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空還是灰蒙蒙一片,億萬繁星點綴其上,燦若銀河。


    一道道清朗的誦經聲便在麒麟崖下的鏡湖畔響了起來。


    “上有黃庭,下有關元,前有幽闕,後有命門……


    審能行之可長存,黃庭中人衣朱衣,關門壯龠蓋兩扉,幽闕俠之高魏魏,丹田之中精氣微,玉池清水上生肥,靈根堅固誌不衰……”


    朗朗誦經聲在整個鏡湖上空回蕩,縹緲若仙。


    麒麟崖上,緊鄰玉虛宮左近的一座道殿內,難得放鬆心神呼呼大睡的玄誠子被誦經聲吵醒,頓時睡意全無。


    這麽早就起來誦經了?


    這對玉虛宮門下弟子來說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啊!


    便是廣成子、赤精子剛拜師那會,每天都跟打雞血似的積極修行,也都是旭日東升時方才開始早課。


    玄誠子不免有些好奇起來,索性閑著也是閑著,就想著過去看一眼。


    他從道殿之中走出,看了眼天色,便朝著麒麟崖下飄然而去。


    雖然夜色甚濃,但玄誠子還是一眼便把麒麟崖下的景色盡收眼底。


    隻見煙波瀚渺的鏡湖水麵上霧靄流轉,湖水清澈透亮,水中有各種奇魚水族。


    湖邊風景美如畫,瑤草鋪地,仙霧湧動,垂柳如煙。


    還有一株株仙樹靈根,微風吹過,花瓣如雨,香飄陣陣,美倫美幻。


    一道道人影盤坐在這無邊美景中,一邊吞吐靈氣打熬法力,一邊朗聲誦讀黃庭經。


    玄誠子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發現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闡教二代弟子都在這裏了。


    在眾人身前,燃燈道人盤坐在最前方,麵朝著廣成子等人,頭頂上飄著一朵慶雲,慶雲之中懸著一把通體碧玉,繚繞著絲絲玄黃氣的直尺。


    玄誠子微微蹙眉,眼前這一幕讓他有一種學生時代時老師看著早讀的既視感。


    有意思。


    玄誠子沒有驚動眾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湖畔的涼亭中,祭出按摩椅躺下,又用法力幻化出釣竿,用一枚靈丹當做魚餌掛上魚鉤,將之拋入湖水中。


    隨後,他便不再去管,靜靜地躺在按摩椅上,聆聽著朗朗的誦經聲開始參悟大道法則。


    證得了太乙道果之後,法力的堆砌意義已經不大了,更重要的還是在於參悟大道。


    參悟大道講究的就是一個悟字。


    如何去悟,全看個人習慣。


    有的人喜歡尋個清淨之地閉關,在寂靜與孤獨中直麵自己的心靈;有的人喜歡尋找三五好友,在爭論辯駁中印證各自的感悟與心得,互通有無,取長補短;有的人喜歡放鬆身心,每每不經意間便會靈光乍現,萌生出一個個大道感悟……


    毫無疑問,玄誠子就是最後一種。


    在身心放鬆,精神愉悅的情況下,他往往能夠很輕鬆地領悟大道法則。


    似之前為了推行功德錢幣而忙碌之時,也是他悟道進度跌落穀底的時刻,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寸進。


    ……


    時間悠悠而逝,旭日東升,誦經聲終於停了下來,眾弟子開始對著那一輪火紅的大日吞吐東來紫氣,借此打熬肉身體魄。


    看起來很有那麽幾分修道的樣子。


    這時,鏡湖水麵忽地泛起一個巨大的水花,一隻丈許長的金龍魚駕馭著水浪來到涼亭前,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長長的龍須卷著一枚靈丹。


    聽到這動靜,玄誠子抬頭望了眼金龍魚,麵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顯然這條金龍魚是又想吃靈丹,又不想被釣上來,這才卷著靈丹上來求取。


    玄誠子揮了揮手,“這靈丹便賞你吧。”


    金龍魚大喜,恭恭敬敬地叩首禮拜,隨即便沒入水中。


    與此同時,在湖邊打坐的眾弟子也聽到了涼亭這邊的動靜,紛紛側目望來。


    待見到涼亭中的玄誠子,廣成子、赤精子、黃龍和羽翼仙四人連忙起身行禮,“見過大師兄!”


    有四人帶頭,剩下的太乙、懼留孫等人也都起身朝著涼亭中的玄誠子遙遙作揖,“見過大師兄!”


    “見過眾位師弟。”


    玄誠子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認真地回了一禮,笑道:“打擾了眾位師弟早課,是我這個做師兄的不對,還望眾師弟莫要見怪。”


    “大師兄說得哪裏話!”


    廣成子笑道:“這鏡湖本就是大師兄你所創造的,是我們貪圖此地靈氣濃鬱,不請自來……”


    他言語間的客氣讓玄誠子稍稍有些驚訝,隨即就反應過來。


    這是特意說給太乙、懼留孫等新入門的弟子聽的,以免他們對玄誠子產生誤會。


    這個師弟還真是有心了。


    玄誠子笑道:“師弟莫要說些見外的話,此鏡湖雖是我所創,卻也是玄門之地,非我個人所有。總之,適才是我垂釣之時的響動驚擾了眾位師弟,為兄在此賠禮了。”


    說著,他又鄭重地作揖一禮。


    廣成子等人連忙回禮。


    太乙、懼留孫等弟子聽到他的話,回禮的同時忍不住朝著涼亭內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釣竿、躺椅等物,眼中不由地閃過一抹異色。


    這時,燃燈道人朝著玄誠子望來,微笑道:“師侄可要隨吾等一起修行?”


    跟著你一起早讀?晚上是不是還有晚自習啊?


    玄誠子敬謝不敏,出言婉拒。


    燃燈道人似是也不意外,隻是有些惋惜地道:“師侄身為闡教首徒,理應成為師弟們的楷模才是。似今日這般不做早課,不思進取,反而垂釣享樂,實是有些不妥。”


    這話一出,玄誠子的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這是要向自己發難嗎?


    如此幹脆和直接,著實有些出乎玄誠子的意外。


    以燃燈道人昨日在玉虛宮內的表現,應該是那種謀定而後動的類型才是。


    是什麽原因讓他如此急切?


    難道是因為自己昨日被師尊單獨留下來的緣故?


    是了,他是闡教副教主,理論上是闡教二把手,除教主元始天尊外,其他闡教弟子都得以他為尊。


    而自己的存在卻是對其權威的挑戰。


    以往自己不在昆侖山也就罷了,而今既然回了昆侖山,還在此時此地出現,隻怕這位燃燈副教主早就把他當做眼中釘了。


    若是不能折服自己,他還怎麽保持副教主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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