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知道,哪怕是受不住,她也會想知道真相。”莫溪搖了搖頭,“有時候,人的感情就是那麽變態,即便受盡拒絕和冷落,但仍然會可恥的將對方放在心尖上。


    唐月很清楚,莫溪口中說的人是寧小小,也是他自己。


    她問道:“那你是打算放棄了嗎?”


    “不。”這個回答,莫溪是不曾猶豫的,“我喜歡小小,這點毋庸置疑,既然喜歡,我便努力去追,即便最終無法如願,我仍然會義無反顧的竭盡全力、奮不顧身的去愛。同樣的,我相信小小也是如此,若此時因一時的誤會而沒有用盡全力去愛,他日,她必將後悔和遺憾終生。”


    興許他說的是對的。


    唐月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喜歡著吳天卻一直沒有勇氣表白,如今沒有機會了,在很多個失眠的晚上,回首往事,確實也有著說不清的遺憾。


    興許就是這樣一個遺憾,乃至吳天去了快三年了,她仍無法放下那段感情去嚐試喜歡其他人。


    蕭森在旁邊看著昏睡的寧小小,聽著莫溪和唐月的對話,沒有很深的體會,卻也明白了,若是愛,就要用盡全力去愛。


    寧小小醒來後,倒是平靜了不少,沒有再胡亂說話自我欺騙了。


    她決定暫時不離開陵城了,她要尋求真相。


    到底,蕭念是否真的因為毒入膏肓才推開她的。


    但是這次她不急於去見蕭念了,因為蕭念肯定不會對她實話實說。


    這樣的決定,讓莫溪和唐月對她刮目相看。


    起碼這會兒有點腦子,不會再衝動行事了。


    在被他們誇讚的時候,寧小小心底是苦笑的,因為這並非她有腦子了,而是因為在蕭念麵前碰壁多了,所以才放聰明了。


    經商量,莫溪和蕭森決定偷入皇宮一趟。


    禁衛軍不是好騙的,於是按計劃,由輕功較好的莫溪引開禁衛軍,鑽出空子讓比較熟悉皇宮路徑的蕭森前往東宮。


    蕭森在東宮院子的暗角處躲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宮門,時刻留意著進出的人。


    呆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終於有“驚喜”出現了。


    一個宮女端著一隻瓷碗從外麵走進來,憑借習武之人敏感的嗅覺,蕭森嗅到了藥香的味道。


    不難猜想,此宮女該是從太醫院端藥來東宮給蕭念的。


    蕭森出手淩厲,那宮女根本看不清他身影便已被他奪走了那碗湯藥。


    連驚呼的機會都沒有,蕭森已經將她打暈。


    他拿出事前準備好得小瓷瓶,把藥倒了些進入,而後便將剩下的湯藥連碗一起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碎裂,東宮的內侍聞聲而出,但已經看不見蕭森的蹤影,隻以為是那宮女的身子有什麽疾病而突然暈倒了。


    蕭森和莫溪帶著那一笑瓷瓶湯藥回去給唐月研究。


    唐月打開瓶塞聞了聞,又倒了幾滴在手上看了又看。


    研究了大半天,在寧小小的追問下,唐月才坦言:“這湯藥的成分特別,一下子我也無法完全分辨出裏麵所用的藥材,但能分辨出來的幾種,基本上能確定是緩解痛感的藥物。”


    無法分辨藥材,便無法得知所對應的症狀。


    有緩解痛感的成分,說明蕭念的身子肯定有問題。


    寧小小提議:“要不我們還是直接找北太醫問吧。”


    開藥方子的人肯定知道所用藥材。


    不,藥材都不用問了,幹脆直接問他蕭念中毒的情況。


    蕭森立即就否定了:“不行,北太醫雖為宮中太醫,但從來都隻為皇上一家三口所用,忠心得緊,是以他對蕭念的病情一向很保密,絕不會向我們透露半分的,我們貿然去找他,不但得不到答案,反而還會讓蕭念知道我們的意圖,一旦他嚴加防備起來,我們再想進入東宮探聽些什麽就難了。”


    莫溪倒有了另外一個主意:“月兒,你看這難題,你爹能解嗎?”


    “以我爹的經驗,分辨這藥的成分應該不是難題,隻是這裏離爹爹的醫館有一段路程,真要去得話,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來回最快也要四天。”


    唐月的父親也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氣的醫者,離開吳賴山莊後便在南疆開了醫館。


    南疆離陵城雖算不得遠,但畢竟她不會飛天,要來回一趟也不是說到就能到的。


    “沒關係啦,反正也不急於一時的。”雖然心裏著急,但寧小小依然笑得無所謂。


    大家肯幫忙,她已經很高興了,還怎能要求這麽多呢?


