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郡主羞澀道:“我就知道他心裏有我,彩彩,我先回去了。”


    梁秋陽心裏有她?那今生他們能結為夫妻麽?


    以溫彩對梁秋陽的了解,定不會尚公主,但會不會娶郡主就不一定?尚公主意味著隻能謀得虛職,一生都無法位高權重。梁秋陽是個有大抱負、追求前程的人,他還想著振興梁家,讓梁家再現一百多年前的繁榮鼎盛,成為京城的大世族。


    溫彩生怕她誤會,忙道:“我大嫂沒與我提這事,是我猜的。”


    五郡主撇嘴:我才不信呢!我可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同,你是怎麽猜出來的?她曾與瑞王妃說過自己的心事,與旁人誰也沒說。瑞王妃隻對她道:“若梁秋陽高中,我便與你父王提。該”


    她想:難道是梁秋陽什麽時候流露出來了?上回因周世子的死,梁秋陽可是經常出入鎮遠候府。她就是在那時候喜歡上梁秋陽的。


    五郡主垂首自顧自地笑著,即便坐在回瑞王府的馬車上,嘴角還噙著難以掩飾的甜美笑容蹂。


    三月十三日一早,董氏領了溫紅妻過府幫忙,一並帶來的還有她那未過門的次子未婚妻唐宛芹,溫家二房有沒適齡婚嫁的小姐,帶唐宛芹來就有讓她幫忙招呼小姐們的意思。唐宛芹暫時住到了芙蓉苑的東廂房裏,陪著溫綠招呼前來添妝的年輕奶奶、小姐們。


    十三日來了幾位小姐,梁氏照例備了酒席留她們用午飯。


    董氏婆媳、溫翠就開始裝箱籠、整理嫁妝,溫綠抄錄嫁妝單子,四姨娘幫忙盯著大廚房,再將酒席要用的食材清點了一番。溫彩從各處采辦的妝奩也陸續從各地送來,一箱箱東西從偏門抬入鎮遠候府。


    梁氏娘家也過來了幾個婦人幫忙,梁氏有條不紊地給各人安排了各自負責的差使,眾人各自忙碌開來。


    *


    城南溫府大房。


    溫子群在上房裏急得團團轉:“溫玉堂是什麽意思?昨兒二太太婆媳去鎮遠候府幫忙了,卻獨不支會我們。”


    他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如果不去,指定會被人指責,說他沒有父女情分,女兒出閣做父親的不露麵。可若去了,會不會像上回一樣連門都進不了。


    溫子群可是碰過一壁,既期盼著能順利進入鎮遠候府,又怕當著客人的麵被驅逐出來落了麵子,真真好不糾結。


    溫墨、溫玄兄弟倆站在一側,道:“爹,他們不請我們過去,我們就不去,這落麵子的可不隻我們。”


    “你們六妹妹嫁的可是雍王殿下。”


    他可以不給溫青的麵子,但溫彩的體麵不得不顧,這不是給溫彩麵子的事,而是這麵子事關他與溫彩、雍王三個人的。


    溫玄直切地道:“依我說,他們不來請,我們就不去。我們兄弟現在可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為人大方,可賞了我們倆兄弟一人一個美妾。”


    那兩個美妾一個是江南貴門女,另一個則是京城冷家女,若在家族未覆滅前,別說是與人為妾,便是與官宦人家為正妻也是綽綽有餘的。


    溫子群憤然瞪了一眼,“你們倆趕緊帶上食盒去貢院!”


    今天是大考之期,而溫墨、溫玄兄弟今兒得入貢院。


    溫玄得意地抱拳道:“爹、娘,你們倆就等著我們兄弟高中的好消息!”


    溫子群擺了擺手。


    何氏起身將兩個兒子送出大門,看他們上了馬車離了城南還不放心。


    兄弟二人出了城南,途經興國街時,便聽到零落的震天鑼聲,“冷家謀逆,用巫蠱之術詛咒皇上,罪大惡極!今奉官府告令,主犯冷胡氏、冷敦、冷昕、冷效、冷曠、冷時,冷董氏、冷李氏……從犯冷昭、冷蕭氏,遊街示眾嘍!”


