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芝沒想到蔡甘霖一點臉麵都沒有給她,這下她也不知該怎麽往下進行了,便看了鄧水英一眼。


    “小蔡啊,能不能聽我說兩句?”鄧水英開口了。


    “請。”


    “要說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生而不養,不該扔下蘭蘭這麽多年不聞不問,一個做母親的尚且能這麽狠心扔下自己的骨肉二十年,我又有什麽權利去責怪別人沒有善待我的孩子?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這不,老天爺為了懲罰我的過錯,便讓我得上了這種有錢也沒處治的病,以前我不珍惜這份母女的情分,如今想珍惜也沒有多少時間了。”鄧水英說完又捂著嘴哭了。


    她不傻,這幾個月雖然她不問梅蘭在梅家過得如何,可是她有眼睛看,梅蘭可以善待她,善待鄧家的長輩,可唯獨對梅家的人沒有一個好臉色,梅家要不是把梅蘭的心傷狠了,孩子決計不會這麽無情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即便知道梅家虧待了梅蘭,可是梅蘭畢竟是在梅家長大的,鄧紅英總歸是對鄧水英和梅蘭有恩的,所以鄧水英可以任由梅蘭不管不問梅家,但是她不能看著蔡甘霖為難梅家為難鄧家。


    蔡甘霖的咄咄相逼讓鄧水英痛哭懺悔,這個後果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周桂芝原本是想讓鄧水英開口求情,畢竟梅蘭和蔡甘霖對她還是有一點顧忌。誰承想鄧水英把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下誰也不好說什麽了。


    是啊,如果鄧水英這個做母親的都能狠下心扔下梅蘭十九年不聞不問的,誰又能去指責梅保平和鄧紅英沒有拿梅蘭當親生女看待?


    幾個孩子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鵠鵠對這種事情最敏感,她以為大人們又是吵架了,小嘴一撇,也跟著哭了起來,王思思忙摟著她哄了起來,博宇博聰則幹脆起身站到了鄧水英身邊。兩個孩子也是眼淚汪汪的。


    “蘭蘭,你說句話。這頓飯還能吃下去嗎?”周桂芝隻得看向了梅蘭。


    “老外婆,是我想把醜話說在前頭,該做的不該做的蘭兒都為你們做了,以後。我們隻做我們該做的,那些不相幹的人和事我們不會再管。”蔡甘霖摁住了梅蘭,沒讓梅蘭開口。


    “我說姑爺,什麽叫不相幹的人和事?我們總是蘭蘭叫了二十年的爸爸媽媽吧?”鄧紅英忍不住了。


    說來說去就是梅家沒有借上梅蘭多大的光,鄧家的任何人都比梅家得到的好處的多,怎麽蔡甘霖還口口聲聲說不相幹的人他不會管?


    這不相幹的人除了梅家的人還能有誰?


    “伯母,這個問題在北京我們探討過了,我不想再說什麽,伯母的記憶如果不好的話。回頭等兩位舅舅來了你讓他們再給你講講。”


    鄧紅英一聽這話立刻想起來蔡甘霖算的這筆賬,真要把公司的股份收回去以後隻給她一個月一千塊錢這日子怎麽過?今天當著水英的麵說了這麽多,水英肯定也知道她屈待了梅蘭。以後肯定也不能給她錢了。


    得了,還是顧一頭吧,再鬧下去隻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想到這,鄧水英又開口了:“我們沒有再讓蘭蘭拿錢養我們的意思,孩子他爸和我這半年也辛辛苦苦地打理一個小飯店,為的就是不想給蘭蘭增加負擔。你們放心。以後我們自己的日子自己過,保證不會去麻煩你們。跟你們伸手要錢。”


    “對對對,我們今天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說你上門了,怎麽說也是一件大事,蘭蘭畢竟還喊著我們爸爸媽媽呢,所以我們就趕來見你一麵,蘭蘭以後有一個好歸宿,我們心裏也安心了,安心了。”梅保平說道。


    他也不傻,留著鄧建武公司的股份怎麽也比今後去看蔡甘霖的臉色強,這個後生實在是太難纏了,看人的眼神像刀子似的,梅保平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人。


    “這就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沒有別的說了,希望你們記住今天的話。大家吃飯吧。”蔡甘霖說完,帶頭把筷子伸了出去。


    這下都安靜了。


    梅蘭見了低著頭偷笑,這人大概又忘了自己的身份,這裏是鄧家,他是客人,不是他的侯府。


    鄧建文和鄧建武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一家子人都端著碗默默地吃飯,沒人說話,也沒有人喝酒,連夾個菜都要偷偷瞄一眼蔡甘霖,這是什麽情況?


