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顧清淼不聽他們的話,薛聽兒和杜淵非對視的眼中閃過一絲神色。


    生米煮成熟飯的話,熟悉清淼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相信,就算她失去了記憶,沒嫁給羥木之前,是斷不會如此。


    當初她嫁進王府之時,明明早就和沐雲辰成了親,明明後來已經兩情相悅,然而,終歸還不是來了個集體婚禮,外加度蜜月,這才有了沐梓琉。


    幾人來時,小太子是被找到了的,可惜……


    薛聽兒對著娜珠說道:“你想得了休書改嫁,那麽,孩子呢?你兒子呢?你不能對他不負責任!”


    娜珠腳步一僵,錯愕的回過頭望著她,“孩子?我的兒子?蹠”


    “你當日身受重傷不見蹤影,皇上尋回小太子,熬了數夜,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可惜,小太子已是癡傻。小太子若是不因為你意氣用事跑出宮去,怎麽可能小小年紀就這般,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能棄他不顧!”


    娜珠臉色煞白,癡傻?她兒子癡傻?


    羥木緊緊攬著她,說道:“孩子既然已是癡傻,必定不會得他眷顧,皇家深宮,癡傻的孩子如何能好好成長,娜珠,我們把孩子帶到草原,讓他自在的長大。”


    娜珠有幾分吃驚的看著他,那雙雙眸全是對她的體貼。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好,我把孩子帶回來。”


    薛聽兒氣的跳腳,這是帶孩子嗎?她說皇上那般心疼小太子,淼兒沒聽出來麽?


    “淼兒,你說什麽,沐雲辰一顆心裏隻愛你和孩子,你現在竟然想去把孩子抱過來帶到這裏,你這失了的記憶什麽時候能夠恢複,對了,藥效,我就不信了,你這藥效沒完了。”


    她說著,一把拽著她的胳膊。


    娜珠任她死死拽著,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薛姑娘,你現在身上的毒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並沒有解毒,你最好照顧好自己。”


    薛聽兒氣急敗壞的道:“你不想我毒發,能不能別氣炸我的肺。”


    娜珠歎了一聲,站在府邸門前,臉頰邊紅色的珠墜輕晃,紅色的唇緊抿。


    薛聽兒見她動搖,已經開始左右為難,心裏升起了一絲喜氣。


    轉眼,便聽歎氣的人道:“那你毒發吧。”


    說罷,一甩她的胳膊,極為快速的帶著羥木進了府門,將人關在了外麵。


    羥木看著娜珠那雙烏亮的雙眸,笑問道:“選我了嗎?”


    娜珠笑了一聲,“還沒選你,羥木大哥,我想,若是恢複了記憶,我會回到那人身邊。”


    羥木神情一怔。


    娜珠道:“所以,沒恢複記憶之前,我想,讓你當我的夫君,日後我離開的那天,拿著你的休書走。”


    羥木一顫。


    娜珠拿著他的休書走,她是想用一紙休書彌補對自己的虧欠,想讓她自己這輩子帶著棄婦的名嗎?


    她可是雲風王朝的皇後娘娘,若拿著一個小部落王子給的休書,她必定是得在風口浪尖的生活。


    這彌補,對她自己,太狠。


    羥木根本不忍心,將她抱在懷裏,不舍的道:“不行,我不能讓你背負棄婦的名,既然你心裏想回去,那就回去。”


    娜珠眼睛閃著眼淚,“我不能就這麽回去,羥木大哥,我心裏喜歡你。”


    羥木心痛,抱緊她,說道:“喜歡就好,日後,能留個喜歡我的位子就好。”


    娜珠流著眼淚,嗓子哭啞的道:“羥木大哥,我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真的很愛我,我會回到他身邊,但我心裏仍會留個喜歡你的位子,你不要遺憾。如果他的愛還帶著別的女人,……”


    羥木道:“那麽,我們還是夫妻。”


    娜珠哽咽道:“不行,你不是我的備胎,我不會這麽做。”


    羥木聽不懂她說的備胎的意思。


    娜珠道:“到時候,我隻想做你的妾,一輩子的妾。”


    羥木僵著,虎目深邃。


    “娜珠,娜珠……”


    ……


    小太子摔得不輕,整個清祥殿的人一連數天都低著頭,悶不吭聲。


    皇上日夜親自照顧著,整個人消瘦的讓人看不下去。


    宋夢芫心情壓抑的看著榻邊坐著的男人,“姐夫,琉兒受傷了,我姐怎麽還在湛鳳殿念經?”


