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方逸的腦子裏正在盤算著是不是等著自己全家肖像畫完了,再進入老師的鏈接之中搗鼓兩幅出來!現在家裏手頭緊嘛,就算是不緊這一幅幾十萬的就算是老師一幅分自己十來萬,那自己也能換個不錯的車不是?


    方逸這邊正在算著呢,老師的一句話就把方逸從美夢裏拖了出來。


    劉鴻碩對著電話那頭的鄭小鵬說道:“跟那個買畫的人說吧,把那幅拿回來,我畫室裏的畫隨他挑一幅帶走,不論大小!”說完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那幅林間畫室本來就不算大,老頭說隨意挑!那就是不論這位過來拿多大的畫,老頭都沒有怨言!大畫小畫的價格能一樣麽?這麽做就是變相的賠償人家了。


    看著老師掛了電話,方逸就笑著說道:“人家想買就買了嘛!”。說著心裏想道:前些日子,您還對我說過一位大師拿著弟子的畫當成是自己的畫賣的,說這事情不能說是騙,是軼事!咋到了您這裏就要把我畫的畫拿回來了呢?


    劉鴻碩看著方逸兩眼,向著自己的畫架走去,到了畫架前拿起了自己的畫筆看也不看方逸說了一句:“就你聰明!”。


    老頭懶得和方逸多解釋是因為那位大師的弟子哪裏有超過大師去的!一個個的都是偱規守矩的,大師一駕鶴西遊沒一個能接替大師在畫壇中地位的。而方逸呢,劉鴻碩相信以後自己的弟子一定能接替自己現在的畫壇地位。現在看一幅畫賣了自己的畫價,像是占了便宜,但是以後呢!再加上這個事情一傳出去,有了這個噱頭那就讓這幅畫更加有炒作的意思了,這個價值就比一般的畫更高了。


    看著老師沒好氣的不搭理自己,方逸自己幹笑了兩聲老實的動筆畫著自己的畫。


    鄭小鵬這邊放下了劉鴻碩的電話,立刻就把陳升林叫了過來,把事情從頭到尾這麽一說。


    陳升林苦笑著說道:“方逸仿的畫?”看著老板點了點頭又說道:“我怎麽看也不像是方逸仿的啊!這幅畫我拿在手裏看了快十分鍾了,和劉老現在的畫無論從筆觸還是意境上都一樣!而方逸的風格?”說到了這裏搖了搖頭:“差的也太大了點吧!反正我是一點兒痕跡也看不出來!”。


    “別管這個了!咱們想著怎麽把這幅畫要回來吧!”鄭小鵬說道:“劉老說了讓他去畫室隨便挑一幅!隻要能把這畫給收回來”。


    陳升林想了一下對著鄭小鵬說道:“那我們這邊怎麽處理?”。


    鄭小鵬想了一下說道:“把這次的畫錢退給人家吧。這次的損失咱們畫廊承擔!”。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能明白為什麽劉鴻碩能和兩個不沾親搭故的人合作十來年了!鄭小鵬這個決定就透出了一股子要信譽不重錢的味兒。


    國內有些畫廊別說是看不出來是假畫賣了,就算是看的出來,也能把假畫當成真畫高價的賣給一些不懂行的外人。別提什麽鑒定書,這東西在國內藝術品市場,跟廢紙的作用真的差不了多少!別說是幹畫廊的了,就算是現在國內做別的生意的,雖說是整日裏把信譽這個詞掛嘴邊上,一談到賠錢,真正實幹的有幾個?


    陳升林聽了說道:“今天晚了一點兒。明天我親自帶著錢去和安小軍談!”。


    “嗯!”鄭小鵬點了點頭。臉上有點兒嚴肅。平白無故的丟了幾十萬,要說一點兒不心疼那才是假話。對於一個畫廊老板來講,一下子失了真金白銀的幾十萬,這心裏就快滴血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陳升林到了公司拿上會計開出的支票就開著車子直接奔著安小軍的公司而來。


    方逸的那幅仿作現在己經掛到了安小軍的牆上,坐在辦公室大背椅上麵的安小軍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對麵這幅風景畫!


    “老板!金鵬畫廊的陳先生在外麵要見您!”年青的女秘書在前門輕輕的敲了兩下門,聽到裏麵的回應,這才推開了門說道。


    安小軍張中問道:“陳升林?”看著女秘書點了點頭就說道:“讓他進來吧!”。說完身體靠著椅背坐正了起來。


    “安總!不好意思,今兒這是有事情麻煩您!”陳升林一進門,就對著安小軍說道。


    安小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旁邊會客用的沙發上,示意陳升林坐了下來,然後讓站在門外的秘書旁著倒茶。


    上了茶以後。安小軍這才對著陳升林笑著問道:“是不是方逸的畫有了?”。


    陳升林搖了搖頭,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裏拿出了支票,放在桌麵上輕輕的推到了安小軍的麵前:“不好意思!我這次來是關於昨天的那幅畫的事情!”。


