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鄒也回到了月城?


    看來他已經知道龔平安到了月城,這才追殺過來的。此時我更能肯定楊鄒被搶走的是開陽卷,所以他才這麽急著找回。


    那天晚上我跟果兒那啥以後,果兒曾經問過我,這個楊鄒的事情到底怎麽解決。我隻能搖頭苦笑,這種事情,就算我不插手,其中牽涉的東西也挺複雜的。


    月城楊家是京城楊家的分支,而唐家也已經加入了淩家,楊家與淩家現在是聯盟關係,都在替一號打工,這種時候是絕對沒有可能翻臉的。但要調解這段矛盾的話也幾乎不可能,曾小賢與楊鄒之間的仇恨因為黃誌全的死已經不死不休,作為高層領導,也絕對不會去說‘這事就這麽算了吧’,那樣會讓手底下的人寒心,人心要是散了,還帶個基吧隊伍。


    不管站在誰的立場,他們雙方都沒有錯,楊鄒為了奪回自己的東西,這才與天河幫的江晨光一拍即合;而曾小賢要為手下兄弟報仇更是天經地義。


    我瞄了果兒一眼,果兒也正好看著我,苦笑一聲,用嘴型跟她說了楊鄒兩字,果兒的嘴邊立刻泛起了跟我一樣的苦笑。


    這個僵局怎麽破?


    酒菜流水一般上來,顧舒暢要服務員把酒打開,笑道:“女的喝雷司令,男的喝茅台,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一邊倒酒一邊不斷的介紹著,這是龍蝦,這是石斑,這是鮑魚,這是扇貝……


    不得不說,顧舒暢的口才非常好,接下來的時間內她頻頻舉杯,每一次舉杯都有一套相應的酒段子,說得我們都是開懷大笑,不一會功夫,兩瓶茅台一瓶雷司令就已經見底。


    顧舒暢招了招手,一直站在門口的女服務員快步走了過來,低聲問有何吩咐。


    “再給我來兩瓶茅台,一瓶雷司令。恩,茅台要53度的飛天。”顧舒暢聲音很低,但是恰好能被我們聽到。這就是說話的藝術,我個人是這麽認為的。瞧見沒,我給你們叫的是茅台,還是飛天茅台,53度的!


    服務員笑著答應,出去了一會又轉了回來,走到顧舒暢旁邊,輕聲說道:“對不起啊,您要的飛天茅台沒有了,給您換其他的酒可以不?”


    我坐在顧舒暢旁邊,聽得一清二楚,顧舒暢似乎覺得有些麵子下不來,眉頭一皺:“你們苗老板不是常年備有一箱茅台專門救急的麽?”


    這話我又聽明白了,喂,搞清楚,我跟你們苗老板很熟啊,我甚至都知道他有一箱茅台酒備用。


    服務員哭喪著臉:“這位老板,你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小蝦米了,老板的那箱飛天茅台全部被隔壁包廂的人拿走了。”


    顧舒暢微微一愣,說道:“行,那我過去跟他們打個商量,看看我這市委宣傳部的能不能勻兩瓶過來。”


    其實顧舒暢的官職在月城隻能算中上,比她大的人多了去。不過,還是那句話,打狗還得看主人,你打了顧舒暢的臉,等於是打的淩家的臉。你不給我麵子就是不給淩家麵子,官場上沒有誰會這麽撕破臉,隻要隔壁是官場的人,就算是市委書記,她敬上兩杯酒說上兩句好話怎麽都能勻上一瓶兩瓶過來。顧舒暢這麽說話,估計也是有些酒意上頭。


    見她站起身來就要去隔壁,我跟著也站起,笑道:“我跟你過去拿酒!”


    我有些擔心隔壁是一群江湖混混,根本不認識你,到時候不買賬不說,還會有極大的難堪。


    跟桌上眾人打了個招呼,我跟著顧舒暢來到隔壁包廂,推開門,一陣喧鬧聲撲麵而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裏麵坐著的是七八個大漢,一個個光著膀子,露出身上的各種紋身。吆三喝四猜拳行令,包廂內一片煙霧繚繞,見到我們進來,眾人都是有些愕然的看著我們。


    顧舒暢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形,楞了一會這才說道:“對不起,走錯包廂了!”


    海鮮城裏麵有十來個包廂,走錯包廂實在是太平常了,顧舒暢招呼我正要轉身退出,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你沒走錯,哥哥我在這!”


    看來這群人也喝得差不多了,顧舒暢這麽一個有氣質的人居然也膽敢戲弄。


    “這話誰說的?站出來!”顧舒暢回頭怒叱。


    “是哥哥我說的,怎麽?”一個光頭大漢站起身來,舉著一杯酒搖搖晃晃的走到我們身邊,身上紋著一條大青龍,脖子上的金項鏈怕是有小指粗。


    “趕緊道歉!”顧舒暢一點都不畏懼。


    “歉你個騷/比!”光頭大漢舉起杯中的酒衝著顧舒暢的臉就潑了過來。


    我一直在旁邊留意著光頭大漢的動作,見到他手臂後撤就暗叫不好,將顧舒暢往後麵一拉,一腳就衝著光頭大漢的髖/部踹了過去。


    嘭的一聲,光頭大漢被我直接踹到了大桌上,湯湯水水的濺得到處都是。其餘的漢子先是本能的避開桌上的碗筷湯汁,然後去扶起光頭大漢,更有一兩個已經抄起酒瓶朝我撲過來。


    “過去叫人!”我一把將顧舒暢推了出去。


    如果顧舒暢聰明的話,就會叫孔宣與胖子過來接應我,而自己則馬上報警叫人,顧舒暢在月城白道上的能力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


    顧舒暢剛出門口,我身後就傳來一道風聲,這道風聲直接衝著我後腦勺過來,***,這是要我命啊。先前看到這個家夥抄的啤酒瓶是沒有開啟過的,這樣的酒瓶砸在頭上,不死也得腦殘。


    我朝前一撲,閃過身後的這一擊,整個人也跳到了門口,轉身就是連環兩腿,將前麵兩人踢開,嘿嘿笑道:“來,一個個的來!”


