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幅作品也是一組群像,畫布正中的是個裸露的黑人女性,純白色的風衣配上黑色的皮膚一臉坦然平和的走在陽光密布的大街之上,那份從容與淡定伴隨著輕盈的腳步就向著正向著鄒鶴鳴徑直的走來,也不避讓就這麽直直的過來,帶著那份鎮靜與平和,畫布中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這位黑人姑娘的身上,有些人睜大了眼睛,目光中沒有褻瀆,隻有驚詫、欣喜,或者是是準備低下頭一臉莊重。


    鄒鶴鳴望著作品輕輕的歎了口氣,最後一幅作品可以延伸的東西太多了,因為方逸這根本畫的不是一個黑人姑娘,而是畫的女神,那份坦然和平和就像是一縷明亮的光,照入自己的心間。


    這時鄒鶴鳴也就了解了方逸為什麽要在開畫《國殤》的同時要畫另外兩幅作品,如果一門心思畫《國殤》的話,那種憤怒和衰傷要是交織一年,方逸說不定畫完也就半顛了。一幅友情和這幅喻示著自由,以黑人姑娘為麵目出現的女神,是調節劑可是讓方逸忘卻這種那種悲涼與憤恨。


    事實上也是這樣的,方逸畫好了《國殤》之後上完光油就蓋了起來,因為畫這幅作品對於方逸來講並不是什麽好的體驗,把內心中一直不想麵對的這種東西一遍一遍的掏出來,對誰來說都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看完了作品,鄒鶴鳴就轉身坐到了椅子上,開始琢磨著自己的事情。方逸完成了作品那剩下來的就是鄒鶴鳴的事情了,方逸新完成的三幅作品怎麽樣?當然是非常的好了,在鄒鶴鳴看來,以古典主義來論,當世除了波比勒再沒一人可以和自己的搖錢樹相提並論,而這兩人的特點或者說是突破的方向還不同,波比勒解決了畫布上形體的自然,而方逸解決了光線。兩個的作品各有先秋,但是都毫無疑問的進一步推動了古典主義發展。


    離著十月展還有一段時間,看到了方逸作品的真麵目鄒鶴鳴的心裏充滿著自信,自己這顆搖錢樹己經沉靜了幾年。是時候讓大家看看,另一位古典主義大師誕生了。


    方逸這時並沒有考慮畫展什麽事情,而是拋開了一切思緒,陪在鄭苑的身旁。自己己經完成了任務,接下來自然都是鄒鶴鳴的事情了。方逸準備這段時間拋開一切瑣事雜務,陪在妻子的身邊,等著孩子出世。


    而挺著個圓溜溜大肚子的鄭苑正躺在樓頂的泳池邊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吃東西。現在鄭苑吃東西不是以前那樣一小口一小口的精細嚼著了,幾乎就是把東西往嘴裏塞。有時候方逸覺得鄭苑現在像個粉碎機,而且一天要吃幾頓飯。


    “這個小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按時出來”鄭苑嘴裏大口的嚼著水果嗚嗚的說道,嘴裏的東西太多說話有點兒不利索。


    坐在椅子旁邊伸著手幫著妻子按著腿的方逸笑了笑:“放心吧。醫生說不是一切都很好嗎”。


    現在方逸說話盡可能的小心,因為現在挺著個大肚子的鄭苑有時候有點兒變化無常。雖說的母親和嶽母現在都在身邊照顧著,第一次作母親的鄭苑還是又開心又有點兒擔心,有的時候心情說變就會變了。


    “鄒鶴鳴來了你不去陪一下?”鄭苑望了一眼給自己用力揉著腿的方逸說道。


    方逸樂嗬嗬的說了一句:“他有什麽要緊的,現在你和這個小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你說是男孩好呢還是好孩好?”鄭苑對著方逸又問了一遍這些日子以來常問的問題。雖說可以看出來男孩女孩,不過方逸和鄭苑兩人都選擇了不看,等著孩子出世的時候不論是兒子閨女都會有個驚喜。


    “第一個我喜歡是個女孩兒”方逸張口說道,沒等著鄭苑繼續問,方逸接口就說了下去:“閨女好,以後可以照顧弟弟妹妹,要是最大的是個皮猴子。那就別指望他幹這個事兒了,自己還不夠時間皮呢!”。


    鄭苑聽了望著方逸一臉的開心:“不過我喜歡兒子,兒子多好啊爬上爬下的肉嘟嘟的!”。


    兩人這樣的對話己經重複了快一千遍不過每次提到兒子女兒的時候,兩個的心裏還是甜甜的,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兒。


    “你下去見客人去,小鄒人家己經在客廳裏等著你了”於琴這邊手中拿了新榨的果汁走了過來。對著兒子說了一句,當視線轉到了兒媳身上就立刻溫煦了起來。


    方逸聽了站起來一彎腰,在鄭苑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我去去就來,這老小子這麽多事兒!”。


