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曹炟也撐不了幾招,那聶玉郎武功果然高強,而且對曹炟這“奸王”似乎有血海深仇一般,招招致命,曹炟節節後退。


    安歌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大聲喊了起來,“救命!救命!”


    安歌的聲音一落,從隔壁窗口飛出一支煙花,這支煙花與眾不同,在半空裏發出白亮的光芒。安歌微怔一下,隻見不遠處的黑暗裏,似乎跳起幾條影子,這些人的武功應該是很高強,眨眼的功夫已然到了近前凡。


    安歌心裏一沉,對方若是敵人就完蛋了。


    這些人影到了對麵的屋頂,並沒有立刻衝進來,而是看清形勢之後,首先躍進了安歌的房間,因為他們有四個人,曹炟不知他們是何來曆,扔下聶玉郎把安歌扯到自己的懷裏,長劍橫在二人麵前,緊惕地看著這些黑衣人,然而這些黑衣人卻是目標明確,直奔著聶玉郎而去。


    聶玉郎雖然武功高強,然而對方四人合力,並且對方也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因此才幾招就被壓在劍下抬不起頭來。


    聶玉郎向曹炟喊道:“奸王!就算變成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四人就準備殺了聶玉郎,聽得曹炟道:“留活口!”


    那四人對視一眼,猶豫了下,正在這時,隔壁的打鬥聲似乎越演越烈,聶玉郎被四人中的一個伸手點了穴道,之後這四人很默契地往隔壁而去。而與曹炟護衛戰鬥的三個黑衣人見聶玉郎被抓,當下也不多說什麽,迅速地溜掉了謦。


    兩護衛飛身入屋,護衛在曹炟的身邊。


    曹炟問道:“剛才的信號,是誰放出去的?”


    兩護衛道:“似乎是夏爵爺。”


    曹炟眸光略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會兒,隔壁的打鬥聲也平息,夏炚走進了這間屋子,幫忙的那四個黑衣人卻不見了。


    夏炚進入後,先給曹炟見了禮,這時客棧的掌櫃也探頭探腦的過來,夏炚給那掌櫃扔了一綻金算是賠償,又道:“沒事別讓人上來打擾。”


    掌櫃很識趣的下去了。


    夏炚見曹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他也盡量做出平靜的樣子,“齊王爺,沒想到這些賊子如此大膽,公然行刺。這聶玉郎該如何處置呢?”


    “將他關在籠子裏,一路隨軍前行,以震懾江湖人士。同時讓這廝好好的看看,到底怎麽做才是為國為民。”


    曹炟說到這裏,向兩護衛使了個眼色,兩護衛立刻抬起聶玉郎從窗口躍下,先行回郡府了。


    夏炚又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郡府那麽多人,怎地沒有人出來幫忙?”


    “府內出了奸細,所有人等都被迷暈了,隻有我及兩個侍衛沒事。”


    “原來如此。”夏炚恍然大悟。


    目光向安歌看來,發現她身上依舊裹著曹炟的大氅,想必是沒地兒換衣掌,她很拘促地站在那裏。


    夏炚忽然想到,安歌之前都沒有大聲叫救命,後來叫起救命,卻定是因為曹炟遇到了危險吧?


    當下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


    “夏炚,你問本王的話,本王都如實回答,現在本王要問你一個問題。”


    “是。”


    “剛才來幫忙的那四位英雄,卻去了哪裏?”


    “他們,他們走了。”夏炚道。


    “他們是看到你發的信號之後才趕來的吧?看身手倒不像是普通的兵勇,莫非郡王府養著死士?”


    夏炚臉色微變,忙惶恐道:“王爺嚴重了,此四人不過是府裏的普通護衛罷了,想必是我娘親害怕我遇到什麽危險,因此讓他們一路保護。今夜不過是僥幸,我還真怕那信號發出去,卻沒有救兵趕來呢。”


    夏炚的解釋雖然能夠說得過去,但事實上卻蒼白無力的很。現如今,邾國縣府、郡府及各類府衙配置兵勇護衛都有嚴格的規製,如郡王府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會配給武功如此高強的護衛,也沒有養死士的權力,這樣的護衛都會被養在朝廷或者是王府裏,可這四個人,恐怕武功還要高於王府護衛。


    曹炟沉吟卻道:“不管怎麽樣,今夜是你救了本王。”


    似乎是決定放夏炚一馬。


    曹炟看了眼安歌,終於走到了門外,夏炚也跟著到了門外,安歌趁這個機會,迅速地將衣裳換掉,再走出來時,曹炟尚沒有走,安歌將他的黑色大氅還給他,他接了過來,鼻端縈繞著一縷淡香,知是安歌的女子之香,臉上不由悄悄爬上一抹微紅。


