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鬆剛往前走兩步,正要走到梅蘭身邊時,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的正是梅蘭在b市見過的汪市長,也是顧如鬆的妻舅。


    梅蘭清楚地看見顧如鬆的腳很快又退回了幾步,她不動聲色地掃了對方一眼,說不失望是假的。


    這點顧如鬆真就比不上鄧水英,鄧水英在知道梅蘭知曉自己的身世後,冒著被孫大偉再次拋棄的風險告訴了孫大偉事實真相,她有一句話感動了梅蘭。


    她說她不想讓梅蘭活在仇恨和自卑中,以為自己是被父母雙雙拋棄的可憐蟲,她想用她餘下的生命來補償梅蘭,來溫暖梅蘭,事實上,鄧水英後麵也做到了。


    可顧如鬆就不一樣,梅蘭都不計前嫌地救了顧璞一條生命,可顧如鬆仍舊是不肯承認梅蘭,或者說,他的承認隻限於私下承認,既想讓梅蘭私下認了他全了他的愧疚之心又想保全他自己的顏麵和仕途,說到底,還是自私涼薄。


    那位汪市長下車後,很快又從車子裏攙扶出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這位老人明顯一看也是久居高位的,沒等梅蘭猜測對方的身份,隻見顧如鬆上前喊了一聲“爸。”


    原來,這是顧璞的外公。


    老人並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這時,那位汪市長看到梅蘭和蔡甘霖,對著那位老人耳語了一句,老人的眼睛掃向了梅蘭。


    “蔡先生,梅小姐,沒想到在這又見麵了,上次在b市想盡盡地主之誼,誰知二位比我汪某人公務還繁忙。都說相請不如偶遇,不知汪某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做東。”汪佳俊走過來向蔡甘霖伸出了手。


    “汪市長太客氣了,真是不巧,今天是我妻子娘家的聚會,我們就不打擾汪市長一家團聚了。”


    “這樣啊,可真是不巧,希望下次有機會大家一起坐坐。”汪市長很得體地笑了笑。讓梅蘭一行先進。


    梅蘭看了一眼鄧水英。鄧水英的臉上很平靜,兩手挽著孫大偉的胳膊,眼睛卻看著前麵的博宇和博聰。倒是一旁的劉巧珍和鄧建文忿忿地剜了顧如鬆一眼,然後上了台階,從顧如鬆身邊走過。


    梅蘭和蔡甘霖經過顧如鬆身邊時,顧如鬆神色複雜地喊了一聲“蘭蘭。”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眼睛裏有某種乞求。


    梅蘭看了他一眼,故意問了一句。“顧先生有事?”


    “你,我,沒什麽,好好照顧自己。”


    “我的妻子我肯定會照顧好的。顧先生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蔡甘霖譏諷了一句。


    “年輕人,這又何必呢?人這一輩子,誰敢保證自己不出一點差錯?古人曾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管到什麽時候。血總是濃於水的。”


    “老先生真是好涵養,梅蘭自歎不如,老先生能接受一個始亂終棄的人做自己的女婿,梅蘭不能接受一個曾經要殺死自己的人做父親,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先生再見,哦,不對,是不見。”梅蘭靠在蔡甘霖的身上笑吟吟地說道。


    “你?”老人聽了勃然動怒,不過很快便克製住了,換了一種語重心長的口吻說道:“年輕人,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送你們兩位一句話,嶢嶢者易缺,皎皎者易汙,這世道不是你們想象的這麽容易。”


    梅蘭畢竟是一個理工生,聽都沒有聽過什麽“嶢嶢者易缺,皎皎者易汙”,所以她一時詞窮了,看向了蔡甘霖。


    蔡甘霖似乎早就想到了梅蘭聽不懂這句話,沒等梅蘭開口便說道:“哦,原來如此,難怪我妻子剛才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夫妻信奉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跟老先生不是一路人,再見。”


    蔡甘霖說完也不看對方,直接扶著梅蘭進了大門。


    汪老爺子這下可真的動怒了,陰陰地看著梅蘭和蔡甘霖的背影半天沒有說話。


    “爸,我們也進去吧,別跟一個孩子置氣。”顧如鬆上前勸了一句。


    “哼。”老爺子看了一眼顧如鬆,再看一眼身邊的秘書,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麽。


    不過顧如鬆幾個剛要進去時,鄧紅英帶著梅家一行人過來了,這些人是坐著梅保平拉菜的麵包車來的,到了大門口,被門童攔住了。


    而梅蘭一行也因為跟顧如鬆碰麵忘了留下鄧建武在這下麵接人了,所以,鄧紅英幾個一看被攔住了,便跟門童爭執起來。


    顧如鬆聽到熟悉的鄉音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隻這一眼鄧紅英便認出了顧如鬆,因為顧如鬆跟年輕時相比變化不大,再則,因為梅蘭和鄧水英的緣故,鄧紅英對顧如鬆是恨得咬牙切齒的,時不時地把年輕時的顧如鬆從腦子裏拿出來唾罵幾句,所以,她對顧如鬆這張臉是記憶深刻。


    因為在鄧紅英的認知裏,要不是這姓顧的兒子生了不該生的病需要梅蘭捐骨髓,梅蘭肯定不會發現自己的身世,這樣的話梅蘭肯定還是她鄧紅英的乖女兒。


    所以,這顧如鬆目前算是她鄧紅英的頭號敵人,年輕時害得鄧水英不得已生下梅蘭丟給她,她鄧紅英為了梅蘭受了王細妹多少白眼和欺負,好容易熬到梅蘭出息了,又是這個顧如鬆出現了,梅蘭一下便跟她疏遠了,連媽也不肯叫一聲了。


    這是什麽仇什麽怨?


