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見楚雲濃直接點上自己的名,一甩繡帕,笑吟吟地上前來,眼神不時的在月楓瀾身上飄動,“不知兩位來是找姑娘呢,還是......”


    老鴇一時還真摸不準兩人的心思,虧得她算是見過世麵的人,這來琳琅館的女子大多都是尋夫君來的,一時間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逆。


    楚雲濃捂唇一笑,“自然是找姑娘來的,給我們一間上房,把你們樓裏的花魁都叫過來......本姑娘要玩盡興......”


    楚雲濃說完,立刻給了老鴇一錠金子。


    喜得老鴇眉開眼笑,直接吩咐人帶他們去了上房。


    兩人來到了琳琅館最好的的上房內,房間寬大,裏麵床榻桌椅俱全鼷。


    月楓瀾見四下無人,不由歎息了一聲,“濃兒,要是四哥真的知道你在琳琅館,隻怕荊亦回去也不好交代了。”


    楚雲濃倒了杯水遞到月楓瀾手邊,笑了笑,“七王爺為何這麽說?我的自由可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的。”


    月楓瀾笑了笑,沒有作聲。


    或許這樣才是真正的濃兒。


    兩人等了許久,才見著老鴇匆匆而來,臉上堆著職業性的微笑,一開門,外麵跟隨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花紅柳綠,姹紫嫣紅,楚雲濃都有些看得花眼了。


    老鴇一臉笑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今天真是不湊巧,伊伊姑娘被一位大人物給包了,這幾位也是我們琳琅館的當家花旦,今日就讓她們侍候兩位客官。”


    楚雲濃眉梢跳跳,對著老鴇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幾位姑娘笑臉盈盈扭腰擺臂的走向月楓瀾。


    月楓瀾隻是看了楚雲濃一眼,卻見她正端著茶盅,笑眼玩玩的盯著他瞧。


    就在幾位姑娘的玉璧抱住月楓瀾的瞬間,楚雲濃手臂一揮,盈盈粉末瞬間灑向了幾位姑娘,就見著幾位姑娘軟軟的倒了下去。


    月楓瀾見她揮出手時,就急忙閉了氣。


    楚雲濃嗬嗬一笑,她這迷.藥也不是第一用了,每次都能第一時間的藥倒人。


    迅速的走到其中一位姑娘身邊,脫下了她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了上去。


    穿好衣裳之後,卻見著月楓瀾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愣愣地盯著她瞧。


    楚雲濃穿衣的動作倏地頓住,“怎麽了,你還不快些換上衣裳?”


    月楓瀾低頭看了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女子,眉心緊緊皺起,一隻手不經意的撥了撥鼻梁,“我要穿她們的衣服?”


    月楓瀾一臉不確定地問著楚雲濃。


    “當然,不然我們沒辦法擺脫那些跟蹤的人。”楚雲濃有些不懂他。


    月楓瀾揪緊了眉心,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一次一次的挑戰他的極限,帶她一個出生名門的女子來逛妓.院,就已經是有違綱常了,如今還讓他穿那些青樓女子的衣裳,她真不知道這小女子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每次做出來的事情總是這麽離經叛道。


    這若是隻是換件衣裳,去成衣店豈不更是方便些,“濃兒,要不,要不你,你在這裏換,我找一家成衣店換身男子的衣裳可行?”


    嗬嗬。


    楚雲濃終於知道他為何遲遲不動手了。


    原來是在意自己穿女子的衣服了。


    “七王爺,你現在隻要走出琳琅館,隻怕立刻就有人會跟上你了,再說,去成衣店,那些跟蹤的人立刻就知道我們想要金蟬脫殼了,你說對不對?”


    楚雲濃一臉認真的看著月楓瀾。


    知道他堂堂天闕國七王爺,讓他做這樣的事情,為難他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隻要他們裝扮成青樓女子出去,才不會被那幾人懷疑,“七王爺,隻有你裝扮成女子才能讓那幾個跟蹤的人發現不了,你也不想我外祖父來京的消息遞出去吧,畢竟他老人家當年可是被貶官的,這私自進京,可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你不會想要我一家還沒團圓就被誅九族吧。”


    此時的楚雲濃已是滿臉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


    看得月楓瀾心口猛的一揪,急忙收起折扇,也不在乎什麽青樓女子不青樓女子的,翹起指頭,指尖輕輕碰觸其中一位看起來稍稍高大一些的女子衣裳,扒了下來。


    隨後看著楚雲濃說道,“濃兒,你轉過去......”


