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送走三個醉鬼,梅蘭開車拉著蔡甘霖去了鄧建武家,因為梅蘭訂了周一的機票,她要把鵠鵠一起帶走,王思思手裏的活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完工,鄧建武的工程也進入了掃尾階段,幼兒園放假了,兩人誰也顧不上鵠鵠,而鄧建武也不想把孩子再送回去楊紅梅那邊。


    梅蘭和蔡甘霖從門口的超市買了一堆吃食上樓,沒想到開門的居然是梅菊。


    “二姐,你來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問你什麽時候回家?”梅菊看到梅蘭和蔡甘霖拎了兩大袋子東西進門,忙笑著要接過梅蘭手裏的塑料袋。


    “你怎麽還不回家?”梅蘭手躲了一下,她看見了客廳茶幾上一堆的包裝紙和幹果殼以及牛奶盒。


    這些東西都是梅蘭買來給王思思和鵠鵠吃的零食,顯然是梅菊坐在這裏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的,因為客廳裏隻有她一個人。


    “二姐,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梅蘭掃了她一眼,“我帶鵠鵠坐飛機走。”


    “那,那我也跟二姐一起坐飛機?”梅菊像以前似的扯著梅蘭的衣服撒嬌。


    梅蘭一下甩開了她,“你想做什麽是你自己的事情,別拉著我。”


    梅菊一看梅蘭當著蔡甘霖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眼圈立刻紅了,委委屈屈的看向蔡甘霖,“姐夫,二姐今天心情又不好?”


    蔡甘霖把梅蘭拉到自己身邊。摸摸梅蘭的頭,安撫地說:“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不相幹的人沒必要搭理她。”


    王思思聽到動靜和鵠鵠從屋子裏走出來。見是梅蘭和蔡甘霖,忙笑著說:“我正在收拾鵠鵠的衣服,還以為你們明天過來呢。”


    “明天要請甘霖的媽媽吃飯,今天有時間就先過來了。”梅蘭一邊說,一邊接過蔡甘霖手裏的塑料袋,進了廚房,有的東西要放冰箱裏。


    “你這孩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也記不住,每次來都拎一大兜的東西。我們也吃不了多少,冰箱裏還有不少呢。”王思思說。


    說到這,王思思的眼圈有些紅了,梅蘭每次來看她都是大包小包的。牛羊肉排骨魚蝦,什麽貴買什麽,就連牛奶都是那種純進口的,生怕她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可每次她父母都是空手來,來了就是伸手要錢,不但如此,周末還會帶著王劍一起來,說是來幫王思思做飯。把冰箱裏的好東西倒騰一遍,什麽貴吃什麽,一點也不顧念她是一個孕婦。


    王思思看不過眼說了兩句。楊紅梅還說她缺心眼,反而教她怎麽開口跟梅蘭哭窮,弄得王思思是煩不勝煩。


    以前梅蘭沒來北京的時候,王思思還沒有什麽這麽深刻的感受,父母雖然對小弟偏疼一些,但是對她也不差。一心一意地幫她帶孩子操持家務,要說有什麽毛病。就是楊紅梅太愛打扮了些。


    可這也不是什麽大毛病,老家那邊就是這種風俗,女人就是喜歡把錢花在穿衣打扮上,王思思從小也是這麽過來的,就是跟鄧建武結婚後收斂了些,因為條件實在有限。


    可現在倒好,父母不像父母,女兒不像女兒,彼此之間都藏起了心眼,王思思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人性在金錢的麵前會變得這麽可憎?


    王思思之所以會發出這樣的感慨,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了梅蘭的身世,知道了梅蘭和梅家的恩怨,也就理解了梅蘭為什麽不待見梅家了。


    梅蘭正在廚房收拾東西,沒有看見王思思的眼圈紅了,倒是細心的鵠鵠發現了,忙抱住了王思思的大腿,仰著小臉說:“媽媽不哭,是姥姥又要來了嗎?”


    “不是的,你這孩子,姥姥來也是來幫媽媽做飯打掃衛生的,你不想姥姥?”王思思捏了捏女兒的鼻子,這種話她聽了實在尷尬,尤其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


    “鵠鵠,來,這是姐姐給你買的蛋糕,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梅蘭一聽便明白了怎麽回事,幫著打了個岔。


    小孩子心思純淨,聽了這話忙跑到梅蘭身邊,接過梅蘭手裏的蛋糕走到王思思跟前去分享了。


    因有梅菊在,梅蘭也懶得逗留,把東西送到了,再跟王思思商量了一下後天一早過來接鵠鵠的時間,梅蘭便拉著蔡甘霖回家了。


    周日,方哲拿了燕窩、蟲草、西洋參、人參等一堆補品上門,說是讓梅蘭拿回老家給長輩們送去,知道梅蘭明天一早的飛機,吃過中飯方哲便識趣地早早離開了。


    周一一早,蔡甘霖親自送梅蘭和鵠鵠去的機場,在鄧建武家接鵠鵠的時候,梅蘭才知道梅菊已經走了,是鄧建武從票販子手中買了一張臥鋪票強行把她送走的。


    這次回家,仍是鄧建文去機場接的梅蘭,從機場出來鄧建文直接把梅蘭和鵠鵠送到了鄧家灣,車子剛上了村口的拱橋,梅蘭便看見鄧水英和劉巧珍兩人在院子外張望。


    車子剛一停下來,院子裏立刻出來了一堆人,劉巧珍見到梅蘭下車,眼圈仍是紅了,拉著梅蘭的手,一邊擦眼淚一邊不停地念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媽,先讓蘭蘭和鵠鵠進去吧,這房子弄好後蘭蘭也沒有來看一眼。”鄧建文知道梅蘭不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推著梅蘭和鵠鵠要進大門。


