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仙仙說走就走,自然是不會多做停留;隻不過當她牽著楊過的手,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有人自己作死了。


    “姑娘,請留步!”丘處機突然開口一聲暴喝道:“楊過怎麽說都是我全真教門下弟子,姑娘你這是打算教唆楊過叛出師門不成?”


    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一句妖女,隻不過丘處機突然記起來唐仙仙剛才那強大的氣場;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憋屈的叫了唐仙仙一句姑娘。


    不過丘處機的這話說的就有那麽一點誅心了,叛出師門這在武林中可是非常嚴重的罪名;一輩子都可以壓得人抬不起頭來,甚至更嚴重一點的回成為全武林中人的公敵;會遭到所有江湖中人的唾罵。


    楊過年紀還小,或許不清楚這句話有多嚴重;尤其是如果不小心被人給坐實了以後,那就更加不得了。


    可惜的是唐仙仙年紀雖然不大,骨子裏卻可以說是千年老妖了;丘處機的這話一出口,她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眼睛裏森冷的寒光一閃而逝。


    該死的,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原本唐仙仙還想著放丘處機一馬,如今看來是沒有那個必要了。


    “哦!”


    在丘處機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陣香風撲來;居然以他的身手愣是木有發現,唐仙仙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攜手楊過;此時此刻正俏生生的站立在自己的麵前。


    既然人家自己想找死,眼巴巴的湊了上來;如果這樣子的話,自己再繼續拒絕的話;就真的是太說不過去了,既然這樣自己不如就所形成全對方好了;唐仙仙麵紗下流露出一抹絕美的微笑來,隻可惜丘處機並木有看到。


    因此注定了對方會繼續一路高歌,然後自己作死的在這條路上叫囂著。


    “本來呢?姑娘我打算看在王重陽的麵子上放過你一馬,隻可惜有的人自己作死;這就與人無尤了,豈不聞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麽?”


    唐仙仙原本清亮的眼睛,這會子似乎可以耀瞎人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丘處機,一字一句的說道:“隻可惜了這王重陽的徒弟,果真是一個不如一個;一代不如一代啊!”


    呃……泥煤啊!


    丘處機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紫衣少女,明明就是一個黃毛丫頭嘛!說話這語氣、這口吻,活脫脫就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摸樣;尤其是對方還在一口一個,拿自己的師傅在說事;差一點丘處機就被氣得跳腳。


    “姑娘,麻煩你說話慎言;不知我丘某人是否曾經有什麽地方的罪過姑娘你,所以姑娘才會對丘某人這般的不滿?”丘處機盡管臉色已經是漆黑一片,卻還勉強算是鎮定的對著唐仙仙抱拳說道。


    “沒有,本姑娘跟牛鼻子老道士你素未平生;自然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隻不過本姑娘著實看不慣有的人喜歡仗著自己一把年紀;就胡亂的欺負人而已。”


    唐仙仙對著丘處機微微地挑眉一笑說道:“這就是所謂的大路不平旁人踩,牛鼻子老道士你該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


    唐仙仙溫柔的摸了摸楊過的腦袋,眼神中突然帶上了一絲憐憫;慢悠悠的說道:“牛鼻子老道士,說句不中聽的話;過兒之所以會有今天,整件事情全都是你丘處機弄出來的;你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唐仙仙給了楊過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向丘處機的眼神,明顯的寫滿了不屑跟鄙視。


    丘處機張了張嘴,想要開口替自己辯解;卻被唐仙仙揮手給不客氣的打斷了:“牛鼻子老道士,你也不用著急著去辯解;回頭先聽本姑娘把話給說完,到時候你如果覺得本姑娘冤枉了你;又或者說錯了的話,你再辯解也不遲。”


    既然唐仙仙都已經將話給說到了這一步,丘處機自然而然的沉默了下來。


    “當年牛鼻子老道士,你隻會口口聲聲的罵過兒的父親楊康;是一個貪戀榮華富貴,認賊作父殘害中原武林的逆徒。”


    唐仙仙盯著丘處機不客氣的說道:“今天在這裏,本姑娘倒是很想要問一句;牛鼻子老道士你所謂的認賊作父是怎麽回事?難道你這麽一把年紀的人,沒有聽說過--生恩不及養恩大這句話嗎?還有貪戀榮華富貴,這話就更謊繆了;楊康的養父完顏洪烈乃是大金國的趙王爺,怎麽?人家養父有銀子,喜歡對自己的養子好;喜歡讓他揮霍,難道這也礙你什麽事了麽?”


