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姬燁妤並不知自己給安歌的八字其實與敬和皇妃的八字是相同的,確定了這件事,安歌的心頭刹那間又升騰起許多新的疑問。又想,或許皇後娘娘的妹妹真就是與曾經的沈婥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呢?畢竟,有相同八字的人雖然少見,但也還是存在的崾。


    但是一個人降生,除了先天的八字外,還有先天的根基,先天根基指的是父母所持業力及能力,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家族的興衰運勢,這些東西都能夠影響其人的後天運勢,所以即使八字一樣,由於先天根基不同,一生命運的過程便不盡相同,但是最終還是會九九歸一,就算不是同樣的心情和境遇走完一生,但有可能是同樣的結果。


    因此亦有兩個生活在完全不同環境和不同地方的人,最後發現他們的經曆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有可能同時喪夫,喪子,喪妻,亦有可能在同一天成親,或者是發生別的重大變故,甚至會在同年同月同日死去,正是因為他們擁有相同的八字,當然亦有那心性特別堅定,不甘屈服於命運而能夠自行或者在外力的幫助下逆天改命之人,將會脫離原本屬於自己的生命軌跡。


    可是,安歌自問自己並不屬於這類人,而且就算她真的脫離原本的生命軌跡,親曆的生命軌跡亦與現在所持八字推演出來的過程及結果偏差太大。


    一時想不通,當下便不再糾結此事,更擔憂的依舊是有關自己是否還可以做風水師的問題。


    姬燁妤卻是極善於察言觀色的,已經看出安歌愁眉不展,另有心事。


    這次沒有等到她開口,安歌已經問道:“皇後娘娘,你即讓我尋找您失散的妹妹,可以說說當年的事情嗎?你們因何而失散?”


    姬燁妤猶豫了一下,終於道:“這件事原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在皇上登基之時,雖然還未給陳留王翻案,但是已經默認陳留王之事可能有所冤屈,因此眾人都不再忌諱有關陳留王之事。而本宮,其實並不是姬家的女兒,而是陳留王遺孤。”


    姬燁妤所說的這段遺事,安歌亦是有所了解的,她忽然想起她被殺的那個雨夜,曹煜所說的一句話,他說:“我從開始即知你終究會是我的敵人,我怎會愛上你?姬燁妤是陳留王遺孤,陳留王於我有恩,燁妤有這樣顯赫的身世,兼又漂亮,溫柔,哪是你這樣的山間野女可比的,我自是會封她為後。”


    似乎姬燁妤能夠當上皇後,正是因為陳留王對曹煜有恩,因此才會封陳留王遺孤姬燁妤為後。


    而關於陳留王當年叛國之舉據說是這樣的,陳留王尉遲風因一已之私,將邾國機密出賣於戎盧,導致邾國與戎盧一戰,邾國損兵折將達到十三萬人次。大戰之後,陳留王的反判之舉暴露,因此被滿門抄斬躪。


    安歌所知的隻有這麽多……


    隻聽得姬燁妤又道:“你一定很好奇,陳留王一門不是因為叛國罪,尉遲一族上下三百餘口悉數被斬,怎麽又會有一遺孤出來?其實事情又簡單,是有人在那種關鍵的時刻,救了我。”


    “我是陳留王唯一的女兒——尉遲靖,後被姬家收養後,才改名姬燁妤。”


    “當時陳留王妃讓陳留王身邊最得力的護衛上官軒護送我出逃,與護衛上官軒一起出逃的還有其夫人及其……女上官夜……”說到這裏,姬燁妤忽然撫額,再抬眸時,便見她麵色略微蒼白,似乎那段回憶於她來說是非常痛苦的。


    安歌見狀,忙道:“皇後娘娘,若是感到不舒服,可以下次再說。”


    “不,還是讓本宮,一次說完吧……”


    姬燁妤喝了口茶,平息了下翻滾的思緒,又道:“其實當年本宮與……與上官軒之女的感情已經很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但是當時的情況真的很嚴重,後有朝廷的追兵,前有曾經陳留王生前得罪的那些小人攔截,就憑上官叔叔一個人,能帶我們出來實在已經是艱難。


    後來,上官叔叔終於雙拳難敵四手,受了重傷。後來,更是,更是……上官叔叔戰到最後一刻,流盡了身上的鮮血,才讓我們有了再次逃命的機會,上官夫人於是帶著我們兩個小女孩繼續逃命,最後,為了給我換取生機,上官夫人在半路的時候,將,將她們其中一個,交給了那些人,因為都是女孩子,又差不多大,最後終於……蒙混過關,保住了我……”


    大概是因為犧牲了對方,才保住了自己,姬燁妤滿目愧疚和痛苦之色,又喃喃道:“如果事情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允許為了自己活命而犧牲他人的事情發生!”


