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打在牆上,指尖沾滿了血,也不知道是曲南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曲北商已經沒有心情思考今晚為什麽要和曲南爭辯,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是空的,終於知道有一種痛是怎樣的滋味。


    一直想要盡力保住的孩子沒有死在其他人的手裏,而是……這樣流掉的。


    想起曾經給“曲寶寶”取名的畫麵,想起曲南猜測曲寶寶像誰的畫麵,想起他曾經每晚都給曲南量腰圍,看看曲寶寶有沒有長大的畫麵。


    這一幕幕在腦海裏重發著,曲北商感覺呼吸發冷,他已經感覺不到手上的痛,有點頹廢的站著。


    曲南要是醒來,知道寶寶沒了,該多傷心……


    想到這,曲北商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的冰涼了起來,他眯了眯眸,想打電話通知家裏人過來看看,卻怎麽也按不下去。


    他就站在這裏,孤單的站著。


    今天的風真喧囂,真他。媽的冷。


    ……


    次日。


    曲北商坐在曲南身側,看著她掛著鹽水,慢慢恢複血色。


    他已經一蹶不振一天了,看到曲南的臉色恢複以後,心終於微微放下。


    曲南緊抿唇,不願意發出一絲囈語。看著她緊皺起的眉頭,沒有一點舒展的跡象。她的拳頭虛虛握著,也隻有這一處,曲北商可以捏著她的手指,看著她指尖圓潤的指甲,看她十個代表著健康的小小月牙兒。


    曲南睡著,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夢裏媽媽沒有離開她,帶她遊樂園的玩,還給她買了又香又百的棉花糖,她手裏拿著大大的棉花糖,邊上站著一個長相熟悉到她心口疼的人。


    他們很親密,她喊他哥哥,可他卻傲嬌的不肯應,她跟在他身後麵走。


    回家的那條路太長了,曲北商嫌她腿短走得慢,不願意再和她走,早就甩開她走掉了。


    她看曲北商不在了,媽媽也不在了,四周很冷清,隻有一個人站在大街上,就這樣傻傻的站著。


    棉花糖落地的聲音很輕,在她耳裏卻像是一陣驚雷,嚇得她哇哇大哭,有點不知所措。站了一會,嘴巴不知道被誰緊緊的捂住了——


    曲南醒了,她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


    醒來就看見在她身邊睡著的男人,他的睡顏很美,她可以看到他眼圈下的青影。


    他是一個多麽注重自己臉的人,眼睛下居然也有青影了。


    如果沒有發生的事,如果他不曾那麽咄咄逼人,如果他沒有捏著自己的手腕……


    她一醒來就看見他,看見他熟睡的樣子,會替他拂去眉間輕輕的褶皺。


    這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她幾乎要喜極而泣。可是事實卻和這個相反,相反到她心寒,讓她如置冷窖。


    這樣一回憶,就看到曲北商壓在她胸前的手,她抬手去掀開,卻發現他的胳膊緊了緊。曲南下意識抬頭去看曲北商,發現他沒有醒,這才又去掀開他的手。


    可是曲北商似乎像是清醒著一樣,手臂攬著曲南,絲毫不退讓,那動作,甚至有點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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