    “大伯,我的箱子呢?”鵠鵠想起她的漂亮小箱子還放在了車子後備箱。


    “可不,大伯也是糊塗了,大伯看到你們回來高興得糊塗了。”鄧建文一把舉起了鵠鵠向上拋了一下然後接住了。


    這個動作一下擊中了梅蘭,梅蘭清楚地記得,小的時候,每次來外婆家,鄧建文沒少這樣把她舉起來拋著玩,一邊舉還一邊問,“蘭蘭,高興嗎?蘭蘭,給大舅笑一個。”


    後來,鄧建文能把梅蘭抱起來,卻再也拋不動了,卻仍是會問,“蘭蘭,高興嗎?蘭蘭,給大舅笑一個。”


    再後來,鄧建文也好意思抱梅蘭了,因為梅蘭成了一個大姑娘,不過鄧建文仍是會時常摸摸梅蘭的頭,笑著說:“蘭蘭一定要聽話,一定要上最好的大學,一定要有出息。”


    現在想來,當初的鄧建文對梅蘭不是不心疼不是不愧疚,隻是,這份心疼和愧疚到底還是抵不過他心裏的那份姐弟之情。


    可是不管怎麽說,鄧建文在梅蘭成長的過程中的確是給了梅蘭一份父親似的關懷,這一點比梅保平做的好多了。


    唯其這樣,才令梅蘭更痛心更糾結,因為她絕對做不到像割舍梅保平和鄧紅英一樣割舍掉鄧建文。


    “孩子,進去吧。”鄧水英拉著梅蘭的手。


    博宇和博聰幫著鄧建文把車子裏的行李搬進了屋。


    梅蘭和眾人問過好,周桂芝拉著梅蘭問了一些鄧建武和王思思的事情,老人家已經知道王思思有了孩子,又聽說他們從家裏搬出來住了,老人家不放心,自然要拉著梅蘭問個清楚。


    “老外婆,他們兩個現在這樣也不錯,等過幾年有條件了再換一套大一些的房子。”


    “不錯什麽不錯,你以為我老了糊塗了,要不是你在北京接濟他們,這兩人肯定瞞著我把這孩子做了。”周桂芝不用想也知道王思思的父母肯定又給這小兩口出難題了,要不誰家閨女懷孕了正需要爹媽照顧的時候寧可租房子也要搬了出去?


    “你老人家就安心吧,等著我小舅媽給你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大曾孫,別的呀,就少操心。”梅蘭拍了拍老人家的手。


    見博宇博聰躲在鄧水英的身邊歪著頭看著自己,梅蘭笑著問:“你們兩個喜歡上了這裏嗎?”


    博宇笑笑,博聰搶著說:“這裏好凍好凍,比香港冷多了,來了這麽多天就今天沒有下雨,還是一個陰天。”


    “不冷啊,屋子裏不是開了空調嗎?”梅蘭一進門便感覺到了暖意。


    南方的冬天潮濕陰冷,用空調不僅可以取暖還可以去潮,肯定不會半夜流鼻血,這點比北方強。


    “他們兩個是說外麵冷,深圳香港一件夾克可以過冬,這裏卻要穿棉襖甚至是羽絨服。”孫大偉解釋兩句。


    “你們的學校聯係了沒有?”


    “我正跟你小姨說呢,兩個孩子剛去香港沒幾天,那邊剛剛適應又要把他們轉到這邊來,沒幾天又要回去,就不折騰兩個孩子了,反正他們在那邊念得也是寄宿學校,等放假了就可以過來,你小姨想他們了也能隨時過去看他們。”孫大偉說。


    把兩個孩子都轉學過來,豈不是明明白白告訴鄧水英她的生命已經快終結了?鄧水英還能安心養病?


    “那也好。”


    梅蘭點點頭,笑了笑,她一開始讓他們回鄧家灣也是一時衝動,當時的她隻考慮了鄧水英的時日不多,想盡量讓兩個孩子多陪陪她,卻忽略了這樣做會給鄧水英造成什麽心理壓力。


    當然,孫大偉也是不願意讓兩個孩子來鄉下念書的,畢竟誰也不清楚鄧水英究竟還有多長的時間,一年、二年都有可能,他不想把孩子耽誤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孩子們住在寄宿學校,好容易適應了這種獨立的生活,這樣的話,即便有一天鄧水英離開,兩個孩子接受起來也相當容易一些。


    當然,這些都是孫大偉私下的想法。(未完待續)


    ps:謝謝無聊的貓咪、水瓶的白羊、【大炮】以及yc四位親的粉紅票,也謝謝銀河盡頭看星星的評價票,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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