    百姓們站在街道兩側,圍著一輛輛囚車。


    囚車內的冷家眾人,頭發淩亂,眼神木訥,神態落漠。也曾意氣風發的冷昭,此刻穿著囚服,雙手戴著枷鎖,腦袋微垂。


    一朝獲罪,連女人也沒放過。


    冷老夫人即現在的冷胡氏,頭發白如霜雪,幾月不見更是瘦得皮包骨頭,偏生卻沒有死,那沉重的枷鎖似乎要壓垮了她瘦弱的雙肩。


    她仰頭而望,那個夢到底應驗了!


    神算子道長騙了她,“改命換運”的法事失敗,倘若成功,冷家就不會是現在這般。


    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不僅害了整個冷家,也連累了冷氏一族。


    “大壞蛋!惡人!居然詛咒皇上,大逆不道,該死!”一個半大的孩子從地上拾起石子,立馬丟了過來,不偏不移,剛巧砸中了冷老夫人,頓時血流滿麵。


    後麵的冷敦張嘴欲呼,卻終是抑住,隻巴巴地看著前頭囚車上的母親。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麽冷曉和五皇子要這樣,那玉佛可是他們買來的,那裏頭藏了人偶他們會不知道?冷家的命運原與五皇子連在一處,他們說不知道,沒有人會信。那麽多來參加請佛宴的太太、


    小姐可是目擊證人。


    冷家竟因冷老夫人崇信神佛惹來一場滅門之禍,冷老夫人又惱又怒又落魄,她在詔獄時就有過自盡的念頭。撞牆,暈了,碰破了頭,留下了疤,卻依舊活了下來;絕食,病了,獄卒還找了郎中瞧病,不讓她死。而今還被關押在囚車裏,走過一條條熟悉的京城街道,周圍全都是議論、咒罵的百姓,還有瞧稀奇的人們。


    冷老夫人想:自己怎麽就死不了,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可就是死不了,還得看兒子、孫兒,甚至是兩房兒孫遊街示眾,這真真是生不如死。


    溫墨、溫玄兄弟倆的馬車被遊街的囚車和百姓給堵住,兩人越發著急,生怕誤了入貢院的吉辰,雖說真正開考還有兩個時辰,到底生怕去晚了選不到風水好的號位。


    溫玄心頭又急又惱,又莫名地恨冷家人更急了。


    早不遊街晚不遊街,這個時候跑出來遊街,還擋了他們的道兒。


    溫玄氣得跳下馬車,奔近冷昭的馬車,揚著頭,一副得意模樣:“冷昭、冷端陽,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哈哈……”


    猶記當年,冷昭第一次到溫府相看溫家小姐,那份意氣風發、威武不凡、春風得意,就讓溫玄嫉妒得發狂。


    曾經,溫子群語重心長地對他們兄弟道“瞧瞧人家,如此年輕就立下赫赫戰功,靠著自己的本事掙下定遠候爵位,他是你們兄弟學習的楷模。”


    現在冷昭淪為階下囚,是朝廷欽犯,所犯之罪足以讓他死十回,成為人人喊打的“壞蛋”、千刀萬剮的“惡賊”。


    冷昭尋聲望來,在人群裏看到了溫玄的身影。


    冷、溫兩家原就不和,而他最大的對手、敵人是溫青。想到溫青,他沒有恨,更多的還是敬重,他敬重溫青的人品。可是,他們此生是做不了朋友的,因為相處之時,他們誰也不喜歡對方。


    溫玄居高臨下地昂首挺胸:“冷昭,你們冷家罪大惡極,不過你的女人玩起來不錯,皮膚好,入起來令人***。”


    他說的是誰?是蕭彩雲?華婷亦或是侍妾巧針?


