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蘇朵再沒有尋由頭,隻任憑喬嵐拉拽了一路,以及遭受了一路的指指點點。


    “喬嵐你這是?”朱源見喬嵐將蘇朵如同一條死狗一樣拖了進來,十分驚慌地問道,這蘇朵又是怎麽觸了喬嵐的眉頭。


    蘇朵被喬嵐丟在一邊地上,蘇朵抬頭見到朱源,淚水已經花了她的妝,已經沒有多少力氣,隻說了一句“救我。”


    難道喬嵐是要殺了蘇朵,朱源瞳孔放大了幾分。


    “先別急著求救,我又沒說要你的命。”喬嵐已經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從儲物袋中取了一壺酒,還是最烈的那種,往口中灌了一口,嗬斥。


    蘇朵抽噎著,暗怪自己怎麽就會被喬嵐看個正著呢!隻得朝朱源遞了一個眼色,希望朱源能幫著說話,讓喬嵐顧著以前的情分放過自己。


    朱源看了看哭得可憐的蘇朵,又看了看滿臉怒容的喬嵐,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就是要求情,也得知道事情始末,他才好開口。因此,他這心裏也跟煎了油一般,滋滋的不自在。


    喬嵐連喝了幾杯酒,嗆得眼中都有了淚花。


    在她看來,蘇朵蘇哲都算得上是和她共患難的人了,為什麽連蘇朵都不願意認她這個師傅,她做的究竟有多不好!喬嵐心中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你說你哥究竟是怎麽死的,為什麽又與我有幹係!”喬嵐問了這話,先前在房頂上聽個一清二楚,蘇朵提起她就跟仇人一般。所以既然不知頭緒,就先將這事捋清再說。


    蘇朵眼神中閃著慌亂。


    若不是喬嵐不教他符籙之術,她哥又怎麽會將家族裏的秘法給她。她練功的時候又怎麽會被她哥看見,哥哥才會找人尋仇。要不然哥哥怎麽會死、


    想起蘇哲的死,蘇朵麵上又湧起一副瘋狂之色,從地上摳了一把土就往喬嵐那邊扔去。


    “就是你。就是你,誰知道是你從哪兒惹來的仇家!”


    喬嵐手掌對著石桌一拍。那朝她扔來的土就平靜地躺回了地上。


    院子裏一時靜悄悄的。


    “你在心虛,你以為將蘇哲的死推給我,你心裏的那道坎就過得去了。”喬嵐盯著蘇朵,語速極慢,仔細地盯著她麵上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剛才喬嵐可沒錯過蘇朵麵上的變化。她不敢說出蘇哲為何而死,但是卻口口聲聲說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那蘇朵肯定是知道蘇哲為何而死,必然是和她有關。而她肯定是因為某些事記恨自己,所以……喬嵐便是如此猜測的。所以才會說出上麵一席話,試探蘇朵。


    “你胡說,胡說。”蘇朵驚恐的喊叫,喬嵐怎麽會知道,她怎麽又會知道。


    蘇朵撐著雙手,往後挪了好些距離。


    難道,蘇哲真的是因為蘇朵死的,朱源有些痛心地看著蘇朵。


    “你帶我走,帶我走,我不要看到她!”蘇朵望著朱源。眼中是對喬嵐的恐懼。


    朱源望著蘇朵,心裏還是有一抹柔情的。


    “喬嵐,這究竟是?”朱源想了許久。還是決定為蘇朵出頭。若是喬嵐容不下他們,他帶了蘇朵走就是了,不過事情還是要先說清楚的,能說動喬嵐還是好的。畢竟在鄱州城呆了這麽久,感情都是有的,而且還有一家鋪子在這裏。生意也是十分的穩定,平日裏的收入也能供應修煉。如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願遠走他鄉的。


    喬嵐望了一眼朱源,又續了一杯酒。倒入口中,隻覺得有些苦澀。


    “不過是我這個師傅做的不好。叫人嫌棄了罷了。”喬嵐苦笑。


    難道是蘇朵和人說,剛好被喬嵐抓個正著。朱源差不多已經將事情想通了。如果是這樣,他還真有幾分不好勸啊!


    朱源見喬嵐不再往下說,佯怒訓斥蘇朵道:“你能拜喬嵐為師,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怎的還如此不珍惜。”


    訓完蘇朵,朱源又對著喬嵐賠了一個笑臉,“小朵年紀尚幼,難免一時糊塗。將蘇哲的死怪到了喬嵐你身上,畢竟喬嵐你對小朵沒盡到什麽看護之責,所以難免她一時氣話,說出一些大逆不道之言,你莫怪!”


