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星看了一眼冬靈,冬靈臉上揚著笑容任由他打量著。其實心中卻已經有些打鼓,大少爺的眼神怎麽有點瘮的慌。


    深深的再次看了一眼冬靈後,夜琉星帶著元寶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進去後,正瞧見冬雲端著蜜餞喂著柳姨娘吃下,托盤裏還有一個剛喝完的藥碗……


    “大少爺……”冬雲扭頭看到夜琉星進來後,打了個招呼。柳姨娘看到夜琉星出現在自己房門的那一霎那,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掙紮的就要從床上起身,頭上繡著的牡丹富貴圖的抹額在黑夜中格外的漂亮。


    “星兒……”柳姨娘讓冬雲扶著自己,就要走到夜琉星的麵前,看著柳姨娘蒼白毫無血色的麵容,還有那虛弱幾乎快要喘不過氣的模樣,到底是母子夜琉星做不到漠視。


    幾步上前,夜琉星走上前扶著柳姨娘:“姨娘身子弱,還是躺在床上吧……”說著便朝床邊走去。


    柳姨娘看著夜琉星如此關心的模樣,嘴角彎起一抹弧度隨後虛弱的說道:“你這孩子,天色晚了還跑來做什麽?若是讓人瞧見了,隻怕又要說了……”說完似輕歎一聲。


    “大姐姐聽說姨娘身子不適便讓我來瞧瞧,就算姨娘把我賣了可還是改變不了咱們的關係!”夜琉星把賣了加了重音。果然見到柳姨娘麵色僵硬,臉上的笑容也硬了幾分。


    “你這孩子,但凡當娘的都不願把自己的孩子賣了出去。更何況你還是娘的兒子,日後的仰仗……”柳姨娘眼圈泛紅,看著夜琉星:“我知曉你對賣你這件事還是記恨姨娘的,可如今看你在大小姐身邊過的日子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比起姨娘現在的日子,當初賣了你也算幫了你……”說完又是一陣輕咳。


    這話或許以前夜琉星聽了不覺得有什麽,可如今他卻覺得姨娘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告訴他,夜琉璃一直在苛待她和那兩位姐姐。


    “姨娘,你的身子如何了?”對於這個話題夜琉星不想再說,隻想轉移話題。


    柳姨娘的眼睛閃了閃,隨後笑著安撫:“沒什麽大事,星兒不必放在心上……”


    “大姐姐前個看我學習用功特給我兩個金葉子,姨娘就拿這個去買些補品補補身子吧!”夜琉星從口袋中取出兩片金葉子。


    柳姨娘看到這金葉子,頓覺複雜。自己所生的大女兒,一直最得自己的心,可卻從未拿出實質性的東西送給自己。而二女兒一直不得她心,自然是什麽都不會有付出。倒是這個小兒子,曾經紈絝,不學無術卻沒料到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時間,柳姨娘感觸良多,望著目光再也沒有以往那種懶惰,渾噩的目光,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星兒,不管你大姐姐如何對你,你要記住姨娘和你的二姐姐,三姐姐才是你真正的親人!你大姐姐自打受傷醒來以後就像換了個人,姨娘到現在都沒有琢磨不透她在想些什麽,你可別上當了……”柳姨娘怎麽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個小賤胚從自己的手中買走星兒總不至於是為了讓他好好學習吧?這事她可不信那個小賤胚會有那麽好心!


    “姨娘,大姐姐沒有你說那般!”夜琉星一聽柳姨娘說起這個話題,頗有些頭疼。


    柳姨娘不傻,豈會聽不出自己兒子在維護那個小賤胚的意思?再看自己的兒子一臉不耐的模樣,柳姨娘心驚隨後笑著說道:“是是是,星兒說的事便是吧!”


    “姨娘,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明個我還要上早課,先回去了……”夜琉星不想繼續剛才話題,起身對著柳姨娘告辭也沒有再給柳姨娘說話的餘地,轉身帶著元寶離開。


    柳姨娘看著夜琉星離開,胸口又開始隱隱發疼。冬雲看了忙上前忙著她順著氣,總算 好過了一些隔壁又傳來奶娘痛苦的嗚咽聲……


    一聲聲的哀嚎,口不能言讓奶娘幾乎想求死。現在的她還不如死了算了,不至於躺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這個世間真的有後悔藥,她一定要吃一把。若是知道自己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就算讓姨娘從此對自己心生嫌隙,也不會接下這活。想到這裏,奶娘的眼淚就好像決堤似的……


    冬靈和冬雲兩人看著柳姨娘的麵色漸漸變差,便有一人退了出去很快隔壁再也沒有傳來聲音。


    “姨娘,時候不早還是快點安歇吧……”冬雲小聲的勸慰著。柳姨娘的麵色還有些蒼白,可她也知道自己這般還不如睡下,隻好還能給自己一些時間想想對策。那個小賤胚已經把京兆尹請來了,她擔心那個趙大人會順藤摸瓜摸出自己小動作來。不光如此,她更擔心曹七會不會活著?!