    姬燁妤說到這裏,卻馬上又道:“不過她一定沒死,這些年來,本宮都有夢到她,她一定還活著!”


    安歌點點頭,暗忖,這上官夫婦二人真是很偉大,在那樣的時候,拚了命的保護舊主遺孤,舍棄了自己的性命和親生女兒……


    若當初那尉遲靖真的被其母交給了“那些人”,生還的可能性應該很低微,甚至是沒有。


    可惜如今,自己的卜算出了大問題,不能尋找出事情真實的答案。


    想到這裏,一臉懊惱


    。


    “歌兒,若不是我,上官叔叔的女兒上官夜就不會下落不明,她應該還好好的生活在自己的娘親身邊,所以歌兒,你一定要幫我找出她來。”


    安歌有點心虛地點點頭,“我自是會盡力而為的,隻是,隻是,我怕是……”


    姬燁妤笑道:“我相信你!”


    見安歌依舊愁眉不展的模樣,道:“好,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而人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找到的,這一點本宮看得很透。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把心情放輕鬆一點呢?而且本宮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不會就一直這樣對著本宮吧?我們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吧。”


    “什麽事,才是有意思的事呢?”安歌有些茫然。


    “這樣吧,你再為本宮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吧!”


    安歌心頭微微一沉,如今她可能卜什麽都不準了。


    姬燁妤又道:“你便幫本宮卜一卜,本宮這段時間有幾次的出宮機會?”


    安歌想了想,忽道:“皇後娘娘乃是貴人,安歌怎可隨意拿皇後娘娘來試練?這樣吧,不如我們去街頭為那些百姓卜算,順便還能賺點兒小錢。就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否能放下架子,願意和安歌去街頭玩上一玩呢?”


    “歌兒你真聰明,這事太有趣了,本宮沒有不願意的理由!走,我們立刻出發!”


    二人說走就走,立刻往街頭而去。


    一個時辰後,熙熙攘攘的安陽城街頭,多了一個卜算命運及堪輿風水的攤子,攤子前坐著的竟是個瘦肖的少女,不知道為什麽,她一本正經的模樣,不但讓人無法產生信任,甚至還感到有些滑稽。


    皇後姬燁妤畢竟還是害怕被官員或者百姓認出來,有失國體,因此在安歌身後的酒館二樓要了陽台上的位置,居高臨下地觀察著。


    人們來來往往,卻並沒有人在此攤前停留。


    安歌一直在喊:“算命嘍,算不準不要錢。”


    “尋陰宅,看陽宅,風水好命才能好唉,大家都來看唉……”


    她喊得嗓子都有點幹了,還是沒有人願意在她的攤子前停一停腳步。


    就在兩人稍微有點泄氣的時候,忽然有一綻元寶扔在攤子上,“算不準不要錢是吧?我來就試試,大家都來看呀,且看看這個女子有什麽本事,敢在這裏擺攤兒!”


    安歌抬眸一看,就見麵前站著的正是何佟之,此時她滿目的挑釁,嘲諷地道:“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結果就是倫落到替人算命賺錢的地步啊?也好,這綻銀子就給你了,你且來幫我算算,我什麽時候才會死啊?”


    她能問出這種問題,已然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因為若是真的算出她何時死,她定會說你這死算命的,沒事咒人死!


    若說算不出她何時死,便是自砸招牌,那麽這攤子也就擺不下去了,安歌所麵臨的也將會是除了這些百姓之外,宮內所有人的質疑。


    想到這裏,安歌決定還是把這一切,交給上天決定。


    她拿出紙簽和筆墨,遞給何佟之,“還請姑娘寫下自己的庚帖。”


    何佟之倒是爽快,大筆一揮,寫好了交給安歌,安歌看了一眼,便在心裏細細地推演起來,然而過了好一會兒,見她依舊在推演,沒有說任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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