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兒那樣的自信,被人質疑到臉上,她依然可以傲慢的不理不睬。


    “嗯哼,料還沒曝完,你急什麽?”沙麗也不惱,嘻嘻一笑跑到吳若馨的身邊。


    吳若馨整個人都木訥訥的,絲毫沒了往日的高傲和優雅,眼珠偶爾還轉動一下,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她們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一點,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


    “若馨,你知不知道淺墨怎麽出的車禍,聽說當時你給淺墨打電話,他才開著車衝出護欄。邾”


    “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我已經懷孕了,你們誰都不能拿我怎麽樣?嗬嗬嗬嗬,北緯會不高興的,我得回去了,我不能讓他生氣,他發脾氣好嚇人,會打人的!”


    “若馨,你說劉北緯打你?真的嗎?你怎麽不跟深哥說?犍”


    “我不要、我不要、”


    哭喊著,吳若馨緊張的抱住了頭,她的大肚子晃來晃去,沙麗抱都抱不住她,也忘記自己要問什麽了。


    可憐的看著吳若馨,簡然從她身後扶住她,跟沙麗一起將她攙到沙發上。如果今天不是沙麗,硬拉她過來,她真的不知道吳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那個叫做晏菲的女人當真是吳淺深的初戀女友,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吳淺深的?倒底她該信誰的話,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吳若馨看起來那麽驚恐,吳淺深不知道她被虐的事情嗎?簡然混亂了,她已經鐵了心要嫁給王由倫,現在,心底冒出了無數的猶豫。


    “行了行了,我不想看到你們,趕緊走,我還要睡覺。若馨我會讓wace派人把她送回去,你們別想從她那裏知道什麽。沒憑沒據的瞎猜,不怕我跟wace告狀!還有你,吳家的事都與你無關,前妻就守著前妻的本分,少來摻和!”


    龐飛兒用肩膀撞開簡然,看著她把手上的水撒了一身。


    ……


    等簡然返回滿月酒的會場,人都走的差不多。


    王由倫一個勁兒的問她去哪裏了,說宋靜跟唐誌超走了,事務所的小年輕也顧自己吃喝,客戶也不管,讓簡然逐一打電話過去問問。


    她腦子亂哄哄的,什麽都不想做,沙麗的意思她猜到了一部分,可是事實到底是什麽樣的,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翻滾個不停。


    見她坐在椅子上發呆,王由倫從椅子後麵摟住她,體貼的說送她回去。


    簡然一怔,很不自然的僵著身體,才從某種情緒中解脫出來,晃神的跟王由倫解釋,說自己最近太忙,實在太累了。一邊伸手整理裙擺,剛才被那個女人潑濕了一片,其實她是借由這個拉開與王由倫的距離。


    “一個女人別太拚命了,你看看你,最近的臉色都不好看了。簡然,再忙,明天晚上吃飯的事你可別忘記了,我大約五點半到事務所來接你,跟今晚一樣漂亮就行。”王由倫察覺到簡然的別扭,玩笑了一句。


    簡然彎唇笑笑。路上,她發覺自己身上起了疹子,當著王由倫的麵兒,她也沒好意思說。


    到了事務所門口,王由倫提出陪簡然上去。


    其實他什麽想法簡然也能猜出來了,彼此都不是未經人事。


    簡然彎著耳後的發絲,沒有往常的幹脆,吞吞吐吐的說自己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身上又癢的厲害,更恨不得他抓緊走。


    王由倫也不好再勉強,他輕輕歎了口氣,張開手臂想要求簡然跟自己擁抱,等來等去,簡然都不肯過來。就在他想主動走過來的時候,從事務所裏出來一個人。


    又幫助簡然逃過這一劫。“誌超!”


    看到唐誌超從裏麵出來,臉上仿佛還濕乎乎的。


    唐誌超看到兩人,表情有些尷尬,衝著王由倫點點頭,跟簡然說宋靜還在等她,自己先走了。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開車!”


    簡然擔心宋靜,急著打發王由倫走。王由倫不情不願的靠過來,一副你不給我甜頭我就不走的架勢。


    抬頭看看他,簡然知道逃不掉了。就在王由倫探著頭,嘴巴將要碰到簡然的紅唇時,她還是忍不住一低頭,剛好碰到了她的額頭上。


    王由倫很快拉開跟她的距離,見到簡然還別扭的埋著頭,說不出的窩火,他鼻息裏竄出一股熱流,話也不說直接上了車。


    倒車鏡裏,簡然還站在原地,直到他駛離很遠,才挪了步子。


    宋靜大半個人埋在黑暗中,臉上亮晶晶的,看到簡然,她笑的特別堅定。


    “你怎麽還在這裏,孩子怎麽辦?你剛才怎麽不跟著他回去、他就不想見見孩子?”簡然埋怨著,去拿自己的外套給宋靜,夜裏涼,怕她凍著。


    “我決定跟他一起麵對,小然,你會支持我嗎?”她拉住簡然,有一些為難但一點都不畏縮。


    強把衣服塞給她,簡然打發她抓緊回去,不覺得他們還有什麽好牽扯的問題。


    “他說那個孩子沒了。”宋靜頓了一頓,還是


    tang決定說出來。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不過看到唐誌超的憔悴,她相信他的話。如果他真的想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不會來找自己,離婚的時候也不會淨身出戶。


    簡然皺眉,會說話的大眼睛充滿了質疑,隔著襯衫用手撓了撓發癢的後背。看著宋靜倏然的一笑,她又仿佛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得到紓解,表情特別平靜和淡定。


    “唐誌超說跟我辦完離婚手續那天,那個女人知道他淨身出戶就開始鬧,把父母和她哥哥都叫來,非要逼他找我要錢。那個女人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八個月,孩子沒活成!”


