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呢!真是醉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榮嬌禁不住紅透了臉,暗啐自己,昏了頭不是,居然在這種場合下想這些有的沒有!


    難道真是這陣子都與他保持距離,乍坐在一起,什麽亂七八糟的羞人想法都浮現出來了?


    榮嬌被封了嗅覺,聞不到玄朗身上的氣息,其它的感覺卻象是被放大了無數倍,雖然隔了點距離靠坐在一起,身體並沒有直接挨上,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感,隔著數寸的間距,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溫暖而安心。


    玄朗的眼光掃到她紅透了耳尖,不由微怔,難道是熱了?大殿裏溫度不低,不過,她已經解了披風,裏麵隻穿了狐皮小襖,應該不會熱到臉紅……


    望見她的目光不由多了兩分關切……


    榮嬌佯裝不知,依舊動作優雅地吃著切好的肉……


    大殿上,或明著或暗裏,關注他夫妻二人的眼睛不少,怎麽看,英王對他的王妃,都是體貼有加。


    他一直是克製而守禮的,所有關心的動作都親近而不褻瀆,尊重與溫存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濃烈而溫柔的眼神,細微周到的照顧,毫不掩飾他對自己王妃的愛重與在乎,肢體語言卻是克製又循規蹈矩的,不會讓人因他而對榮嬌生出半分的有失端莊。


    “這次英王能攜王妃來參加陛下的大婚禮,實出哀家的意料,”


    太後笑吟吟地與玄朗閑話:“從大梁城到王城,千裏迢迢,車馬勞頓,哪是嬌柔女子受得了的,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還好,不算太辛苦。”


    雖然話題說的是榮嬌,但太後是問玄朗的,榮嬌並未插嘴回應。隻是停了手上的動作,含笑望了望坐在上首的太後,以目示意,乖巧地傾聽他二人的對答。


    “英王這話說的。太不憐香惜玉了!哀家聽聞,大夏女子與我們西柔女人不同,平素嬌養在深閨,哀家一想到英王妃風餐露宿幾個月,都忍不住要心疼呢……英王殿下怎麽舍得?”


    玄朗目光溫柔地看了看榮嬌。微微一笑:“是舍不得,一來剛成親,不舍得遠離,二來,她未曾出過遠門,陛下大婚乃數載難得一見的盛況,帶她來見識一番。濟深謝過太後體恤。”


    “……英王客氣了。”


    太後似乎沒想到他如此的直言不諱,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即恢複高貴美豔的笑容:“我們西柔風光迥於大夏,王城亦有不少可玩賞之處。各位貴賓難得遠來,可要盡興。若有需要之處,盡管開口,切莫客氣。”


    玄朗又客氣了幾句,榮嬌依舊做啞巴壁上花。


    這種場合,純為形式主義,甚至連聯絡感情都算不上,大夏與北遼會有什麽感情可聯絡的?而這兩家私底下與西柔有何交易,也不會在此間表露。


    上頭有國君太後在,北遼與大夏左右對峙。詳和的表麵暗流洶湧。


    好在西柔人準備了美侖美奐的歌舞,場上美人穿梭柳腰輕擺,多少弱化和緩了氣氛,相比北遼人的火爆性情。大夏的眾位平和許多,大家來時皆知,這是西柔的地盤,北遼人鬧得過份,下的是西柔的臉麵,除非是直接打到大夏的麵門來。否則些許的口舌之爭,輸贏毫無意義,反會失了風度。


    榮嬌尤記得玄朗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淡定,她反問回去:“口舌之爭輸了也很丟人的吔,尤其是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會以為大夏怕了北遼。”


    打嘴仗麽,她要麽不打,要打就要打贏的!


    玄朗卻笑,懶洋洋道:“狗衝你吠,你難道還要吠回去,與他比比誰的聲大誰的聲小?”


    在他的世界裏,沒有與狗爭吠的可能,要麽心情好不理會,自顧走開,要麽,一腳踢過去,直接清靜。


    他的以理服人,從來不僅止於言語。


    更多的時候,行動更有說服力。


    所以他一早就跟使團的官員打過招呼了,一兩句無意義的酸話,北遼人願說隨他們說去,隻管當耳旁風聽了就是,若是侮辱性的有辱國體與個人,那就回個狠的,打得疼了才長記性。


    故此,開席至今,北遼人雖有些小動作,大夏這邊,卻視若不見,任其作為。


    北遼人也不是真傻,在西柔國君的宴會上,不會做出格的,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若真不顧臉麵鬧將開來,自有西柔人出麵。


    玄朗早就抱了禍水東引坐山觀虎鬥的心思,豈知他料到了北遼人的不安份,卻沒想到這矛頭居然要指向了榮嬌!


    一曲剛過,安份不過片刻的北遼十七公主又跳出來了,雙手舉杯,態度誠懇:“英王妃,有緣相識,可否共飲三杯?”


    “多謝公主盛情,隻是我不勝酒力,可否以茶代酒?”


    榮嬌酒量本就一般,在這種場合更擔心喝酒誤事,一開始她杯子裏添的就不是酒,而是熱奶茶。


    “王妃是不給本宮麵子?還是不願喝本宮敬的酒?”


    十七公主心頭暗喜,沒想到這個英王妃居然是個不會喝酒的!言語愈發尖銳。


    “公主言重了,我隻是不能飲酒,與給不給麵子沒有關係。若是不願意喝,也就沒有以茶代酒的提議了。”


    榮嬌綿裏藏針,一臉的為難,語氣真誠地令人無法拒絕:“十七公主莫要生氣,若是覺得不好,我們都喝茶好了。好不好?”


    榮嬌有管子非常好聽的聲音,語音綿軟甜糯,似乎總帶著若有若無的開心悅色,尾音揚起,透著撒嬌的意味,即便是在發脾氣,也象是在使小性子的嬌嗔,是與十七公主的爽利幹脆截然不同的音色。


    她一開口,就象是樂音繚繞,宴上頓時一片寂靜,那嬌滴滴軟綿綿的解釋與提議,象漫天飛舞的櫻花瓣,拂在眾人的心間,尤其是那微微上揚的尾音,象把小鉤子似的,鉤得人心裏發癢,不忍拒絕。


    她的聲音倒是好聽……


    十七公主有著瞬間的失神,隨即心頭的火卻躥得愈發地高了,好賤人!長得不起眼,倒有把勾人的好嗓子!小狐狸精就憑這個迷惑住英王的?


    她是女人,這招對她沒用!


    “本宮敬得是酒,不是茶!以茶代酒,合適嗎?”


    語氣生硬,話風一轉,暗藏鋒銳:“不知英王妃是大夏哪家的小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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