    夏炚察言觀色,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連忙將大氅接了過來,“歌兒,這衣裳都已經被你弄髒了,你該洗洗幹淨再還給齊王呀。”


    安歌一臉茫然,這衣裳哪裏髒了?很幹淨啊!再說齊王似乎不會等她把衣裳洗幹淨曬幹再還給他吧?說不定他今晚就要出發了。


    夏炚又道:“若你不想洗,這種粗活交給我也行。”


    安歌也有點尷尬了,衣裳可能真的


    被她弄髒了呢,訥訥地道:“呃,好,我,我洗完了再……”


    說著伸手就要把那件衣裳拿過來,曹炟卻已經先行探手過來取了衣裳,冷冷地道:“不必了。”


    說完就轉身下樓,忽然又道:“安姑娘,你確定要和夏炚一路回安平郡嗎?需不需要本王派專人護送你?”


    夏炚忙道:“齊王殿下,不必了,齊王殿下的人手已經有缺,如果再調用給歌兒,歌兒怎麽好意思呢?再說,我會好好保護歌兒的。”


    安歌也道:“齊王的好意安歌心領了,但是,不,不用了。”


    曹炟再看了眼夏炚,頗有些不放心地下了樓。


    安歌的腿有些發軟,扶起一把椅子,坐在上麵休息,聽得夏炚道:“齊王都已經提醒你了,今晚南湖郡不太平,讓我們早點走,你非要看什麽風景,吃什麽美食,這下好了,差點小命都沒了。”


    安歌忽然想起曹炟還因為她受了傷,忙道:“夏炚,你有上好的傷藥嗎?”


    夏炚神色一緊,慌忙從懷裏取出一瓶傷藥走到她的麵前查看,“你傷著哪兒了?”


    安歌一把奪過他的傷藥,道:“是齊王爺受傷了。”


    也不等夏炚再說什麽,匆匆地跑下樓去,夏炚急度鬱悶地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衝出去要叫住她,卻見她已然衝到樓下攔住了曹炟,“齊王爺,這傷藥給你。”


    齊王曹炟漠然道:“不勞費心,我自己有。”


    然而目光瞄到藥瓶之上,忽然愣了下,伸手接過了藥瓶,“這藥是——”


    “噢,是我從夏爵爺那裏要來的。”


    夏炚在樓上見此情景,不由苦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曹炟意味深長地往樓上看了眼,終是道:“替我謝謝他。”


    說著,走出了客棧。


    安歌走進來,看見夏炚有氣無力地坐在樓欄下麵,一幅快要死了的樣子。


    她擔憂地蹲在他的身邊,“你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夏炚拍拍自己的胸口,痛苦地說:“我,我受內傷了。”


    “啊?那我趕緊扶你進去休息一下。”


    因為安歌對他難得照顧得殷勤,夏炚心情也真的是鬱悶,就幹脆裝起病來,讓安歌多陪了他一會。然而等安歌都撐不住在他的床邊爬著睡著了,他還是半點睡意也沒有,聽到外麵似有夜鶯的叫聲,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開了門走出屋子。


    隻見一個黑衣人正在走廊的盡頭等著他,“七殿下,尹都頭讓屬下來確定,七殿下是否一切安好?”


    夏炚點點頭,“本王一切都好,就是尹都頭送我的獨門傷藥,被曹炟發現了,恐怕要帶出不少麻煩,而且今日用信號叫你們來幫助,已然暴露了你們,恐怕曹炟他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的。”


    黑衣人道:“屬下會如實稟告尹都頭,讓他提前做準備。”


    “七殿下還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沒有了。”夏炚說完,卻又喃喃道:“我想和尹將軍見一麵。”


    “屬下會稟告尹都頭,看他如何安排。”


    “好,你去吧。”


    “七殿下保重,屬下告辭!”


    另一方麵,曹炟已經回到了郡府。


    府內郡主卻是個膽小懦弱之人,此處略下不表。隻說那些侍衛們,臉上被潑了水以後都清醒了過來,發現曹炟目光冷冷地站在那裏,而周圍還有人未醒來,明顯是遭遇暗算之情景,先醒的眾人立刻跪了下去,“屬下等護駕不力,請齊王責罰。”


    這次是江湖人士插手進來,用的也是下三爛伎倆,讓人防不勝防,所以他並不怪他們。


    隻是今夜,卻帶出了夏炚的事情,讓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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