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又用到了安歌,安歌於風水堪輿方麵的能力,再次派上了用場。


    她用半天的時間,選好了方位,那是一處位於北方高地的地方。老虎寨及所有的沌洲百姓,在齊王曹炟出麵請官府組織疏散的情況下,於三天後全城四萬多人全部遷到這個北坡之上,因為時間緊迫,也不知道火山噴發到底會造成多大的後果,這裏或許隻是個暫居之地,因此就沒有另行起名,就叫“北坡”。


    所有人都住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


    曹炟的帳蓬是在靠邊緣的一個僻靜之處,安歌走過去的時候,正見到沌洲的官員從他的帳蓬裏走出來,見到安歌倒是很恭敬地打了聲招呼,“安姑娘來了。”


    安歌向他們點點頭,走進了帳蓬犬。


    隻見曹炟正靠坐在矮榻上,一襲白色的衣裳,使他如一朵剛剛綻放的潔白的荷花。此時他微閉著眼睛,如同睡著了似的。


    安歌本不擬打擾他,卻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道:“我在沌洲的事情,肯定很快就會傳到皇帝的耳中,你猜他會怎麽做?踺”


    安歌道:“他會叫人來殺你。”


    她說的這麽直白篤定,讓曹炟微怔了下。


    二人沉默了半晌,安歌道:“其實我們何必等他來殺我們?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今晚我們就離開這裏,讓他們撲個空好了。”


    曹炟笑著點點頭,“看起來你完全站在我這一邊了。”


    安歌笑道:“你別臭美了,隻是你是我的殺母仇人,我害怕你死在別人的手中,我不能親手報仇罷了。”


    其實安歌越來越懷疑,安母之死另有內情。


    因此她這麽說的時候,並沒有真的將曹炟當成是仇人。


    曹炟也感覺到她語氣裏的變化,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卻聽得安歌又作死道:“我隻有一件事很好奇,你明明不是那蠻漢溫力青的對手,最後卻是如何將他收拾的服服貼貼的?唉呀,我想著,是不是因為他耽於美色才會讓你得手?一定是這樣了對不對?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呀,有張美貌的臉,真是比什麽武功啊,武器啊都實用的多呀!”


    她的話音還沒落,曹炟已經向她扔過來一個茶杯,“滾!”


    她也不強留,哈哈笑著趕緊跑了出去。


    晚上的時候,安歌來到溫朗月的帳蓬裏,她卻不在帳中,經過詢問留在帳裏的丫頭才知道她在前麵的空地上。安歌找過來,就見老虎寨中人都聚集在空地上,溫朗月的麵前幾隻大箱子裏裝滿了銀兩,此時正在挨個的給他們派發。


    末了,這些人都跪了下去,眼含熱淚,“大小姐,就此別過!”


    “大小姐保重!”


    相比之下,溫朗月反而冷靜平淡的多了,道:“你們都走吧,各自去尋找自自的前程吧,老虎寨走到今日,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該是卸下重擔的時候了!”


    眾人聽了,都漸漸地散開。


    “溫寨主……”


    “別再喚我寨主了,老虎寨從今天開始將不存在了,我想過了,祖輩們留下來的祖訓我們的確應該遵守,但這些東西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了詛咒。我不想讓我哥哥的這種事再發生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再是一百年前的情況了,現在的沌洲自有齊王爺這樣的人去護佑,不再需要老虎寨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安歌道:“我是來向你道別的,今晚我們要走。”


    溫朗月微怔了下,“這就要走嗎?這麽快。”


    安歌點點頭,“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溫朗月吸了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好,那祝你們一路順風。”


    安歌笑了笑往前走去,就在這時候,卻又聽溫朗月道:“安姑娘,我可以和你們一起走嗎?”


    安歌轉過身看著她,不置可否。


    溫朗月走到安歌的麵前,忽然對著她跪下去,“朗月的哥哥已經死去,老虎寨也不存在了,朗月心無牽掛,孑然一身。若不是安姑娘,老虎寨已然闖下滔天大禍,這輩子也無法孰清這罪,安姑娘對我老虎寨的大恩大德無以報,朗月願做牛做馬,此生為安歌鞍前馬後,報答姑娘。”


    安歌哪敢受她這樣的大禮,連忙將她扶起來,“別這樣,朗月,你說的在嚴重了,再說,此事最大功勞乃是齊王爺。”


    溫朗月的眸中閃過一抹羞澀,訥訥地說:“當,當然,也必須要報答,報答齊王爺的……”


    安歌隻當她是不好意思,笑道:“既然你這麽說了,我若是不帶著你豈不是不盡人情?你就跟著我吧,我也不需要你鞍前馬後,我們姐妹相稱好了,隻不知是你大呢還是我大?”


