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店夥計端上幾樣小菜和一盤牛肉,一盤魚,還有一屜熱氣騰騰的小饅頭及一壇子酒。


    安歌連忙拿過酒壇給曹炟先倒了一碗酒,放在他的麵前,“不知道那位姑娘被抓到老虎寨會怎麽樣啊?我想肯定沒有什麽好結果吧,否則那姑娘為何哭的那樣慘?”安歌一臉研究的神情。


    曹炟看了看眼前的酒,卻不喝。


    安歌道:“喝呀!”


    曹炟卻是拿過酒壇子,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安歌倒的那碗,重新推回到安歌的麵前犬。


    安歌猛然想起了什麽,不由鄙視道:“我明白了,你是害怕我在你的酒中下毒,沒想到堂堂齊王爺,也會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


    “那你最多也隻能算是女子之腹!”曹炟究正了她後,喝了碗中酒,又繼續道:“我記得,你是想殺了我給你娘報仇。但是你要明白,你要憑本事來殺我,而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我會防著你。踺”


    他如此坦白,安歌點點頭,對他的欽佩之情又多了幾分,一般男子就算是防著一個女子,也絕不會說出口來,因為他們太要麵子。而曹炟這樣身居高位的男子說出這種話就更難,若被人聽了去,隨時會拿他要防著一個女子這種事而笑話他。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是這麽坦白的一個人呢?


    其實關於安母被殺之事,安歌這幾天在路上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有頗多可疑之處,此事還要再三調查過後才能下最後的結論。當下也不勉強,各自倒酒喝了起來。


    一會功夫,旁邊幾個台上也都有了客人,安歌聽得自己身後那一桌兩個男人正在聊剛才街頭的事兒。


    “……你以為,那女子被搶去,是因為老虎寨寨主好女色?大錯特錯,說起來這老虎寨在咱們沌洲這地界兒,盤踞多年,向來與沌洲城內百姓相安無事,前些年附近來了股逃兵,在這裏做威做福,若不是老虎寨,咱們沌洲不知道被禍害成什麽樣……”


    “這麽一說的確是,之前還有些老大娘做了衣服鞋子什麽的送到老虎寨……真沒想到他們現在變成這樣。”


    “這也不盡然,自古以來的各朝各代,都是初立時令人敬重,末了卻是花天酒地,胡做非為,硬把個王朝給弄垮了,說不定是老寨主已然亡了,現在是他的兒子任頭頭了呢?所以有這種變化也不奇怪。”


    “可再這樣下去,沌洲定要被禍害的不輕。”


    ……安歌邊聽邊大口吃飯吃菜,待聽得差不多了,肚子也飽了,一抬頭卻發現曹炟根本沒動筷子,他似乎也在靜靜地聽那些人說有關老虎寨的事情。安歌眼珠子一轉,向他低聲道:“說起來這老虎寨也是夠厲害的,居然能當著堂堂齊王爺的麵搶人。”


    曹炟瞥了她一眼,“有話直說。”


    安歌放下筷子認真起來,“我早上進入沌洲城的時候,在城外呢停駐了那麽一會兒,那時我就看出來,這沌洲城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就是有點兒奇怪,城北方向似乎有異象,今天明明是個很好的天氣,和風萬裏,碧空如海,可北邊兒去似有一塊烏雲不去,雲頭黑氣騰騰,而且來勢洶洶,隻怕是這麽一個有魅力的老城,便要毀了。”


    曹炟見她說的煞有介事,腦海裏忽然出現曾經的一些片段,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沈婥風華無雙,那時候他與曹煜,一起帶領一支軍隊,去征討邊境小股敵軍……


    “……五殿下,您瞧遠處那片開闊地,平坦,一眼就能看清四周的情況,表麵看起來的確沒有什麽危險。但是我已經卜出,這裏乃是一處極凶之地,若是我們的大部隊由這裏開進,必然損失慘重,所以我們應該從另一條路走。”


    沈婥說話的時候,耳旁的珠花微微地晃動著,曹炟當時有伸手想扶一下那珠花的衝動。


    一個小兵到了跟前,施完禮後說:“屬下已經由那片闊地返回,一切正常,未發現可疑!”


    曹炟點點頭,長劍往前一揮,“我們就從這條路走,進發!”