    莫溪和蕭森對望了一眼,立時心領神會的有了共識:不能告訴她,蕭念七天後就要成親了。


    這個消息,是蕭森躲在東宮的時候,從路過的兩個宮女對話中聽來的。


    皇上賜婚,應該是才剛下的旨意,外間還沒公布。


    四日時間,隻是不眠不休趕路來回的時間,即便真的不眠不休趕路,也要再預算上唐老爹研究藥物的時間,換句話說,實際用上的時間絕對不會隻有四日的。


    但沒有辦法,找唐老爹解惑已經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


    於是,他們隻好瞞著寧小小蕭念的婚訊,讓唐月即刻出發。


    等待的日子是很不好過的,心裏總是放不下這個事情去想別的。


    每過一天,寧小小的心情越是忐忑。


    既期待結果,又害怕結果。


    到了唐月出發後的第四日,她的內心已經不安到了極點,因為最快的話,唐月在今日就會回到來。


    早飯時分,寧小小坐在客棧樓下的飯店裏,眼前擺滿吃的,一手拿著茶壺一手拿著茶盞,一言不發,自斟自飲。


    美食當前居然沒有食欲,對於作為一枚典型吃貨的寧小小來說,實在太反常了。


    坐在旁邊的莫溪安撫道:“先吃點東西吧,月兒最快也得晚上才能到。”


    她點頭,伸筷子夾了個糕點。


    正在此時,她的餘光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不由抬眼去證實。


    果然是他。


    蕭念怎麽會在這兒出現呢?


    而且身邊還跟著衛玲瓏。


    真是冤家路窄了。


    一晃神,剛夾起來的糕點滴溜溜的就滾到了地上。


    寧小小是很想見到蕭念的,但並不想見到他旁邊那位啊。


    她下意識的想起身回廂房,坐在另一邊的蕭森卻扣著她的手腕一把拉住。


    “早膳才剛開始,這麽快就走了?多少吃點再走吧。”說話的是莫溪。


    “哦。”想了想,寧小小也覺得確實沒必要逃避的,於是她又做了一件蠢事,“蕭念,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她是笑得一臉天真的向他招手,絲毫沒有被拒絕過的受傷痕跡。


    她這幾天一味的擔心著蕭念中毒的事兒,已經將蕭念對她說的狠心話拋到十萬九千裏外了。


    這叫蠢萌自有蠢快活。


    但如果唐月在得話,又會罵她沒骨氣了。


    雖然唐月一直支持她積極爭取蕭念,但也要方法對才是,現在情敵昂首挺胸的站在麵前,她還傻兮兮的低聲下氣邀請,這氣勢顯然就弱了。


    “哼,誰要跟你們這群刁民一起吃?”衛玲瓏非常不屑的挽起蕭念的手,張望了一番,大約是想看看做哪一桌合適。


    今天的蕭念穿著深紫色的長袍,配上他不太有表情的俊臉,顯得多了幾分嚴肅。


    第一次見衛玲瓏就見識到她的驕橫,莫溪難免看不過眼了:“這位姑娘,我們似乎沒有邀請你一起吃吧?你何必自作多情?倒是蕭公子,何時變得如此無禮,都不懂回應別人的邀請了嗎?”


    嘲諷歸嘲諷,莫溪還是很有度的,深知道這種場合並不適合坦露蕭念的身份。


    蕭念眉毛挑了挑,還沒開口便被衛玲瓏先搶了說:“什麽無禮?你可知他是……”


    蕭念抬手,製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徑自走到寧小小一桌,在四人飯桌唯一空缺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兒正好是寧小小的對麵。


    衛玲瓏湊過來,也想找找一席位。


    “你先到一邊坐吧。”蕭念語氣平和,用眼神指了指旁邊的一桌。


    但衛玲瓏不依不饒:“我不要,我就要跟著你。”


    “沒關係的,就一起坐吧。”寧小小很大度,還主動從旁邊一桌挪了一張凳子過來,放在蕭念的位置旁邊。


    這下就連莫溪和蕭森都覺得她太蠢了,憑什麽要搬凳子給衛玲瓏坐呢?他們還不想她坐下來呢。


    “吃,大家別客氣,就當在自己家好了。”寧小小還真心的隻想著這是一個單純的飯局啊。


    衛玲瓏立即嗤笑:“自己家?我家才不會吃這種垃圾食品呢。”


    “……”寧小小一下子尷尬了。


    對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的女人,莫溪想來沒什麽耐性,他忽然一拍桌,對衛玲瓏咬牙切齒的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實情,你說話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倒胃口。食不言、寢不語,要是你再敢說一句話,不,要是你再敢發一個音,就別怪我對女人動手。”


    衛玲瓏被嚇得不要不要的:“你……”


    不能想說些什麽,卻又被莫溪一瞪眼給嚇了回去。


    轉過身想跟蕭念撒嬌求救,可蕭念卻恍若不見一樣,自顧自的端起茶盞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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