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剛得知汪淩月要訂婚這件事,她就毫不猶豫地打了孫翔的電話。


    孫翔混得很慘,被學校開除了不說,全家還一直受到一群不明人士的恐嚇打壓。


    紀沐雅順便做了點兒好事,讓封凜出手幫了孫家一把。


    今天這一家三口出現在酒店裏,當然不是巧合。


    但,紀沐雅卻不認為這一切跟自己有必然的關聯,她覺得自己充其量就隻是整個事件的推手而已,因果循環,沒有她,事情一樣會發生,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還是那句話,如果汪淩月不自己作死,不壞事做盡,身上也不會有那麽多容易被人扳倒的弱點。


    孫翔固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有一點,他對汪淩月是認真的,並且付出了很多,這是不可否認的。


    憑他對汪淩月的執著,他們如果最終走到一起,孫翔肯定會對她很不錯,也不會到今天這種跑過來拆她台的地步。


    自己選擇的路,哭著也得走完不是?


    台上的聲音,將紀沐雅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她汪淩月原來沒認親之前,隻不過是個經濟拮據的窮學生,曾經一度因為被她的前男友甩了,日子過的人不人鬼不鬼,吃喝用度都是我掏錢養活她,她那時候對我是情意濃濃,每天都纏著我,想讓我給她花更多的錢!”


    “靠,真的假的,太爆炸了,薛家居然會要這種破鞋。”


    “哇塞,好勁爆,還有沒有別的料?”


    賓客們不敢大聲喧嘩,可即使是小聲議論,也還是有幾句蹦到了薛琦的耳朵裏。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踮起腳尖往賓客群裏望去,極盡所能地想找出那些話是誰說的,非得把人趕出去不可。


    可惜在場的賓客太多了,根本就辨不清誰張了口。


    孫翔的母親覺得兒子的口吻太“正常”,太“平淡”了,一點都不誇張,急的走過去搶了話筒,“汪賤人還有個喪心病狂的養母,那是個死刑犯,二十年前殺了人……”


    “哇,殺人犯啊……”


    “好勁爆啊!”


    議論聲中,汪淩月的臉霎時就紅透了,眼睛裏溢滿了淚水,想到李眉,她心裏又是痛又是恨,怨毒的目光不自覺地射向紀沐雅的方向。


    “她原先還巴上了一個叫柳銘宣的,被他當破鞋一樣玩過就丟,相信很多人都聽說過這個傳聞吧,這件事是真的!她當時還在跟柳銘宣交著往,就整天偷著勾搭我兒子……”巴拉巴拉像說評書一樣,說的還怪精彩。


    薛氏夫婦越是聽越發大驚失色,兩個人臉都綠了,衝過去就想製止孫母。


    畢竟,那汪淩月是他們兒子選定的未婚妻,她再不好,到了這一步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先把訂婚儀式走完再說。


    這些黑料不能再讓這對母子再說下去了,否則薛家這臉得丟成什麽樣啊!


    可是薛母剛邁上前一腳,忽然就被一個人擋住了。


    薛母抬眸一看,當即嚇得一個哆嗦。


    天哪,她的身前居然站著一個穿著破舊迷彩,渾身髒兮兮的壯漢。


    不不,不止她麵前的這一個,這些人足足站了一排!


    這些肮髒的男人,有的穿著舊夾克,有的穿著髒兮兮的坎肩,有的穿著迷彩外套,看打扮就像城市裏做活的那些民工。


    這些人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扯出了一塊巨大的橫幅,“討伐惡女汪淩月!討伐現代版陳世美!”


    記者哢擦哢擦對著橫幅拍照。


    薛母是體麵人,覺得這些人粗魯的要命,根本不敢跟他們有什麽肢體擦碰,盡管心裏著急,卻還是害怕地縮了回去。


    孫母聲音越發大了,“……我合計過,汪淩月這個賤人總共騙走了我們家十多萬!”


    正要往下說,忽然,周岑茹暴怒地衝上來打斷了她,“你胡說什麽!這裏也是你這種人胡說八道的地方?來人,給我把她轟下去!”


    周岑茹剛走到孫母跟前,就被孫母一巴掌給掃到了兩米開外,“滾開!去你的!你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仗著有幾個臭錢,還想殺人放火是不是!”


    孫母是沃小瑪超市的理貨員,專門負責油米麵專區,整天搬運那些幾十斤的麵粉,她不但肺活量大,力氣也比普通女人大。


    關鍵是她這個人的心眼,是比針尖都要小,記仇起來比一般女人還計較,嘴巴也毒辣的很,事情有五分,她非要給誇張到八分。


    周岑茹被她一巴掌拍的,半個脖子當即腫了起來,她氣憤地握著脖子上的名貴項鏈,“這是哪放進來的瘋子,給我弄出去!”


    周岑茹這樣的名媛,向來是自持身份,是根本不可能跟孫母撕打起來的,這巴掌等於是硬生生的白挨了,頂多喊兩嗓子叫人。


    “你裝什麽bi呢?”孫母氣憤地走過來,毫不猶豫地在周岑茹臉上吐了口口水,“我呸,你才是瘋子,你全家都是瘋子!你個老****,帶著汪淩月這個小****想訂婚嫁豪門,想都別想!”


    哎呀,這罵的可真叫難聽粗魯,對這些平時半個髒字兒都不說的貴婦太太們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連紀沐雅都覺得臉上有點兒掛不住,封楚傾也皺了皺眉,對那些汙言穢語反感的很。


    周岑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屈辱,頓時就受不了了,捂著胸口,一副心髒病發的模樣,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的。


    王瑞匆匆地走過來,把周岑茹從大廳中間攙扶了出去,“老婆消消氣,我已經報警了,等著警察來處理吧,沒必要跟這種粗魯的人爭執。”


    周岑茹氣得胸脯直喘,為了找回場子,她氣得大叫薛父的名字:“這就是你們薛家萬全的準備?居然讓這種下三濫混進來。”


    薛琦父母一遇到事就裝縮頭烏龜,讓周岑茹很生氣。


    可惜她聲音剛出來,就被孫母巨大的嗓門給壓了下去。


    孫母既然來了就不肯罷休的,揚聲道:“我兒子為了汪淩月那個賤女人,他們剛在一起,他就從家裏要了兩萬塊,專門給她買衣服,買包,買化妝品,短短一星期就花完了,我們一家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兩萬塊都能說個媳婦當訂婚紅包了,這賤人就是個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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