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府的幕僚將事情掰開了分析給張津聽,張津也是通透,一聽就明白了,也是,在別人眼裏,這自己府上的事,與替別人幫忙,當然是有區別。


    “世子爺說得是,在錢主事石禦史看來,這事可大可小,若是賣安國公府麵子,他們自己折損些倒也無妨,可現在您也是為人請托,他那廂卻是關自己的顏麵……您總不會為了別人的請托,就不依不饒……”


    “我為何要就此放過?”


    張津眼一瞪,“這事,跟爺自己的事無二,況且本就是誣告!”


    幕僚笑笑沒說話。


    張津也知道這誣告不誣告的,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心領神會的,說你合法你就是合法的,說你乃奸商,你就是奸商,證據要多少有多少。


    自己為這個氣惱,倒是不值當了。


    “你說吧,爺如何才能擺平此事?”


    總不能為了他們的顏麵,爺就負了朋友所托。


    “世子爺願為此事出幾分力?”


    幕僚見他問得正色,也認真起來。


    “自當盡全力,等同於安國公府。”


    張津一臉堅決:“爺先頭是太好說話太給他們麵子了!還親自登門拜訪——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這就派人去跟他們說,這件事爺管定了!此中曲直,是非黑白,大家皆了然,鬧大了,我安國公府還怕了他們不成?”


    “老夫知世子爺高義,可是您要將此事視同於府務?”


    幕僚的眼中閃過不讚同。


    “有何不可?這不是幫忙,這就是爺的事!”


    榮勇的事就是他的事,榮勇朋友的事,嗯,也是他的事。


    “胡說八道!”


    簾外傳來一道威嚴的男聲。


    張津與幕僚先生急忙起身,一道人影走了進來,正是張津的父親,現任安國公。


    “別人請托幫忙,怎麽就成了你的事?何時又成了我安國公府的事?”


    安國公在外麵聽了一小會兒。實在忍不住,方才出言打斷。


    曆來幫忙都是視情況斟酌,幫是人情,不幫是常理。哪有象他這種大包大攬的!竟把幫忙請托之事,視作自己的事情,還要視為本府之事,押上自己的身家去終人之托,好聽點是仗義。難聽的就是個不知深淺的傻子!


    堂堂國公府世子,可不能是如此不知輕重!


    “爹……兒子是安國公世子……”


    不給我麵子,就是不給咱們府麵子嘛!


    “打住!我沒說你不是我兒子,我問你,你上躥下跳的,給誰辦事?幫誰的忙?辦的什麽事?連國公府都扯上了?”


    他在外麵可都聽見了,到現在請幫忙的人還沒露麵呢,一介商人,在國公府世子麵前都如此托大!真拿自己兒子是傻的?


    “沒什麽,小事一樁。不敢勞煩父親。”


    張津慣用察言觀色,見父親雖麵色如常,眼神卻不太對,哪管多說,豈圖搪塞過去。


    “嗯……?自己說還是要為父查?”


    安國公慢條斯理地在上首坐下,不急不燥地看著張津。


    “沒大事,是榮勇的朋友,開的鋪子出了點小問題,他人在大營回不來,托我給活動活動。”


    張津訕笑:“您知道。榮勇不是外人,兄弟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


    “鋪子是池榮勇的?還是他有份?”


    安國公瞥了他一眼。


    “不是,是榮勇朋友的。”


    張津睃了他爹一眼。剛才不說得明白嗎,是榮勇朋友的鋪子。


    “哦,榮勇倒是個好的,他回來了?”


    “不是,榮勇不是在大營嗎,是榮厚的小廝來傳的信。”


    若榮勇在都城。哪還用他幫忙,榮勇自己就去辦了。


    “池家三小子?找你幫忙的又是什麽人?可是妥當?”


    “還沒見到人呢,榮勇的朋友,豈能不妥當?”


    張津答得自然。


    他爹的臉色卻微微一沉,“唔!榮勇人沒來信,托你幫忙的也沒露麵,裏外就是池榮厚的小廝指使著你在忙活,我沒說錯吧?”


    “……也不能這麽說,”


    張津笑得有些不自然,好象老爹說得也對哦:“榮勇以前特意寫信提過這個朋友,讓我多照顧照顧……這不雪大路阻信件來往不便嘛……事情急,自家兄弟不必計較這個,處理事情要緊!”


    “哼!”


    安國公麵有不虞之色:“你倒是熱情!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為何?”


    張津驚訝:“人家還等著我救人呢!撒手不管太不仗義了!以後還怎麽見榮勇?不成!恕兒難從命!”


    “都城遭遇天災,聖上甚是鬱鬱,今日大朝會還叱責各部及京兆衙門,怪他們準備救助不利,連對欽天監都多有微詞,如此大災事先竟無預警……這個節骨眼上,榮勇的這個朋友被戶部禦史京兆衙門同時盯上,怕是不好脫身。”


    安國公將局勢講給兒子聽:“為父聽你描述,此人至今都未曾親自來約你商談,隻差池榮厚的小廝來回傳話,與情理不合,實非君子所為,此人,恐不值得相交……”


    “……榮勇說過視此人等同於他,那就是不一般的交情!榮勇擇友可不隨便,所以或許被別的事拖住,才無法親至與兒子見麵的,父親怕是多心了。”


    對於小樓一直不露麵的事,張津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但他相信聞刀不會騙他,而榮勇當初在信上亦曾交代的清楚。


    “我們安國公府向來持中守正,以國事為先,不過激冒進,不可為這等來曆不明之人搭上風險,此事你暫時不要再管了!”


    安國公製止了急欲反駁的張津:“你還是先給榮勇先封信,問明來龍去脈,別傻乎乎地弄錯了人白出氣力……等信的這幾天,你該關照的還是可以關照,隻是不許你打著國公府的名義上躥下跳!不然,可別怪為父禁了你的足!”


    “這不行!那若是榮勇回信確有此事,豈不延誤了?”


    張津不同意。再拖幾日,萬一徐東野那邊見他沒了動靜,以為是撒手不管了,就直接立了罪可如何是好?


    “你想禁足?”


    安國公一瞪眼。這個混小子,怎麽一點覺悟都沒有,都說了這件事不易插手,若真是自己家的事,或者哪怕真是池榮勇那小子的事,也還倒罷了,一個不相幹的外來小子,半分規矩禮儀不懂,不值當!


    讓他去寫信確認,就是不想讓他再管此事!搞不清楚狀況!


    “不是……我怕誤了榮勇的托付,以後沒臉見他。”


    這點事都要去信確認?若是待他回複事情已到了不好處理的地步,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那可如何是好?以後還有沒有臉見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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