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後,燕氏也因為此事而付出沉重的代價,被曹氏用了什麽手段滅門,燕氏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將之前所得的寶貝及版圖協議置於君山大陣中,等待有緣人開啟此門,奪回本屬於燕氏的河山瞬。


    安歌於是將自己所猜測的,如此這般對代弘文說了,果然代弘文非常詫異地道:“沒想到師父他老人家果然如此信任你,連些事往事也有說給你聽,與我所得知的,基本無二。隻是曹氏過於無恥,在簽定此版圖協議後,為了不遵照此協議執行,居然將燕氏滅門。”


    “師父對師兄亦是信任,否則師兄到不了這裏。”


    “師父他老人家的確信我,學藝十幾年,他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宮裏救沈婥師妹出來。”


    安歌的心怦然一跳,“可是你並沒有這樣做。”


    “怪隻怪,曹項那個老皇帝對我實在是信任,他愛才如命,居然將開啟君山之門的任務交給了我,使我有機會進入皇宮的秘藏室,看到了一些別人看不到的卷冊記錄。使我確定了江山圖和君山之門的存在,裏頭不但有足以買下整個邾國的財富,更有著能夠分去半壁江山的山河圖。所以我當時改變了主意。”


    “你改變了主意?違背了師命?你可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師父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的背叛。”


    “當初沈婥衷情於四殿下曹煜,就算我去警示於她,恐怕她亦是不會信的。若是一不小心被師父他老人家知道我居然接了曹項給我的任務去君山大陣中尋找已經塵封的一切,他定會不同意的。是以,我隻能選擇來君山大陣,而沈婥那樣的聰明,她應該有自己的路。”


    安歌道:“沈婥一生隻聽師父他老人家的話,若當時得到一點點的警示,亦不會有最後那樣的結果。”


    說到這裏,卻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道:“你進入宮中,考中狀元,入君山,此等大事怎麽能瞞得了師父他老人家,算算時間,師父他老人家亦是在你入君山之際去世,莫非……”


    代弘文不由自主地笑了,“安師妹,要我說,你的聰穎倒是不下於沈婥,隻是你知道的這一切還是太晚了,師父他老人家坐擁金山卻甘願過著清貧的生活,世人皆說他高風亮節,民間之皇。要我說他卻是違背祖訓,有負先祖之托,做為他的弟子,我自是應該替燕氏完成未完成之事。魷”


    “你——那麽,其實是曹項他助你,殺了師父?”


    代弘文微笑不語,算是默認。


    安歌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緊,緊緊地盯著麵前的這個男子。


    是了,若不是曹項,又如何能瞞得了曹炟?曹炟也不至於尋了返魂缽後去燕蒼山求助於早已經不在世的楊筠鬆。


    代弘文又道:“做為曹項,他的目的也現在曹煜的目的一樣,這君山大陣內藏的寶藏和山河圖,的確是罩在曹氏一族頭上的詛咒,他們隨時會因為君山大陣內的這些東西,而失去半壁江山甚至是整個江山,曹項曾親眼見證我於風水術數方麵的技能,因此才會如此看中我,才會將這個會務交付於我,讓我來完結這件事,隻是我沒想到入陣還需龍形圖,竟在陣中被困三年。”


    他歎了口氣,“現在好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總算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安歌盡量壓抑住自己的憤怒,反而和聲道:“師兄如此精明,實在讓安歌佩服。”


    代弘文見她如此,終於露出一抹淡笑。


    “師妹過獎了。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事,就是想給安師妹你一個機會,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若安師妹願意,可以與我一起回東且彌國,我國的烏弋山大將軍對安師妹讚譽有加,想必一定會好好對待安師妹的。”


    “原來師兄是東且彌的人,那也怪不得如此凶悍殘忍了。”安歌道。


    “我東且彌國之人俱都驍勇善戰,可惜因為人口少,千年來就被逼至蒼礫之地,百姓為了口吃的,總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常有邊境百姓因為太餓,而與大月氏及邾國的百姓發生衝突,常常吃虧甚至失去性命的都是東且彌百姓,做為東且彌的一份子,沒有誰不願意改變這種現狀。”


