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聽聞,都冷冷地退開。


    姬小蝶本來是把安歌送回靜園就回的,此時卻本著有熱鬧不看白不看的想法,也跟著走了進來,倒要瞧瞧這一家子人要做什麽。


    恰巧在這時,又來一人,喚了聲,“歌兒!”


    安歌聞聲回頭,便見夏炚正走上來,手中帶提著一籃子什麽東西。


    安歌尚沒說什麽,姬成已經笑道:“原來是夏爵爺,你來的正好,正好,有事請你做個見證呢!”


    夏炚與姬成客氣了兩句,疑惑地看著這群人,“歌兒,出了什麽事了?躪”


    安歌道:“說是來探望寶祿的。”


    夏炚哦了聲,將手裏的籃子遞給安歌身邊的丫頭,“這是我剛才去老廟買的糕點,每十天才賣一次,每次都排不上隊,今兒天沒亮就去了,這才給輪上,就多買了些,歌兒你留著慢慢吃。”


    姬靜姝的目光落在籃子上,腦中忽然出現在安平郡時,夏炚自巨蟾口中救下她的事情,她確定那時候夏炚是被她所吸引的,否則他為什麽要冒生命危險救她呢?若不是安歌,此時她至少也是夏爵爺的夫人,何至於倫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可惜沒有人把注意力投在她的身上,沒人注意到她眼中的怨毒。一行人到了廳中,安歌吩咐上茶。


    姬成卻擺擺手,“茶就不喝了,說正事。”


    安歌點點頭,“是要去探望寶祿嗎?我讓丫頭去問問,他此時是否醒著。”


    姬寶祿每日睡著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多,陳生說這是身體恢複的必要經曆,睡眠更有助於他的病情,因此一般情況下,安歌不讓丫頭去打擾他,盡量使他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去睡。


    卻聽得姬成道:“快把他叫醒,歌兒你之前不是讓為父辦三件事嗎?這第一件事,為父已經答應你了,年後回安平郡必定會好好的安葬你娘同時將她以我姬成平妻身份寫入家譜。為父今日來,就是為了這第二件事來的。”


    安歌看了眼姬靜姝,見她低垂著眸子,根本看不清她什麽表情。


    安歌道:“此事倒也不急。”


    姬歡忙道:“七妹,你雖不急,可你畢竟是女流之輩,能護得了那皇族之物?且旁邊說不定有人會覬覦,你說爹能不急嗎?”他說這話時,目光明顯地瞟了下夏炚。


    似乎還怕安歌不明白,姬歡又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歌兒你行事可得小心些。”


    夏炚穩穩地道:“姬公子你是在說本爵嗎?也是,你們一直居在安陽城,有些事可能不知道。歌兒是早在安平郡的時候就已經嫁給了本爵,是本爵的八夫人呢!我倒不知道歌兒保著什麽皇族之物,就算是有,她即是嫁給了夏家,就是我夏家的人,那東西也該是夏家的,跟你們姬府卻沒有什麽關係了。”


    他這話說的堂而惶之,卻聽得姬靜姝一聲輕笑,“夏爵爺你忘了,你們郡王府早已經休了安歌,此時安歌仍是姬家的人,況且,安歌得了金書鐵券,此事人人皆知,夏爵爺莫非在裝傻?”


    夏炚倒聽得愣了下,實在沒想到他們上門來,居然是要奪安歌的金書鐵券,當下對這家人真是不屑極了,口中卻道:“是嗎?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郡王府休了歌兒?”


    “當時有休書一封。”


    “那麽請姬五小姐將此休書拿來本爵欣賞一下。”


    其實休書是被皇帝曹煜拿走了,姬靜姝自然燭拿不出來,這時候不由氣結,卻又道:“不管怎麽樣,郡王府休了安歌此事,有皇上可以作證,假不了的。”她將皇上搬了出來,自以為別人都不可能再反駁了,因此略有些得意。


    安歌卻道:“沒錯,我已經不再是夏爵爺的八夫人,可我也不姓姬。此物歸屬由我自由安排,我可以將它贈送給我的親人,也可以贈予我的朋友。夏爵爺是我的朋友,若是他需要,我自也會贈出,又有什麽不可以?”


