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準備,這段時間內方逸頻繁去宿州觀察教堂的光線還有畫一些草稿。光是速寫的素描稿就有七十幾張,不過這些速描稿就不是寫實的更加的接近速寫一點兒,主要記錄下教堂的光線或者方逸腦海裏跳出的大概思路。


    屋外的氣溫己經降到了零度上下,方逸坐在溫暖的畫室中翻著凱絲幫忙從英國弄回來的資料,什麽服飾還有西方人臉部的照片之類的東西。熱情的凱絲幫著方逸洋洋灑灑的弄了十多本回來。


    畫室的一麵牆上靠著繪畫用的三塊大木板,這些木板的四周還帶著繁複的歐式花紋,花紋之上更是刷上了金粉。框內的三塊木板己經按著方逸的要求返工了一次,上一次運來的木板還帶著潮氣,跟本沒有辦法使用。現在木板之上除了塗了一層底料之外,方逸又在上麵覆了一層細棉布,然後又上了幾層薄底料,讓三塊木板看起來相當潔白。三塊板子前麵是一個架子,三米多高不是方逸可以夠的到的,這玩完兒必須要有。


    坐在椅子上,方逸伸手拿著厚厚的一本人臉譜書,也沒有仔細一張一張的翻,隨手一彎書頁,然後手指依次的從側麵滑開,書頁上的人物臉譜就像幻燈片一樣出現在了方逸的眼前。


    快速的這樣翻完了一遍,方逸接著又翻了十來遍。


    “方逸!你是看書還是翻書完呢!這麽快的速度你看的清人臉?”鄭苑實在是忍不住了,對著方逸發問了。


    現在外麵的氣溫這麽低。鄭苑不可能到外麵去練琴,隻能選擇有空調的地兒,當然了方逸家裏都有空調,不過畫室是整日有的,鄭苑也沒有想著繼續開客廳的浪費錢,就到了畫室裏練琴,兩個休息的時候聊上兩句,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各幹各的事情。


    方逸沒有看鄭苑。繼續擺弄著手上的書解釋說道:“我要看一些共性的東西,一些細節方麵我自己會處理!把書上誰的臉搬到我的畫麵上,我都不太舒服!隻能找一些共性!其實主要是我怕人家和我打官司!”。


    鄭苑略微放下手中的琴弓,對著方逸問道:“汪洪旗的官司開庭了沒有?”。


    那個要錢的模特看著糾纏沒有結果,終於以侵犯肖像權為由,把汪洪旗告上了法庭。


    “哪裏有這麽快,總要取證什麽的,然後再私下調解調解,下個月才能正式的開庭!”方逸頭也不抬的繼續翻著自己的書回了一句。


    “汪洪旗這次應該能贏吧!我看村裏的人反應都很激烈的”鄭苑問道。


    以前都隻是聽說外地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畫家紅了模特跳出來想分一杯羹,現在這事情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村裏的畫家們當然反映強烈了。每個模特都這樣搞那還畫個屁的人體啊。一幅凝結了自己心血的作品畫下來,最後錢不光全去了模特那邊,自己還貼錢!那還不如大家都畫風景去了,至少樹石這些沒法張口要肖像權。不光是年輕的畫家們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張成霖,劉禹禪還有方逸的老師劉鴻碩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方逸搖了搖頭說道:“汪洪旗贏不了。開庭就是賠點兒錢的問題,這次估計也不會太多,兩三萬的樣子!然後這個畫也不許公開的展出什麽的!”。方逸雖說沒有找伯父幫著打個招呼,不過還是托嬸娘去問了一下相熟的人。現在這個結果在沒有法律條款的支撐之下己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個模特也太沒有道德了”鄭苑張口講道:“汪洪旗家的日子剛好過一點兒,就出了這事!”。


    方逸聽了抬頭望著鄭苑笑了笑:“現在的兩三萬塊對於汪洪旗來說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鹿其坤挺喜歡他現在的畫風。帶著他馬上要辦全國雙人展,這一圈下來至少他的一幅畫能到兩三萬的樣子!”。


    “你說那女人會上訴麽?”


    “她上訴好了。馬上省內的補充條款就出來了!上訴就讓她上吧”方逸隨口講道。


    鄭苑點了點頭,也不管方逸看沒看到,兩隻眼睛轉到了琴譜上開始練琴。方逸一邊聽著大提琴演奏的音樂一邊翻著自己的畫冊。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兩人又沒有一句話,看書的看書,練琴的練琴。


    下午吃完了飯,方逸則是準備開始動手畫第一筆。站在三米多高的木板前麵,方逸伸出了手在底子上摸了摸,嘴裏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幹透了!然後把顏料擠到了調色板上,用畫筆蘸了藍色,在三塊木板的右下角寫上的龍飛鳳舞的方逸加上日期,這才開始用棕色和黃色調和出來的色彩在第一塊木板上起草稿。


    草稿非常的簡單就是固定下了人物的大體位置,至於人物的背景什麽的根本就沒有在畫麵上勾勒出來,別說勾勒方逸現在都還沒有想到安排什麽背景上去呢。這些東西方逸準備即興發揮,畫出什麽來就是什麽來,向自己的偶像提香同誌學習,想到什麽畫什麽,有這份隨意的心境,才能畫出那種流動自然的風景來。


