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紅姑就要暴怒,要和三劍客打起來的時候,安歌忽然道:“好個人人,深點唇兒淡抹腮。花下相逢,忙走怕人猜。遺下弓弓小繡鞋,劃襪重來,半插烏雲金鳳釵,行笑行行連抱得,相挨。一向嬌癡不下懷。”


    台子下雖然都是江湖客,卻也並非都是草莽,亦有那懂詩詞的,都看向李紅姑。


    李紅姑卻尚未聽懂,隻瞪著他們道:“看什麽看!喜歡上姑奶奶我了呀!”


    安歌又繼續道:“李姑娘,當初你與那人在花下相逢,還丟了自己的繡鞋在花叢中。後再相見,依舊情濃,可惜那人終抵不過人言可畏,棄你而去。然你對那人始終戀戀不忘,這兩年並非無人對姑娘示好,隻是姑娘終覺得,再無人有那人那般好。”


    李紅姑聽了,錯愕又怔忡地看著安歌,好半晌聲音微顫地道:“這位兄弟,你說對了,我與那人花間相逢,而且亦在那時候將處子之身……隻是,隻是……”


    她越說越難過,終於哇地一聲當眾大哭起來。


    她哭著還不忘向眾人道:“此局安小弟勝!”


    之後便衝下台子,向那幽暗中跑去,今夜她定要哭出憋了許久的眼淚。


    安歌不由地歎了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


    又想到那人終是棄了李紅姑而去,卻也配不上這詞,立時住了口。


    兩局一平一負,燕蒼三劍客對於第三個人選慎重起來。目光在人群中搜索,隻望得能夠搜索到一兩個相熟之人,能夠配合的。然而尚未找到熟人,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向這三人道:“我,荊州吳岱,自願上台請三劍客相麵。”


    隨著聲音他已經飛身上台,安歌對這人沒有什麽好感,總覺得他是刻意地跟著她,當下冷哼了聲,扭過了臉不看他謦。


    眾人隻見一個青年男子,大約二十二三歲左右,雖然穿著粗布衣裳,望之卻如芝蘭玉樹,頗為英俊倜儻,此時他一甩頭,似乎亦對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向三劍客道:“三位,剛才那位李紅姑讓你們算她何時被破處,我也有樣學樣,不如你們算算我,何時娶妻,何時破處?”


    他的問題令台下發出一陣哄笑,須知現在的男子,十四歲便算成年,之後便可娶妻,多數男子到了十八歲時,便早已經不是處男,都二十歲以上了還是“完璧”,可是有點丟人哦!


    然而他自己似乎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還衝著台下眾人露出一個純淨迷人的笑容。


    李義道:“大哥,你沒有必要理會搗亂者!”


    “誒,我不是搗亂,我是真心的想知道啊!我的女神在哪裏,我的良人在哪裏?”吳岱說著又道:“就算是普通的相麵者,若問這種問題,人家也會答的吧,難道你們出自燕蒼山的,居然不能回答嗎?”


    他這麽一說,三劍客倒也不好反駁了,眼神交匯之後,老大高林決定蒙一次。


    他故意捏著手指掐掐算算半晌,才道:“這位吳兄弟好事將近,紅顏不少,知已也不會好,一生不缺少女人。”


    以吳岱的容貌和那身武功,似乎都正是女人喜歡的那一類,因此他才有此說法,雖然語焉不詳,到底還算是給了個答案。沒想到他話音一落,安歌卻道:“這位吳兄是不是處男之身我不知道,但是其家裏已有妻妾,並且妻妾不下百人之數,然而吳兄這生,卻是真愛難尋,一生必將為情所困。”


    台下之人都議論紛紛,有人喊道:“百人之數?安公子在說笑話吧?大富之家雖然也有可能妻妾成群,但百人之數,那是皇帝才有可能達到的吧?”


    “是啊是啊,誰沒事在後院養那麽多女人,還不若去逛窯子更加痛快些!”


    這些糙漢提起窯子,血液似乎都有點沸騰了,頓時炸了窩般猜測道:“莫不是這位吳兄家裏是開窯館的?唉呀是哪一家?不如留下個地址,咱們兄弟將來亦可去捧場!”


    “是啊是啊,吳兄,家裏即有如此多的妻妾,沒有真愛又如何?世上最不值當的便是真愛,真愛哪有一具火熱的身體來的實在。”


    “對對對,兄弟真是好幸福……”


    吳岱像是沒有聽到眾人的議論,目光隻盯在安歌的臉上,眸中有些微錯愕,半晌才道:“安兄,莫不是,你果真是相麵先生?”