    “牛鼻子老道士你自己想一想看,當年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楊康才多大,如果當初你真的有這種想法的話;你就不應該讓包惜弱留在趙王府,你就應該在一找到包惜弱、楊康母子兩個人的時候;就帶著他們兩母子離開趙王府才對。”


    “楊康當年才多大,幾歲的小屁孩;楊康不懂事,難道你一個幾十歲的牛鼻子老道士;還有包惜弱這麽大的倆個人,也都是白癡沒有長腦袋麽?”


    唐仙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恨恨的看著丘處機;半分情麵都沒留,就跟罵孫子一樣的罵道:“小孩子就跟一張白紙一樣,自然是你們大人在上麵畫什麽顏色;那就是什麽顏色,明明是你們做父母、師傅的錯;回頭到了最後卻還無恥的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了人家楊康的身上,見過不要臉的;可本姑娘還真的沒有見到過,像你牛鼻子老道士這麽不要臉的家夥。”


    唐仙仙逮到了機會,就對丘處機猛地一頓狂轟亂吼;但是此刻的丘處機正處在震驚之中,愣是木有升起任何一點反駁對方的意思來。


    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角度,這樣子的語氣跟丘處機說楊康的事情;這一刻丘處機是真的被唐仙仙的話給打擊到了。


    末了,唐仙仙好像還嫌棄丘處機所受到的打擊不夠大一樣;又歎息著說了一句:“可憐啊!說來說去還是楊康這家夥最可憐,好好的一輩子;就因為生錯了人家、拜錯了師傅,這輩子全給毀了不說;還落了個英年早逝埋骨荒野的淒慘下場。”


    “所以說,這個人選師傅的時候也是非常重要的。”唐仙仙索性當場給楊過上起課來,清亮的眼睛牢牢的盯著楊過;一字一句的說道:“過兒,你以後拜師學藝的時候;一定要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清楚,這個師傅的人選非常的重要;你的師傅他可以武功不怎麽厲害,但是一定要懂得怎麽去教導你做人的道理;明辨是非這一點非常的重要。”


    “嗯……過兒記住了!”


    楊過小臉上布滿了震驚,還有他的眼睛裏那讓人想忽略;也都忽略不了的濃濃哀傷,穆念慈從來就不曾對楊過提起過他的父親楊康的過往;這還是楊過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爹爹。


    不過聰慧如楊過,他從郭靖跟黃蓉還有柯鎮惡幾個人的言談舉止間;多半也猜到了幾分,自己的爹爹或許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每一次黃蓉看到自己的時候,才會不自在中帶著一點嫌棄厭惡;而柯鎮惡則是更加直接,每一次看到自己的時候;那是毫不掩飾的仇恨。


    今天在聽到了唐仙仙對丘處機的一席話之後,楊過終於知道了;自己的爹爹不但不是好人,而且還做了很多的壞事;一開始楊過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要說不難過那絕對是假的。


    可是緊接著唐仙仙的一番話,卻讓楊過心裏豁然一亮;即便是自己的爹爹真的犯了錯,但是這些錯誤都不能怪自家的爹爹;隻能怪自家的爹爹,當初沒有遇到一個可以教他做人道理的師傅。


    嗯……漂亮的仙子姐姐說的沒有錯,這所有的一切都隻能怪眼前這個牛鼻子老道士;楊過心裏麵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來,對於丘處機的仇恨之心不禁又重了幾分。


    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漂亮的仙子姐姐;這一刻在楊過的心裏麵,唐仙仙的地位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丘處機很想要反駁唐仙仙剛才所說的這番話,隻可惜好幾次張了張嘴;卻都不知道應該從何反駁,心裏麵甚至也隱約的覺得;眼前的紫衣蒙麵少女說的沒有錯,楊康之所以會落得那般淒涼的結局;或許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唐仙仙冷冷的看了丘處機一眼,正當她打算帶著楊過離開的時候;突然心裏麵隱約的升起了想要再戲弄丘處機一下的念頭來。


    “假如當時牛鼻子老道士你沒有路過牛家村,那麽秘密跟蹤你的那些金兵就不會死在郭、楊二人的院子裏;同樣的完顏洪烈也不會見到包惜弱而對她念念不忘,那些金兵不會死在牛鼻子老道士你的手裏;而郭,楊兩家以後不會受到牽連。”


    “郭,楊兩家不受波及的話,李萍就不會流亡大漠;郭靖和楊康將會平平安安出生在牛家村,楊康也就不會變成後來的那副摸樣;唉……說來說去都怪你,好端端的沒什麽事情;牛鼻子老道士你幹嘛要去路過牛家村呢?”


    唐仙仙已經攜手楊過不見了影子,丘處機猶自傻愣愣的呆滯在了當場;原來……原來自己才是郭、楊兩家悲劇的源頭麽?


    這消息太過震撼了一點,丘處機就算是想要裝聾賣啞視而不見;也幾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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