    楚雲濃笑笑,看著月楓瀾那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忍不住勾起唇角。


    待她轉過身來時,就見著月楓瀾哭笑不得的整理著那別扭的女子衣裳,小的緊緊貼在他身上,男性特有的身材展露無疑。


    袖子也短了,褲腿也隻到他膝蓋下一點點。


    楚雲濃看著這不倫不類的裝束,也忍不住撲哧一笑。


    月楓瀾被她的笑聲惹得尷尬不已,一本正經的說道,“濃兒,不準笑......”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身裝束有多別扭了。


    楚雲濃捧著腹部,直起彎著的腰,“不笑,不笑,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月楓瀾看她笑的前仰後合,隻好歎息了一聲,等到她笑夠了,停住了笑聲,這才說道,“濃兒,你看我這樣子出去,他們發下不了麽?”


    楚雲濃擺了擺手,“當然能認出來。”


    說完,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拿起兩個不大不小的蘋果,遞給了月楓瀾,“這個給你......”


    說完,還不忘朝著他那有些胸肌的胸口望去。


    月楓瀾突然想要扇自己一嘴巴,剛才多什麽嘴了。


    不情不願的把兩蘋果塞進了胸口,豐滿撐爆的胸口看起來有女人為一些了。


    隨後楚雲濃幫著他把發飾重新梳理了一遍,整了個簡單的墮馬髻。


    簡單的在兩人臉上畫了畫。


    隨後,兩人從琳琅館的後門溜了出去。


    月楓瀾一直苦哈著一張臉,而臉孔已經被楚雲濃塗得就像猴子屁股一般。


    經過他們身邊的人,一個個忍不住捂唇偷笑,要不就是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可想,月楓瀾這身裝扮得出色了。


    月楓瀾隻覺得自己的形象再也沒了。


    這一輩子他敢保證,也就這一次了。


    他再也不會陪著這個丫頭做這麽瘋狂的事情了。


    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還不帶坐馬車。


    光天化日的走在大街上,這簡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真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到目的地去。


    終於,兩人來到了一處一處別院門口。


    月楓瀾敲了敲門,“福伯,是我......”


    裏麵的人聽到月楓瀾的聲音,急忙打開了門,開門的是位五十左右的老者。


    他見著月楓瀾的瞬間,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認出他來,“七王爺......你這是......”


    月楓瀾不想多做解釋,急忙進了院子,他可不想再繼續這副模樣見人了。


    隨後對著福伯說道,“福伯,這位是楚家二小姐,你帶她去見晏老吧。”


    說完,也不在理會楚雲濃,徑自朝著屋內走去,步履匆匆。


    好似背後有人在追著他一般。


    福伯一愣一愣的看著背後著火似的七王爺,半天沒回過神來。


    楚雲濃卻在聽見外祖父的瞬間,整個人頓住,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從屋內走到院子裏的那位老者。


    高大的身影


    老者眼眶瞬間染紅,大步上前,走到了楚雲濃身前,“你是阿濃......”


    楚雲濃慎重的點了點頭,“外祖父......”


    眼中不知不覺的泛起一層層水霧,迷迷蒙蒙的,這種感覺是與生俱來的。


    身影一撲,倒在了老者的懷裏,“外祖父可好......”


    老者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兩隻有力的臂膀一直顫抖的抓著楚雲濃的手,“孩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隻怪我這外祖父無能啊......”


