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明白了,相互喂東西的事兒,估計情侶之間都是這樣,拿著肉麻當有趣,拿著幼稚當甜蜜,吃口水更是把對方當成了自己可以接納的人,而常常看不慣的家夥,可能是沒有遇到可以把自己變成弱智的另一半吧。”


    桑紅頓時被雷住了,幹幹地咳了一下,附和道:“你這話深刻,太深刻了,可謂一針見血,嘿嘿。”


    她覺得這話很有道理,自己一和他在一起,本身也是智計百出的人物,愣是一不小心就會和幼稚生的小女孩一樣撒嬌賣癡的,而且還覺得挺開心,挺自在,樂在其中,這和她十幾年來的謹言慎行一對比,這不是變弱智了是什麽嘛!


    兩人吃完東西,一起收拾完畢,桑紅就去洗澡。


    隻見衛生間裏熱氣騰騰,占據了小小的衛生間的一角的浴盆,早被放滿了水。


    桑紅探手摸摸,溫度稍微有些燙,不過,依然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這家夥,什麽時候進來放的水?


    她納悶地一想,就想起應該是她賴在廚房洗手洗臉的時候,他的做事效率真高。


    舒舒服服地滑進浴缸裏,洗去滿身的濕了又幹的汗水,緊張困倦的四肢百骸得到熨帖的浸泡,舒服得讓她直想shen吟。


    宋書煜眼角掃到小丫頭賊溜溜地小跑著進了浴室,然後就聽到“吧嗒”一聲,門被從裏反鎖了。


    他勾勾唇角,仿若未聞。


    進了書房,開了電腦很耐心地查看下屬的工作匯報,桌麵上放了一個紙質文件,顯然是王小帥送來的,他認真地看了簽字。


    口中連連感歎,權利下放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飛快地做完掃尾工作,他起身離開了書房,去取洗換的衣服時,看到桑紅的睡衣還是櫃子裏掛著,他笑得很狡猾,一並拿了出來。


    “叩叩叩——”敲門聲響過,“桑紅,請問你的按摩師可以進去嗎?”


    桑紅頓時嚇得忽地把身體隱藏到水下:“不可以。”


    “噢,不需要按摩?你肩頭的摔傷,膝蓋的碰損,還有今天超強度的訓練,不好好處理的話,估計,明天早上的野外訓練,你無法參加了。”


    “額——”桑紅抬手揉揉他說的兩個地方,站出水麵查看,果然隱隱的青紫色已經顯示出來了,旋即她想到了什麽,警覺地四處瞅瞅房頂屋角,沒有看到什麽探頭之類的,問,“你在哪裏偷看到我這裏受傷的?”


    “我等著你的時候,你的步態告訴我的,怎麽樣,那裏有沒有瘀傷?”


    宋書煜失笑,誰瘋了會在自己的浴室裏安裝攝像頭的,不過,她這話倒是提醒了他,這丫頭這麽難搞定,安那個似乎也很必要。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桑紅一口否認受傷,讓他進來,汗死,一想到鴛鴦浴這三個字,她就覺得熱血沸騰了,靠,這樣子夜夜美男在懷,都夠**了,怎麽能那麽墮落!


    宋書煜聽她嘴硬,也不點破,轉移了話題:“那我怎麽洗?”


    “你怎麽洗?當然是我洗了之後出去,你才能進來洗。”


    桑紅說著緊張地盯著浴室門傻了眼,這家夥是何居心啊!好在她已經反鎖了門,哼哼,想來吃豆腐,妄想吧。


    她得意的笑聲還沒有收住,就聽到外邊的人歎口氣:“唉,看到你身後牆上那個帶著保護罩的東西嗎?”


    “看到了,怎麽?”


    “那是控製這個進口的浴缸功能的精密鍵盤,可以按摩身體,消除疲勞,那些按摩的東西都在浴缸壁內隱藏著,看來你無法享受這種服務了。”


    “你可以教教我啊。”


    桑紅一聽雙眼放光,站起來回顧,果然看到頭後邊的牆上鑲嵌著一個控製鍵盤,話音剛落,她就傻眼了,隻見上邊密密麻麻的按鍵排列毫無規律。


    “按說也沒有什麽危險,你自己逐個按著試試,最好站到浴缸邊沿上。”宋書煜的聲音漸漸遠去。


    桑紅鬱悶,難道這家夥沒有親近她的意思,怎麽總是自己自作多情啊!