    安歌傲嬌點點頭,卻不多說什麽。


    吳岱喃喃道:“你說真愛難尋,又說我為情所困,是不是我這生喜歡的女子,她並不喜歡我?”


    安歌點點頭,又搖搖頭,“世事無常,我相信這世上是有真愛的,隻要你相信它存在,它必將存在。”


    吳岱點點頭,忽然道:“安兄,走,我們不要參加和勞什子擂台,我請你喝酒。”


    說著他便來扯安歌的手,安歌卻及時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若吳兄承認我相麵正確,那麽這次的比試就是我贏了。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將會領導眾人除奸,等我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再與吳兄一起喝酒。”


    “除奸?你真以為你能殺


    了曹炟?”吳岱笑道。


    “我殺不了,所以,我不想讓大家去送死。”


    安歌不再與吳岱多言,走上前道:“燕蒼三劍客,你們是否認輸?”


    三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老大高林道:“小子,我們隻是陪你玩玩而已,你當真以為這次的除奸大會你可以成為領導人嗎?你真是太搞笑了,難道大家會聽一個一名不聞的神棍的指揮嗎?”


    “你什麽意思?”安歌問道。


    高林清了清嗓子,向台下眾人道:“沒錯,我燕蒼三兄弟是來自於燕蒼山,但我們並不是楊公的弟子,隻是大家之前一直誤會在下三兄弟了,我們不予破壞大家的期望都沒有說穿。但是楊公已死,屍骨不存,我兄弟三人在燕蒼山練功多時,現在藝成下山,正是該報效國家,因此才挑頭綁了這些官員!”


    這高林果然不一般,他承認自己並非楊公之弟子,雖然失去一定的公信力,但他們綁了官員是真實的事情,如此誠懇亦會獲得一部分人的支持。


    高林又道:“楊公之能,我等再不能見識。然而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兄弟三人練劍多時,雖然我們於相麵之術輸於這位安兄弟,但我們的劍術,自信還是能贏了大部分人的。相來咱們江湖人,以武服人,若大家再不服,可挑戰劍術。”


    他完全否定了楊公及安歌,將他們撇向一邊。


    安歌哪裏肯服,向眾人道:“這燕蒼三劍客說話不盡不實,來曆不明,大家不能相信他們!據我所知,曹炟精於叢林之戰,若大家硬要跟著三劍客硬闖,隻怕屆時兩敗懼傷,曹炟本無傷大家之心,也不免使大家大受損傷。大家難道真的以為,曹炟戰神之名是虛的嗎?”


    安歌所說的叢林之戰,其實是當初妃子墓事件,她親眼看到了曹炟在林中所設的陷井多麽的厲害,當初曹煜親自率人進入樹林,結果能夠完整走出來的也隻有曹煜,那一次是多麽的凶險,安歌有切身體會。


    這些江湖人士,多數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這次若他們強攻入樹林,若是贏了,曹炟固然沒命,但以曹煜的個性,必將借機殺了這些江湖人為曹煜討公道。若是輸了,這些江湖客的性命送在林中不說,曹炟在民間的聲譽一落千丈,成為百姓心目中的千古罪人,總之,這個局明明就是死局,除了曹煜沒人能贏,然而眾人已經被那虛無的除奸榮譽迷了心智和眼睛。


    對於安歌的話充耳不聞,甚至覺得可笑,“安公子,若是你膽小怕事,也的確不能擔任指揮之責,剛才的一番比試隻當是一場玩笑好了,畢竟安公子也的確有點相麵的本事,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是啊是啊,安公子還是莫要多說了,這次的除奸計劃,一定不會半途而廢的!”


    眼見群情激憤,安歌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隻好又道:“既然三劍客說了,以劍術為準,便相當於在此擺下擂台。台下各位英雄中定有許多劍術大家,不如便上台來校驗一番,也可以讓我等對三劍客心服口服,達到團結一心的目的。否則心不齊而戰必敗。”


    這次她的話得到了部分人的支持,而吳岱反而又站到一邊,閑閑地看熱鬧了,目光卻始終盯在安歌的身上。


    這時候有人悄悄地來到了吳岱的身邊,“大將軍,現在該如何做?是否夥同這些江湖客,趁機殺了曹炟?”


    吳岱道:“不急,你們先去打聽一下,這個姓安的,是何來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機皇妃,暴君的女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容梓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容梓婧並收藏天機皇妃,暴君的女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