    “姓顧的,你怎麽在這?”鄧紅英本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所以根本不管什麽場合不場合,先嚷嚷了起來。


    顧如鬆這個後悔啊,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沒事回什麽頭啊。


    不過這一次聰明的顧如鬆沒有再次回頭,而是轉身大步往前走了。


    可鄧紅英是什麽人?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鄧紅英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所以鄧紅英不管三七二十一,越過門童大步跑向了顧如鬆。一邊跑一邊喊:“顧如鬆,你給我站住,你要不給我站住,我就這在喊了,一五一十地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擺出來,讓大家來評評理,就你這樣的還是當官的。啊呸。什麽狗屁啊,你就是典型的陳世美,我妹妹當年。。。”


    一旁的汪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這會的他已經知道這鄧紅英大概是什麽身份,瞪了顧如鬆一眼,說:“趕緊去擺平。”


    顧如鬆急忙走到鄧紅英麵前,陪著笑說:“大姐。是你啊,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猛一下真不敢認。”


    “呸,裝什麽裝,我要不這麽喊,你肯定是跑了。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個現代陳世美,你這個。。。”鄧紅英開始數落起顧如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顧如鬆拋棄的那個人是鄧紅英呢。


    “紅英。別鬧了,大家都看著我們呢。”梅保平走過來扯了扯鄧紅英的衣服。


    “看就看。誰怕誰?”鄧紅英挺直了身子,這個時候的她完全忘了,梅家的這些人根本不清楚梅蘭的生父是誰,這下倒是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顧如鬆見根本跟鄧紅英說不清,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梅蘭的電話,可惜,梅蘭沒有接聽。


    周圍圍聚的人越來越多,大冬天的顧如鬆臉上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汗,正不知該怎麽脫身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了。


    “顧市長,真是好巧啊,在這碰上您。”王超領著梅竹和他父母過來了。


    “呃?”顧如鬆真恨不得有一個地洞鑽進去。


    顧如鬆正等著更大的難堪時,突然間情形變了,鄧紅英閉嘴了。


    “媽,你幹嘛呢,怎麽又在這丟人了?跟你說多少遍也不長記性,到外麵不要像一個潑婦似的,生怕人家不曉得我們是農村人。”梅竹把鄧紅英拉到一邊,用鄉下土話低聲訓起了她。


    因為聰明的梅竹看到了王超見到顧如鬆時眼睛裏的驚喜,便猜想王超肯定是有事求顧如鬆,再一聽對方是什麽市長,市長是可以隨便辱罵的嗎?巴結還巴結不過來呢。


    一旁的王超父母也陰著臉,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居然跑到這五星賓館門口來罵人,這鄉下人素質就是差,於是,本就對梅竹有五分不喜的王超父母這下又添了二分。


    “你們這是?”顧如鬆很快恢複了矜持,擺起了市長的派頭。


    “哦,這是家父母,這是嶽父母,這位是我妻子梅竹,今日是我們回門的日子。”


    “回門?梅竹?”顧如鬆仔細打量了下梅竹。


    梅竹穿了一件大紅的羊絨大衣,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眉眼也算有幾分秀氣,不過比起他的女兒梅蘭還是差多了。


    梅竹見顧如鬆看著她,忙笑著走過來,“顧市長好,我媽媽是一個農村人,沒見過什麽世麵,剛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替我媽媽向您道個歉。”


    “道什麽歉?你不清楚。。。”鄧紅英一聽道歉眉眼又一瞪。


    “道歉不必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談。”顧如鬆這個時候不走還等什麽時候走。


    “真是對不住了,顧市長,我親家肯定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她就是不懂城裏的規矩,人還是一個好人的。”王超的媽媽見顧如鬆就這麽走了,將來豈不是要遷怒到她兒子頭上,所以忙不迭也跟著賠禮道歉了。


    一旁的梅保平早就看出了問題,這個人是梅蘭的生父,鄧紅英恨他,可是自己的女婿卻要求著人家,這個時候當然是女婿事大了,所以梅保平拉住了鄧紅英也勸了起來。


    “紅英,人家顧市長是大忙人,王超有正事跟人家談,你就別跟著搗亂了。”


    鄧紅英一聽這話頓時傻眼了,王超正跟顧如鬆套近乎呢,這下她該怎麽辦?(未完待續)


    ps:謝謝我是天上一片雲和凝露星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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