    “你——”姬靜姝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姬成道:“好了好了別吵了,能吵出什麽結果?靜姝你莫要多嘴多舌,需要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夏爵爺豈會覬覦這種東西?你也太小看夏爵爺了。”


    姬靜姝被父親當眾責罵,頓時麵紅耳赤,卻隻能說了聲是,剛剛要退下,卻聽得姬成又道:“靜姝,你現在說說,有關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是說輪到姬靜姝說話了,旁邊的姬小蝶見這父女二人如此好玩,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這笑聲很輕,卻像一根利箭,刺破了姬靜姝最後的尊嚴,她低垂的眼眸裏凶光乍現,向姬小蝶看了眼,之後又低著頭道:“是,爹。”


    等抬眸時,她已經神色如常,道:“關於寶祿中毒事件,這件事的始末,我很清楚。”


    夏炚忽然道:“這件事難道不應該讓寶祿在場嗎?”


    他話音剛落,隻聽得一個聲音傳來,“夏大哥,我已經來了。”


    原來姬成他們一群人來到靜園,到底還是驚動了姬寶祿,其


    實姬寶祿也很想見見自己的爹,他有好些日子沒去宮裏看他了。因此硬撐著起身,坐在輪椅上,由丫頭們推到大廳來,而太醫陳生貼著跟隨著。


    等他進入了大廳,眾人皆向他打量,對於他的變化有些驚訝。自他入宮治療,留在眾人心目中的就是一個胖胖的少年,漸漸變得瘦肖,麵色常常青白,眼窩深陷,瘦是瘦了卻讓人一眼看出就是個孱弱的病人,命不久亦的感覺。


    然而現在,他雖然還是瘦,然而卻不似先前那樣瘦的脫了形,雖然也不能說是神采奕奕,然而卻是唇紅齒白,麵色白晰,微透紅潤,顯然是調養的很不錯。


    原本令人有些厭惡的眉目居然也變得清秀好看起來,他現在才十三四歲,再大些,必然要長成一個美男子。


    夏炚道:“寶祿,你的身體倒是見好了。”


    姬寶祿笑著道:“嗯,謝謝夏大哥關心。”


    又將目光落在安歌的臉上,笑得像陽光般溫暖,“姐,你回來了。今兒早是去哪了,讓我好一陣擔心。”


    他現在直接把稱安歌為“姐”了,而不是“七姐”,在姬靜姝聽來很是刺耳,不由微擰了眉頭。


    安歌笑了笑,“跟小蝶去外麵逛了會兒,這不回來了。”


    姐弟二人說完話,姬寶祿才向姬成道:“爹來了。”


    姬成麵色稍緩,嗯了聲,“寶祿,你身體好了,爹也很高興。”


    姬寶祿又看了眾人一眼,這才道:“剛才五姐說,要把我當時中毒之事的真相說出來,其實我也很想聽聽五姐會怎麽說呢,五姐,你開始說吧,大家都聽著呢,莫要因為我而耽誤了正事。”


    姬靜姝的臉色很是難看,喚了聲,“寶祿,我……”


    “靜姝,你快點說,莫要再猶豫。”姬成不耐煩地催促。


    姬靜姝無奈,又深深地看向姬寶祿,然而他不知何時,已經挽住了安歌的手,姐弟二人皆鎮定地坐在那裏,竟莫名把這一屋子人的氣勢都壓了下去。


    姬靜姝咬了咬唇,道:“其實,其實寶祿是自己中毒的,那天是他自己吞了烏頭堿下去,導致中毒。”


    尚書府的人自是已經知道此事了,所以神情都很平靜。


    夏炚對於此事多少有些自己的看法,也有可能早已經猜到,所以也不驚訝,反而是姬小蝶感到非常錯愕,“怎麽可能?哪有人自己會吞烏頭堿的,聽說這藥吞了可是難受得緊,就算是想自殺的人,也不可能選擇自行吞服此毒。”


    姬靜姝此時已經不敢看姬寶祿,若對上姬寶祿平靜的目光,她定然是無地自容。


    安歌剛想要說什麽,便聽得姬寶祿道:“姐,寶祿有話對你說。”


    安歌其實已經猜到姬寶祿想說什麽,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吧。”


    二人到了隔壁的靜室,安歌道:“寶祿,事情的經過我大概已經猜測到,那日的確是你自行吞的烏頭堿,然而卻是你五姐哄你吞的對不對?目的不過是要借你病的機會而離開安平郡而已。她拿你的性命做賭,你不能再縱容她,這次不能放過她的。”


    姬寶祿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淚霧,忽然向安歌跪了下去,“姐,求你再饒五姐一次!”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這麽狠毒,幾次三番要害你我,我不可能再饒她。”安歌扭過頭冷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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