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徐航進了院子,方逸轉著腦袋四下的打量著,這也是方逸第一次看到四合院。青磚灰瓦的非常的漂亮,整個小院裏充滿著一股寧靜的氣氛。


    走到了院裏,徐肮對著剛出門的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姑娘說道:“小蘭,我爸醒了沒有?”。


    “四叔!爺爺己經醒了,正在書房裏看書呢”叫做小蘭的女孩子對著徐航說道。


    徐航聽了對著方逸招了招手,一挑門上的簾子帶著方逸進了屋裏,然後轉頭對著方逸解釋說道:“小蘭是從老家找的保姆,也算是個晚輩,平常都是她照顧我爸的生活起居!”。


    方逸聽了點了點頭。


    還沒有回話,就聽到屋裏傳來了一聲蒼老但是很洪亮的聲音:“是小航回來了?方逸接到了沒有?”。


    “爸!方師弟跟我一塊兒過來了”徐航高聲了回了一聲。


    跟著就到到廳旁的一個門開了,一個身形略帶著發福,不過臉色紅潤的滿頭白發,下巴上還帶著一圈白色長須的老人走了出來。


    這就是自己的師伯或者是師叔了,方逸連忙的對著老人鞠了一個躬說道:“徐老師好!”。


    “嗯!快點兒坐!”徐士則看了方逸一下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招呼方逸到了椅子旁坐了下來。


    “我那個師弟身體還好吧!罵人的時候是不是還是那樣中氣十足?聽說他現在給學生上課了,也不知道那些學生要挨什麽樣的折磨!”。


    方逸這邊剛坐了下來就聽到徐士則這話。不由的心裏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老師身體還好!對學生要求也嚴了一點兒,不過他們進步還是滿快的!”。


    徐士則聽了這話,對著方逸又看了一眼,哈哈笑著說道:“知道維護自己的老師!很好!”。


    “爸!劉老師還給您帶了禮物,要不要現在看看。幫您求了一幅畫。還帶了一幅方師弟的作品請您點評一下。另外方師弟還送了一盒壽桃,石城三芳齋的!”徐航對著父親說道。


    徐士則擺了擺手說道:“這些東西等會再看!”然後就對著方逸問了起來,主要都是關於劉鴻碩的。


    仔細回答了徐士則的提問。方逸感覺到這兩個老師兄弟之間的感情非常的深,雖說是兩人間鬧小孩脾氣。不過這語裏話間的都能感到那種感情。而劉鴻碩呢因為徐士則生日,特地去求了一幅畫,作為賀禮。


    和徐士則老師交談了大半個小時,徐航才送方逸到了不遠的酒店裏住下。


    徐航回到了家裏,看著自己的父親正和住在家旁的陸悲堂先生一起看著劉鴻碩送來的一幅國畫,上麵畫的是一株蒼勁虯實的桃樹,桃樹上下掛著幾顆鮮紅的大桃子。寓意非常的吉祥喜慶。


    陸悲堂這邊看著畫對著老友徐士則說道:“也不知道你們倆老東西鬧個什麽勁兒,大家都讓一步不就結了嘛!心裏這掛念著嘴上卻個個不饒人!”。


    “我是師兄!小東西要是語氣好點兒,我至於生這麽大氣麽!”徐士則看了陸悲堂一眼說道。


    聽到自己父親這句話,徐航好懸的沒笑出聲來。看著方逸的畫作就擺在旁邊。不由的站到旁邊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徐士則看著徐航問道:“你覺得方逸畫的怎麽樣?說說你的看法”。


    “相當不錯!”徐航聽了張口就說道:“怪不得大齊師兄稱道不己!看著這幅畫就知道劉老師和方逸師徒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了”。


    畫麵上的劉鴻碩站在畫架前麵,一隻手扶著方逸的肩膀另一隻手指著方逸前麵的畫布,嘴巴微張著,麵帶笑容的似乎正在和自己的弟子說什麽。眉毛略向上挑著,臉上洋溢出一種溢於言表的慈愛。


    畫麵中的方逸並沒有露臉,隻是一個背影,而且看樣子是做在凳子上的。劉鴻碩的身形很穩健,筆直的站著。劉鴻碩扶在方逸肩頭的那隻手上,一根手指沾著一點兒朱紅的顏料,在方逸穿著的灰色襯衣的映襯之下非常的顯眼,讓人不由主的看到這一塊就把目光注現到這一隻手上,老年人的皮膚沒有年輕人的光滑和潤澤,看似幹枯的手上卻多了歲月的那種蒼桑質感,這一點兒被方逸刻畫的非常的真實。


    而畫布上畫架上描繪的則是劉鴻碩非常寫實的正麵座像,老頭子那種淩厲的眼神,那種驕傲而倔強的神情躍然畫上,畫裏畫外劉鴻碩性格產生了非常大的對比,一個是作為藝術家的劉鴻碩,另一個則是作為方逸老師的劉鴻碩。