    晏老說完,忍不住一陣心酸,想起楚雲濃小小年紀就吃了那麽多的苦,心裏一陣懊惱。


    當初若是堅持再找一找,也許這孩子就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送往紫雲觀。


    五歲的孩子,什麽都不懂的年紀,卻要承受那麽多的波折坎坷,說來還是他這個做外祖父的無能。


    晏老想著想著,眼眶中越發的紅了。


    楚雲濃急忙安慰,“不怪您,再說您外孫女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外祖父,你來京城也定是吃了不少苦,還要您呆在這偏僻的地方,說來也是外孫女的不是。”


    “你這傻孩子,你還小,你母親又不在了,父親又是那個樣子的人,該是外祖父照顧你的,隨我去西北可好?”


    晏老自從聽說楚雲濃還活著,就抑製不住的激動了好長時間,隻想把她接回西北,與他們一起生活,也好好好照顧她,彌補這麽多年來對她的疏忽。


    楚雲濃看著這個蒼老的外祖父,知道他是真心疼愛自己的。


    就這份跋山涉水隻為見她的心意,就讓她心裏暖融融的。


    穿越過來這麽多年,直到這一刻,她才感覺到親情的溫暖。


    真想窩在外祖父的懷裏撒嬌,一切的一切再也不想去管。


    隻是剛剛外祖父提起母親時,是忍不住的一陣心酸。


    而提到楚相國時,卻是一陣咬牙切齒的怒意。


    想來,母親的死與楚相國脫不了關係。


    所以,她不能隨外祖父而去,京城裏還有很多未辦的事情,等著她。


    相國府這麽對她的,她一定加倍奉還回去。


    抬起淚晶晶的眼,看著晏老說道,“外祖父,濃兒知道您疼我,但我現在還有許多事情未處理,所以暫時還不能隨您回西北地兒。”


    晏老其實一早就從月修離那裏聽說了她的一些事情,猜到了她定是不會就這麽簡單的隨他回西北,所以心裏早就做好了被她拒絕的準備,隻是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失望。


    隨即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是你要記得在西北的小鎮上,永遠有疼愛你的家人,你外祖母在我臨出門時,千叮萬囑的要把你帶回去看看,想必我回去之後,會有所失望。”


    楚雲濃鼻尖一酸,眼淚瞬間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外祖父,我一有時間肯定會去西北看您和家人的。”楚雲濃在一刻真的有種衝動,就此跟著外祖父去西北,過著有家人疼愛,溫暖的日子。


    福伯緩過神來之後,把兩人招呼進屋裏了。


    倒了茶水,再次退了出去,他還得去侍候他家七王爺。


    楚雲濃與晏老一直聊著,直到夕陽西下,楚雲濃這才準備離開。


    晏老送她到門口,看著她說道,“孩子,晉王是個值得托付的,你要好好把握住,這次他為了我受傷這樣嚴重,是我們晏家對不住他,你代外祖父好好向他致謝。”


    楚雲濃彎唇一笑,“外祖父,您都嘮叨好幾次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把您的話帶給他的。”


    晏老聽到楚雲濃的話,立刻佯裝板起臉孔,“怎麽,這就不耐煩了,你外祖母可比我還嘮叨呢,以後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楚雲濃嗬嗬一笑,“外祖父,您太可愛了,這就把外祖母給出賣了。”


    晏老一樂,笑嗬嗬說道,“你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


    一旁的月楓瀾一襲素白錦袍,折扇輕搖,看著笑鬧中的祖孫兩人,臉上又爬滿了自信的笑容。


    楚雲濃就此拜別了晏老,說她有時間會再來的。


    看著走在前麵的月楓瀾,這時才知道他一進別院的門,就迫不及待的去換衣裳,梳妝去了。


    回到相國府,已然炸開了鍋。


    剛剛踏進府門,就被言辭鋒利的楚曦遠給擋在了門口,“不知廉恥的東西,勾.引皇上不成,如今又去青樓,你到底還要臉不要臉,我相國府的門楣都被你玷汙徹底了,跪下。”


    嗬。


    一條一條的罪責扣下來,楚雲濃不知道為什麽處處都是她的錯,為何他們非要給她這些罪名不可,真的隻是想要敗壞她的名聲而已?