    溫朗月驚喜道:“年歲自是我大些,但是我願意叫你姐姐!”


    “這怎麽可以,這不可以……這樣吧,我還還是彼此直呼名字吧,更親切隨意些。”


    “好,那就這樣吧。”溫朗月也覺得這個意見挺好。


    二人


    略微收拾了些東西,就一起往齊王曹炟的帳裏走去,進了帳,卻見裏頭冷冷清清,矮榻上的被子疊得很整齊。


    安歌前前後後帳裏帳外找了一大圈,也沒見曹炟,不由微蹙眉頭,擔憂起來。


    最後在帳子外麵截到了之前伺候曹炟的丫頭,問道:“齊王殿下人呢?”


    丫頭答道:“他已經走了。”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大約一個時辰前。”


    溫朗月也不由地焦急,“他還受著傷呢?怎麽能一個人走?”


    安歌卻冷靜地道:“也是,他是必定會一個人走的,他大約是不想欠著誰的情吧,畢竟和他在一起,還是太危險了。不過他再走,也不過是去向安陽的方向,我們也向安陽而去,到了安陽,總還會有見麵的機會。”


    說完,向溫朗月道:“我們走吧。”


    二人不再多說什麽,另駕一輛馬車,連夜上路。


    清晨的時候,樹下的馬車微微晃動了下,安歌首先下了車。


    接著溫朗月也下了車,一下車就開始注意路上的車痕,“齊王必須也是走這條路的,這條車痕便是他的馬車留下的。如果我們繼續加快速度,應該很快就能追到他了。”


    安歌卻是看著沌洲方向,隻見那裏起了一股很大的青煙。


    腳下的大地忽然晃動起來,溫朗月被嚇了一跳,連忙扶住車轅,大驚失色地道:“這是怎麽了?”


    “火山噴發了。”安歌淡淡地道。


    與此同時,北坡上的所有百姓也都看到了這一幕,隻見圍棧處忽然崩烈,無數的石塊混著噴湧而出的火紅炙烈的岩漿往山下傾泄,過處所有的一切盡被焚毀,整個沌洲城都被火紅的岩漿迅速淹沒。


    天威赫赫,天地無情,人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第二卷《火龍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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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城內,鬧市。時節已經是初冬,陽光明媚,然走在街道上的人並不曾感覺到有任何的暖意,嗬口氣出來都凝結成霧。


    就算安歌很會享受,一路坐著馬車,食物也不曾有缺,但如此近一個月的路程,還是骨頭架子都快散掉了,溫朗月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她的精神很好,一雙眼睛目光灼灼,興奮地往外麵看著,“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熱鬧的地方呢!比起沌洲內更熱鬧!”


    其實安歌倒沒覺得,也因為她對這裏很熟悉了,曾經的記憶還那麽鮮明未曾淡去,這裏有太多的傷痛回憶,她因此隻是沉沉地躺在車裏,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就是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一覺。”


    “去哪裏?”


    “當然是龍鳳客棧,別看這個客棧不太大,卻是鬧中取靜,環境好到不得了,而且掌櫃的人很好,一定會好好招待我們的。”


    “你怎麽知道的啊?你以前來過安陽?”溫朗月有些兒好奇。


    “聽說的,聽說的啊,這麽出名的地方,當然是有人到處為它做免費宣傳了!”


    溫朗月點點頭,向馬車夫道:“那就問道兒,我們先去龍鳳客棧安頓下來。”


    ……


    一會兒,溫朗月看到一位錦衣公子騎著大馬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遠看便覺得異常俊美,慢慢地走近了才發現是個龍章鳳姿,天質自然的美少年,此時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不知道是在找著什麽人。


    溫朗月有點兒感歎,這安陽不愧是邾國的都城,街道上隨便一個少年,都能美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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