    沐雲辰淡淡的道:“祈福。”


    宋夢芫緊蹙著額頭,“不可能,我姐這麽虔誠,不如出家。她根本不可能對琉兒受傷置之不理。從她回來開始,對我避之不及,分明就是有問題。”


    沐雲辰手一握,淡漠的說道:“她不是你姐姐。”


    宋夢芫驚愕。


    沐雲辰站起身,說道:“琉兒現在已算安穩,小芫,接下來孩子就交給你來照顧。”


    宋夢芫點頭。


    “朕會讓軒王進宮,住在清祥殿。”


    “姐夫,你讓軒王住在清祥殿?這裏可是皇上才能住的地方?”


    沐雲辰目光看著她,道:“這裏不過是家而已。”


    宋夢芫怔然。


    沐雲辰帶著暗衛匆匆去了栩國邊關。


    沐雲棋領著秦嘯進了清祥殿。


    宋夢芫進宮至今,沒見過沐雲棋,雪雪照顧著兩個孩子時,她便從後殿去了前殿。


    龍座遠處設著個案幾,案幾邊上坐著一個頗為年輕的男子。


    看容貌,玉樹臨風,然而,給人一絲不善言辭之感。


    那雙眼睛看著她,淡淡的神情,有一分的怔,他站了起來。


    宋夢芫走了過去,行了一禮,道:“見過軒王。”


    沐雲棋說道:“免禮。”


    “我來清祥殿這麽久,倒是第一次見王爺,我應該算是清祥殿的大姑姑,我昨天已經備好了右偏殿,王爺先住那裏。”


    沐雲棋點頭。


    宋夢芫瞧著這位不善言辭的王爺,笑了笑。


    秦嘯在一邊笑道:“大姑姑,王爺住進來大概也不需幾日,宮中準備的東西若是齊全,該是不用從王爺府帶東西的吧?”


    宋夢芫道:“姐夫走時,也沒說大概多久,王爺不嫌麻煩,可以拿東西進來,若嫌麻煩,像我這樣孜然一身的,不過住個客棧就是。”


    秦嘯挑眉笑的有趣。


    沐雲棋笑著看著她,開口說道:“本王就是進來住個客棧的。”


    宋夢芫嬌媚的一笑。


    秦嘯問道:“大姑姑提姐夫,喚的可是皇上?”


    宋夢芫嗯了一聲,“我是阮芯兒。”


    宋夢芫瞧著他們兩個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表情,也是,她這個阮郡主被皇後娘娘當做了親妹妹,如此大的反差,誰會不知道呢。


    和他們搭了幾句話,宋夢芫讓人送些水果過來,乍然說道:“姐夫說這裏是家,王爺過來,豈不把王妃棄之不顧,我看,王爺也能把王妃帶進來。”


    沐雲棋沒吭聲,臉頰邊微僵。


    秦嘯替他多嘴道:“成親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王爺不善言辭,一直又不曾與哪府家的小姐走的近,沒定個婚約,皇上又尚沒有賜婚。”


    宋夢芫詫異,笑道:“王爺儀表堂堂,若是設個相親大宴,成親近在眼前”


    秦嘯好笑道:“皇上與我們王爺是好兄弟,我們王爺若要成親,興許真就開個相親大宴。”


    宋夢芫覺得眼前這個侍衛好幽默,打趣道:“你若是沒成親,你們王爺開相親大宴時,你也能瞧瞧。”


    幾人正說著話,有個宮婢慌張的從後殿跑了過來,“大姑姑,右偏殿開了條密道出來。”


    宋夢芫驚訝,幾人去了右偏殿。


    右偏殿牆壁穩穩當當,那婢女指著牆說道:“方才就是這裏瞧見了密道,奴婢嚇得連忙跑了出去。”


    三人在這裏打量了一會兒。


    秦嘯找到了設置的機關,密道一開,到不是陰森森的,竟能聞到花香。


    沐雲棋對著旁邊站著的婢女道:“皇宮之中,謹言慎行。”


    婢女立刻回道:“奴婢知道。”說罷,直接走了出去。


    宋夢芫目光看著沐雲棋,“王爺,進去嗎?”


    沐雲棋搖頭道:“秦嘯,關了。”


    宋夢芫對眼前人有幾分佩服,行事謹慎,好奇心都能收斂了。


    可是,她有好奇心呀,剛才密道裏怎麽那麽多的花香味,哎,右偏殿怎麽就給這位毫無好奇心的王爺住了,這下子,她怎麽過來瞧一瞧呢?


