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比鳳傾所意料的來的要快的太多。


    快到他躲閃不及。


    那日他正和藍璃兒在花園散步,那時候的午後陽光正好,他卻得到了最壞的消息償。


    撇下一切飛奔過去,藍璃兒放在伸出了一半的手攖。


    鳳傾的那場戰爭何其的慘烈,隻是因為沒有妖族寶劍的相助。


    那麽樹叟那裏,會不會有妖界丟失的寶劍?


    傳說中的寶劍沾上鮮血之後會發揮強大的效益,但是隻有特殊的血液才可以讓寶劍發光發亮。


    藍璃兒又一次偷偷的進了那處禁地,見到了樹叟。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樹叟的聲音讓藍璃兒莫名的安心,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條稻草。


    “我想要妖族的寶劍!”


    樹叟倒是楞了一下,“我這裏可不是你想要便可以要東西的地方,你願意拿什麽來交換?”


    “血,我給你我的血!多少都可以。”上次她就是用血液來換取去除傷疤的藥水的,那麽這次也......


    “現在你的血,並不足以交換這麽重要的東西。”


    “那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垂須停在她的小腹前。


    “我要你腹中的孩子。”


    孩子?


    孩子!


    她什麽時候有的孩子?她居然毫不知情。


    不過也是,她和鳳傾幾乎夜夜笙歌,說會有孩子也是在情理之中。


    樹叟看著藍璃兒那震驚的模樣,了解了。


    “回去吧,命運是不可改變太多違背太多的。”


    眼前一花,她又出現在了那片空地。


    鳳傾那麽期待這個孩子的。


    當初他說將軍府的千金特別可愛,一直都想和她要一個。


    現在他們終於有了孩子,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在這樣的情況下?


    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


    鳳傾作為君王先身士卒,雖說每次都是凱旋而歸,但這戰爭打的越發的吃力。


    魔族也派出了大將,哪是那麽好對付的?


    讓藍璃兒終於下定決心的那天,是晚上。


    鳳傾將他從不離身的戒指取下來,束了繩子掛在她的脖子上。


    額與額相貼,鼻尖碰著鼻尖,鳳傾每說一句話就有溫熱的氣噴灑在她的臉上。


    “璃兒,明日的大戰凶多吉少,不管如何,一定要活著。”


    她的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明日,就是與魔界副領季亞迪的一戰。


    季亞迪是魔界的戰神,聽聞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更可怕的是,他的九節鞭,是上古就遺留下來的神器,被封印的魔王親自授予的神器。


    妖界的兵器就算再超凡,也比不上那神器。


    想要勝利,除非是用同樣的神器對抗。


    而得到那個神器的方法,好像隻有她可以做到。


    成功,往往伴隨的是犧牲。


    那一夜的鳳傾難得老實,安分的抱著她,過一會兒就在她的發跡輕吻一下。鳳傾不知道的是,他以為已經睡熟的小東西其實早以淚流滿麵。


    藍璃兒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孩子還可以再有,但是鳳傾,隻有一個。


    藍璃兒又來到了禁地,見到了樹叟。


    此時,大戰已經展開,她的鳳傾已經上了戰場。


    “我把我的孩子交給你,求求你,將寶劍給我。”


    “你確定嗎?”


    “我確定!”


    藍璃兒的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滴落下來,滿臉都是。


    孩子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小腹傳來墜痛,藍璃兒再也沒法站起來,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下。


    疼痛還在繼續,溫熱的血慢慢的流了出來。


    好痛......


    身子縮成了一團,大片殷紅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原來,失去孩子是這樣的痛楚。


    血液染紅了躺在地下的藍璃兒的衣衫,將她的身上弄得甚為淒慘。


    等疼痛慢慢緩解的時候,藍璃兒才發現她已經到了外麵,身邊放著一把漂亮的寶劍。


    強忍著痛意直起身子,雙腿一陣陣的發軟無力。


    撿起地下的寶劍,藍璃兒艱難的移動著。


    身體好累好困好痛,但是她卻不能就此停下。


    要不然,她做的這一切就毫無意義可言了。


    鳳傾到底是吃了沒有神器的虧,手裏上好的劍已經被九節鞭弄的殘破不已,他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傷。


    “鳳傾!”


    璃兒?


    鳳傾不自覺的回頭去看,瞳孔在一刹那微縮。


    他的璃兒,為何會渾身是血那般虛弱的模樣?


    九節鞭毫不留情的抽了下來,手中的劍終於不堪重負的斷掉了。


    鳳傾從空中摔下,離藍璃兒並不遠。


    藍璃兒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提起裙擺跑了過去,兩個滿身血汙的人心疼的看著彼此。


    “鳳傾,你看這是什麽?寶劍!我替你拿來了。”


    藍璃兒的血順著劍柄留在了寶劍上,寶劍開始變得有些透明。


    “你身上是怎麽弄的?哪裏受傷了?”