    “你們這麽快回來了?”楊渝見了他們忙站了起來,去廚房大喘了幾口氣,這才拿了兩副碗筷出來。


    “送到4s店說清楚就回來了。”鄧建文一邊說一邊進了洗手間。


    鄧建武則站著餐桌旁先和長輩們問好。


    “怎麽了?”鄧建武見梅保平和鄧紅英都陰著一張臉,鄧水英的眼圈還紅著,再看梅竹和梅菊也都是氣呼呼的樣子,唯一正常的應該是蔡甘霖,因為他什麽時候都是一張冰山臉。


    “沒什麽,快去洗手吃飯,餓了吧。”劉巧珍顯然不想再提那個話題。


    這個話題太沉重,說來說去事情又回到原點,要說怪誰,她也有責任的,這些年她身子一直不好,拖累了這個家,也沒能好好分出心來多關心這個孩子,所以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麵。


    可是,這世上最缺的就是後悔藥和早知道。


    鄧建文和鄧建武兩人坐了下來,蔡甘霖拿起了酒瓶,親自給兩位舅舅倒了一杯酒,端起了酒杯,說:“兩位舅舅,剛才我已經敬過別的長輩的酒,就差你們兩個了,我這次來,是正式向你們提親的,五月份我要帶蘭兒去領結婚證。”


    “提親?”鄧建文沒想到剛坐下來蔡甘霖就說這個,他看了看梅保平和鄧紅英,兩人都是一臉死灰,想必是又碰了什麽壁。


    “我們是沒有意見,隻有一點,你好好對蘭蘭,別的我們也不要求什麽。”鄧建武跟蔡甘霖接觸得最多,也知道梅蘭已經跟他住在了一起,現在攔著也沒有意義,還不如趕緊讓他們兩個領了證,這樣還名正言順一些。


    “如此,多謝了。”蔡甘霖把酒杯端起來幹了。


    鄧家的人,他也隻敬重鄧建武一人。


    鄧建文本想說點什麽,旁邊的楊渝扯了扯他的衣服,搖搖頭。


    這頓飯就在沉默中結束了。


    飯後,梅保平要拉著鄧紅英和梅竹梅菊離開,剛才蔡甘霖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他們是不相幹的人,既然如此,他們還留下來做什麽?


    留下來不定蔡甘霖還會翻出什麽舊賬來,對他們可是一丁點的好處沒有,既然這樣,還不如離得遠一些,這樣的話興許蔡甘霖還會看在他們識趣的份上對他們網開一麵,他們現在可不敢指著梅蘭養,能留住鄧建武公司的股份就阿彌陀佛了。


    “伯父伯母留步。”蔡甘霖開口挽留了。


    周桂芝幾個本來都要回房間了,見此又坐了下來。


    “今天正好人全,我剛才好像聽說你們這邊上門提親有什麽規矩,現在可以告訴我了。”蔡甘霖拉著梅蘭的手找了一個長凳坐了下來。


    “這?”鄧紅英的眼睛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這是什麽意思,剛打了一個巴掌,現在想給一個甜棗?


    眾人看著蔡甘霖,也不懂他什麽意思。


    “其實,我們這也沒有什麽規矩,就是拿幾萬塊錢給女孩子買一點衣服首飾什麽的,我看蘭蘭已經戴著呢,就不用麻煩了。”鄧建武先開口了。


    “別的呢?”蔡甘霖問。


    “別的也沒什麽,就是,就是給長輩們買一套新衣服,這個蘭蘭已經買過了。”鄧建文說。


    蔡甘霖看向了梅保平和鄧紅英。


    “我們,我們也沒有什麽說法,一般的人家也就給一兩萬塊錢給女孩子添點首飾,蘭蘭已經戴上了,我們也就沒別的要求了。”梅保平搶在鄧紅英前麵開口了。


    他現在是生怕鄧紅英說錯了話,這彩禮不彩禮的他也看明白了,拿了實在是燙手啊。


    “既然這樣,那我就依我的規矩來,你們幾位長輩或多或少都曾經照拂過蘭兒一二,雖說蘭兒早就已經回報過你們了,但是我要求娶蘭兒,不管怎麽說,我也要拿出我的心意和誠意來。”


    蔡甘霖說完打開了自己的箱子,家裏的幾位女性長輩都是一人一對金鐲子,周桂芝和劉巧珍的是刻著福壽花紋,鄧紅英鄧水英還有楊渝、王思思是牡丹花紋,幾位男性長輩是一人一個錢包,錢包裏放了一萬塊錢的零花錢。


    這個是他和梅蘭商討過的意思,反正也就這一次了,一個提親一個過年一個初次上門拜訪,三份禮並作一份,蔡甘霖也不虧了。


    還有一點,梅蘭之所以當著這些人的麵給長輩們見麵禮,就是想借梅菊的嘴把話傳到王細妹的耳朵裏去,梅蘭想要王細妹知道,不光梅蘭有錢了,梅蘭要嫁的人也不是普通人,這一出手就是女人一對金鐲子男人一個好錢包外加一萬塊錢,鄧家人人有份,唯獨梅家什麽也占不到。


    梅蘭隻要一想到到王細妹氣得跳腳罵人的樣子就覺得特別的開心。(未完待續)


    ps:謝謝miaozi123、珍珠2880105、s?s?s?s、默默的路人甲、落櫻紛、紫霧縈繞、小小寒月幾位親的粉紅票,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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