    可明明這些都是他們傳出來的,如今又責備起她來,真是莫名其妙。


    太子不要她,就說她跑去勾.引皇上。


    如今勾.引完皇上,又趕著上青樓。


    許是楚曦遠的人在青樓發現把她跟丟了,如今他便把怒火發泄到她身上吧。


    抬眼對上楚曦遠的眸子,冷冷一笑,“相國大人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誰說我去青樓了,可不要胡亂給我扣帽子,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楚曦遠被她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派人跟蹤她,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不讓他還以為他在監視她呢。


    可雪兒也是這麽說的。


    想來雪兒定是也派人跟蹤了她。


    不然,她不會突然跑到他書房,隻為說這一件事情。


    想明白後,冷哼了一聲,“沒證據的事情,我也不會說出來,立刻跪下磕頭認錯,或許我還能繞你一命。”


    嗬。


    繞她一命,莫不是她這個父親還想殺她第三回?


    對不起,她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輕哼了一聲,這才說道,“相國大人盡管拿出證據來,若是真有證據,又屬實的話,我楚雲濃也認了。”


    楚曦遠嗤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看你是不見閻王不落淚,來人,去請大小姐來。”


    楚雲濃眉間一冷。


    難道楚雪兒也派人跟蹤她了。


    一個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嗬嗬,想來是因為那勞什子無痕膏來的。


    楚雪兒被請來的時候,府門已經緩緩關上。


    楚曦遠神色溫和的看著楚雪兒說道,“雪兒,你可是看見了楚雲濃去青樓的?”


    楚雪兒被楚曦遠傳來的時候,就從他人那裏了解到因為楚雲濃去青樓的事情。


    踱著小步,走到了楚雲濃身邊,“二妹妹,你做什麽事情,就快些對父親明說了吧,或許我們還能替你向父親求求情。”


    其實她是恨不得把楚雲濃給扒開一層皮的,但自己腹部那疤痕是在是醜不堪言,她還指望著楚雲濃能弄來那無痕膏。


    所以,這一次,她會替她隱瞞。


    楚雲濃猜透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然就楚雪兒這脾性,隻怕早已對她出手了。


    如今等著她自己說出來,所以,楚雪兒是不可能說出她去青樓的事情,至少目前不會的。


    楚雲濃勾唇一笑,“大姐,相國大人說我去了青樓,還說大姐姐可以作證,子虛烏有的事情,大姐你真的可以作證?”


    楚雲濃言辭犀利的追問了楚雪兒一句。


    楚雪兒嗬嗬一笑,笑意不達眼底,看向楚曦遠,“父親,我不知道二妹妹去沒去青樓,所以不能作證了。”


    楚曦遠倏地瞪大眸子,一開始可是他這個貌似天仙的女兒匆匆來告訴他,楚雲濃去了青樓。


    後來他派出去的人也是這麽說的。


    所以他敢斷定楚雲濃是真正的去了那地方。


    不然他何故誣陷她。


    雙眸冷冷,嘴角勾著一絲冷意,“雪兒,你為何這般說,有父親在,你怕什麽?”


    楚曦遠以為楚雪兒是害怕那楚雲濃那出了名的一棍子,所以不敢說。


    楚雪兒搖了搖頭,“父親,有時候或許是我眼花了。”


    隨著楚雪兒話音落地,看熱鬧的人吊著的心也跟隨著落地。


    靜悄悄的時刻,大門處突然傳來一陣清晰的叩門聲。楚曦遠一個眼神,就見著守門的把門打開來了。


    隻見荊亦站在大門外,手中拿著一枚簪子,碧玉色,通透的能看到裏麵絲絨纏繞的樣子。


    ---題外話---小劇場


    月楓瀾一臉憋屈的看著花落尋塵,“小塵子,我知道男二都是炮灰的命,可你能不能對我好點。”


    “我怎麽對你不好了,現在一直都是你陪在女主身邊,這是多麽好培養感情的時候,你沒把握?”


    “誒,我知道自己是男二的命,所以女主就不奢望了,可小塵子,你能不能以後不要讓我男扮女裝,太沒品了,有損我形象啊。”


    倏地,月楓瀾身後爆出一陣狂笑,“七弟,你也有今天,報應不爽啊,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跑到青樓去穿青樓女子的衣裳,嗬嗬嗬嗬,笑死本王了。”


    某人那是笑的前仰後合,毫無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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