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道:“蘇夫人,你們入梅林後久未出林,朕進來看看是怎麽回事。你為何在這裏哭泣?”


    蘇靜清聽聞心定了些,“哪是我不想出去,根本就是出不去,皇上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四處找不到他……”


    “蘇夫人原來是迷路了。”


    曹炟想了想,又道:“隻是這梅林中如今已經被布下了重重機關,蘇夫人怕是不能亂闖了,不如就留在此地,等梅林恢複正常,便可自行走出。”


    蘇靜清卻跑過去不顧男女之防,緊張地抓住曹炟的衣袖,“不可,不可,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裏,太可怕了。魍”


    曹炟忽然想到了什麽,道:“既然如此,蘇夫人與我們同行也罷。”


    之後,曹炟便與蘇夫人並肩走在前頭帶路,侍衛在曹炟的暗示下,反而都走在了後頭,這一下,不知為何好一陣子都很順利。


    “蘇夫人,有沒有見到陳留公主?”曹炟問道檎。


    “陳留公主——和帝您說的是那位尉遲姑娘嗎?我一入林,與我皇追打嬉鬧一陣,便與我皇走散。這梅林乍看挺好,走進來卻容易迷失,並不是個好地方呢。若是這次我夫君出了什麽事,和帝您可脫不了幹係。”


    曹炟聽聞略微失望,便沒有再問下去。


    ……


    而此時,林外的尹白山亦在高處站了很久,尹彩玉在他身邊焦燥地走來走去,“哥哥,你為何還不派人入林去救皇上?”


    尹白山冷冷地道:“皇上交待本將軍在此守護。”


    “可是——”尹彩玉擔憂極了,又繼續道:“可是叔叔若知道了,也會讓你派人進入林中相救的,而且我雖討厭尉遲靖,但絕對不想皇上出了什麽事,哥哥你可不能因為那尉遲靖,而置皇上的性命於不顧。”


    尹白山看看自己這位堂妹,搖了搖頭,“你的心,看來已經完全交給他了。”


    “他是皇上,我是未來的皇後,我的心,自是要交給他的。”


    尹白山冷冷一笑,“可你是尹家人,叔叔安排你當皇後,乃是為了讓你繼續為尹家人效力,而不是變成真正的曹氏。”


    “哥哥,如今曹氏與尹家乃是一體,何苦如此說?”


    “女人就是女人,什麽都不懂。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尹軍一直要為他人做嫁衣!”


    “哥哥,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尹白山冷哼了聲,不再理她了。


    就在這時,衝虛道長終於趕來了。


    尹彩玉見到他,連忙道:“衝虛子您來的正好,您可是叔叔親自委派來的,想必您說的話一定有人聽。還請衝虛子請尹將軍趕緊發兵,去林中尋人。皇上他率人進入林中有一個多時辰了,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衝虛子往梅林看了半晌才道:“原來鬥法已經開始,這夏宮之人真是卑鄙無恥!”


    尹彩玉不明所以,連尹白山也道:“衝虛子此言何意?”


    “尹將軍,尹姑娘,此梅林內,此刻定已經布滿機關,整個梅林都被罩在數術之下,裏頭的情景難以預料。但如這樣的大陣,進去的人多並非好事,到時候亂糟糟的白白犧牲些性命而已。皇上曾經闖過君山大陣,與巫鹹國的大巫師正麵相鬥過,必是深知此點,因此才率侍衛獨闖而去。”


    “那現在怎麽辦?皇上並不懂得這些邪門手段,豈不是性命危矣?”尹彩玉焦急地道。


    “來人呀,上香案,老夫要破陣。”


    “是!”一會兒功夫,香案已經設成,衝虛子換好道袍,手持桃木劍,點燈劃決,腳踩八卦,分別在蠱、同人、大、小過、豐等位刺入紅纓尖刀,符紙點燃分別往這幾個位置而去,隻見火花劈啪,乍然有些嚇人。然而梅林處依舊寂靜的可怕,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


    衝虛子咬破手指,以血入決,再次在井、困、升三個位置之上,滴血為咒,口中念念有詞,就在這時,梅林內忽然衝起一片黑色的鴉雀,呱叫之聲刺耳,一會兒功夫飛得遠了。


    梅林內的曹炟聽到這聲音,不由抬頭看,隻覺得梅花花瓣落如雨,簇簇地迷人眼睛,然而依舊能夠從鴉雀飛起的地方,看到一抹清幽的天空。


    曹炟的輕功本好,這次便隨著這陣猛然飛躍而去,如同夜幕中的一隻大鳥,尹彩玉但見原本安靜的梅林上空,忽然有一人躍起,月光下頭發銀白,身形蛟若遊龍,頓時驚喜喊道:“是皇上!皇上他沒事!”