    說到這裏,他指著眼前綿延幾裏的各類藏寶,“而這些東西,可以讓東且彌變得富足,山河圖甚至可以讓東且彌得到邾國的半壁河山。自二十年前,我們得知了君山藏寶的存在,就一直在策劃這件事。而我,更在四五歲的時候就被送離父親和母親的身邊,隻身來到邾國,在大家的安排下,成為楊公的掛名弟子,在那個期間,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楊公的到來,及學習各種知識。


    所有的這些,都隻為了今日,我可以拿到這君山藏寶和江山圖。”


    代弘文是東且彌人!這樣一來,安歌反而能夠理解他了,所謂各為其主,沒有誰對誰錯,隻在於誰的手段高明,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他至少是目標明確,要為東且彌謀福,可是自己呢?安歌如此想著的刹那,居然泛起了後退的念頭。


    君山一行,讓她意識到之前所有


    的一切,都不是她看到的那麽簡單,她陷入這樣一個大旋渦,按照曹煜的話說,她必須死。


    過往之事在腦海裏紛紛湧起,最後留下來的卻是在燕蒼山時,她與師父坐在山巔之上的情景。


    當時師父問她,你看到了什麽?


    她說,她看到的仍舊是燕蒼山。


    ……


    她忽然想到,若是人人都有立場,那麽她也有自己的立場。她站在這個角度看到的,未必是正確的,但卻是她自己理解的最真實的東西。她下山後的本源是什麽?是尋找真正的真龍天子嗎?不是,是去阻止三子奪嫡,是去阻止一場場的戰爭。不是去尋找一個手握朱砂痣的男子去掌握國家機關,而是尋找一個才德兼備的人,去帶給百姓富足安逸的生活。


    這才能夠不負曾經楊公民間之皇的名譽。


    想到這裏,她忽然道:“你雖是東且彌人,卻也是楊公的掛名弟子,就算不能該秉師父的遺訓以百姓為要,也該避免引起血腥爭奪。一旦此藏寶出世,將會引起多少血腥爭奪?江山圖固然將邾國一分為二,可是那半壁江山卻未必能夠落在東且彌的手中。


    你又焉知燕氏族人已然無後?東且彌得此半壁江山名不正,言不順,乃是強取豪奪之舉,未必能夠成功,隻怕介時弄到兩國徹底交惡,吃虧的仍然是東且彌國。我安歌雖是弱女子,卻也是為國盡忠,匹夫有責,今日你我在此,並不能代表東且彌和邾國,然而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帶出所有一切,血染兩國。”


    代弘文苦笑了下,“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嗎?你之所以能夠活到此刻,乃是烏弋山大將軍著重要我留你性命。但你若不識好歹,硬阻我東且彌大事,就別怪師兄我無情。”


    安歌的指間已經有暗芒在閃,但心裏也明白,雖然有從黑熊那裏學來的針技救得一時,但終究也不會是代弘文的對手。


    心頭許多念頭電轉,忽然道:“師兄,反正我亦不是你的對手,這樣吧,若你能將虎符讓給我,我便不再與師兄爭奪此藏寶,自動退出君山之門。你也不必親手殺了我,畢竟烏弋山將軍的叮囑你還是要放在心頭的,若我真死在這裏,隻怕你也不好交待。”


    代弘文想了下,道:“虎符?是當初陳留王一族留下的虎符嗎?”


    其實安歌也不知道那虎符到底代表著什麽,不過皇後娘娘既然是陳留王之後,想必那虎符的確是陳留王留下來的,當下點點頭道:“沒錯。就是它。”


    代弘文道:“如果我沒有記住,由門口向東南方走三十四步,麵前的那個盒子裏就放著陳留王虎符。”


    “謝謝。”安歌拿出羅盤,對準方向。


    往東南方向走了大約三十四步,果然站在架子前的一個銅盒前。


    盒子看起來很是厚重而大,而且有暗鎖鎖著,想必虎符是放在這個箱子裏了,她左右觀察片刻,確定沒有什麽機關,這才伸手打算將箱子拿走。手指剛剛觸到箱子而已,忽然覺得刺痛,她啊了聲將手縮回,才發現箱子的邊沿藏有暗針,針芒發青,她的心一沉,難道她要死在這裏了?


    她茫然站在那裏,好半晌反應不過來,然而卻見那暗針縮回,接著嚓巴一聲,箱子居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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