    安小軍拿過了支票一看,上麵寫著明明白白了六十五萬數字的銀行本票!看完了對於陳升林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那幅畫不是劉老的作品,是別人仿作的。我們一時不查就當成劉老的作品賣給您了!”說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代表畫廊對您表示欠意!不光是這次的費用退給您。而且你還可以再挑一幅劉老的作品,作為補償!”。


    聽了陳升林的話,安小軍臉上就帶著一點兒玩味的神色,放下了手中的支票站到了方逸的那幅仿畫前麵。看著安小軍走到了畫前,陳升林也走了過去,兩人就這麽站在畫前看了好幾分鍾。


    “我沒有看出來這幅畫是仿的啊?”又把畫仔細的看了一遍,安小東轉頭對著身旁的陳升林說道。


    站在畫前的陳升林也仔細的看了一下畫,自己還真沒有看出這幅畫不是出自於劉鴻碩之手,而是出自己他的弟子方逸之手。聽了安小東的話苦笑著說道:“就是現在站在這幅畫前麵我也看不出來哪點兒像是仿的!但是這確實是仿作,劉老昨天親自給我們打電話過來就說的這事情!”。


    安小軍對著陳升林又問道:“誰仿的?”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安小軍多少能夠猜出來是誰了,隻不過想從陳升林的嘴裏得到證實。


    “劉老的學生方逸!本來是一幅玩笑之作”接下來陳升林就把這事情和安小軍粗略的說了一下,包括昨天從劉鴻碩嘴裏聽到了,然後加上了這次的差錯是怎麽形成的。


    坐回到了會客區的沙發上,安小軍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支票看了一眼,笑著打趣問道:“這是你們賠償?”。看了看陳升林又說道:“一下子六十五萬,對你們來說不是小數目吧!”。


    陳升林點了點頭:“賣劉老畫的收入算是我們的支柱,賠了這一筆想當於一年就沒賣出一副劉老的畫!”。


    安小軍聽了說道:“我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也收了二十幾幅畫!有些人明知道是假的還想著胡弄我買,以為我是冤大頭!不說遇到,就是聽到這也是第一次,畫廊賣了假畫還帶著賠償的!”。


    “這是我們的工作上的失誤”陳升林還準備作一番檢討。


    伸手打斷了陳升林的話,安小軍當著陳升林的麵把支票又推了回去:“這幅畫我挺喜歡的,就留在我這裏吧!這個錢你拿回去!”。


    陳升林又把麵前的支票推了回去,看著安小軍說道:“方逸的畫現在就是推了出來也賣不了這麽貴!我們想簽下的時候就是十二萬到十五萬之間,而且前一兩年還是造勢包裝什麽的!”。


    這話陳升林說的很老實,方逸的畫推出去現在能有個十五萬一幅就是了不得的成績了。想要到這個價格還要靠著老師劉鴻碩的大力幫襯才行。


    安小軍又把支票推了回去,然後站起了走到了畫前麵,抱著雙臂看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方逸天賦怎麽樣?”。


    “天材!”陳升林說道:“劉老曾經當著我們的麵驕傲的說,他就是為繪畫而生的”。


    說完想了一下又說道:“幹我們這行遇到自吹天材的人太多了,而且見過什麽大家之後,兒子女兒的吹的神乎其神的,其實畫的能有長輩一半就算是年青有為的了,更多是抗著老子的招牌瞎胡混的!”。


    安小軍說道:“那他的畫以後能不能賣到劉老現在的價格?說說你的估計!”。


    “能!”陳升林完又接著說道:“不過想到劉老的價格,最樂觀的估計也要到他三十五歲和四十歲之間!其間還要是藝術之路走的很順暢才行!”。


    安小軍聽了又問道:“那你覺得什麽是藝術?”沒有等著陳升林回答,自己就說:“對於我自己來說:一幅畫能夠引起我內心的共鳴,那麽這畫就對我有藝術價值!如果我的經濟實力能夠承受,那麽我就買下來!所以我不太去追求那些名家的作品。這一幅畫我很喜歡,看著心裏舒服,隻要不是仿劉鴻碩先生的原畫,那麽我這裏就沒有什麽問題!”。


    說到了這裏,安小軍轉頭對著陳升林問道:“劉鴻碩先生畫了一幅同樣的畫麽?”。


    陳升林聽了搖了搖頭:“沒有!劉老說過自己這一年多根本沒有畫過風景,這一幅是方逸以劉老的技法,自己布局自己畫的!本來是師徒之間的遊戲之作,誰知道出了現在這個問題!”。


    “那你把支票拿回去吧,這幅畫我要了”安小軍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問一下,請劉鴻碩先生或者是方逸在畫布的後麵寫上兩句,說明一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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