    不,巧針重孕在身,因住在詔獄又瘦又黑還長了虱子,醜得不能看,明明是二十來歲的女子,卻如似是個老婦人一般。


    蕭彩雲在詔獄裏,整日省下一口吃的,就為了讓年幼的女兒能吃得飽些,甚至還緊著巧針吃。就這一點,冷昭對蕭彩雲的好感又回來了。


    他說“彩雲,你已經瘦得不能瘦了,你還是顧著自己多吃幾口粥。”可她卻搖著頭:“這孩子是你的骨血,巧針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當你娶我的那天,我就對自己說過,這一輩子都要對你好。”


    她餓著自己,就是想讓他的孩子能吃得飽一些,更是想保住他孩子的命。


    就在他被人押出來遊街時,他還看到了蕭彩雲與巧針,溫玄口裏的女人不是她們。


    “婷兒她沒死?”


    年節前,有獄卒說華婷死了,但看溫玄的意思,除了華婷不會再有旁人。


    他早前喜歡蕭彩雲,可後來他娶了華婷後,一心都記掛著華婷。


    “她現在可是令男人們***、蝕骨的妓/子呢。”溫玄揚頭大笑。


    近來跟著大皇子時常得到賞玩女人的機會,讓他覺得從未像現在這樣風光,又從大皇子那兒得到證實,今屆的會試主考官確實是大皇子的人,溫玄更是對高中入仕多了幾分信心,頗有“我不高中誰高中”之意,仿佛他已經穩操勝券。


    冷昭握緊了拳頭,一陣蝕骨的痛漫延全身,心仿佛被人撕裂一般。


    就算冷家有錯,柔弱的女人又有何錯?卻要她們來承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冷昭狂喝一聲“啊——”痛斷肝腸,華婷,他的妻,因為冷家的罪竟被人賤踏如此。


    溫玄得意大笑:“冷端陽,你也有今天啊!你也有今天啊……”第二句剛落音,就被一個人扯住了衣袖,回頭時卻是溫青,他一臉冷若寒冰,揚手就是一耳光,厲斥道:“落井下石,在別人傷口上撒鹽,我們溫家怎會有你這種卑鄙小人!”


    溫玄突地被人打了一耳光,手撫著臉頰:“你以為自己是誰?”


    “我是溫家五房的嫡長孫!”溫青猛一轉身,“今兒會試開考,你不去貢院還在此處逗留作甚?還不快滾!”


    溫青一聲喝,連馬車裏的溫墨都嚇了一跳,拽上溫玄回了馬車,隻等押著囚車的馬車走遠,百姓們散去,方才往貢院方向急奔而去。


    溫青猶豫了一陣,終是走進了靠近囚車的人群。


    冷昭發現了人群裏一襲虎頭紋武將袍的溫青,冷聲道:“溫玉堂,你是來瞧我笑話的?”


    溫青脫口而出:“不是。”語調裏充滿了擔憂,這不是裝的,因為他的眼裏有著同樣的憂色,“冷端陽,我們在北疆共事數載,曾經如何我不想說,現在我隻想問你一句話:有什麽地方需要我溫玉堂幫忙?若我溫玉堂能做到,定不辱爾命。”


    “定不辱爾命…


    …”就連早前與他交好的朋友、冷家的姻親,一個個避之不及,還出來踩上幾腳,卻在這時,在這大街上,有一個人如此誠懇地說出這句話。


    冷昭以為是錯覺,不,他定是聽錯了。


    可麵前的人確實是溫青,是那個雖穿著一身武官袍,卻一臉坦率、真誠的溫青。


    他在北疆笑話“溫玉堂就是個莽夫、粗人!打仗就會死拚不要命……”可就是這個被他認為“溫玉堂不過是運氣好,打了一些勝仗而已。”的人,竟然在這當口問他什麽地方需要他幫忙。


    溫青擔心他不信自己,又真誠地道:“冷端陽,我們在北疆確實是對頭,卻從來不是敵人;我們在兵法戰略上不同,隻是征對整個戰局,我們也僅僅是因為彼此性格不合,但我溫玉堂從不曾否認你是一個好將軍,我也得承認你是一個帶兵打仗的良將。冷家的案子,我聽知情的官員議論了,你是無辜的,是被牽連的。”