    方逸是背對著畫布,不過在畫麵一角放置的一小塊方鏡子上麵,方逸那張帶著笑容的臉被淺淺的映了出來,雖說小還有模糊不過還能看的出來那張笑臉之上對於老師的感情。


    陸悲堂聽了徐航的話說道:“劉鴻碩收了個好學生!”。


    “方逸算是半路被他劫道過去的,要是讓這孩子考了央美,他就是我的學生”徐士則說道:“瞎貓碰上死耗子!”。


    陸悲堂直接無視了徐士則的話:“這水準說不定用不了幾年就要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徐航聽了說道:“聽說小師弟還沒有簽畫廊!那我這幾天和方逸說下,把他簽到我的畫廊下得了!”。徐航畫畫不行,不過現在在首都開了一家畫廊,靠著父親還有各位叔伯的幫襯生意做的還滿好的。


    徐士則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你現在混的可以了?”。


    聽著這話像是稱讚不過這語氣可不是那麽好聽,徐航聽了不由的尷尬笑了笑。


    “你師叔的學生用的著你來考慮?”徐士則又說了一句。


    陸悲堂對於老友轉移了話題,沒事看著人家訓兒子,老頭可沒有這個嗜好:“按著劉鴻碩那性子,這一準兒會把他送國外去。等回來你在琢磨這事!”。


    徐士則看了兩眼方逸的話,直接對著兒子說道:“給我撥你師叔的電話,我有事和他說!”。


    徐航聽了立刻轉身到了不遠的電話機旁,撥了號碼聊了兩句就把電話交到了自己父親的手中。


    “喂!我說劉師弟!什麽你是師兄!方逸的畫我看到了,這孩子畫的不錯!馬上你這老骨頭就可以退休了!這幅畫你也別想著讓孩子帶回去了,就放我這裏了!我每天看著你那張老臉,一生氣說不定多活兩年,死在你後頭!”徐士則對著那頭的劉鴻碩說道。


    頓了兩三秒然後臉上開心的說道:“我知道是方逸送你的!要是孩子的我還不留了呢!你厲害?隔著電話你能過來咬我?”。說完臉上帶著一臉的得意勁兒,就像是搶了小夥伴棒棒糖的孩子似的,又說了兩句這才掛了電話。


    “你就這麽把這幅畫留下來?”陸悲堂問道。


    徐士則得意的哈哈笑著:“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是想來顯擺的?我讓他在我麵前顯擺!我就讓他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這老頭一得意之下,口不擇言這個比寓都出來了,沒考慮過這畫成了肉包子,自己就實打實的成了那條被肉包子打的狗了。


    徐航是聽出來了,不過哪裏能和自己老子提這話,老子是狗那自己是什麽?心裏那糾結的直接聽不下去了,轉頭對著陸悲堂說了一句,然後到了門口挑著簾子走出了客廳。


    陸悲堂就沒有關係了,直接笑著張口說道:“感情你就那狗啊!”。


    “這個比喻不好!”徐士則這才轉過了腦子,連忙擺著手連聲說道。


    這邊徐士則用錯了,那邊放下電話的劉鴻碩也正在跳著腳大聲的說著:肉包子打狗,遇人不淑之類的。


    李明華手中抱著小貓看著走來走去的老伴說道:“你去顯擺就沒想過這事?算了吧,等方逸有時間畫讓他畫一幅吧!你是要不回來了!”。


    “哎!這老東西,怎麽還像是那時候的勁兒,老夾我碗裏的肉吃!”劉鴻碩歎一口氣說道。


    方逸可不知道自己剛送老師的畫,被自己的師伯或者是師叔黑去了。就算是知道方逸也沒辦法阻攔,老師那輩的事情自己攪和不到。就像是閻大齊說的那樣:隨他們老師兄弟倆怎麽攪和去吧,咱們這些小輩聽著就行了。


    第二天參加徐士則的生日宴,雖說不是整生日,不過來的人不少。很多在京城徐士則的好友都到了,不光有這些好友,還有徐士則的徒子徒孫們,隻要是能到了也都到了,實在太遠的都各自送來了小禮物,這一場宴會真是太熱鬧了。


    整個一場宴會方逸就做了點頭蟲,不是這位好就是那位好的。當然了宴會上也見到了所有正牌的好幾位師兄弟!不過方逸隻能和閻大齊還有徐航聊聊,有些師兄都是四十開外了,還有一個看樣子和自己父親身歲差不多,快有五十了,實在是沒有什麽共同話題。


    至於年輕的一輩的,看到方逸也不好湊到旁邊來,每一個看起來都比方逸大三四歲以上,不過到了方逸的麵前,刷的一下子矮了一個輩份!對著一個二十歲剛到的喊師叔,不光別人別扭,方逸這心裏也有點兒不自然。


    整場宴會完了,徐航聽說方逸這是第一次來首都,接下來的兩三天又和閻大齊一起帶著方逸去領略了一下首都的幾個景點,爬爬長城什麽的。


    一直呆了快五天,方逸這才告辭回石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畫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醛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醛石並收藏大畫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