    她聽著他遠去,竟然有些隱隱的失落,求她兩聲聽聽也好啊!


    她帶著絲小情緒站到浴缸邊上,對著上邊最大的按鈕按了一下,指示燈亮了,周圍毫無反應,她愣了一會兒明白這鍵是給浴缸通上了電。


    她猶豫著按了緊挨的一個大按鈕,隻覺得嗖地一聲,兜頭一陣冷水齊刷刷地從天而降,把她籠罩在雨幕裏。


    靠——桑紅低吼一聲沿著浴缸邊衝出了雨幕。


    她站在浴缸邊傻眼了瞬間,隻見頂上正對著浴缸的上方,那麵她認為是裝飾扣板的銀色房頂,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淋浴噴頭,說噴頭都有些欺負它了,儼然是在半個浴室進行人工降雨了。


    覺得這樣站著顯然不行,想關水。


    浴缸占了淋浴室整整半個房間,想重新按到鍵盤,必須穿過雨幕。


    桑紅咬咬牙,隻好重新衝進冰冷的雨水中,探手過去重新按在那個鍵上,一般的功能鍵都是開關並存的。


    隻聽“滴”地一聲響過——靠,桑紅要嘔血了,那雨水沒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打得她的胳膊又涼又痛,如墮冰窖,畢竟是深秋了,加上和剛才的溫暖相比,儼然是寒冬對炎夏。


    她退無可退,硬著頭皮慌忙按了靠右的一個鍵盤,期待著有所變化。


    毫無征兆地,強勢的水柱從兩側的牆壁上衝出,直刷刷地撞擊到她的兩側肋骨上,靠靠靠——這下徹底如墮冰窖了。


    她隻好絕望地抹著衝得她眼睛都睜不開的水幕,探手凝神看準了,把電源開關給斷了。


    瞬間一切都停止了,桑紅低頭一看,想要重新入水尋找點溫度,怪了,水流了那麽多,這浴缸的水量壓根兒就沒變,可是水溫卻涼的夠嗆。


    啊啊啊——靠,這廝太可惡了,竟然告訴她試試也沒有危險。


    陰謀,赤果果的陰謀啊!


    桑紅哆哆嗦嗦地磨牙,低聲咒罵著出了浴缸,抓了幹毛巾慌忙擦幹頭上和身上的水,左右看看,隻能抓住電吹風取暖了。


    她吹著頭發,覺得很冷,看看地上滿是汗水的衣服,她悲催地發現,自己忘了拿睡衣。


    開了洗手台下邊的櫃子,她那天看過了,記得裏邊放了厚厚的兩個尚未拆包的白色浴巾。


    興衝衝地開了一看,空蕩蕩,裏邊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一片。


    她狐疑地眨眨眼,看到了旁邊的全自動洗衣機竟然在轉動。


    蹲下一看,白色的,那麽大!


    靠,宋書煜這廝要不要這麽勤快,陰謀啊陰謀,純粹是設計要凍僵她的陰謀。


    “叩叩叩,”門被敲響了,宋書煜關切地說,“桑紅,你還沒有洗好嗎?你的睡衣要遞給你嗎?”


    悄無聲息。


    他正要屈指繼續,門倏地就開了,桑紅單手拿著一根白色的毛巾,展開捂了身體胸臀這半截,鄙視地冷哼一聲:“別黃鼠狼給雞拜年了,不需要。”