    三幅木板上的草稿一起,就標誌著方逸開始正式的動手畫了,以前勾勒出來的那些草稿,方逸不會再去看一眼,直接收了起來,因為那些東西自己己經都熟悉了,再這麽每天看,方逸怕影響了自己的即興發揮。


    這邊方逸一投入繪畫之中,帶著圓頭和扁頭出去轉的時間明顯的就少了起來,由原來一天的五六次變成了三次,早上中午和晚飯後的三次。雖說沒有前麵一段時間這麽像是瘋子一樣撲在上麵,幾乎不吃不喝。不過那專注的勁兒卻沒有絲毫的減弱。


    隻不過現在的方逸知道按時吃飯,有的時候自己太過於興奮的時候,也會停下畫筆,仔細的閉著眼睛聆聽一下大提琴那輕揚的音樂,或者去和圓頭和扁頭玩一會兒。如果鄭苑也休息的時候,兩個才會聊上這麽一兩分鍾。


    現在的畫室裏,方逸站在架子下畫畫,鄭苑則是練著自己的琴。或者到聽聽英文磁帶什麽的,兩個人都很安靜,有的時候三四個小時也不說一句話。兩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相安無事!


    方逸按時吃飯可以,不過這按時做飯,就做不到了!一日三餐大多數落到了鄭苑的身上。


    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方逸向著廚房走去,一進了廚房就對著鄭苑誇獎了一句:“今天的菜不錯!”。說完直接拿著碗開始盛飯,第一碗遞給了鄭苑。第二碗才給了自己。平時吃飯的時候就兩個人,也沒必要到餐廳,兩個就在廚房的操作台上對付一下!


    鄭苑站在操作台旁手中端著碗。看著方逸夾著菜往碗裏一放。然後嘴放到了碗邊猛刨了兩口,嚼巴了幾下就咽了下去,問道:“都是素菜!不是我不想做是沒肉了!這樣還菜不錯?”。


    方逸看了鄭苑一眼笑著說道:“我這個不做飯的人沒資格要求這麽多,有口熱飯吃就滿足了!”說完繼續夾著香茹青菜吃了起來。吃了幾口對著鄭苑笑了笑:“這些天謝謝你!”


    鄭苑聽了說道:“沒什麽,算是我付房租了!不過你真該下午抽個時間去買點兒回來!要不是我不會開車就自己去了!”。


    “今天星期幾?”方逸抬頭問了一句。


    “星期四!”。


    方逸聽了邊吃邊問:“家裏的東西能扛到周六麽?”。


    “不會又打電話讓你媽送菜過來吧!”鄭苑說道:“你們家新房她就夠忙活的了,這還要給你送菜。我都替你不好意思,這麽大個人了!算了!我下午自己打車去超市!”。


    “你買的也不少!”方逸說道,從鄭苑住到這裏,差不多蔬菜什麽的都是鄭苑到了村口的小菜場買的。說是小菜場不過是附近的村民自發的把自家吃不了菜拿到這邊賣而以,不光是價格偏宜而且新鮮。


    方逸想了一下說道:“還是我開車去吧!”從村口坐小巴或者是三輪車倒來倒去的還不如自己開車去呢。


    吃完了飯。也不能再進畫室了,方逸幹脆接過了洗碗的活兒。把碗筷什麽的都洗了,然後開著自己的小吉普帶上鄭苑開了兩二幾分鍾,到了城郊的大倉貯超市買東西。


    方逸要的很簡單,推上小車以後就直奔著肉類而去,然後把小半截的豬後腿往車裏一放,又弄了一些牛肉,打理好的幾隻雞就可以了。


    “收隊!”方逸看著車裏放著的東西轉頭對著鄭苑說道。


    鄭苑看著這一車子的肉說道:“收什麽隊!還有一些東西要買!”說完對著方逸招了招手,示意方逸推著車子跟上自己。


    雖然鄭苑的動作和方逸的老媽一比算是快的多了,但是架不住買的東西多,一會兒的功夫方逸就覺得有點兒無聊了,等著鄭苑從貨架上拿東西的時候,胳膊肘趴在推車扶手上,打了個哈欠問道:“好了沒有?差不多點兒就行了!”。


    “催什麽催!”鄭苑拿著手中的兩個瓶子對比著,看都不看方逸回了一句。


    這時一個推車的大媽正好從兩人旁邊走過,望著方逸和鄭苑兩眼對著方逸說道:“小夥子,陪著老婆出來買東西有點兒耐心!”然後對著鄭苑說道:“我們家那口子也這樣!逛個超市跟讓他上刑場似的!”。


    “您弄錯了,我們不是兩口子!”方逸對著這位大媽解釋說道。


    大媽聽了笑著說道:“那快了吧!”。


    呃!方逸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隻好說了一句:“沒影的事兒!”。說完就閉上了嘴巴。


    大媽推著車子走開了,還沒走一步呢,方逸就聽到大媽嘴裏嘀咕著:現在年青人真是放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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