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說了大半個小時,母子兩個才回到了客廳裏,方逸則是帶著姐姐和褚隨良一起繞著畫室轉了起來。


    轉到了院子裏,方楠對著弟弟說道:“這麽大個院子弄個花壇該有多好,現在滿眼望去除了一棵大樹就是青色地磚的多不好看!”。


    方逸聽了笑著說道:“你看我哪點兒像是能打裏花的?於其浪費地方弄那些枯枝爛葉在院子裏擺著,還不如這麽空著看起來清爽一點兒。要是人來的多,現在這個天氣還可以在院子裏納涼,多好!”。


    褚隨良笑著說道:“聽著你好像還有不少朋友似的,畫室上麵的露台蹲二三十號人也可以了,還輪到院子裏來?”。


    方逸想了一下講道:“這個事情就難說了,現在這一個村子裏住的都是藝術家!我老師的意思是多接觸一下,有投緣的大家就來往起來!我想著以後投緣的人一起在院子裏也能辦個小型的藝術沙龍什麽的。到時候大家把最新的作品擺在院子裏,一起看看評評的不是也挺好!”。


    方楠聽了笑了笑說道:“這個想法不錯,怪不得房子建的這麽靠後,弄個這麽大的院子!什麽時候辦沙龍,先通知我們一聲。到時候有時間我和隨良也一起過來,沾沾藝術氣息,把自己的修養提升一下!”。


    “沒有問題!”方逸拍了一下胸口說道:“包在我的身上,要是能成每一次第一個就通知你們!”說到了這裏,又想起了剛才的沒問出的話,看著姐姐和褚隨良兩人問道:“我聽隨良哥說你們也要裝房子?以後不打算住現在的房子?”。


    褚隨良笑著說道:“要是沒有房子住在爸媽老房子那裏無所謂,現在學校集資了一個七十多的小房子,一來離著學校近我和你姐姐也放便不少,二來咱們住在省家屬大院也不太方便!一眼望去誰都認不識的!”。


    方楠聽了笑著對著弟弟說道:“他是怕人家說是上門女婿不好聽!”。


    “我可沒有這種想法!”褚隨良笑著說道:“都是你姐姐心理瞎想的!說老實話,我主要就是不想跟著那些官員太太們打交道!以前晚上我和你姐在家裏吃完飯,散一圈步都散不安穩,時不時的就有個中年婦女上來問一聲聊兩句什麽的。你姐姐還認識。我這兩眼一抹黑的誰也不認識隻能臉上掛著笑,別提我這心裏多別扭了!連散個步都不安生,你說我哪裏想住那裏!”。


    “學校集資房子那也不錯!”方逸聽了點頭隨口說了一句。


    方楠聽了歎了口氣說道:“因為這房子還弄出不少的閑言碎語來!隨良這是夠資格了,現在還有個張嘴瞎說八道的!”。


    褚隨良笑了笑說道:“別說是這次了,前兩年我就夠資格弄學校的集資房了!隻不過被人擠來擠去的給弄了下去。今年又輪到我了”說道這裏看著方逸笑著說道:“別人說的話也不是不對,要不是我和你姐快結婚了,這一次的集資房最後我連邊都靠不上!集資房以前就是學校後勤的人拿了大頭,居然排在一線的研究員和老師前麵!”。


    方逸聽了一愣說道:“還有這說法?”。


    “你別小看了學校這些搞後勤的,不是這個夫人就是那個親戚的!有集資房的時候誰都想拿這便宜的房子,也不管家裏是不是有了。使勁的往自家摟!”方楠說完撇了撇嘴:“一個個沒出息的吃相讓人看了反胃!”。


    “以前是欺負我。兩三次招呼也不打就把我刷了下去。拿我房子的還是剛進學校工作一兩年的人,現在今天眼看著搞不下去了,又說起了風涼話”褚隨良淡淡的笑了一聲說道:“方書記的女婿嘍,什麽怪話都出來了”。


    方楠拍了一下褚隨良的胳膊:“就這樣一開始的時候。他還給媽打了個電話!說這房子咱們要不要!聽了我媽說了一句:要!為什麽不要,這才敢伸頭拿!”。


    “我不是怕爸剛上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順帶著發揚點兒風格嘛”褚隨良說道。


    方楠聽了張口講道:“有時候沒事也要弄出點兒事情來!誰都想欺負到頭上來,他們有那個資格嗎!一個個人五人六的,欺軟怕硬的東西!說怪話有種當著麵說,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東西,讓我聽到直接抽他大耳刮子!”。


    “嘿!姐”方逸對著姐姐豎起了大拇指:“女中豪傑啊!”。聽著兩人這麽一說,方逸就明白了,以前沒根沒底的褚隨良輪到集資房的時候怎麽也排不上號。別人就是欺負這些埋頭搞學術的半書呆子,拿走你的名額就拿走了,招呼都不帶給你打的!不是有句話說麽,君子欺之以方!現在誰敢打方書記準女婿應得的房子!這些人拿著順手了一下子沒的擠了,當然就要講兩句怪話什麽的。