    藍璃兒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口,藍璃兒拉住鳳傾的手,笑的沒心沒肺。


    “這是別人的血。”


    對啊,這是別人的血。


    從她身體裏流出的,別人的血。


    她一點都不疼,因為這是別人的血。


    鳳傾還想問,卻被藍璃兒推了一把。


    “快去吧。”


    上空的季亞迪還有著最起碼的紳士風度,並沒有阻止鳳傾的行為。


    這是強者對於自己無條件的自信,自信自己可以藐視弱者。


    鳳傾點了點頭,在藍璃兒額上親吻了一下。


    “等我回來。”


    等鳳傾和季亞迪再次打的不分你我的時候,藍璃兒虛弱的化為原形。


    這一路上她的血都沒有斷過,剛剛跑動的那幾步她差點就摔倒在地。


    還好,還好她趕得及。


    還好,還好鳳傾沒事。


    空洞的眼睛看著越戰越勇的鳳傾。


    那是她的男人,她的夫君。


    真是想想就自豪的一件事呢。


    樹叟並沒有說,藍璃兒腹中的孩子早以和她連成一脈,共用同一顆內丹。


    內丹會在母體待一天再在胎兒的體內待一天,若是那日答應,死去的隻會是一個孩子。


    而今日,死去的會是他們兩個。


    沒有了內丹的妖,怎麽可以還活著?


    等鳳傾大戰而歸妖界取得勝利再次將魔界逼回角落的時候。


    鳳傾發現他找不到藍璃兒了。


    原本藍璃兒所在的地方掉落著一張地圖,他隻撿起來看了一眼便有了不想的預感。


    那本書,明明被他藏的好好的!


    或許誰都不知道,妖界的禁地是一個邪惡的地方。


    那裏有著的是不平等的交換,它可以替你實現願望,但是它會收取它認為相應的代價。


    他的璃兒,去了那裏?


    那麽這把遺失的寶劍,也是如此來的?


    她居然去和那個惡魔做了交易!


    按照地圖上的路線走到那處空地的時候,鳳傾發現他早以淚流滿麵。


    中間有著一大攤的血跡,這一路走來也有血跡。


    歪歪扭扭的,還有跌倒的痕跡,他的璃兒居然走了這麽遠來找他。


    他那時候居然真的相信了璃兒真的沒事。


    他的璃兒,不見了。


    鳳傾知道這處禁地的時候,是小時候和玩伴一起進去的。


    朋友許出願望,魔鬼拿走代價。


    他看到了朋友小小的身體被吸成了幹屍,而後朋友的家一夜暴富。


    他許的願望是希望家裏的日子過的好。


    但是那好日子,再也與他無關。


    兒時的噩夢哪是說忘記就可以忘記的,鳳傾深吸了一口氣,按著記憶中的舞步旋轉。


    “她和你,交換了什麽?”這個惡魔的樣子還是沒有變,屹立不倒的站在這裏。


    “你手中的劍。”


    “代價呢?”


    “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


    璃兒居然有了孩子?


    他們居然有了孩子!


    “那她在哪?”孩子還可以有,可是她的璃兒哪去了?


    “死了。”


    死了......


    以冷靜著稱的鳳傾一拳打在了結實的樹幹上,麵色不善。


    “這不是你應該收取的代價!把璃兒還給我!還給我!”


    垂須將鳳傾拉開,樹叟的聲音不急不緩。


    “這是她選擇的代價。”


    他還好意的提醒過這個孩子的。


    可惜......


    “你,願不願意和我做一個交換?”


    “用我的性命,來換她的重生。”


    “這個代價,太廉價了。”


    “我把記憶也給你,還有我們兩個的緣分。”


    這些東西,多麽的寶貴。


    樹叟沉默半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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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的前世是藍璃兒,那麽鳳傾在哪?”前世她好奇,但是並不會多麽難過。


    隻不過是一個和自己很相像的人,過的一段屬於那個人的人生罷了。


    就像是一個演員,在看自己演出來的戲。


    “他就在你的身邊不是嗎?”


    “我拿走了你們兩個的緣分,但是不能阻止你們相遇。”


    “三界之外,生死無憂。生死簿上都查不到的人怎麽可能在我的身邊?”


    “你不覺得熟悉嗎?”


    “有一個人叫你的方式,和鳳傾一樣。”


    璃兒......


    璃兒。


    璃兒!


    哥哥?


    抬起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樹叟,樹叟卻是點了點頭。


    “可惜,今生的你們不能在一起。這件事情你也大可不用告訴他。”


    重生之後他們兩人均失去了記憶,白若璃想起的那一段,也是因為去看了地府的彼岸花。


    前世今生啊。


    當真是造化弄人。


    “白翎戈就是鳳傾?白若璃就是藍璃兒?”


    “現在,你隻是白若璃,他隻是白翎戈。”


    是啊,不管如何,前世就是前世,重要的是今生。


    “我走了,墨墨還在等我。”


    白若璃離開之後,嫩黃色的樹葉抖動了幾下,跳下來一個人。


    “你這又是何苦?”


    “你也說了,今生我隻能是白翎戈。”


    “還可以守護她,對於我來說足矣。”


    “我虧欠璃兒的太多。”


    關於鳳傾的記憶,萬妖之王已經全部告訴他了。


    “樹叟,我想將記憶先保留給你,等到下一世的時候,或是哪天我自己來探尋答案的時候,再還給我吧。”


    最後隻留下了一聲歎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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