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夏啟喝茶的手一頓,“簡貴人受傷了,請太醫了嗎?”


    “皇上,聽說是不小心磕到哪兒了,留了好多的血。太醫去了以後,說隻能盡力一試,可沒多久,簡貴人就醒了,可是卻一直說胡話,說什麽她是安舒雅,不是安簡言。”


    “難不成她是真心對舒雅上心了?”夏啟一聽,“朕以為將舒雅送入冷宮,應該是她和安蕭然聯手的計劃。可是現在確實這幅模樣,難不成這一切與她沒有關係?”


    “皇上,聽說簡貴人還特意去看望過冷宮的舒貴人,在閉宮將近時才出來。”


    夏啟放下茶杯,“不管怎麽樣,她還是朕的妾室,那朕就去看看她,擺駕。悅”


    見到安簡言的時候,她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口唇發白,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雙眸無神,胡言亂語著。


    看見了夏啟,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他,“皇上救我,皇上救我。攙”


    夏啟被這個反應嚇了一跳,抱住了她,“不怕不怕,有朕在,誰敢傷你。”


    “皇上,皇上,我是安舒雅,我不是安簡言。”她仰起頭,眸眼裏染了淚水,“皇上,皇上,你為什麽……”


    夏啟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簡言,你摔糊塗了嗎?朕知道你思念姐姐,日後會好的。你的姐姐,朕不得不這麽做才能平息朝臣的怒火,加上你哥哥…朕也是無可奈何。”


    話音剛落,夏啟明顯感覺到了懷裏人的僵硬,她淡淡地揚起頭,眼神卻分外陌生。


    誰會為了一個已經打入冷宮的人花費心思呢?


    一個要掐死她的爹爹,一個要害死她的哥哥,一個要加害她的妹妹。


    這個世界,可真是精彩,所有的殘暴都要留給她一個人嗎?


    “我告訴過你的,他不可能相信你的,你非要執迷不悟。”白靈歎了口氣,翹著細長的腿,“好在東瀛不久前又進貢了一幅畫,想來他們的目的也不單純,不過倒是便宜了我。”


    “簡言,你可有哪裏不適嗎?”夏啟將安簡言抱到了床榻之上,摸了摸她冰冷的臉頰,“身子怎麽這樣冷,快蓋上被子。怎麽這一點到變得像你姐姐,總是手腳發冷。”


    聽見這句話,簡言的眼眸微微一動,看向了夏啟,“皇上……”


    “這幅樣子可真是讓人受打擊。”白靈坐在床榻的角落上,對著僅能聽見她說話的簡言說道:“要我說,最好就利用你現在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好利用皇上的男子氣概才好。男人最愛的就是女人最可憐的樣子。”


    安簡言呆呆地看著他,突然哭了,眼淚倏然滑落,濕了被褥,“皇上…皇上……臣妾害怕,我怕姐姐也會受傷,我怕……”


    “不怕,不怕。”夏啟將撲入懷裏的安簡言牢牢抱住,“有朕在這兒,不會有事的。”


    安簡言攬住夏啟的腰,淚水漣漣。


    哭到最後,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裝哭,還是在替自己難過。哭了很久,眼睛都哭腫了,一直趴在夏啟的懷裏。


    妹妹沒有了,她隻有他了。


    可他並不是她的。


    看著懷裏昏睡過去的安簡言,靜靜地依偎在夏啟的懷裏。他輕輕地撩開安簡言細碎的發絲,微微動了動被壓得有些發麻的臂膀,卻難得露出了笑意。


    文澈初次的時候,似乎也這樣哭過。


    他盯著她,幾乎沒有移開視線。似乎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安簡言性子大變,卻變得更深入人心了?


    夏啟足足陪了安簡言一夜,直至翌日清晨。


    她盯著一雙核桃眼,對上了夏啟睡意朦朧的臉,“皇上?”


    “你的眼睛……”夏啟被吵醒了,看著安簡言腫腫的眼窩,幾乎要笑出聲,“真的好像頂著兩個核桃一樣。”


    安簡言紅著臉,忙轉過臉去,“皇上又打趣臣妾,臣妾不依。”


    夏啟渾身一僵。


    這句話…似乎很是耳熟。似乎安舒雅以前經常這麽對著他說過……


    夏啟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簡言,一會兒朕讓下人拿些冰塊,你好好敷敷眼睛,今晚再來侍寢。”


    “皇上前幾日不是從來不傳召嗎?”簡言低垂下視線,她當然明白皇上隻是將她當成了原來的安簡言,“臣妾傷勢未愈,尚不能侍寢,請皇上怪罪。”


    夏啟更是不適應了,以往說是侍寢,安簡言幾乎恨不得馬上就撲上來,更別說什麽傷口不傷口了,今日到底是怎麽了?