    朱源句句偏幫蘇朵,喬嵐豈會聽不出來。


    畢竟自己一走就是二十多年,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也少,所以朱源與蘇朵親厚一些也是無可厚非。


    但經朱源這麽一說,似乎錯處全讓自己占了。


    老人常說,吃虧是福。但是一直吃虧,就是窩囊了,喬嵐也不容許別人這麽胡亂的說自己。實力要來何用,實力就是在與人講理不通的時候用拳頭說話。


    “如此說來,蘇朵要怪也不該怪我啊!朱源道友才是蘇哲正經的師傅。而且當年我走的時候朱源道友修為也在我之上,並且,我也將店鋪和蘇朵托付給了朱道友了啊。”喬嵐邊江邊含笑地看著他。


    朱源被喬嵐一嗆,臉麵有些泛紅。


    蘇朵見朱源被喬嵐說得無話可講,將頭一扭,對著喬嵐便說道:“你以為人人都與你一樣,收徒隻掛個名分,並不盡心。朱前輩至少對我哥很盡心的教導,就是煉器也是手把手的教,我哥就是你害死的,不知道你從哪兒惹來的仇家,尋到了我們身上。”


    “哦?我惹來的仇家,你怎麽還好好的活著、”喬嵐的笑裏更多的是冰涼,“是怪我沒手把手教你畫符嗎?”


    喬嵐反問。


    喬嵐想了許久,也隻有這一個緣由可以讓蘇朵恨自己了。


    當年她還鬧了一通,自己沒有這個天賦,還往這條路上走,當師傅的盡說不得。不教便是不盡心了?


    “那你現在可又從你的相好那裏學會了畫符。”喬嵐挑眉,接著問。


    蘇朵話說不出口。


    她真的沒有符籙天賦,雖然每年都會嚐試,但是連一張一品下階的符籙都畫不出。喬嵐這麽問,讓蘇朵覺得她是在羞辱自己。


    “至於收了你卻不盡心教你!更是笑話。可還記得你的陽春心決是從何處學來?是我給你的法決!師徒本來就是緣分一場,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嗎!人心總是不知足的!”喬嵐幽幽地說道,失望地看著蘇朵。


    大家本來都是修士,也都在修仙一途努力。即使受了徒弟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傳授衣缽,除非是死期將至的修士。師徒即是一個緣分而已,況且自己也沒有要求蘇朵她端茶送水地伺候自己。


    若全部按她心裏想的來,那這徒弟豈不也太好當了些、


    朱源見喬嵐麵上陰沉沉地可怕,示意了蘇朵一眼,要她服個軟。蘇朵卻將頭一偏,看著邊上的空地,裝作沒有看到朱源的示意。


    蘇朵一向是倔的。


    喬嵐當年也是看到她的倔性,以及對於生命的珍惜才會收了她當徒弟,將珍貴的陽春心決讓她修煉。


    “是不是性命無憂了,就開始想一些不該肖想的東西了。”喬嵐又出口。


    朱源見喬嵐和蘇朵這對師徒,可都是一般的倔。隻好當中人道:“你們就各退一步吧!畢竟也占了師徒的名聲。”


    “我沒有這樣的師父。”


    “她不認我這個師父。”


    幾乎同時出聲。


    喬嵐說道:“朱道友聽到了,這可是她親口說的。直到剛才我都沒有說要與她斷絕師徒關係,可是她一直堅持沒我這個師父。”


    “師徒做到這個份上,我也是累了。”喬嵐支起一肘托著腦袋,輕輕地瞟了一眼還癱坐在地上的蘇朵。


    “聽說喬道友現在也另擇了佳徒,不如喬道友將小朵讓與我當徒兒吧,正好老夫膝下空虛。”朱源想了想,希望喬嵐賣他一個麵子,也正好停止這場不動手的戰爭。


    喬嵐可是沒想過要賣朱源麵子,當年他打算奪舍蘇哲的時候喬嵐就對他沒什麽情分了。隻是算作熟識罷了,而且先前他不問緣由,偏幫蘇朵,自己為何還要賣他麵子。當下拒絕道:“朱道友是金丹之身,想收弟子還不是容易的很,何苦與我搶徒兒。而且,這徒弟豈是說讓就能讓的。要不然怎麽會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之說。”


    “難道朱道友覺得這父親也是能換的!”喬嵐又抬了眼,冷冷的。


    朱源覺得喬嵐是在羞辱他。


    他不想是自己送上門去讓喬嵐羞辱的。


    “想不認我這個師父另外拜師也不是不行。”喬嵐鬆了鬆口氣,沒有先前那般步步緊逼以及苛刻了。


    朱源一聽,有希望。


    急切地問道:“喬道友開個價吧,隻要老夫拿得出的,都給。”


    “難不成朱道友也是蘇姑娘的裙下之臣,我還未說,你何必這麽著急。”


    一句蘇姑娘是極盡諷刺,還有這裙下之臣也是對朱源的羞辱。若說這二人沒有點什麽,喬嵐還是不信的。就憑朱源一個想要奪舍他人的修士,喬嵐可不認為他是什麽良善之輩。不過朱源瞧起來麵上有這麽大的變化,想必和蘇朵有不少的關係。


    蘇朵也變了這麽多,喬嵐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功法大概有問題。


    不過徒弟都不打算要了,何必為她考慮這麽多、


    喬嵐看著院中這兩個被自己說得一臉怒容的人,慢悠悠地說道:“放你走,另擇良師也不是不行,將我傳授給你的東西乖乖留下就行,也不討要利息了!”


    喬嵐說得極其認真,就和陶悠然一樣的懲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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