    “你們學校怎麽這樣啊?一點兒也不像是傳說中的象牙塔。跟個小社會似的!”方逸說道:“人際關係這麽複雜!”。


    褚隨良聽方逸這麽說,轉頭對著方楠說道:“你看,方逸比我還不通世事呢!”說完對著方逸說道:“現在還提什麽象牙塔?亂的跟菜市場似的,學術上弄虛作假的多了去了。有些教授直接就是抄國外論文,翻譯一下直接寫上自己的名字,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的!都忙著追名逐利去了,有幾個真真安心搞學術的!都向著假大空發展,重要的基礎學科一沒錢二沒人,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要補上這一課!”


    方楠聽了弟弟的誇講的話,瞪了方逸一眼說道:“隨良和你一樣,一個專心擺弄學術,一個埋頭畫畫,交際能力差的要死!我看我以後就是天生操心的命”。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你還是看好隨良哥吧!”方逸聽了笑著說道。對於褚隨良說的事情,方逸可不像是褚隨良那樣唉聲歎氣的,一提起來失落就寫在臉上。方逸現在隻關心自己的畫,這幅畫好了就想著畫下一幅自己感興趣的,至於畫什麽表達什麽,隻要是自己有想法的就動筆!


    褚隨良這時候對著方逸說道:“你姐己經想出了我們結婚時候你送什麽禮了!”說完笑著看著方楠。


    方逸一聽臉上帶著一點兒茫然的望著姐姐說道:“什麽禮物?”。說完這句話,乎然腦子裏一個念頭跳了出來:千萬別讓我畫結婚像!千萬別讓我畫結婚像!。


    很可惜,滿天的諸神似乎這一刻都正在端著碗吃飯,沒空聽方逸內心的嘮叨!


    方楠直接說道:“我爸那幅畫畫的挺好的,一提起來我爸就讚不絕口。我看了也不錯!”說完拍了拍方逸的胳膊:“給我們畫一幅結婚像,結婚的時候就不收你禮金了,便宜你了!”。


    方逸看了一下姐姐說道:“你本來就收不到我的禮金!從樓上到花車,到時候還不要我一路背著你?”。方逸說的是石城的習俗,姐姐出嫁從家裏到花車都是弟弟背著過去,沒有親弟弟就是表弟堂弟,現在這活兒穩穩落在方逸的肩頭,別人想搶都搶不走!


    看著姐姐開始眯著兩隻眼睛,方逸歎了口氣說道:“我能拒絕麽?”。


    “你說呢?”方楠眯著的眼睛又小了一點兒,並且開始準備抬手了。


    “這活兒我接了!”方逸表現在很識相,如果不識相的話,挨了一頓收拾最後免不了還是要畫!不是想逃就能逃的掉的!


    這麽答應了,方逸心裏還有點兒不甘心,嘴裏嘟囔著說道:“還說不收禮金?我現在一幅畫五六萬,你這收的可是夠狠的啊!”。


    “結婚前三天交貨,把我畫的漂亮點兒,至於隨良你就將就著畫一點兒”方楠直接略過了弟弟的嘟囔,提起了自己的要求。


    接下來一句,方逸聽了心裏好一點兒。姐姐說道:“畫的小點兒,房子的臥室小,大了掛不下!”。


    方逸笑嗬嗬的打趣說道:“那怎麽能行!要畫就畫大點兒的,到時候往臥室裏一掛,光看你兩鼻孔,就跟兩下水道似的,那才高端大氣呢!人家站著幾米遠都要轉著腦袋才能把一幅畫給看全嘍!”。


    方楠跟本不理弟弟胡扯,轉頭對著褚隨良說道:“咱們都看完了,進去吧!”說完挎著褚隨良的胳膊就向著客廳大門走去。


    “你也給我個尺寸啊!”方逸連忙問道。


    “正常的婚沙照大小”方楠頭也不回的說道。


    “畫架沒有什麽正常婚沙照的尺寸!”方逸說道,怎麽說也要讓姐姐報個尺寸出來,不知道那自己去查,能折騰就折騰一下,千萬不能老實了!


    “我回家去查了告訴你”方楠說道。


    看著姐姐和準姐夫兩人進了屋子,方逸站在自己的院子裏撓了撓腦袋,心理盤算了一下:老師的一副肖像,加上自己將要動筆創作的一幅,還有剛接的姐姐的活兒,接下來這兩三個月的生活這下子完全充實了。


    想到了這裏,方逸不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還好就一個姐姐,要是有這麽十個八個的,這輩子自己隻能靠畫婚紗照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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