    震驚的張開嘴,簡然想反駁說唐誌超是不是存心來給宋靜說這些事情,博取她的同情,可是看到宋靜信以為真的模樣,她不想幹擾她的想法。


    “孩子沒了,唐誌超又沒有一分錢,就逼他打了三十萬的欠條。今天他來給孩子過滿月酒,其實是跟我道別的,他說他要去柬埔寨,那邊有幾個工廠需要放單的人,一年能掙十幾萬。”說著說著宋靜哭了,“你說他怎麽這麽傻,人家讓他承認就把孩子認下來,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要賠三十萬?你肯定會說我傻,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沒有騙我,要是他想騙,他根本就不用回來找我,我不就是生了個孩子嘛,哪個女人不會生?”


    “小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我就是想幫他把錢還了,我婆婆身體不好,他要是真的去國外她怎麽辦?不就是三十萬嗎,反正我已經欠你很多錢了,能不能讓我多欠你幾年,我想幫他度過這個坎。他現在這個樣,我不能把他扔下不管,我會跟他一塊把事情扛過去。做不做成夫妻我不知道,但是他是我孩子的爸爸,這個時候我不想把他扔下!”


    簡然了然的眨了下眼睛,她伸手抱住了宋靜,鼓勵的拍拍她的肩頭。她出神的想,自己是不是在吳淺深最艱難的時候扔下了他,在她自認為他欺騙了自己的時候將他推到自己的心房之外?


    等到她送走宋靜,身上癢的已經受不了。想起宋靜教的那個辦法,她倒了剩茶葉水塗在身上,果然是緩解了不少。


    第二天


    簡然精心打扮去赴約,隻是王由倫說好來接她中途變卦,接著王父王母再去接她來不及,要簡然自己打車過去。


    她怕遲到不好,結果來早了。進了包廂發現有人比她還早到了,她正拘謹的想跟王由倫嘴裏的堂叔打招呼,卻是看到了王彬鬱。


    “王總?”


    喊的吃驚,她的表情更是像活見鬼一般。


    王彬鬱優雅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秀氣的單眼皮在她臉上一圈,要服務生上茶。


    “聽說你要跟由倫結婚了?”


    聽到王彬鬱這麽問,簡然已經很好的掩飾住驚愕,如果他就是王由倫的堂叔,那麽他一定知道自己跟王由倫的事情,隻是,吳淺深是不是也知道?


    “最近你見過他沒有?”


    也不等簡然回答,王彬鬱接著漫不經心的問道,他問的是吳淺深,他猜她應該能懂自己問的是誰。


    簡然別扭的將視線挪開,用這種方式間接回答了王彬鬱的問題。


    “事是我安排的,下瀉藥和大煙殼,反正也無聊,在我自己的酒店裏做點什麽我還有這個自由。由倫知道了也會賣我這個堂叔麵子,不過讓你受了點委屈,我以茶代酒給你道歉!”


    並不在意他的道歉,簡然皺著眉反問道。“不是吳淺深設計的嗎?我知道他去了貴州,而且他承認針對王由倫。”


    聽到簡然喊王由倫喊的、不那麽親熱,王彬鬱感興趣的歪頭,有意思。


    “他隻是不喜歡有男人靠近你,如今,你要嫁人,怎麽也不考慮他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他現在、”


    說到關鍵的地方,王由倫帶著王父王母推門進來,王彬鬱睨著簡然微微凝重的眉心,美眸一轉,也不說了。


    王由倫很鄭重的跟簡然介紹,王彬鬱是他的堂叔,現在是王氏的執行總裁,旗下涉及眾多產業,他們那天入住的酒店就是之一。


    這點王由倫不比簡然了解,簡然在‘宏遠’呆過哪能不知道,不過她看起來就是什麽都不知道。心裏卻是煎熬的很,王彬鬱是不是用那種逗弄的眼神瞟過來,像在諷刺她。


    簡然也不關心他是不是鄙視自己,她人雖坐在這裏,整顆心都吊在王彬鬱剛才隻說了前半截的話上。整頓飯的時間,她都在找機會,讓王彬鬱說完下半句話。


    王家都以為這是簡然第一次見到王彬鬱,王父不停在簡然麵前誇王彬鬱,說他是王家這一輩最優秀的,成就最高、公司開的最多,還是t市走向世界的知名集團吳氏的大股東。


    聊到這裏,王彬鬱別有用心的將視線駐留在簡然身上。他帥氣的雙手合十,輕輕的墊在下巴下麵,眼神挑著對麵的一家三口。


    “知道她跟吳氏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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