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翟白已經冷靜下來。


    這時,帳外也響起聲音,“齊王爺,邾國是曹氏的,也是百姓的,我們不會走的。”


    曹炟和翟白走出來,發現昨夜被迷倒的江湖人都已經聚在帳前。


    他們此時終於冷靜下來,不似昨日那般群情激憤。


    曹炟見他們目光堅定,又想到他們所謂的江湖義氣,恐怕是不會真的丟下聶玉郎離開的。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道:“既然如此,你們且給我兩天的時間,待我想辦法衝破此陣。”


    眾人終於都點了頭鯽。


    曹炟回到帳裏,一畫又是一天。


    直到深夜,放下了筆,躺在榻上。


    夢裏居然看到了沈婥,沈婥的眼睛那麽清冷,又那麽炙熱,那炙熱隻給曹煜,不是給他的。他在夢裏一直想抓住沈婥,看著她隨著他越走越遠,他在她的身後罵她是個笨女人,然而她還是走遠了……


    他又夢到了沈婥,沈婥在和他說話,雖然他聽不到她在說什麽,但覺得那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幸福不已。之後卻看到她的臉變成了安歌,安歌衝著他笑著,他微怔了下,不由自主地卻鬆了手,……


    驀然間醒來,天已經亮了。


    外麵有士兵走來走去的聲音,他的腦海裏卻清晰地印著那兩個夢,之後他忽然明白為什麽安歌會在朝堂之上拒婚了。或許他從來就沒打算真正抓住安歌的手,他想抓住的不過是沈婥,雖然他永遠都不可能再抓住她的手。想到這裏,終於意識到,他騙了安歌,在他的心裏,安歌是安歌,沈婥是沈婥,當初安歌問他這個問題時,他回答的含糊,安歌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把引魂鈴拿起來在眼前盯著看,腦海裏忽然想起那夜煙雨河中,她將引魂鈴送給他的情景……


    她說:“這是我的命呢,沒有它就沒有現在活著的我。我把我的命給了你,你該知道我對你的愛,曹炟,你愛安歌嗎?”


    曹炟當時的回答是:“愛,當然愛。”


    然而安歌聽了他的回答,隻是將自己埋在他的懷裏,“我問的是,安歌,而不是沈婥。雖然我說我是沈婥,可是畢竟我已經沒有了她的容貌,我也已經與原本的她不一樣了,我隻有這個引魂鈴,我是安歌。曹炟,引魂鈴給你,就是把沈婥還給了你。”


    當時曹炟還以為安歌因為之前的一點小酒醉了,如今想來,安歌一直很清楚,醉的人是他。


    直到這一刻,曹炟才明白安歌當時的心情,他在夢中放開了安歌的手,其實這便是他的潛意識,而安歌這樣靈秀的人兒,在當時就感覺到了他的潛意識,那是他內心真實的自我,她知道他要的是沈婥而非是安歌。


    直到這一刻,曹炟的心真的痛了,不為自己,不為沈婥,隻為安歌而痛。


    ……


    第一次,曹炟不再藏著引魂鈴,而是將它戴在自己的手腕之上。所以他走出來的時候,眾人可以聽見那鈴鈴的聲音,不過也不會有人問,為什麽曹炟這樣一個大男人,居然也興起戴鈴當了。


    曹炟讓副將和先鋒及另外幾個將軍都進入帳中,看桌上已經繪好的圖。


    眾人都知道,曹炟七歲所創的布陣圖現在依然是軍中常用的,而且殺傷力很大的陣法,現在往紙上一看,便也知道這是一個新的陣法了。


    果然曹炟道:“此陣法,叫飛天陣,別聽著名字不好聽,就是專門為破那個陣而設置的。我就是想試試,到底是我的兵陣厲害,還是他的巫陣厲害,所以從今天開始,訓練此陣法,人千人為單位,設十個兵陣,十天後,咱們闖陣!”


