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黑臉漢子劉東輝‘我’了半天,最後衝我一擺手:“還是這位先生跟你說吧。”


    兩名武警戰士的目光都看向我,另外一名濃眉大眼的武警下巴微揚,示意我開口說。


    我也懶得跟他說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直接說道:“地底金庫可能已經失竊。”


    聽我這麽一說,方臉武警戰士先是驚訝的瞪大了眼,隨即神情輕鬆下來,嘴角掠過一些嘲笑:“你是誰?憑什麽說這句話?進入地底金庫唯一的通道就在我們身後,如果金庫失竊的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倆都死了。”


    “是嗎?”我冷笑道:“如果有人把金庫的牆壁挖開呢?”


    “這根本不可能!我們的金庫不僅有厚達五米的混凝牆體,更有厚達一米的鋼鐵牆麵,我不知道能有什麽東西可以將這麽堅固的牆壁挖開。”濃眉大眼的武警戰士皺眉道:“而且,在金庫裏麵還有全方位的監控,就算是一隻蒼蠅飛進了金庫,也會被監控發現,更何況,我們的金庫根本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挖隧道的盾構機沒有?”我歎息了一聲:“好吧,不說這個,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聯絡一下監控室的戰士麽?”


    方臉武警正要拒絕我,那名濃眉大眼的武警卻是皺了皺眉頭,輕咳了一聲:“這位先生,這麽跟你說吧,每隔五分鍾,我們都要跟監控室聯絡,如果超過五分鍾沒有聯絡,係統就會通知總部進入警戒狀態。換句話說,就算有人挖通了牆壁,並且第一時間控製了監控室,隻有五分鍾的時間,他們能幹什麽?”


    五分鍾就聯絡監控室一次?按照眼前這位武警的說法,錢先生如果要將金庫洗劫一空的話,就必須在五分鍾之內完成,要不然,就會被守門的武警發現異常。


    這怎麽可能?35噸黃金可不是35斤黃金,不是拎著就可以走的。再說了,從武警戰士的對話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他們跟監控室之間的聯係就沒有停止過的,也就是說,監控室那邊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為了證明他沒亂說,濃眉大眼的武警拿起對講機:“走道一號呼叫監控室,走道一號呼叫監控室。”


    頃刻,對講機裏麵就傳出來一道男聲:“我是監控室二號,我是監控室二號。有事請講!”


    “例行匯報!我這邊一切正常!”


    “我這邊也一切正常!”


    濃眉大眼的武警放下了對講機,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而旁邊那名方臉武警卻是一臉嘲笑,也不說話,手中的衝鋒槍衝著我們揚了揚,意思很明顯,趕緊回去,別在這胡說八道了。


    我跟孔宣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濃濃的不可思議,難道錢先生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金庫裏的黃金?他費盡心思策劃了這麽幾起綁架案,還訂購了那麽多高科技道具,難道隻是為了用挖機在下水道裏轉一圈?這怎麽可能?


    在武警戰士帶有威脅的目光注視下,我們隻能轉身走進電梯,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我腦中電光一閃,猛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靠,那個網站上不是有一種可以任意變化聲音的道具麽?會不會監控室裏麵的人已經不是武警戰士,而隻是綁匪們在冒充原先戰士的聲音?


    想到這,我閃電般的一伸手,就將手插進即將合攏的電梯門中間,帶有感應器的電梯門頓了一下,再次打開,我則閃身出了電梯。


    見到我又從電梯裏麵出來,兩名武警臉上頓時寒霜遍布,不約而同的舉起了衝鋒槍,方臉漢子厲聲喝道:“警告,你再往前一步,我馬上開槍!”


    我馬上止住腳步,雙手高舉,大聲說道:“監控室裏麵的武警可能已經死了!”


    方臉漢子大怒,衝鋒槍直接架在了肩膀上,手指也已經扣緊了扳機,厲聲說道:“你再胡說一句試試。”


    我周身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看向那名濃眉大眼的武警。


    濃眉大眼的武警雙眉緊蹙,沉吟了一會,舉起了手中的對講機,方臉漢子大聲道:“小路,你幹什麽?難道你相信他的胡說八道?”


    “我們看守的是國家的金庫,謹慎一點也不為過。”濃眉武警笑了笑,摁下了對講機按鈕:“走道一號呼叫監控室,走道一號呼叫監控室。”


    對講機裏麵傳來剛才那聲音:“我是監控室二號,我是監控室二號,有話請講!”


    “監控室一號在不在?”濃眉武警小路問道。


    隔了兩秒鍾,對講機裏麵傳來另一個低沉點的聲音:“我是監控室一號,有話請講。”


    “陳麻子,幫我看一下合金大門後麵有什麽異樣,剛才我有聽到什麽聲音從那邊傳過來。”濃眉武警笑了笑:“我懶得過去開門查看。”


    那邊沉默了一會,這才回答:“看了,沒有異常,還有事麽?”