    曹炟隻借著這片刻的光亮躍起,往梅林深處看去,然後發現到遠處,一片梅林間似乎隱隱有紅光出現,再落下來的時候,他已經知曉方向,之後攜著蘇靜清和一眾侍衛,往那個出現紅光的方向而去。


    而此時,梅林又恢複了如常的黑暗,那一抹幽亮的天空即開又即合,此時再飛躍出去,也是什麽都看不見得了。


    尹白山見狀,也終讚了聲,“衝虛子好本事。”


    再說尉遲靖,在鴉雀飛起的時候,她了聽到了,抬頭看時,似乎梅林忽然間被撤去了黑幕,一抹清幽的天空出現,之前完全黑暗的梅林在刹那間被照亮,但這個時間極短,在她還未做出什麽反應的時候,梅林再次陷入無盡的幽暗中。


    尉遲靖道:“這梅林果然有古怪。莫非,有人在這裏施邪術?”


    夏炚微微一笑,“靖兒莫怕,我們兩國本就約定鬥法,如今看來,不過是我那急性子的手下提前開始了而已。我們即出不去,不如就安心觀陣。”


    尉遲靖再笨,這時也明白了,原來這梅林的古怪是與夏炚有關。


    當下有點笑不出來了,“皇上,你我皆在陣中,又如何觀陣?”


    “隻有在陣中,才能真正稟略此陣的魅力所在。”


    尉遲靖哦了聲,忽然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必往前走了,再走也是走不出去的對吧?我們不如就在這裏竭著。”


    “也好。”


    “好冷啊,能否點一堆火?”


    夏炚也不知道點一堆火對此陣有沒有影響,正在猶豫間,聽聞一聲陰笑,接著一個黑袍人走出來。那人手中拿著一隻光球,光球的亮光青幽幽的,照清楚了那人的臉,倒是一張英俊又帶著點邪氣的臉,可惜目光卻是陰顯殘忍。


    “尉遲姑娘說要點火,自然也是能點的,我這大陣若是被一堆火就能夠破壞,那也算不得什麽厲害的。”


    尉遲靖認得這人,曾經在夏宮就見過。


    此時笑道:“烏弋山,好久未見了。”


    烏弋山看到這笑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心神有略微震動,然而很快便壓製了下去。


    他手撫胸堂,有些不懷好意地看著尉遲靖。


    夏炚也看出不對,走到另一邊的陰影處,喚烏弋山,“你過來,朕有話問你。”


    烏弋山走了過去,尉遲靖知道他們有話不想讓自己聽,於是主動走開些,在附近找至些幹枯的梅枝,將它們堆在一起,打算燃一堆篝火。


    夏炚往她的方向看了眼,反而更加憂心忡忡,“烏弋山,你剛才怎麽了?”


    “皇上,恐怕這女子最近有奇遇,遇到了什麽高人,竟然破去了一些我曾經施於她身上的催眠。”


    “這我看出來了。”夏炚想了想又道:“看到她有所恢複,朕內心反而是驚喜。”


    “然而皇上應該明白,隻要她恢複,就會離皇上遠去。”


    “那倒不一定。我總歸得讓她明白,曹炟並非她想象中的那樣好,無論曾經她跳城殉情還是如今跟在他的身邊信任她,都是一種錯誤的選擇。她若能恢複舊態,又不會去尋死,那是最好的,隻要她健康的活著,我便有機會將她徹底贏回到我的身邊。她是我的八夫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更是。”


    “皇上有此信心,那是最好。”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可能是那丫頭的笑容,複有舊態,因此我體內這隻靈識,忽然有意識,不過他現在已經很虛弱,我是不會讓他醒來的。”


    “有趣,真正的烏弋山竟會因為那丫頭的笑而——看來我這位八夫人的魅力不小,拜倒在她裙下的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多些。”


    二人說到此處,不由地笑了起來。


    烏弋山又道:“皇上,那邊出了點麻煩,不知道從哪裏出來個老道,竟將陣法撕開一條口子,也算本事不小。關鍵是曹炟,攜了蘇夫人前來,竟然還讓蘇夫人在頭前帶路,在下害怕傷了那蘇夫人,因此竟讓他們平安走過了一大段,如今已經快要到此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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