    然而沈婥一下子擋在了他的馬前,就好像今日安歌擋在老虎寨馬匪的馬前一樣。當時的沈婥目光灼灼,一字一字地道:“五殿下,這次的征討任務是由您與四殿下一起負責的,本來你執意要走這條凶險之路,我沒有理由攔你,但是如果你的失誤造成的損失,卻需要由四殿下與你一起承擔,這對四殿下來說太不公平了,對這些士兵也不公平。”


    曹炟看了眼曹煜,他似乎很信任沈婥,一句話都不說,隻是靜默地站在沈婥身後。


    曹炟不喜歡這種情形,微微惱怒,道:“可是目前沒有任何理由讓我放棄這條路,而去繞道多走兩三天的路程。你知道不知道十萬大軍,一天的消耗是多少?每一秒都是需要花銀子的,人力,物力……當然這不是你這樣的女人可以算出來的。”


    “可是再多的人力物力也沒有人命重要,人若是沒了,這次的任務就真的失敗了,一路上的所有消耗都不值得。但人在,打了勝仗,一切都值得了。”沈婥如是說。


    “可是本殿


    下執意想要走這條路,你說怎麽辦呢?”


    “那就請五殿下繼續派人探測,直到萬無一失。”


    二人正在掙執不下時,曹煜說話了,“沈姑娘說的有道理,小心無大錯,就派人繼續探測吧。”


    曹炟這次派了四路人,共十六個人,每人拉開十幾米的距離,平鋪形式往前路細細探去。


    直走到幾百米之外,依舊沒有任何問題,綠油油的草地,如毯子一樣,和風習習,根本就是一個繼續行軍的大好天氣。


    那十六個人到了闊地的盡頭,向這邊揮手,示意沒事。


    曹炟正準備下令,軍隊繼續如常前進時,那十六個人忽然就有了變化,首先,他們忽然變成了白色,接著白色褪去,變成了十六個立在那裏的骼髏,他們的眼睛變成了黑洞,他們的身上再沒有一塊皮肉,白骨森森,卻還保持著站立在那裏的模樣,之後似有一陣風吹過,那些骼髏便如粉沫般,忽然化於空氣中……


    “是白蟻!”忽然有那行軍經驗比較豐富的老兵忍不住出聲驚呼起來,這讓曹炟也不由吃了一驚,早聽說有些荒原之上有這種食肉白蟻,過境處寸肉不留,非常可怕。


    曹炟等人因為騎在馬上,視線更遠些,這時候就見闊地上有一道白色的線向這個方向推進,這條白線越來越粗,越來越粗,有些老兵開始後退,臉上的神色非常恐懼,曹炟馬上意識到,今兒自己的麵子是保不住了,立刻揮旗下令,迅速後退五裏……


    ……


    這是曹炟第一次出征,原本想好好表現,卻被一群螞蟻追得落荒而逃,給他赫赫的威名上,留了道不太光彩的痕跡。


    但這個結果,畢竟還是比軍隊進發到闊地中,盡數被螞蟻吞吃了要強上許多。在逃到安全的地方後,曹炟因為風寒入體,忽然病得很嚴重。曹煜將這事稟告了父皇曹項,曹項於是勒令曹炟回宮休養,放棄這次的任務。


    就這樣,曹炟被很強硬地送回了皇宮。


    後來,曹煜回來了,而沈婥徹底成為了他的女軍師兼風水師,沈婥對他死心塌地的忠誠著。


    曹炟有時候會想,如果那一次,他從開始就聽從了沈婥的意見會如何?那麽一定不會給沈婥留下剛愎自負的印象,其實沈婥不知道,他隻是利用任何可利用的機會,和她多說幾句話而已。就好像調皮的小男孩,越是喜歡這個女孩子,越喜歡逗她。


    又想,如果那一次自己不生病,又會如何?


    或許沈婥不會那麽快就歸於曹煜的麾下,那麽她是否會有不同的命運?……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他自小就是那個身體羸弱,被別的皇子暗暗嘲笑的人,他雖有戰神之名卻從未真正的上過戰場,唯一的一次機會,居然還半途被送回宮中。


    不但是沈婥,任何一個女子,也會選擇曹煜,而不會注意到他這個沒用的人吧?


    是的,沈婥後來有一次這樣說他,“你真沒用!”


    安歌也這樣說過他。


    曹炟的思緒如此紛紛亂亂,根本沒聽見安歌說什麽,後來還是安歌在桌子上擺什麽風水圖的時候不小心把酒碗弄到地上,碎裂聲讓曹炟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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