    “沒了!”濃眉武警鬆開了對講機按鈕,看著方臉武警,兩人都是臉色異常沉重。


    “怎麽樣?”我大聲叫道。


    “應該是出問題了,這個陳麻子隻是我隨口編的名字,我們中隊根本就沒有叫陳麻子的人。”濃眉武警邊說邊跟方臉武警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舉起槍,快步衝向通道那頭的合金大門。


    “喂,我們可以幫上忙!”我大聲叫道:“我是市局的安全顧問,你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濃眉武警回頭看了我一眼,衝我點了點頭,腳下卻是沒有絲毫停頓,很快,兩名武警就跑到了合金大門門口處。


    方臉武警在通道左側牆壁上按了一下,牆壁上彈出了一塊控製麵板,方臉武警快速的在麵板上輸入著密碼。濃眉武警卻是在右側牆壁上摁了某處開關,也是彈出一塊麵板,濃眉武警看似很隨意的在上麵畫了幾根線條,哢哢聲中,我們麵前的鐵柵欄就緩緩的縮進了通道頂部。


    對視一眼,我跟孔宣快速的朝通道那頭跑去,身後的劉東輝卻呆在了原地,好一會,他才大聲說道:“我去看看警察來了沒有!”


    說完,劉東輝轉身就跑進了電梯。很顯然,他認為合金大門的後麵有危險,這種事情,能不摻乎就不摻乎。


    等我們跑到通道那頭的時候,厚達一米的圓形合金大門已經被兩名戰士打開,門後麵依舊是一條青石通道,差不多五十米長,通道的盡頭還是一扇圓形的合金大門,大門左邊有十多米的牆麵是鋼化玻璃牆,玻璃牆上敞開著一扇玻璃門。牆後麵是一個監控室,從我們這個角度看過去,裏麵牆壁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監控屏幕。


    而在監控室的地上,躺著兩個武警,一仰一俯,生死不知。


    濃眉武警跟方臉武警對視一眼,兩人貓腰舉槍,快速的衝向監控室,而我跟孔宣也是飛奔而去,兩人都已經捏好了法訣——我的大招自然是九天神雷,而孔宣的掌心中微微閃著紅光,也不知道叫什麽法術,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一行四人跑到監控室外麵,走進去一看,地上躺著的兩名武警都是一臉死灰,伸手在他們鼻孔上一探,隱約還有呼吸,望向孔宣,孔宣沉聲說道:“這是一種法術,沒有個三五天,這兩人醒不了。”


    咦,這不像是錢先生的手段啊,如果是錢先生的話,估計會直接將兩人擊殺。


    抬頭一看,正麵大屏幕上顯示的是地下金庫的情形,那一排排的合金架子上麵都是空蕩蕩的,很顯然,這個金庫已經被錢先生洗劫一空。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金庫被劫!金庫被劫!”濃眉武警拿著對講機厲聲叫道,他的聲音已然變形。


    孔宣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腰,我扭頭看去,孔宣朝地上那名仰臥的武警指了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名仰臥的武警手中,緊緊抓著一部對講機,在對講機的旁邊,放有一部手機,這部手機的機型很老,我有些印象,這種手機是很久以前的波導手機,我爸爸曾經有一部,號稱手機中的戰鬥機,信號極強,放在保險櫃中都能有信號。


    手機的屏幕亮著,顯示手機正在通話中。


    上前撿起了手機,手機裏麵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看來那邊正在公路上行駛。閉著眼睛思忖了一會,隱約猜到了錢先生盜竊金庫的步驟。


    先是將下水道炸塌,然後以市政工程的名義,在萬大海刻意的掩護之下,錢先生開著盾構機挖機,直接打通了一條開往金庫的通道。


    在打通通道的瞬間,錢先生不知道通過了什麽手段,瞬間就擊斃了監控室的兩名武警。用網站上那個能改變聲音的小玩意,分析並複製出兩名武警的聲音,然後放一個手機在對講機旁邊,如此一來,就算錢先生身在遠方,依舊可以通過手機來跟對講機對話。如此一來,跟走道上兩名武警每隔五分鍾的定時聯絡也就不是問題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好幾處想不通的地方,譬如,這個錢先生是通過什麽手段,將金庫外麵的兩名武警給擊斃的?又是通過什麽手段將手機放在對講機旁邊?要知道,金庫跟監控室之間隔著一道合金大門呢。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眾所周知,對講機是需要按下按鈕才能發送信號的,鬆開按鈕才能接送信號。那麽,在錢先生偽裝武警說話的時候,又是誰在旁邊按下對講機按鈕,發送語音的?


    難道一直有個隱形的人呆在這裏麵,隻有這樣,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一舉擊殺監控室的兩名武警,隻有這樣,他才能將手機放在了對講機旁邊,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在空無一人的通道裏麵,會是誰按下了對講機的通話按鈕。


    想到這,我不由一陣毛骨悚然,媽比,隱形人,這也太他麽的離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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