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慢慢的照進破廟房頂上的縫隙中,讓破敗不堪的破廟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破廟中一群乞丐四仰八叉的胡亂躺在地上熟睡著,縫隙中的陽光直直的照射在這群乞丐的臉上,或許是陽光的溫度讓人感覺有點不適應。在乞丐堆中一個小乞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的坐了起來。


    “啊,天又亮了麽?起床吃飯啊。”小乞丐抻著懶腰坐了起來,雖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是他的身上並沒有其他乞丐的汙穢和疲憊。將一頭烏黑的長發綁在腦後,小乞丐慢慢的走到廟外的水池邊開始洗臉。


    “德叔,起來了。天已經亮了。”洗漱完畢的小乞丐走進廟內開始叫醒其他熟睡的人,其中有一個睡在廟內供桌上的中年人則被重點照顧,顯然他就是這個小乞丐口中的德叔。


    小家夥看著德叔沒有半分醒來的意思,眼珠一轉,一個壞主意浮上心頭。從起來掙紮著起床的乞丐那裏拿來一隻破碗,然後又在地上撿起一塊小小的磚塊。小乞丐走到外麵的水池邊打了一碗水後,悄悄的放在了德叔的頭上。


    “德叔,你的錢掉在地上了。”砰,小乞丐把磚塊用力的在德叔耳邊的供桌上。


    “恩?我的錢在哪?不準動我的錢。”被敲擊聲驚醒的德叔聽到耳邊有人說自己的錢掉在地上之後,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做起來找錢,可是他顯然沒有注意到小乞丐放在他臉上的盛著水的破碗。


    啪地一聲,破碗掉在了供桌上,而碗內的水則是沒有絲毫浪費的全部灑在德叔的襠部。


    “哎呦,德叔這麽大的人了睡覺還要尿床啊。”小乞丐看見自己的小伎倆得逞後,直接在供桌的前麵開始哈哈大笑,看樣子要是沒有人拉他一把的話他都能笑的背過氣去。


    站在供桌上的德叔看著自己身上的水漬,又看了看在自己麵前笑得直不起腰的小乞丐,一張老臉瞬間由紅轉黑,好像是家裏平時燒火做飯的灶台一樣,都快成黑臉的包公了。


    “宋鶴軒,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要跑。”說著德叔跳下供桌就要去抓小乞丐。


    小乞丐名字叫宋鶴軒,是這群乞丐中新來的。三個月前的一個大雨之夜,要飯回來的德叔領著一群乞丐在回破廟的途中撿到了他,當時的他昏迷不醒,是德叔做主把他抱了回來。宋鶴軒的昏迷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天之後這個小子才慢慢的醒了過來,但是卻一問三不知,不管德叔怎麽問怎麽說,宋鶴軒對自己的來曆都是三緘其口。


    其實宋鶴軒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他能告訴眼前的德叔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麽。宋鶴軒本事21世紀的一個小小的宅男,那一天他在家裏家裏玩著一款名叫九陰真經的武俠遊戲時,不小心把水散在了電腦旁邊的插排裏,就這樣他兩眼一黑的加入了別人夢寐以求的穿越大軍。


    三個月來宋鶴軒在和德叔要飯做乞丐的同時也在觀察這這個世界,但是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收獲。俗話說得好,一個人的生活環境決定了這個人的眼界高低。一個乞丐能接觸道什麽呢,很明顯什麽都接觸不到,除了別人的白眼和謾罵。


    到目前為止宋鶴軒隻是知道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古代,但是具體是什麽時代他就不是很清楚了,而且這還是一個有武功的古代,當然這個武功宋鶴軒並沒有看到,而是他自己通過德叔的話自己推論出來的,記得一次要飯有一個好心人給了他們這群乞丐一壇子美酒,這可把德叔這群人高興壞了,當天晚上所有人都喝多了,除了宋鶴軒,雖然他是宅男但是也不是古代這個低度白酒能灌倒的。


    也就是在那一次宋鶴軒聽見德叔說了兩個字——丐幫,還說他是從丐幫出來的,雖然別人都說德叔吹牛不相信,但是宋鶴軒卻記在了腦子裏,這兩個字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德叔,哎哎哎別打了,我這不是開一個玩笑麽,不要生氣。”宋鶴軒看見德叔三兩步就追上了他,嚇的他是趕緊就是低頭求饒。


    呱呱呱呱呱,破廟外的樹林中安靜待在樹上的烏鴉不知為什麽慘叫著飛了起來,那令人一聽就會感到不舒服的聲音一裏外都能聽到,正準備收拾一下宋鶴軒的德叔見此眼中精光一閃,抬起來準備打大屁股的右手也放了下來。


    “小子,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這樣吧今天你德叔我心情好就不打你屁股了,但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又不能不教訓,你現在去蘇州城外白大嬸的包子鋪給我弄兩個包子來,老子要吃早飯。”說完德叔就一腳把宋鶴軒踹除了破廟。


    宋鶴軒揉了揉自己嬌嫩的屁股,嘴裏不住的嘀咕今天這個老東西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大清早要他去蘇州城外去找包子,我的天啊那可是足足有好幾裏地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迫於德叔的淫威之下的宋鶴軒一邊揉著自己的屁股一邊搖著腦袋向著蘇州城走去。


