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封楚傾依舊淡定地沉著眉眼,封凜,丁雪凝跟紀沐雅三個人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吃驚。


    紀沐雅清楚的記得,當時從別墅走出來時,魯瑤撲過來哀求封楚傾的場麵。


    魯瑤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各種欲、望,不想被報複,不想失去得到的所有,不想連累她的女兒。


    她想不通這樣一個滿心都是掛念,滿心都是欲、望的女人,怎麽會跑去自殺的?


    難道是封楚傾做的?


    她不著痕跡地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封楚傾。


    封楚傾恰好轉眸,視線對上了她探究的目光,扯了扯唇,“不是我。”


    “張特助。”封楚傾皺起眉,“用什麽方式自殺的?”


    “過量注射嗎、啡,現場沒有掙紮的痕跡,不過在她的飲水杯裏發現了安眠藥的成分,但應該沒什麽可疑的,聽她的傭人說,魯瑤平時有失眠的習慣,經常服用安眠藥。”


    “知道了。”封楚傾望著車窗外的天空,神情若有所思。


    他拿出手機給蔣芷雲打電話,狀似不經意地問:“媽,你昨天人在哪裏?”


    “在島上啊,對了,我現在已經到了你們公寓裏,嘖嘖,房子裏落了一層土,我跟劉媽正一起幫你們打掃衛生呢,你們應該已經到了吧?到了就快回來吧。”


    蔣芷雲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特別,透著淡淡的失落,和強打起精神來的鬱鬱寡歡。


    怎麽看都像個才受了不小打擊,沒有恢複過來的可憐女人。


    封楚傾的目光緩緩從遠處收回,“好,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高興就好。”


    蔣芷雲聞言,話音停頓了一下,半晌過後,突然鼻音重重,委屈地說:“楚傾,媽想跟你商量件事情,最近我搬過來跟你和雅雅一起住段日子怎麽樣?你跟雅雅不會覺得不方便吧?”


    封楚傾聽了心裏酸酸的,沉著聲音說:“媽,別說傻話,有什麽不方便,家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蔣芷雲聽了很欣慰,“那就好,我先掛了,有什麽話回家再說吧,我要去給你們準備午飯。”


    機場離公寓隻有不到一小時車程。


    很快車子就在美院對麵的馬路邊上停了下來。


    丁雪凝有點無精打采,回到雲城就意味著明天一早就得回學校上課,想到這個丁雪凝就很消沉,各種假期結束綜合症爆發,一下車就打了個車回自己家,說是要趕趕作業。


    封凜打算先去處理封琪瑤的事。


    封琪瑤的身份太敏感了,在這節骨眼上,確實不適合留在雲島,也不適合留在蔣芷雲身邊了。


    他要去一趟她所在的女校裏,替她辦好轉學手續,按封楚傾的意思送她去國外上學。


    這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


    封楚傾交代了張特助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就牽著紀沐雅進了小區。


    兩個人手指互相勾得很緊,卻誰都沒有張口說話。


    紀沐雅知道他最近很累,這種累不是體力上的,而是心累,精神疲憊,因為發生了太多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大家都有點心力交瘁。


    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沒吭聲,沒有刻意找什麽話說,也沒有刻意哄他開心。


    隻是在進門之前,突然拽住封楚傾,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封楚傾你高興一點,咱們還得哄媽呢?”


    封楚傾定定望了她一眼,忽然,他彎下腰,在她唇瓣上親了一口,如蜻蜓點水般,溫情又短暫,然後唇邊挑起一絲微笑,“知道了。”


    兩個人一起走到門邊按門鈴。


    不多會兒,門邊開了。


    劉媽圍著圍裙,手上沾的都是麵粉,笑著說:“唉喲少爺少奶奶回來了,快進來,夫人正在給你們包餃子。”


    蔣家祖籍是北方人,迎兒女回家有吃餃子的習慣,蔣芷雲沒出嫁前,在娘家那會兒就經常吃餃子,後來嫁到封家也是隔三岔五的饞餃子,想吃的時候就吩咐傭人變著花樣的做各種餡料的口味。


    但是自己包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封楚傾換好鞋子,大步走進餐廳看了眼,“媽什麽時候學會的包餃子,以前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學這個?”


    兒子這個悶葫蘆居然也學會調侃她了,蔣芷雲忍不住眼睛一酸,喉嚨發緊地說:“你們回來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媽,你手好巧,我都不會包餃子!”紀沐雅放好東西,從樓上跑下來,崇拜地看著蔣芷雲。


    蔣芷雲鬱悶地直歎氣,揮舞了一下擀麵杖,“你媽我哪有那種能耐啊,主要是劉媽在包,我在旁邊打打下手擀麵皮。”


    目光轉到紀沐雅臉上,驀地倒抽了一口氣,心疼地說:“雅雅你……你這孩子,怎麽瘦成這樣了?看著都沒有以前漂亮,也沒有以前水靈了。”


    紀沐雅的好看,主要就集中在眉眼間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媚色,好的皮膚也為她加分,白裏透紅的臉蛋,經常在不自覺間就勾得旁邊的人心癢癢的。


    但是最近她的臉尖了,顴骨上的肉沒了,鼻尖也挺了,輪廓變深了,看起來臉蛋小小的,多了幾分精致,卻莫名的就沒了之前那種圓潤的感覺了。


    “啊?”紀沐雅立即抬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然後失落地挎下肩膀,“媽你說真的啊?”


    她沒注意到蔣芷雲眼底滑過的狡黠,轉眸看著封楚傾,一臉的無措和失落。


    封楚傾皺眉無奈地看了蔣芷雲一眼,然後大手一扯,直接把紀沐雅攬進懷裏,“你就算瘦成排骨在我這裏也比任何人都美,想更美一點,就多吃點東西,趕快讓自己胖起來。”


    蔣芷雲噗嗤一笑,“唉喲,酸死人了,兒子你都這麽大歲數了,能收斂點嗎?這麽當著老媽的麵秀恩愛真的好嗎。”


    封楚傾大步走到餐廳裏,打開水龍頭洗手,“我以為這是媽想聽的。”


    “唉你簡直是人精,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你。”蔣芷雲鬱悶了。


    她坐下來繼續幫劉媽擀麵皮,嘴角忍不住彎起,心情好了不少,“行了,你們倆都別在這杵著了,長途跋涉的,都先上樓歇著去,等會餃子好了我讓劉媽叫你們。”


    封楚傾點點頭,“那我跟沐雅先上去洗澡,等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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