸福圖畫,提醒她曾經有過那麽荒誕不經的夢想。


    林青燃終於有了照顧她的機會,自然是不知道怎麽寵著她才好。


    她堅持讓桑紅一個月內不沾冷水,不吃各種奇怪的味道,穿軟底的靴子,不準長時間玩電腦,不準長時間看書,不準打槍,不準練拳擊,甚至她急得渾身骨頭發癢,想出去跑跑步,活動一下懶散到發酸的骨節,都被林青燃嚴厲禁止——因為林青燃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女人的身體在這樣的時候是最虛弱的,稍微的超負荷使用,都會帶來終生難以治愈的痛疾——最後桑紅隻好無奈地陪著媽媽一起聽咿咿呀呀的京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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