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兄弟本來不在意池榮珍被打的事,對池大將軍的應對之策不感興趣,待猜出神出鬼沒下黑手的高人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寶貝妹妹後,情況就不一樣了,至少池榮厚是熱心了幾分,腆著臉皮湊過去,明曰分憂,實則是打探消息的。


    雖然不擔心妹妹留下蛛絲馬跡,能掌握父親這方第一手的情報也是很有必要的嘛,池榮厚心裏有鬼,也不再大放撅詞堅持池榮珍得罪人的觀點了,由著父親發揮好了,最好他的視線永遠別轉移到府內。


    不過,榮嬌鐵定是安全的,因為父親大哥他們根本不知道榮嬌的身手,在他們眼裏,妹妹還是那個沒用的廢物,一事無成什麽都不會的喪門星,怎麽可能是神龍不見首尾的高人?


    所以任他想破頭皮,也不會想到妹妹身上的。


    倒是母親,受了一些牽連。


    康氏的信後到,盡管她附上了調查結果及善後措施,在偏心的池萬林眼裏,已然是辦事不利,不是合格當家夫人的表現,這件事雖小,暴露出來的問題卻大,康氏還沒有一個姨娘反應迅速,結果隻能有兩個,要麽是她管家不利,要麽是她嫉恨姨娘,不管庶女死活!


    池萬林雖不相信楊姨娘的猜測暗示,珍兒所遇離奇古怪之事,之所以沒頭緒,其中是有某些人(隱指康氏)的手筆也說不定,但心中的猜疑與不滿是顯而易見的。


    他軍務在身,再寵池榮珍,也不可能為她掉顆牙放下公務回府,派了自己的貼身侍衛帶著他的意見回府走了一趟,要他協助大總管再次詳查,暫時靜觀其變小心防範,倒是在信裏對康氏毫不客氣地表達了不滿,怪她疏於對庶女的教養,對內宅管控不利,另要她擇醫為池榮珍治療。務必要恢複原貌……


    康氏看完信,氣得七竅冒煙,一把將信紙揉成團!


    心痛如絞,大將軍怎可如此冤枉她!什麽罪名都要硬按!


    池榮珍養在她姨娘跟前。是大將軍自己親口定的事,管她這個嫡母什麽事!小婦養得長歪了也是楊賤人的事,哪裏就是她疏於管教了?


    還擇名醫治牙,務必恢複原貌?


    醜死活該!小賤人跟她賤人娘一樣,心思歹毒出手狠辣。素常眼高於頂,不把下人當人待,要不怎麽就單打她不打別人?


    康氏私下裏恨不能拍手稱快,哪裏會願意幫她尋醫?


    知妻莫若夫,池大將軍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你管家忙有心無力也沒關係,那就讓她姨娘來負責,隻是如此一來,楊姨娘少不得要經常出院,在府中或出府行走。屆時夫人不要為難要全力配合,雲雲……


    康氏一看就惱了,這怎麽行!讓楊月兒那個賤人帶著庶女在外招搖,她這個做夫人做嫡母的,哪還有臉麵?


    雖然知道鐵定是楊賤人在背後搞的鬼,卻還是咬牙切齒地應下了,康嬤嬤勸了一次不成,見她心意已決,隻好選擇閉嘴。


    夫人就是太固執,依著康嬤嬤的想法。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夫人何必管呢,由著楊姨娘母女倆去折騰好了,楊月兒出攏月居又怎麽樣?還不照樣是小妾?正好借此給她立立規矩!


    至於外頭的人問起來。根本不用解釋,夫人隻要歎幾口氣,做欲言又止為難狀,再道一聲“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人家自然心領神會——誰家後院沒幾個不安份的姨娘小妾呢!哪個男人不貪吃偏心呢?


    可惜夫人就是不願這樣,一門心思地繼續維持與大將軍恩愛夫妻的形象。甚至連楊姨娘的存在,也被她在人前假裝成是自己賢慧,硬要給大將軍納的……


    這麽多年,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男人都是貪色愛年輕新鮮的,誰也不會因為池府裏頭有幾個以色侍人的女人就笑話你池夫人康氏沒本事,攏不住男人的心!


    隻要正室夫人的位置妥妥的,有多少小妖精都隨他!


    偏偏夫人就是看不透!死要麵子活受罪!


    ……


    ++++++++++


    與池府裏的暗濤洶湧相比,三省居裏卻一片安和寧靜。


    欒嬤嬤的臉幾乎全消腫了,隻殘留幾點青色,不仔細看不出來。她正飛針走線,忙著給榮嬌做硬底的厚棉靴子。


    “嬤嬤,這是給你的……”


    榮嬌將一個小荷包塞給她。


    “什麽?”


    欒嬤嬤捏在手裏,臉色微變,打開一看,裏麵是幾塊銀子與兩張銀票……拒絕的話就脫口而出:“姑娘你快收好,嬤嬤不要!”


    說著象被火燒了手似的硬要將荷包推給榮嬌。


    “給你壓驚的!拿著收好,缺什麽有喜歡的想要的上街買。”


    這是嬤嬤應得的,是她從池榮珍房裏特意拿的,給嬤嬤賠償的壓驚銀子。


    “有姑娘在,幾時嬤嬤短缺過東西?”


    欒嬤嬤笑得實在:“我要銀子沒用,姑娘收好,拿去做正事要緊。”


    前些日子姑娘還想賣了首飾湊錢呢,可見是外頭的生意缺資金周轉。


    “現在沒想要的,就先放著,左右銀子又不會咬手,等以後有想要的再說,手裏有錢,心裏不慌。”


    榮嬌不要:“外麵暫時不缺銀子了。”


    哥哥們把楊姨娘賠的那兩千兩銀子全退給她了,她留下五百兩應急,其餘的又一股腦兒地交給李忠,讓他去采買糧食與木炭。


    “那姑娘也收著,等用的時候再說,嬤嬤跟著姑娘不需要銀子。”


    欒嬤嬤樸實又理當如此的表情與語氣令榮嬌整顆心都暖乎乎的,她裝作不在意地調笑道:“嬤嬤,你的銀子是我的,我的銀子可還是我自己的……”


    欒嬤嬤看了她一眼,目光溫和中似乎還帶了一絲莫名其妙:“姑娘的話真奇怪!您的銀子自然是您的。”


    她整個人,這條命,都是姑娘的,她的銀子當然是姑娘的。


    姑娘是主子,主子的銀子自然是主子的。姑娘給她銀子的行為還能理解,怎麽淨說些古裏古怪的話?


    囧!


    榮嬌被欒嬤嬤疑問的小心神掃得有些尷尬,的確噢,她剛才說的話真得好奇怪……乍聽上去象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在跟心上人撒嬌……啊呸!她跟自己的乳嬤嬤情竇個毛啊!睡多了頭昏不是?


    話說,這兩天府裏戒備森嚴,不太好頂風做案,外麵的事都安排妥當,無緊要的情況她也沒往外溜,老老實實呆在府裏,的確休息地不錯……


    二哥在信上說,擬意與鎮西侯府的少爺合開馬場,問她有沒有能介入的,想不想承接外圍的生意。


    不必親自出麵,有二哥從中牽線,她隻需派管事執行,自己做幕後老板就好。


    是不是可以將酒糟賣給他們呢?


    榮嬌琢磨此事的可行性,要不要問過玄朗的意思,再與二哥打招呼?


    還有,康氏最近似乎又有想把她拘在身邊的打算,她是繼續裝病偷溜出府呢,還是找個合適的由頭搬到城外莊子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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