    對了,等他上早朝的時候,她再過來,她心裏竊笑,又興奮又害怕的看了眼那邊的牆。


    嗯,她有這個膽,自己一個人進去嗎?


    要不是雪雪得照顧兩個孩子,她真應該帶著雪雪過來。


    ……


    次日一早,宋夢芫從右偏殿走過,沒人嗎?才怪!


    秦嘯就站在那,毫無困意的給她打了個招呼,“大姑姑。”


    宋夢芫笑道:“秦侍衛,你怎麽站在這裏?”


    秦嘯道:“王爺擔心昨天的婢女嘴快,若是這婢女說給什麽人,不穩當。”


    宋夢芫笑眯眯的道:“若是這樣,你一個人站在這兒,也不穩當,不若讓禦林軍守著,嗯,還是暗衛吧,這樣才穩當。”


    秦嘯道:“自然不是我一個侍衛,這裏有暗衛。”


    宋夢芫嗯了一聲,瞧了一邊清祥殿可是幹淨的,就回了後殿。


    她得多擺幾盆花,聞著花香,也就不惦記著密道裏怎麽就那麽多的花香味。


    ……


    栩國鞍大塔城。


    楚蓧之和穆綿終於到了地方,先尋了家客棧,聽了暗衛的稟報,這才出了門。


    夏天天黑的晚,此刻天黑,時辰已經很晚。兩人也沒管,


    他二人不在意,小巷子府邸開門的人瞪著眼睛問他們,“這麽晚,二位有什麽事?”


    穆綿邪魅一笑,問道:“良王可在這裏?”


    開門的人連忙道:“穆公子,楚公子?”


    穆綿嗯了一聲。


    侍衛開了門,穆綿和楚蓧之大步邁了進去。


    杜淵非穿好衣衫去了前堂,瞧見他們二人,淡漠的臉上閃著喜氣。


    “楚神醫,本王已經讓婢女叫醒聽兒,一會兒過來。”


    楚蓧之點了點頭,端著茶杯喝著水。


    穆綿優雅的坐在椅子上,說道:“先前暗衛半路被人攔了不少,聽了信兒已經晚了,這幾日,不敢給你們多傳信兒,打草驚蛇,好在聽兒她們吃了克毒之藥。”


    杜淵非端坐說道:“長孫大夫乃是穀神醫的徒弟,醫術頗高,對用毒甚淺,好在此番是長公主的過錯,一連將她也中毒頗深,栩國大汗拿出克毒之藥,斷不能對聽兒她們坐視不理,道一時克了毒。”


    穆綿道:“長公主乃是主子的娘親,主子不知所蹤,她這麽多年愧疚難安,一時有些走火入魔。”


    杜淵非道:“若不是因此,楚神醫製出解藥,斷不能讓她跟著解毒。”


    穆綿瞥他一眼,瞧著他有幾分戾氣的模樣,道:“楚蓧之已經將此事告知了他師兄,他師兄雲白炎善毒,若他解不開毒,還可以等著雲白炎。”


    杜淵非道:“克毒時間能有多長暫且不知,雲白炎何時會出現?”


    楚蓧之冷瞪穆綿,對著杜淵非道:“穆綿已經讓人去尋他,多久不知,王爺別對我抱有太大期待,我對解毒,還比不上師姐。王爺剛才說長孫大夫也是穀神醫的徒弟?我怎麽不知道?”


    穆綿接話,笑了聲,“你師父收你師姐這個徒弟時的再三保證,就是一句話罷了。”


    楚蓧之眼睛冷冷的瞪著他。


    可恨,他倒是跟了過來,一路上,兩人真是相看兩厭,已然不能與之前八百年見一麵似得稍加客氣。


    薛聽兒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有了些清醒。


    拐過回廊,順手扯了枝樹上的花枝。


    進了大堂,便瞧見三個男人神色各異,聊著天。


    “看你大老遠奔著我來,賞你個花枝。”


    薛聽兒坐在穆綿身邊,翹著二郎腿,手裏的花枝遞到了穆綿眼前。


    穆綿兩隻手指掐了過來,從衣袖裏取了幅精巧的小畫軸,道:“若不是找主子,也不曾發現主子越來越美若天仙。”


    薛聽兒嘴角抽風,接了畫軸,一手指著東邊道:“過了這院牆,東邊就是主子呆的地方。”


    穆綿一下子瞪了眼睛的站了起來,嗖的奔著外麵衝去。


    薛聽兒連忙跑出去,拽著他的衣袖,說道:“你主子擇了個夫君,你也想嫁過去?”