    夜色漸濃,很多黑暗中發生的事情正在悄悄的發生著……


    紫竹院


    “世子,人全都抓到了,現下如何處理?”斷流嗖的一聲出現在花容的房內,對著躺在冰池裏的人說道。


    冰池裏的人沒有說話,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算慢悠悠的從池裏站了起身。斷流看到花容的雙腿,臉上閃過一抹欣喜:“世子,你,你可以站起來了?”這些年來,世子把毒逼在雙腿上,以至於雙腿常年受到巨毒的侵蝕而無法站立行走。


    花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臉上露出幾許落寞的笑容:“我若不快點好起來,日後該如何保護她?那丫頭素來沒心沒肺,被人算計還要笑著幫著數錢……”說著輕輕一歎,從池子裏出來隨後運力一揮,原本濕著的裏衣頓時幹淨如初。


    “世子可是聽說二皇子要回京了?”看著世子話語中透著焦急,斷流隱隱的猜到了一些。


    花容的腳步一頓,隨後坐在輪椅上,手指不停的摩挲著把手:“二皇子這次回京隻怕來勢洶洶……”


    “二皇子是衝著桃花會回來?”斷流覺得唯一的可能就隻有這個。


    花容不吭聲,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起小時候四皇子對夜琉璃的霸占。那個時候,二皇子就已經目的明確對夜琉璃勢在必行。隻是當初二皇子的母妃出了事,皇上對二皇子心生厭惡特此把他送到西北,這一去就是八年。那年琉璃隻有五歲,二皇子九歲。想不到幾年之後,他依舊沒有忘記夜琉璃……


    “世子,屬下打聽到這次不光是四皇子回來,科爾沁草原可汗的小兒子也會參加這一年的桃花會,不光如此遼國的太子也會出現,這次咱們……”斷流沒有說的太明白,卻也是讓花容有了十分危急的感覺。


    琉璃今年六月滿十三,過了及笄就要談婚論嫁。如今這些人八方聚集參加桃花會的目的顯而易見。榮王府的嫡女不管是聰明過人也罷還是蠢笨如豬也好,他們要的便是她的身份,她背後的勢力。想到這裏,花容的麵色便的十分的難看……


    這個丫頭從小就沒遮擋過她的桃花,如今給了她的解藥隻怕那些人看到她的容顏更加瘋狂!想到這裏,花容就覺得自己真的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斷流看著花容陰鬱的麵容,躊躇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世子,屬下下麵這話可能越了規矩。可如今也隻能勸著世子莫要與大小姐置氣,若是那些人趕到京城那屆時大小姐的身邊……”


    “我知曉了!”花容有氣無力。光一個二皇子就夠他鬧心了,皇家中的那幾位皇子都夠他鬧心。如今這還來什麽草原的王子,遼國的太子,這些人,這些人……


    花容恨不得一個個全都抹殺了!


    斷流看著花容沉思的樣子,便嗖的一聲離開房間。過了許久,才從花容的口中咬牙切齒的來句:“小丫頭,本世子真想把你撈進懷中狠狠的咬一口……”


    噗……剛在暗處穩定氣息的斷流,聽到花容這話頓時體內氣流不穩從高處栽落了下來。哎喲,他那個天仙似的世子如今也開始重口味了?這跟大小姐在身邊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把他們家的世子給染黑了……


    “斷流,人好生的看管著。明日送到榮王府的後門……”仿似聽不到自己手下外麵動靜般,對著他吩咐道。斷流應了一聲,很快沒了氣息。


    “絕情,想辦法讓那些趕往京城的人拖一拖。”花容知曉那些人一定會參加桃花會的。今年的桃花會有半月之期,就算自己一路埋藏暗殺也會趕過來。不過,讓他們吃吃苦頭這種事情還是能做得出來的……


    “是……”門外的絕情領了任務很快離開。


    而京城的另一個偏僻的小院落裏,紫玉正在加緊練習著大戶小姐家的規矩,不但如此還要學習刺繡,詩詞歌賦都在加緊的練著。


    她本就是個孤兒,從小也是拿她當做男生一樣勤練武功,至於識字這些的也隻是個簡單的。如今這些大家閨秀精通的東西,竟然逼著她樣樣都來,可算是吃盡了苦頭。


    那日自從那個男人對自己說出那番話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隨後就給自己找來一群精通這些的嬤嬤和女夫子來。不但如此,更是連床上的教習嬤嬤都前來教她如何在床上讓男人歡愉。這些過程,幾乎要把她羞赧死。


    她本有些抗拒,可是一想到是為了伺候世子便有些激動後來也真的用心學了。


    “頭抬起,下巴要高一些……”教習嬤嬤手中執著教條,用教條碰了碰她的下巴:“讓你下巴抬高一點又不是讓你抬到天上去,你懂不懂?”


    紫玉被她說的臉色一頓通紅,可卻又不能反駁隻能忍著氣繼續練著。那嬤嬤讓人端來一碗盛了滿水的碗放在她的頭頂上:“頂上兩個時辰,萬不可水撒出來。這碗裏的水若是撒了出來,那咱們就加一個時辰,若是碗打了碎了那就頂個一整天……”


    “嬤嬤,可否休息一會?我這一天天的加緊練著,白日練,晚上練睡眠甚少隻怕……”紫玉覺得自己頭上的碗似有千斤,一聽嬤嬤的話後,頓時有些淒苦。


    嬤嬤聽了這話卻是狠狠的一瞪眼:“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白日練,晚上練都與我有何關係?我教你的時候你嫌苦嫌累,鬧著要休息!她們教你的時候怎麽不叫苦叫累要休息?這深更半夜的,我舍了睡眠陪著你,教你規矩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罷了,竟還要與我談起條件來?若不是爺有心培養你,你以為就憑你的出身會得到這麽好的待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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