    翟白一聽是十天,燃起的希望又有點破滅了,原本說好是三天的啊!曹炟很理解他的心情,將此任務安排下去後,曹炟道:“白老爺子,此陣也試於二十人之單位基數,以你們的武功,隻需要排練半日,便可入陣,隻是因為人數少,並不能破了此陣,卻可以入陣一探。隻是,兵陣不似巫術術陣那麽變化多端,隻怕仍然危險重重,要不,還是等到十天以後……”


    “既然如此,王爺不必多說了,我們這些江湖人士,願意半日後闖陣!”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然而所有人的心中都還是忐忑的,畢竟兵陣與術陣完全是兩個東西,從古至今的戰爭中,從未聽說過這二陣相遇,到底會如何。


    就在翟白等人準備入陣的檔口,沙漠的另一邊,安歌已經於兩日於沙漠深處安營紮寨,此時甚至已經挖開了大墓的石板門。


    曹煜這次過來,是做了充份的準備的,地圖也是從秘檔室裏找出來的,本來關於天燼人最後的事宜,立國的曹氏就已經做了充份的記錄,特別是這樣的大墓當然是繪有地圖的,而且非常詳盡,做了這樣的準備似乎就是為了讓後世來盜這墓的,曹煜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違背祖先的意願。


    有了地圖,自然什麽都不成問題,可是地圖也隻有大墓外部的地圖,內裏是什麽模樣就不得而知了。


    到達了目的地


    後,曹炟就讓這兩萬兵對這裏進行了大肆的挖掘,因為雖然是專業的皇家盜墓隊伍,卻沒有什麽過硬的技術,隊伍到了哪裏都是強行粗暴的進行挖掘,憑著人數多竟然也成功多次,這一次曹煜采取的仍然是這個方法,因為他堅信,任何堅硬的墓穴,都經不住他如此淘挖。


    兩萬人用了一日的時間,終於挖出了這個青石板的門,上麵畫著亂符和奇怪的花紋,門看起來厚重而陳舊。


    得到消息的曹煜立刻讓人叫了安歌,二人一起到了此門前,看到此門,曹煜忽然笑了起來,“沒錯了,就是這個門,朕在天燼典籍上見過此門。”可能是因為太興奮了,他一下子握住了安歌的手,“歌兒,我們成功了,這裏的藏寶終於要回歸邾國國庫了。”


    因為戰爭,國庫空虛已久,安歌能理解他的興奮,但她更多的,注意到的是這扇門的本身。


    固執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皇上,你可知這石門上寫的是什麽?”


    曹煜皺眉看了半晌,“就是一些奇怪的花紋而已,難道是有什麽玄機?”


    安歌道:“這是梵文,內容是‘擅開此門者死’。”


    曹煜微怔了下,見安歌神色凝重,似乎極為緊張的樣子,又安慰道:“歌兒,你雖然是風水師,想必盜墓這種事還是沒有做過的。畢竟以你的風骨,盜墓這種事你覺得是汙辱了你的身份,可是朕堂堂天子,也因為時勢而迫於此道,經驗反而比你要豐富些,龐鷹,不如你來說說,這門是怎麽回事?”


    “安大人,自兩年前至今,禦嶺軍盜墓共計二百三十四處,其中順山而挖出的有七十餘座,盜大墓大約十餘座,剩餘的都是前朝小墓或者是近幾年埋下去的大富之人,經過我們的經驗發現,凡是稍微有點名堂的墓,墓門之上都會刻上這幾個字,以嚇唬世人而已。”


    安歌緊緊地盯著青石板門,仔細地看上門的紋路,覺得那紋路很不對勁兒,於是拿著匕首往那紋絡裏摳了下,掉下來一些渣,卻似乎是某種昆蟲的屍體渣兒,曹煜道:“這是什麽?”


    安歌搖了搖頭,“這些紋路裏都是屍體。”乍然一聽很嚇人,待曹煜看清楚後笑了起來,“在沙子下麵埋的太久了,可能之前是棲著些小蟲子。”


    “皇上要讓人直接打開這個石門嗎?”


    “當然是要打開的。如果歌兒你有什麽好的意見,現在就可以說出來。”


    安歌能有什麽意見呢?她想說,不要打開這個青石門,可是一定不會起作用的,當下隻是搖搖頭,“我隻是奇怪,為什麽這個門上會有這麽多蟲子的屍體。”


    “安大人,要不然你為大家卜個吉凶。”龐鷹的語氣裏有略微的嘲諷。


    安歌道:“不必了,無論是凶,還是吉,都擋不住你們的腳步。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安歌沒有理會皇帝和龐鷹的目光,回到了帳中。其實剛來到這裏,她就已經卜過吉凶,也有看過這裏的地理環境,她知道這裏會流很多鮮血的,也知道這裏最終會陰雲密布,也知道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災難的降臨,所以她現在不想說什麽,如果這是天意,她接下來要做的,隻是當災難來臨時,她自己是否能夠逃生。


    她不想在與曹炟隻有這一個沙漠之隔的地方生死離別,她還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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