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挺慘的,但是不好意思,我真的愛莫能助。”


    吐出這麽一句冷冰冰的話,紀沐雅警告似的看著柳銘宣,“你再跟著我,我馬上給我老公打電話,他要是有什麽不高興,後果你也許承擔不起。”


    她哪兒想到封楚傾的名頭會那麽好用,原本隻隨口一忽悠,打算嚇走柳銘宣的。


    沒想到柳銘宣一下子就被震懾住了。


    腳步倏地頓住,驚恐地盯著她,半個字都張不開嘴,生怕多吐出一個音節,她就會因此給封楚傾打電話告狀似的。


    紀沐雅眨眨眼,心裏樂不可支,板著臉衝著柳銘宣重重哼了一聲,似模似樣地轉身大步離開了教學樓,留給他一個決絕背影。


    見紀沐雅這邊行不通,柳銘宣實在沒辦法,開車去了盛安集團。


    自己惹的禍,必須得親自麵對,家裏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他沒辦法再繼續躲清閑。


    可是,趕到盛安集團的時候,他得到的卻是跟柳銘晟一樣的待遇,明明近在咫尺,卻根本見不到封楚傾。


    他不死心,跑到大廈停車場裏,往最最豪華的那輛豪車旁邊一站,期待著封楚傾的降臨。


    這情況很快被周特助匯報給了封楚傾。


    聽說來的是柳銘宣,封楚傾冷不丁從文件裏抬起頭,修長的指尖彈擊著桌麵,沉吟了一會兒,吩咐周特助:“你去見見他。”


    “好的。”周特助微微抬眸,看到封楚傾唇角噙著抹冷笑,心裏便有數了。


    十分鍾後,柳銘宣被保安帶到了周特助的獨立辦公室裏。


    知道這位是封楚傾的貼身特助,柳銘宣態度畢恭畢敬的,“之前是我太魯莽了,不知天高地厚,對封先生多有不敬,我想親自麵見封先生,表達我的歉意,可否勞煩您幫我轉達一下。”


    周特助坐在寬大的皮椅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派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柳銘宣,“我們總裁很忙,不會有時間見你的,不過我們總裁聽說,你們柳家的公司最近倒閉了?看在你是紀小姐同學的份上,我們總裁倒不至於袖手旁觀,他特意讓我問問你,我們集團保潔部還有一些職位有空缺,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幫你留意一下,薪水好說,一萬起跳,總之不會虧待你的。”


    保潔部?


    柳銘宣心底咯噔一下。


    當初在婚禮現場,他可是用去大哥那裏工作的名義羞辱過那男人!


    現在他派自己的秘書過來,話裏話外的意思,那還不是明擺著的麽。


    根本就沒有他什麽選擇的餘地!


    往日高高在上的他,聽到這種暗示,真是恨不得給這周特助一腳,然後牛氣哄哄地甩袖離開。


    可是轉念,卻又想起自家的境遇,想起臨走前,大哥言猶在耳的警告。


    他咬著後槽牙,緊緊攥著拳頭,壓抑著洶湧的怒火。


    抬起眼,微笑著看向周特助,“真的很感謝封先生給我工作的機會,這份工作我確實是很需要,不知道我能否有這個榮幸加入貴公司,當一名光榮的打掃工,最好是今天就能報道,我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說,好說。”周特助虛偽地笑著,然後當著柳銘宣的麵,給人資部打電話。


    “喂,保潔部嗎,你們部門從今天開始要來個有潛力的新人,以後整棟大廈除了總裁所在的樓層,其餘每層,所有的廁所都由這位新人負責打掃。”


    柳銘宣在旁邊聽的腿差點軟了,這棟大廈粗略一看就有六七十層,他們是想玩死他嗎!


    掛完電話,周特助笑眯眯地走過去,貌似很熱情地跟柳銘宣握了個手:“哎呀,小柳,歡迎啊,以後我們可就是同事了,歡迎你加入我們盛安集團的大家庭,好好幹,搞不好封先生很快會提拔你的,我看好你哦!”


    柳銘宣極力忍著嘴角的抽搐,和各種爆發的衝動,咬著牙跟周特助握了握手。


    周特助笑的不見了眼珠,“好了,快去上崗吧,經過我的協調,你現在就可以去人資部辦理入職手續和保潔部的工牌。”


    柳銘宣臉色一變,軟著聲音道:“我能不能先回家跟我家人交代一聲……明天再……”


    “不行!”周特助斬釘截鐵地堵住他的話,他抬腕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工作時間了,在我們集團工作,你最好盡職盡責一點,否則怎麽對得起總裁對你的栽培,你如果因為玩忽職守被炒魷魚的話,總裁會很失望!”


    話都威脅到這份上,柳銘宣隻好忍辱負重地去了保潔部報道。


    當天,他一直幹到半夜都沒刷完所有樓層的廁所。


    直到第二天快天亮,才拖著一身疲憊的身軀,回到柳家。


    柳父母和柳銘晟都坐在客廳裏,焦灼地等他。


    這會兒,看到柳銘宣回來,全都迎了上去。


    “二哥,你身上怎麽那麽臭!”柳晴萃一走過去,還沒接近柳銘宣,就捂住了鼻子。


    柳銘宣灰白交錯的臉色,更加陰沉。


    這一天一夜的勞累和屈辱,壓迫的他快要瘋了,一換好鞋子,就大步走過去衝著柳父訴苦:“爸!!那個封楚傾居然讓我去盛安集團掃廁所,他們給所有保潔部的人放了假,所有樓層全歸我一個人,還提出了苛刻的要求,馬桶蓋都必須洗幹淨,我一直從昨天下午幹到現在!”


    這種工作,他真心是受不了了,再也不想去了!


    柳父心裏固然是心疼兒子,對封楚傾恨的要命,可是嘴上不得不說道他幾句,“誰讓你得罪他?你如果不惹事,也不會有今天!”


    柳晴萃氣不過,“爸爸話不能這麽說,二哥知道錯了,誠心誠意跑去道歉,他們還想怎麽樣?那男人就是小心眼,非要整垮我們家不可,我不管,二哥你別再去了,那裏上班那麽臭,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們家!”


    這話說完,柳父和柳母都沒吭聲,柳銘晟也沒說話。


    客廳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突然,柳父猛然拍了茶幾,憤怒地道:“晴萃說的一點不錯,封家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們柳家再怎麽說,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就算是當年在歐洲,王室也要給我們幾分臉麵。先是攪黃了我們家上市的事情,接著又仗著自己是房地產大鱷,給我們周圍蓋滿了墓地,這些我們都忍了,他們還不肯罷休,現在還拿銘宣這麽不當人,這件事情傳出去,我們以後還怎麽在雲城做人?你們兄弟倆的婚事都還沒定,知道我們被封家這麽折辱,以後還有哪家肯把女兒嫁進我們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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