    鄭苑嗬嗬的笑了兩聲對著方逸說了聲:“去吧,等會我去遊一會兒”說完轉頭喝起了果汁。


    邁著輕快的小步子。方逸來到了客廳裏看到鄒鶴鳴正在翻著雜誌,坐了下來就問道:“怎麽樣?”。


    “棒極了”鄒鶴鳴對著方逸笑著說道:“聽阿爾圖爾他們一說,我立刻就趕過來的,事實上比我預料的要好太多,恭喜你”。


    “你也別開心的太早,至少兩個月的時間我都不會動畫筆了,等著我的孩子出世以後再說,現在心情好的不想畫畫”方逸準備給鄒鶴鳴的腦袋上淋了一盤冷水。


    鄒鶴鳴聽了笑著搖了搖頭,以前也看到朋友家裏要添口的,不過沒見過方逸家這樣的,整個幾個人都圍著鄭苑轉。


    “我想把那幅群體肖像帶回紐約去”。


    方逸點了點頭:“沒有問題,別說那幅就是全帶走我也沒意見,反正接下來都是你的事兒了,不過你不是說三幅作品第一次麵世放在十月展上麽?帶到紐約是準備讓客戶們先睹為快?”。


    “這是客戶,而是客人”鄒鶴鳴開心的說道:“我現在有個計劃,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不過我還是決定試一下!至於什麽計劃等著有了眉目我再告訴你”。


    方逸聽了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了事。


    鄒鶴鳴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你畫室裏的那六幅組畫,我看到有兩幅並沒有上光油,我建議你上好了,這次展出我需要它們”。


    “組畫?”方逸瞅了一眼鄒鶴鳴想著自己什麽時候畫的組畫?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就是自己畫的六幅河水。


    “沒有問題,如果你需要的話,抽空我就把光油好好的上上”方逸直接滿足的鄒鶴鳴的要求。


    鄒鶴鳴聽了很滿意不過不得不提醒方逸一下:“別抽時間了,盡快吧”。現在這人心裏滿腦子的是妻子和孩子,鄒鶴鳴怕一抽空就不知道抽到哪個空了,或許等著孩子落地才能想起來。


    “那晚上!我晚上就去上光油還不成麽?”方逸說道。


    兩人把事情聊完,轉到了未落地的孩子身上。


    鄒鶴鳴問道:“小家夥還有什麽需要的沒有?讓我好好的準備一份禮物”。


    方逸想了一下家裏從小奶瓶到小衣服加上小車子什麽亂七八糟的早就準備的妥妥的,別說準備妥了,阿爾圖爾的妻子給鄭苑按著美國風俗辦了個聚會,一下子就把這些東西又弄了一大堆兒出來,哪裏還會缺什麽東西。現在就等著小家夥出來享受了!


    “你準備紅包吧”方逸隻得對著鄒鶴鳴說道:“也別太小氣了,我準備給孩子開個戶,等著孩子要賣車的時候,你們給的紅包湊在一起該夠車錢了!”。


    鄒鶴鳴聽了哈哈笑了起來,邊笑邊點頭。就方逸的孩子到了要買車的年齡滿打滿算的都還有十六年呢,再說了方逸的好友有幾個是一窮二白的?這麽多人湊一輛車出來,一準兒夠輛法拉利了。


    笑完了鄒鶴鳴就說道:“你想在真是太遠了!”。


    “不遠不行啊”方逸裝作歎了一口氣:“馬上我就上有老下有小的了,全家的生活重擔都壓在了我的身上!”。


    鄒鶴鳴實在聽不下去了,什麽全家的重擔?三幅作品一出來還哪裏有什麽重擔可言!一個孩子就成了重擔,中產階級的日子都不過下去了。


    連忙擺手說道:“行了行了!這段時間我就不來煩你了,等著孩子出生的時候過來,離預產期還有多久?”。


    “也沒幾天了,還有兩周”方逸脫口而出。


    “記得通知我一下”說完鄒鶴鳴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忙你的去吧,我要去阿爾圖爾那裏看一下,他今年的作品畫的有點兒慢了。我去露下臉催一下,省得他把心思分到了種他的地上”。


    方逸聽了不由的笑了笑,自己這段時間又買了兩快附近的地,現在這邊小山穀裏就剩下兩個小農場了,其餘的都到了方逸的手裏。而阿爾圖爾也購了家旁的小農場,地擴大到了自己力量的極限,再多一點兒怕是阿爾圖爾真是要扔下畫筆改做農夫了。


    粗放式的管理造成了產量少,還好阿爾圖爾也不靠這個生活,種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便宜了克希馬帶上方逸和魯德這三家,真正的純天然無汙染的綠色食材。每次聽到朋友們說好的時候,阿爾圖爾就臉上笑開了花,似乎從朋友讚賞自己種出來的東西上,獲得了很大的滿足感。


    方逸把鄒鶴鳴送到了門口,望著他的車子消失在了眼前,這才轉過身體帶著小跑向著頂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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