    占據了門口的位置我就不怕了,不管裏麵有多少人,衝到我麵前的對手最多兩個,而且這兩個還會彼此妨礙施展不開手腳,在這種情況下,按照我的武力,完全守得住,甚至不排除他們一個個的上來,我一一放倒他們的可能性。


    裏頭七八個漢子遲疑了一下,畢竟我剛才閃電般的踢飛三人,這可是紮紮實實的真功夫。其中一個濃眉大漢手指著我叫道:“你是誰?”


    “問這麽多幹什麽?帶種的,上來決鬥,一人一把殺豬刀,砍到死為止!”我腦海裏突然想起了牛哥的豪言壯語,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濃眉大漢似乎是個帶頭的,要其他大漢都退後,自己搖了搖手腕扭了扭脖子,緩慢的朝我走過來。


    我也搖搖手腕扭扭脖子,笑道:“你來真的啊?”


    濃眉大漢嘴角突然閃現出一絲獰笑,一個箭步撲上,右手一記右勾拳朝我腦袋掃了過來,勢大力沉,看來也是練過的。


    我後退一步閃躲,突然傳來孔宣的叫聲:“正南,小心!”


    話音未落,一道風聲已經從後麵襲來。整個包廂就隻有一個出口,我守在門口以後,完全沒有想到後麵還有人偷襲,並且因為躲避前麵大漢的攻擊而後退,整個人的重心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根本變化不了身形。


    嘭的一聲,有一根東西砸在了我頭上,我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逐漸回複意識,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轉動了一下腦袋,隻覺得腦袋後麵一陣劇痛,我噝的吸了一口冷氣,旁邊立刻傳來一道關切的聲音:“正南,你醒來了,怎麽樣?很痛嗎?”


    抬眼望去,果兒那張清秀的臉孔上寫滿了關切,我衝她笑了笑:“還行,我這是在哪?”


    果兒說道:“在醫院呢!”


    說完幫著我將枕頭墊高,我這才打量這個房間,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嘖嘖,待遇不錯嘛。想了想昏倒前發生的事情,笑道:“事情怎麽樣了?孔宣跟胖子他們呢?”


    “在外頭跟人談判呢!”果兒愛憐的看著我,摸著我的頭發:“醫生說你沒什麽大礙,輕微腦震蕩吧,可能這幾天會有些惡心想吐……還好打你的人拿的是一根膠棒……”


    果兒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一絲忸怩,我也沒有太過於留意,因為當時聽果兒這麽一說,我便忍不住罵了一句:“媽比的,這膠棍都能敲成輕微腦震蕩,這家夥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啊?要是換成鐵棍,搞不好已經被敲死了!”


    外麵隱約傳來爭吵聲,我笑道:“這談判也太不上檔次了吧?跟買蘿卜白菜似的。”


    “你以為拍電影呢?一張大桌子兩邊坐滿人,全部都是大背頭黑西裝?”果兒白了我一眼。


    “哈哈哈,那樣有氣派,對了,外頭是跟誰在談判?”我好奇的問道。


    “熟人來著!”果兒低聲說道。


    “熟人?我在月城沒啥熟人啊?”我詫異的說道。


    “是我的熟人!”


    “你的熟人?”我更是納悶,你在月城似乎隻有一個同學羅芸吧?隨即我就反應過來了,挺身坐起:“你說,外麵的人是馬振凱?”


    “恩,是的!”果兒按住我的肩膀柔聲說道:“你從暈倒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啦,還好當時孔宣及時將偷襲你的那名大漢擊倒,要不然,那名大漢還想在你頭上敲幾下呢!”


    說到這,果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顯然無法想象我腦袋再挨上幾下的情形。


    將當時的情況跟我說了一遍,其時顧舒暢跑回包廂哇啦哇啦將事情一說,孔宣跟胖子立馬衝了出去,衝到外麵正好看見有人在後麵偷襲我,孔宣警告甫出我已經被放倒,那家夥想再來一下的時候,孔宣已經衝上前,一腳踹開他,然後與胖子一前一後守住過道,一直僵持到顧舒暢叫來的警察趕到現場。


    那邊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竟然是月城馬家的人,一個電話過去,居然叫來了另外一夥警察,兩夥警察彼此都認識,大為尷尬不知如何是好,最終顧舒暢決定先將我送去醫院,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馬家家主馬嘯天得知我們這群人的來頭以後,頭痛不已。馬家在月城雖然牛逼哄哄,畢竟隻是地方勢力,眼前的淩家與楊家隨便哪一個都可以死死的壓住馬家。知道撞中鐵板了,馬嘯天權衡利弊後派出馬振凱來,希望能夠用馬振凱老婆羅芸的身份來博取楊果兒的同情。關鍵時候,能用的牌都得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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