    冷昭的眼裏蓄著淚花花,隨時都要奔湧而出。


    溫青想到了曾經在北疆的那些日子,如果沒有冷昭,他會覺得無趣很多,因為有一個人和他一樣一步步成長為副尉、校尉、遊騎將、將軍、大將軍……相處數載,因為有了競爭對手,也讓他更加努力。


    “冷端陽,有什麽需要你說,我定會用心替你辦到。”


    溫青重信諾,當年因他對徐超亡靈前的一句話,他娶了徐氏,他給了徐超妻女一個安穩的生活,甚至還替她們置下了往後可以富足生活的家業。


    囚車在走,冷昭心下糾結。


    溫青跟在囚車後麵:“冷端陽,你說啊!”


    鄭氏聽到了溫青的話,張口央求道:“溫候爺,求你替端陽保住最後的骨血。巧姨娘有了端陽的血脈,蕭氏如今帶著孩子在詔獄。聽說年輕的奶奶、小姐們過幾日要在城西菜市口售賣……”


    溫青不解,“蕭氏不是冷端陽的平妻麽?”


    “未入族譜的平妻就不是真正的平妻。”


    這件案子,冷家嫡支這脈無論男女都定了罪,溫青確實沒在遊街的罪人裏看到蕭彩雲的影子。原來官府給蕭彩雲定的是“冷昭的侍妾”,蕭彩雲也因為這點反而得已保全,免受遊街受辱之苦。


    官府可不認為這樣的大案,一個侍妾就能做出來,最後蕭彩雲連個從犯都不是,隻是作為欽犯女眷被沒入奴籍,由官府發賣。


    溫青抱拳道:“冷端陽,明日我就上呈奏折,替你求情。至於你的侍妾兒女,在下定會照顧一二。”


    冷昭道:“溫候爺高義!在下感激不盡!替我求情的事就不必了。”


    如果還可以求情,早前滿朝文武也有不少能說話的,可這些日子就沒一人求過情。


    溫青道了聲“保重”看囚車遠去,他想的是“冷家牽連了冷昭”,他愣了片刻,又憶起溫玄羞辱冷昭的事,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為,明天他想個什麽法子才能替冷昭求情,隻要能保他一命也好。


    溫青想了一陣,覺得這事還是去找雍王商議的好。


    慕容恒聽溫青說罷了想法,心下苦笑:溫彩一心想掃除冷家,因為冷家和五皇子在她夢裏都是必須要除的隱患。可溫青倒好,現在竟生了要搭救冷昭的心思。


    “殿下,我想保住冷端陽一命,冷端陽在領兵打仗上頗有才幹,是少有的良將。殿下與我想想,這奏折該怎麽寫,才能說動皇上給冷端陽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慕容恒一手負後,他和太子暗中盯了數月,才有了一舉擊垮五皇子和冷家的機會,對於秦家的案子,慕容恒覺得當年陷害秦將軍的不是冷淑妃便是周貴妃,又或是她們兩家聯手才害了秦家。當年秦將軍的勢力可遠在這兩家之上,而秦家獲罪之後,得利的便是冷、周二妃與她們的娘家。


    溫青道:“之前沒有呈遞折子,是因為冷家的案子未結、冷家人罪名未定,我不好貿然說情,而今冷昭的罪名已訂,雖是從犯,可他卻是被叔父、堂弟們給牽連的。”


    必須得讓五皇子再無翻身機會!而冷曉竟淪落到那個地方,他們都已經再無翻身機會。


    冷家不過是被五皇子所累。


    慕容恒行事可不喜歡鈍刀子慢慢割,而是一擊即中。


    他現在權衡著溫青的建議,在領軍打仗上冷昭卻似是個將才,但是冷家早前的野心也的確夠大。


    “殿下,當年北方啟丹人兵犯北疆,京城世族、各地名門也有不少人前往北疆參軍,有的人吃不了苦悄悄離開,有的人戰死沙場,唯有冷昭在一步步的磨練中成了一個領兵將才。一將功成萬骨古,朝廷能出一個良將不易,殿下,末將想保冷端陽。”


    慕容恒第一次了解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溫青,他看似魯莽,實則心胸寬廣:“在北疆時,他可沒少刁難你,你真要替他求情?”