    穆綿目瞪口呆的怔在那裏,“主子嫁人了?”


    薛聽兒黑著臉點頭。


    穆綿立刻轉身要從牆過去,邊走邊說:“男子三妻四妾,女子雖不可,到可改嫁,我要讓主子休了這死不要臉搶了我位子的男人。”


    薛聽兒笑了起來。


    楚蓧之嘴角抽風。


    杜淵非十分無語。


    穆綿上了牆頭,目光向那邊黑漆漆的院子看去,施著輕功,簡單的就進了去。


    這院子簡單,除了正房,就是兩邊的廂房,稍微靠近一點,就能知曉哪個房間有人。


    薛聽兒因為用了克毒的藥,也沒武功,看了眼杜淵非,伸了手。


    杜淵非握住她的手,帶著她翻牆過去。


    楚蓧之一個人站在這邊院子裏,啞然,大半夜的過去,這是見師姐師姐夫嗎?


    娜珠翻了個身,睡的破香,這院子隔壁住的人,一天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時刻保護著自己這個皇後娘娘的安危,她隻管睡覺就好。


    琿子在另一張榻上正睡的香,睡著睡著,做了噩夢,蹬著被,就橫了過去,又過了一會兒,直接腳底一瞪,大頭朝下的懸在榻邊。


    大腦充血,他一下子醒了過來,坐直身體,又重新拽了被子躺了下去。


    穆綿在門邊聽著打哈欠的聲音,一愣,這不是主子他們的房間,有小孩子的聲音。


    他瞬間向著遠處廂房的位子走去。


    薛聽兒他們一進來,便瞧見穆綿奔著左廂房。


    “他不找主子,竟然奔著羥木的房間過去。”


    杜淵非聽著她的話,有幾分好笑的道:“按正理,他必定先去的正房,怕是聽見琿子的聲,以為主子在那邊。”


    薛聽兒嗬笑道:“倒是忘了告訴他,主子和羥木是分居的,穆綿一天異想天開,到該讓他和羥木較量。”


    杜淵非挑眉,“羥木如今吃了克毒之藥,毫無功夫內力,等會兒,必定是被穆綿揍著,顧清淼等會兒聽到聲音出來,必定對他恨得要死。”


    薛聽兒笑道:“你說我腹黑嗎?”


    杜淵非點頭。


    兩人正說著,羥木果真和穆綿打了起來。


    穆綿下手不輕,咬牙想著這人得了這麽好的機會,竟然能娶到主子。


    羥木注視著這個張揚邪魅的男人,虎目冷怒,“你是什麽人?”


    穆綿說道:“娶我心愛的女人,自尋死路。”


    他揮了一拳,卻猛地覺得有人狠踢了他一腳,頓時,他向羥木撞去。


    羥木反應極其靈敏,躲得頗快,穆綿撞在回廊柱子上,覺得眼冒金星。


    “羥木大哥,你怎麽樣?”


    羥木道:“他拳頭竟是奔著我的臉來的,你瞧。”


    娜珠瞧著,羥木臉上並沒有受傷。


    “躲他和躲瘋了的馬,沒什麽區別。”


    娜珠笑了起來。


    穆綿頭暈眼花,做夢也想不到,主子竟然能這麽狠踢他。


    “主子,你這是偏心!”


    他跑了過去,拉著娜珠的胳膊,氣憤的說道。


    娜珠一甩胳膊,怒瞪著麵前邪魅俊美迷人的男人。


    “我是你什麽主子?!你必是西院的吧,滾回去!”


    穆綿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他家主子竟然這麽冷的罵他?這男人怎麽就這麽得她喜歡?


    穆綿狹長的眸子瞧著羥木。


    那張臉俊朗,但與他一比,天壤之別,若與沐雲辰一比,這就不是張臉。


    長得膀大腰圓的,頭上還編著辮子,這是男人嗎?分明就是個醜女人。


    主子這麽美的女人,到了栩國,嗯,眼神有問題了?


    穆綿用他的審美觀,加著他的話,奚落的說道:“主子,你若是想改嫁,沒瞧見我這兒正等著嗎?我都等了快十年了,您說,是不是給我這等著的青春,一個交代?改嫁到他這個人,真是出人意料,是不是這人是女扮男裝,你故意鬧騰,氣皇上的?”


    娜珠:“……”


    眾人:“……”


    ……


    ————


    今天發的有點太晚,明天開始九點左右準時發文。感謝親們的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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