    “是…是朕考慮不周,你好好休息便是,朕…朕到時候再陪你用晚膳。”夏啟想了一會兒,不知怎麽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以前可是避著她都來不及。


    安簡言搖了搖頭,“臨近皇後娘娘的壽辰了,皇上還是去多陪陪皇後娘娘。”


    夏啟尷尬地起身,一臉疑惑地擺駕離開了安簡言的寢宮,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白靈從屋頂上跳下來,“欲擒故縱,學的還不錯,我沒有白教你。先讓這個皇上的胃口吊吊,讓皇後高興兩天,接下來就是上位,再除掉皇後。”


    安簡言隻是靜靜地聽著白靈的計劃,從不打斷。


    白靈的計劃一步一步,夏啟對安簡言更是越來越上心,位份更是一直在升,即便沒有子嗣也一樣升到了妃位,更是順利的除掉了皇後。


    夏啟更是像當初日日往舒雅那兒一樣,天天朝安貴妃的寢宮跑。朝堂上便傳來了一些話語,說是當初被關入冷宮的安舒雅並非是災禍,也許這個安簡言才是真正的禍水。


    可這話說出來沒幾日,皇上就新晉了妃位,分別是蘇貴妃和萬貴妃。


    “我說過男人說的話都是不可信的。”白靈躺在安簡言的床榻上,看著她靜靜地坐在門口等著,嘲諷道:“今日可是晉封的大日子,皇上是不會來了。我警告你,對皇上絕不要動心,隻要我幫你登上了後位,接下來就是帝位,可惜的是,你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


    安簡言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


    到了夜裏,輾轉反側,她忽然格外的心酸。她所能倚靠的人,難道就真的隻有白靈嗎?


    身後一動,她轉過臉,對上了夏啟的眼眸。她一愣,坐起了身子,“皇上?”


    “沒事,朕吵醒你了嗎?”夏啟溫柔地脫下外衫,躺在了安簡言的身邊,“朕習慣了有你陪著朕睡,倒是不太喜歡宋貴妃身上的花香。”


    安簡言淡淡地笑了,一夜好夢。


    可是漸漸的,皇上的身子似乎就開始病了,不管怎樣看禦醫,似乎都不見好。安簡言不得不去求了白靈。


    白靈淡淡一笑:“這病是不會好的,隻要他日日與你歡好,精氣都會反饋給我,這樣下去,沒有多久他就會死,在他死之前,你必須懷上他的孩子,或者按照我的計劃籠絡他的朝臣。”


    “不,我做不到。”安簡言搖頭,拒絕這麽做。


    白靈惱了,“你愛他?愚蠢,這樣糊塗的事情你也能做的出來,你忘記我是怎麽說的嗎?”


    “我求你,你救救他,隻要他活著,我什麽都可以做。”安簡言拽住白靈的手,“不是說共生傀儡嗎?我願意讓你附身,你救救他。”


    白靈上前,手指微微朝上勾住安簡言的下巴,唇角微笑,“好,成交。我絕不讓你害他。”


    萬子寧本是對夏瑜一往情深,可偏偏夏啟對夏瑜心存忌憚,加上需要人來平分安簡言的寵愛而特意帶進宮的。宋鶯歌更是簡單,為了壓製宋將軍的軍隊,特意用來挾持的。


    這兩個人對夏啟更是毫無愛意,用來利用更是再好不過。


    白靈的心思,安簡言又怎麽能夠猜得透,從她們兩個人進宮開始,白靈就一直糾纏在了她們的周圍,用心魔攝入,得到她們的***,再一一引導,成為傀儡,吸取夏啟的精氣。


    當安簡言徹底放棄身體的掌控時,白靈的身子從虛幻漸漸變得充實,如今有兩幅畫藏在皇宮,她的力量更是大增。


    宋鶯歌早早便死了,為了更好的掌控和殺害夏啟,她安排了多少狐狸剪紙在他的身邊。


    可是九姑娘來了,她一來,萬子寧就改變了最初的動機,不受白靈的掌控。夏啟的計劃被推遲,甚至還帶了千絕,這個人身帶真火,對白靈是最大的威脅。


    沒有人可以破壞她的計劃,沒有人!


    她一早就藏好兩幅畫,一幅畫藏在早就被殺了的宋鶯歌屍體裏丟在了冷宮,另一幅畫藏在了安舒雅的身體裏丟入了深井。


    可是白靈千算萬算,唯一沒有算到的是安簡言。


    她對夏啟的愛,竟然超過了她對所有人的恨意,她願意用自己的命去償還自己的罪惡。她用了三條狐尾,害白靈元氣大損,隻為了救回夏啟。


    這個愚蠢的安簡言,她根本就不知道,救回來的夏啟會忘卻一切與她有關的事情,根本就不會記得她。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就算千絕燒了她的畫又怎樣,凝聚不了真身,白靈照樣不死不滅。


    還有一副畫藏在冷宮,我們來日方長。


    白靈坐在冷宮的屋頂上,對著離開皇宮的九姑娘和千絕,唇角冷冷一笑。


    “我為你們備了一份大禮,這一切還沒有結束,臨死前好好享受你們最後的安寧。”


    ---題外話---接下來的大boss還藏在後麵......剛成親溫存沒兩天,真是不忍心開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賴上鬼眼九姑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祭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祭婧並收藏賴上鬼眼九姑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