    說完就側身從他身邊擠過去,步履故作從容地扭著小腰往臥室去。


    宋書煜隻感到一陣涼風帶著白光,從鼻尖之前刮過。


    定睛一看她這模樣,哪裏敢遲疑,當即就跟上去,抱住她往臥室跑,觸手冰涼,嚇得他幾乎失手把她丟到了地上,慌忙飛快地進屋,把她塞進被子裏。


    自己也跟著裹進去,抬手捏了遙控器開了空調。


    桑紅氣呼呼伸展手腳,把冰涼的小身體死死地纏在他身上,小涼手在他身上到處摸,惹得他驚得連連,熾熱的大手摩挲著她的身體,想要快速地捂熱她。


    “你太壞了,想要我一起洗澡,直說得了,用得著這樣陷害我?冰死你,涼死你——”說著背轉身把冰涼的被嚴絲合縫地貼在他滾燙的腰腹間。


    “你冤枉我了哦!”宋書煜不躲不閃,緊緊地給她取暖。


    “冤枉?鐵證如山,我都凍成這模樣了,你還喊冤?”桑紅抓狂了,轉頭質問。


    宋書煜心疼地抱著她道:“人家山陰縣那檮杌太守冤死了竇娥,還給了一次堂審的機會,怎麽到了你這裏,不審就直接把我判刑了?”


    “啊啊啊——你要氣死我了,為什麽不直接給我說說那些按鈕的用處,讓我凍成這個模樣?你羨慕嫉妒恨我一個人洗澡也不能這樣啊!”桑紅氣得眼淚花花的要流,順著他的話倔強地審他。


    宋書煜抓緊機會解釋道:“你身上有傷,熱水浴是緩解疲勞的,你泡了十幾分鍾就行了;你那兩個受傷的地方,絕對有軟組織挫傷,不用冷水激了,明天就會腫的疼痛不堪;再說了,你即便是打過架,也是小打小鬧,和今天的搶車打鬥壓根兒不能比,那些人一拳,就可能讓你的皮膚留下淤青;再說了,能撞到肩部和膝蓋,你的背一定也是也是無法設防的;我本身是想進去,抱著你強迫你一起衝涼的,哪成想你歪打正著,卻這麽誤會我,我在你心裏就這麽的雞腸小肚?”


    宋書煜的話裏滿滿的都是委屈。


    桑紅聽得有些傻眼了,怎麽——怎麽啦,這世道要亂了麽,輸禮的人還能這樣振振有詞。


    她想起以前自己騎自行車摔倒,崴住了腳,爸爸似乎就說過,必須冷敷,過了二十四小時之後,才可能消腫,無法消腫的話,就隻能按摩紅花油了。


    可是,一時間也拉不下臉,嘟囔道:“那為什麽還把浴室裏的毛巾也弄濕了?”


    “那東西一次也沒有用過,我想到你以後要用,覺得洗洗再用很必要,想到了就做了,我哪裏知道你沒有拿換的衣服?這不,剛剛我去睡,換睡衣的時候,看到你的,才知道你沒有拿換的衣服,給你送來,就被你罵。”


    宋書煜說完就抿了唇,大手捂著她涼涼的小腳。


    桑紅聽著如此解釋,知道自己誤會了他,明顯是理虧了,話說得重了;可是想想剛剛受到的驚嚇,依然頭皮發麻,無法釋懷,可他不吭不啊地任勞任怨地抱著她暖著她,即便有了什麽罪過,這番承受也該將功折過了;於是,想和他說句軟話,可又拉不開臉,思慮著,總也開不了口。


    遂倦意懶懶,索性就閉了眼,讓自己放鬆了。


    宋書煜聽她不再出聲,知道這丫頭鐵定是知道自己理虧了。


    他才不在意她是不是道歉,畢竟那一句對不起,對現在的他來說,顯然不夠有吸引力。


    既然她赧然不語,不再討伐,他當然樂得做點愛做的事情。


    他試探地握著她涼涼的小爪子,嘴唇輕輕地幫她嗬熱了,貼著唇瓣上廝磨,她沒有抽走。


    試探地含著她涼涼的小耳垂,這邊捂熱是那邊,她低低地哼了一聲,又往他的懷裏貼貼,他的身體滾燙,很快就把她暖熱了。


    懷裏的人似乎是睡著了。


    房內的空調溫度上來了,他關了空調,把被子撩開,開始查看她身體的傷勢。


    借著月色,仔細看看這個小丫頭,她的小臉精致柔和,月光均勻地灑在她的五官上,一層銀光看上去美極了。


    他緩緩地靠近她,撥開她耳邊的碎發,專注地看著她緊閉的長睫。


    左邊肩頭上一片烏黑,摸上去,隱隱還有擦破的痕跡,隻是已經結了細細的血痂,宋書煜黑了臉,這丫頭顯然對突然的墜落缺乏有效的應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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