    “我想替他求情,不為我與他之間的私怨,隻想替朝廷保住一個良將。”


    慕容恒道:“你且回府與順娘商量一下。


    ”


    讓他與溫彩商量,溫彩近來都忙著拾掇她的嫁妝,溫彩就想風風光光的出閣。


    “這是朝廷的事。”


    慕容恒笑道:“你不是要寫奏折麽?你以前不是誇順娘打小書念得比你好,你寫不了,順娘能寫,或許你妻子也能寫,再不成,你家府裏的私塾先生人家可是舉人老爺,請他捉筆也成啊。”


    他沒有阻止,隻因溫青說的那句“想替朝廷保住一個良將”,是的,連慕容恒也承認冷昭確實是個良將,人盡其才,這也是一門學問,其實放冷昭一條生路也沒什麽不好。因為冷敦、冷效兩家人必須得死,而冷氏族人就算不殺頭也要舉族被發配苦寒之地。


    溫青謝過慕容恒,騎馬揚鞭回到鎮遠候府。


    他先回了桂院,令丫頭去請溫彩。


    待溫彩到時,溫青便細細地說了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遊街示眾的冷家人之事。


    梁氏沏一盅茶遞來,靜默聽他說完,方道:“夫君想買下冷昭的侍妾兒女?”


    這兩個人明明是對頭,她沒嫁給溫青以前就聽人說了,怎麽溫青還要幫冷昭,梁氏不明白啊。


    “我這不是與你商量麽?你派人留意著,看城西菜市口那邊什麽時候開始,要著實不成,在他們開始轉賣之前就拿銀子從官府買出來,隻要價兒給得合適,官府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溫彩暗自琢磨著自己的心事:前世時,溫青被降職流放西北邊城,成了邊關的一員守將,從此不奉詔令不得回京。冷家當時權勢滔天,可沒見冷昭幫溫青說話,冷昭可是袖手旁觀,而蕭彩雲卻在冷曉的麵前蹦跳得極歡,與徐蘭芝配合得天衣無縫地算計著百貨行,事成之後,暢園歸了冷曉,對外隻說那是皇家的避暑園林。而百貨行卻成了冷家與徐蘭芝的產業,徐蘭芝三成,冷家可是占了七成,當然這七成了有三成的收益是孝敬給冷曉的。


    溫彩原想把蕭彩雲狠狠地踩在腳下,但對冷昭來說,蕭彩雲也許是個好女人,隻是蕭彩雲的命運坎坷了一些。


    她可沒有要幫仇人的意思,而且她真心的也不想這樣做。


    “買下蕭彩雲主仆兒女我沒意思,但是他們的賣身契得拿在我手裏。”


    拿著賣身契,溫彩覺得安心,某日心情不好了,還可以刁難一番蕭彩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前世之仇今生償,這沒什麽不對。


    如果溫青沒遇到冷昭,這事溫彩就當過了,往後冷昭的生死,蕭彩雲的禍福便與她沒關係,可溫青要管,她當然不樂意。


    溫青錯愕:“你的陪嫁、陪房,你嫂嫂都挑好了,你要他們四個的賣身契作甚?兩個女人有一個懷著身孕,哪裏能幹什麽活?妹妹,過往的事就過去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梁氏不解地道:“妹妹,不就是幾個下人,玉堂最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已經答應冷昭了,答應給他們幾人一個安穩日子,從官府買了他們之後不如就安頓到我陪家莊子上?”


    “安頓到莊子上作甚?我想給他們置二三十畝田地給過活。過幾年,待這事淡了,再替他們脫了奴籍,讓他們過自己的日子。我幫冷昭,又不是為了把他的妻兒弄成我們家的奴婢,我做不出這樣的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獨妻策,傾城花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浣水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浣水月並收藏獨妻策,傾城花嫁最新章節