    破廟內的德叔在宋鶴軒走後臉上的嬉笑就消失了,好像剛才的笑容從來沒有出現過。看了一眼破廟外的樹林中不斷受到驚嚇而四處亂飛的鳥,德叔氣定神閑的走到門口盤腿坐了下來,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日頭上揚,隨著時間的前進太陽在不斷的升高,走在山路中的宋鶴軒擦了擦頭上的汗液,心裏不斷的咒罵身在破廟裏的德叔,這麽大個人了還開不起玩笑,而且還讓他跑這麽遠的來買包子,還特麽的要白大嬸家裏的,別的不吃也是沒誰了。抱怨歸抱怨宋鶴軒卻依然朝著蘇州城走去,不管怎麽樣德叔的話還是要聽的,他可不想回來挨大腳板。


    “你們終於來了,這麽長時間真是辛苦你們了,天天在我後麵和一個跟屁蟲一樣跟著我。”坐在門口的德叔睜開了眼睛,看著站在眼前身穿黑衣手拿寶劍把自己包圍殺手,至於德叔周圍的那些乞丐則是無一例外全部死於非命。


    沒有回答,沒有遲疑。這群黑衣人好像就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一樣,隨著領頭的人一個手勢落下,這些人如同見了腥的貓咪一樣,對著於德偉就衝了過去,殺氣如同凜冽的寒風刮骨的鋼刀不斷的衝擊著破廟前的於德偉。


    “來的好。”於德偉雖然知道今天他是逃不過去了,但是毫不反抗卻不是他的性格,順手抄起身邊要飯時手裏拿的竹竿,如同靈蛇出洞一般向前撲去,手中的短棍在於德偉的手中好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一般,不出則以出則斃命。


    “靈蛇棍法,可惜這套棍法救不了你的命。”待在戰鬥圈外的黑衣頭領淡淡的說道,這是從他來到破廟的第一次說話,從其中的語氣可以看出他好像對於奮力反抗的於德偉很是不屑。


    蘇州城外,好不容易走到這裏的宋鶴軒差點沒有累死,坐在路邊石頭上歇著的宋鶴軒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了幾塊碎銀子,可是不要小看這點小錢,這已經是宋鶴軒和於德偉這群人的全部財產了,宋鶴軒也不知道今天德叔抽哪門子瘋居然大早上要吃白大嬸家的包子,要知道在整個蘇州城白大嬸的包子都是很出名的,那麽出名的同時自然也就意味著很貴。


    “大嬸,來兩個包子。”雖然很不舍得但是宋鶴軒還是咬著牙在白大嬸的攤位前買了兩個包子,手裏拿到包好的包子後宋鶴軒開始了慢慢的回家路。


    一路上宋鶴軒開始不斷的回想早上德叔的表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他越覺得今天買包子的事情很是詭異,好像就是德叔故意讓他出來似得,突然宋鶴軒腦海中一道亮光劃過,“不好。”


    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宋鶴軒一路飛奔,小小的破廟現在成了他唯一的目標,一路上的樹枝和荊棘使得他本身就破爛不堪的衣服變得更加的殘破,但是這些都擋不住他要回破廟的決心。


    近了,近了。快要跑到虛脫的宋鶴軒終於是跑到了破廟的外麵,但是眼前那如地獄一般的景象徹底把他嚇唬住了,呆愣了三秒之後宋鶴軒直接就彎腰嘔吐,這好懸沒有把他苦膽吐出來。好不容易平複了身體上的反應後,宋鶴軒強迫自己又一次的轉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場景。


    鮮血、殘肢還有那經久不散的血腥味,這一切的一切不斷的刺激著宋鶴軒的感官。


    終於宋鶴軒爆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鶴軒在一頓瘋狂的叫喊之後開始在滿地的碎屍中不斷的翻找,他要找到德叔,他不相信德叔會死,他記得德叔說自己是丐幫中人,丐幫在他的印象裏可是天下第一幫會啊。


    很快宋鶴軒就在破廟的門口那裏找到了於德偉殘破不堪的屍體,於德偉至死手裏的短棍都沒有放下,一雙怒目圓睜的眼睛不甘的看著蒼天。宋鶴軒強忍著臉上不爭氣的淚水滑落,右手慢慢的幫著德叔閉上了雙眼。


    兩個人就在陽光的照射下一動不動的坐在破廟的門口,宋鶴軒身後梳理整齊的長發也在這個時候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變成了白色。入夜,宋鶴軒用自己的一雙手在破廟的旁邊的空地上給今天慘死的人挖了一個坑,把這些陪著他朝夕相處的乞丐全部埋在了一起。


    宋鶴軒跪在墳前,雙手緊緊的捏著從屍體堆中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塊繡著紅色曼陀羅花的黑布,宋鶴軒看著那塊自己花了半天時間弄得小墓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德叔,你和大家就安心的走吧,我宋鶴軒再次發誓:隻要我活著,我就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哢嚓一道驚雷劃破了黑色的長空,不一會傾盆大雨開始衝刷著染血的大地。


    “叮、滿足條件,武功開啟。”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了宋鶴軒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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